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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十四章 死亡之戀 文 / 祁晴寶寶

    第081章雲弈之災

    延華殿,太后的寢殿。舒虺璩酉

    薄情收回目光,回頭看向崔姑姑:「姑姑,莫非太后身體不適?」太后在這個時候讓她入宮,不用多想也知道是為什麼,想她救風雲弈,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面上卻故作不知。

    崔姑姑搖搖頭,領著薄情走入殿內。

    寢殿中,太后坐在榻上,神情哀傷的看向窗外,面容似乎在一夜間蒼老了好幾歲,薄情輕輕走前行禮:「臣妾叩見太后,太后玉安。」

    太后看到薄情,面上不禁有些激動,馬上命崔姑姑扶起薄情,讓她在旁邊坐下,拉著她的手道:「丫頭,哀家這回只能指望你了,你定要幫哀家想想辦法,救救六王爺,那孩子是……是冤枉的,也算是贖了你,沒有讓昭月嫁給他的過。」

    薄情聽到此話,低斂的眼眸中一寒,淡淡道:「六王爺的事,臣妾也聽聞夫君提起,臣妾聽後心中也有些疑問,可惜那起人都被皇上急急處死,雪妃還屍首不全,即便有疑問也不能證實,難!」

    拋出一個近乎絕望的答案,太后不由急了,雙手捏緊薄情的手腕:「那如何是好,弈兒豈不是要死定。」

    薄情冷冷道:「未必。」

    太后馬上激動的道:「真的?」

    冷眼看著太后一下更激動的情緒,薄情淡淡出聲:「皇上若是真要處死六王爺,就會直接把他打入天牢或者是賜死,而不是把他軟禁在王府中。如今的刑部尚書是前京兆尹林暉,林大人一定會查明真相,還六王爺清白,所以太后不必多慮,免得傷了自己。您若不好,六王爺還能指望誰。」

    太后拍拍薄情的手背,低低泣道:「但願如你所說,弈兒能平安無事。」

    薄情收回手,瞟一眼腕上的瘀紅,若無其事道:「六王爺吉人自有天祐,一定會平安無事的,太后一定要保重自己。」

    站在旁邊的崔姑姑馬上道:「太后,左相夫人吉人吉語,她說六王爺沒事就會沒事,您不必太過憂慮,到時六王爺平安無事,您卻病倒了,那才教六王爺難過呢。」

    太后用帕子拭一下眼角,心情略略放寬的道:「哀家是一時急得失了主意,倒教你們擔心,只是當時皇后一直在旁邊挑拔、慫恿,皇上雷霆大怒,連哀家也插不上話。」

    薄情淺淺笑道:「太后不必著急,如今皇上還有氣頭上,等過幾日皇上氣消息了,自然會想明白。」說完,輕輕的垂下長長的睫毛,掩住眼中的冷寒,她不介意再添上一把火。

    太后臉上一抹疲憊之色,慈和的笑道:「你這樣一說,哀家也寬慰許多,勞你跑一趟。」

    薄情見太后面露倦色,識趣的站起來道:「太后瞧得起臣妾,才和臣妾多說幾句話。您擔心了一宿,應該好好的歇歇,六王爺還指望您,就讓崔姑姑服侍您歇下,臣妾先告退,改日再進宮給太后請安。」

    太后的為人一如風雲弈,不愧是祖孫,都是那起趨利避害之輩,薄情心中不由冷笑。

    出了永寧宮,曼珠早就在外面候著,看到薄情出來,馬上為其披上披風,打開折傘遮住天上的太陽。

    主僕二人緩緩行在,似乎沒有盡頭的長巷。

    約近兩盞茶的功夫,宮門已經近在眼前,忽然從旁邊走出一名上年紀的姑姑,上前屈膝行禮:「奴婢奉皇后娘娘之命,請左相夫人到棲鳳宮略坐坐!」

    薄情抬起下巴,看一眼那姑姑,才微微的點頭,該來的總會來,太后能想到的,皇后必然也會想到,此番攔截是早有準備。

    跟在那名姑姑的後面,曼珠擔心的看著薄情,小聲道:「方纔在永寧宮外面,主子才進去一會,奴婢已經察覺暗中有人窺視,此番怕不能順利出宮。」

    薄情不以為然的道:「不必擔心,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有慕昭明在,他們不敢太過明目張膽。」

    棲鳳宮,亦稱中宮,是皇后居住的宮殿。

    其華麗遠勝其它宮殿,可見當日皇上對皇后的寵愛。

    只不過,再華麗也不過是一個籠子,若籠中之人無自覺,必定一輩困死於籠中,顯然皇后並不是這一類。

    鳳華殿,那名姑姑把薄情領到此處便離開,一言不發的留下薄情主僕二人,曼珠看著不像話,正要出聲,卻被薄情制止:「皇后娘娘掌六宮之權,一時忙碌不能抽身也是常事,我們等等便是。」

    目光淡淡打量這座配殿,裡間的佈置一如外面的富麗堂皇,明珠、金漆、名器、名畫,大紅撒金的紗幔,色彩艷麗而不俗,確與皇后的身份很般配。

    「但願本宮這風華殿,還入得左相夫人的眼。」

    皇后的聲音忽然外面飄來,薄情馬上旋身朝外面跪下,低頭垂目,恭順的道:「臣妾叩見皇后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大紅的鳳袍從薄情眼底下緩緩前稱,皇后扶著那名姑姑的手,施施然在主位上坐下,看著薄情含笑道:「左相夫人,請起。」

    薄情起身退出一旁站好,只聽皇后笑道:「左相夫人,以為本宮這鳳華殿如何?」

    微微的挑眉,薄情淡然的道:「回皇后娘娘,此殿佈置華麗高雅,與皇后娘娘的身份很是相配,也唯有皇后娘娘才配住這樣的宮殿,旁人可不敢想。」

    皇后一笑:「左相夫人很會說話,你可知本宮為何見你?」

    薄情跪在地上道:「臣妾愚鈍,不知皇后娘娘為何要召見臣妾,還望皇后娘娘明示。」

    「愚鈍,左相夫人若是愚鈍,這世上怕是沒有聰明人。」

    皇后忽然冷冷的諷刺,盯著跪在地上的薄情道:「你是聰明人,本宮也不想跟你兜圈子,太后此番讓你進宮,可是讓你想辦法救六王爺?」

    薄情心裡冷冷一笑,面上卻恭敬的道:「回皇后娘娘,臣妾無能,不能太后分憂,只是略略寬慰太后幾句。況且六王爺是否清白,自有朝中的大臣查辦,豈是臣妾能干預的,皇后娘娘明鑒。」

    嗯的一聲,從皇后鼻子中發出的聲音,只聽她繼續道:「左相夫人知道就好,這宮裡面的,還有朝中的事情,還輪不到左相夫人你來過問,望左相夫人日後珍重。」

    薄情低眉順眼的道:「臣妾明白!」

    「退下吧。」

    「是。」

    皇后坐在鳳椅中,冷冷的看著薄情的背影,眼眸內冒出一絲殺意,喃喃道:「薄情,若不殺你,何以能消本宮的心頭之恨,你最好是活著,等本宮找你算賬。」為我的女兒報仇。

    忽然,一陣腳步聲從內殿傳來,一道高大的身影從後面走上來,冷冷的道:「母后為何不把她扣在宮中,我們手中也好多一枚制勝的棋子?」風雲嘯看著漸漸消失的背影,一臉不解的看著皇后。

    他們怎麼也沒想到,皇上與慕昭明竟然暗中合謀,不動聲色的,就秘密處死他的兩個舅舅,把傅家兵權收走,如今的傅家沒有這張王牌,已是四面楚歌,逼得他不敢明睜,只能暗奪太子之位。

    皇后看了他一眼,淡然的道:「現在還不是時候,此時若對她出手,必然驚動慕昭明,我們的計劃也會敗露。來日方長,只要此次的計劃成功,我們有的是機會收拾那丫頭。」慕府的人,她一個都不會放過。

    風雲嘯壓著怒火,恭敬的應道:「是,母后。」眼後,卻有一抹隱晦之色。

    出了皇宮,馬車上,曼珠一臉不解的道:「主子,皇后娘娘這是什麼意思?奴婢還以為她要魚死網破,把主子強留在宮中,作為一枚籌碼。」

    薄情閉上眼睛淡淡的道:「皇后還沒蠢到那個份上,強留我,就等於告訴世人她是作賊心虛。留下我只可能牽制住一個左相府,但皇上也未必會顧忌我的生死,到時才是魚死網破。況且這事,最後鹿死誰手還不一定。」

    現在,太尉府沒了兵權,已經失去奪位的王牌,風雲弈手中有兵權,是奪位中最有優勢的人,其餘幾位皇子王爺不足為慮,風雲嘯想上大寶,唯一的辦法就只有消弱對手的力量,這樣他們才能「公平」競爭。

    薄情忽然一笑,正要交待曼珠幾句話時,馬車卻突然停下,只聽車伕在外面道:「夫人,是宮裡的侍衛。」

    宮裡的侍衛,薄情眼中閃過一抹疑惑,示意曼珠掀開簾子,看著外面身穿黃色馬褂御前侍衛,眉頭不由的輕輕蹙起,淡然出聲:「爾等為何要攔住本夫人車駕?」

    馬車前面的,領隊侍衛厲聲道:「皇上的旨,左相夫人謀害太后,我等奉旨,前來緝拿你歸案。」

    薄情心裡砰的被猛擊一下,太后出事了,驚訝的與曼珠交換一下眼神,情緒一下恢復過來,緩緩的道:「你先回去,我隨他們入宮。」後者看一眼薄情,點點頭,飛快的下車。

    再次入宮的路上,薄情的內心並不如表面那麼平靜。

    這件事完全不在她的意料中,究竟是什麼人,在殺害了太后,然後再嫁禍給她,而這個人的目標又是什麼,自己跟這個人之間又有什麼聯繫。

    到了宮門,薄情下車後,給了車伕一個眼神,隨著御前侍衛,宮門重重合上,車伕飛快的往回趕。

    御書房中。

    元帝一身明黃的龍袍,閉目坐在龍椅中,這路狀態保持將近半個時辰後,才緩緩的睜開眼睛,看著跪在下面,一臉淡然的女子,冷冷的道:「你還不肯承認嗎?」

    薄情垂著眼斂,一臉淡然的道:「回皇上,臣妾沒有做過的事情,如何承認。」

    元帝看著下面的女子,從淡然中透出來高貴,眼眸內一暗:「說,你為何要殺害太后?」

    從容的抬起頭,薄情看著龍椅中的身影,不以為然的道:「從回宮的路上,臣妾就在一直給自己找理由,可惜想了很久,還是沒想到,臣妾有什麼理由要殺害太后。」

    「今天你是唯一見過太后的外人,不是你還有誰。」元帝的目光逼視著薄情。

    「臣妾確實是今天太后見過的唯一的外人,卻不是太后見過的唯一的人,皇上如何斷定,臣妾就是兇手。」薄情抬頭,表情沒有絲毫的慌亂,目光淡然的看著元帝。

    元帝的目光瞬間晦暗,冷冷的道:「因為太后是在你離開後出事的。」

    薄情眸海內劃過一抹譏諷,似笑非笑的出聲:「皇上的舉證,不足證明臣妾就是謀害太后的兇手,除非皇上能說出,臣妾要謀害太后的理由,或者有人親眼看到臣妾謀害太后,又或者,我們可等太后醒後,再問問究竟是誰要謀害於她。」

    跪在下面,薄情能清楚的感覺到,元帝情緒的變化,半晌後才聽他道:「若不是你,你如何知道太后沒事,朕由始到終,並未提及太后的安危情況。」

    薄情輕輕的笑出聲:「御前侍衛攔下臣妾的車駕時,只說是臣妾謀害太后,並沒說臣妾殺死太后。而且,皇上面上此時雖有憂慮之色,卻無半點哀傷之情。由此可見,太后吉人天相,並無大礙。」

    哼!元帝忽然冷哼一聲:「今天暫且先饒你,至於你想要的原因,朕會在明天的早朝上給你。」說完,衝著門口外成道:「來人,把左相夫人押入天牢,明日早朝時當眾審問。」

    御前侍衛從外面進來,方想上前扣押薄情的雙手,薄情側身閃開,冷冷道:「本夫人自己會走。」

    說完,昂首挺胸,一派傲然的走出御書房。

    龍椅中,元帝的眼眸,晦暗難明!

    天牢不同於京兆尹和刑部的大牢,這裡是關押皇家要犯的地方,沒想到入宮一趟,她又成了階下囚,明天還要當眾朝審,果然是瞧得起她薄情。

    「妞妞。」

    馬車剛停下,就聽到一聲熟悉的稱呼。

    薄情順聲看去,慕昭明有馬車停在天牢大門前,而他的人,正在站馬車外面。

    冰冷的目光一掃,那些人馬上識趣的退下,天牢前只剩下他們二人,慕昭明把薄情圈入懷中:「牢房內已經安置好,委屈你今晚在此住一晚,明天把所有事情交給我就行。」

    薄情猶豫一下,微微的點點,小聲的道:「告訴曼珠他們,今晚不要有任何行動,若是中途有事,由你的人出面即可。」這個人情,日後她會還的。

    慕昭明習慣性的親了親薄情額頭,撫著她的秀髮,輕輕的溫柔低語:「妞妞只管在這裡安心的住一晚,我不會讓你有事的。」說完,牽著薄情手一起走入天牢內。

    當踏入專門為她安排的牢房時,薄情眼眸不由的微微波動。

    牢房內雖然簡陋,卻打掃得乾乾淨淨,床板鋪著她往日用的鋪蓋,上面的氣味猶存,桌上擺著一個美人花瓶,瓶中插著數枝鮮紅的彼岸花,熟悉的香味早就驅趕房間內原有的味道。

    看到這一切,慕昭明還欠不夠的道:「終究還是不及家裡好。」

    薄情無奈的笑了笑,嗔怪的道:「我是來坐牢的,難道你還想讓我賓至如歸,日後連慕府也不想回,天天想著惦著住在牢裡不成。」

    噗……

    慕昭明忍不住先笑出來,捏了捏薄情的鼻尖,假裝不悅的道:「難為我一心為你,反倒被你奚落一番,等你回去後,再好好的罰你,現在先用晚膳,你也餓了。」

    薄情面上一怔,只見慕昭明拍一下手,馬上就有人提著食盒進來,飯菜擺了一桌子,不由搖搖頭:「你今日這番作為,若讓那些大臣知道,彈劾你的奏折,怕是要堆積如山。」

    拉著薄情坐下,慕昭明不以為然的道:「他們喜歡彈劾,隨他們去,難道為他們幾句廢話,餓著你不成。」不容分的說,餵了薄情一自筷子的菜。

    用完膳,慕昭明親自把薄情抱上床,替她拆掉簪環,看到那支冰魄時,眸中露出笑意,替她脫下外衣,蓋上冰蠶絲被,不捨的道:「若不是今晚還有要事處理,我會留下陪你,不會把你一人丟在這天牢中。」

    薄情不以為然的道:「我又不是第一次住牢,橫豎有你的人在暗中照看,我倒可以安心的睡一晚。」

    慕昭明眸內劃過一抹心痛,忽然抱緊薄情,溫熱的氣息拂過她的耳邊,低沉的聲音在她下邊迴旋:「我保證這是最後一次,絕對不會再有下次。」手臂又是一緊,低頭一吻,落在薄情的唇上,轉身頭也不回走出牢房。

    薄情出了一會兒神,拉了拉身上的被子,面上不由一滯。

    這上面的味道有些不對,雖也是彼岸花的味道,卻還是有著一絲絲的異樣,幽冷清香中更多了一絲陽剛之氣,忽然想到什麼,不由的一笑,搖搖頭,這個男人又跟她玩這些小把戲,把他自己用過的鋪蓋拿來讓她用。

    想到這裡,面上不由的一紅,耳邊響起他昔日的話:「江山不要,功名不要,我只想為我所愛之人,謀一份幸福。」

    幸福!

    薄情忽然搖頭,她已經沒有幸福可言。

    閉上眼睛不再多想,卻沒有熟睡,而是躺在被窩中,悄悄修煉焚月功法,上次修煉被打斷,甚至差點走火入魔,卻讓悟出一點東西,趁此機會倒可以一試。

    翌日早上,金鑾大殿,群臣朝拜君主。

    薄情在眾人驚訝的目光,在兩名御前侍衛的押送下,緩緩步入大殿,一直走到大殿的最前面,走到與慕昭明並肩的位置,才從容的下跪行禮:「臣妾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聲音中透著一股傲然。

    元帝沒有讓薄情起,而是看著眾朝臣道:「鳳麒開國之初,有世族薄氏恃功而傲,薄氏族主薄顏之威,之權,甚至凌駕於皇權君主之上,屢屢干預朝政,影響時局;其女薄傾情手段猶過之,把朝政玩弄於指掌間,三年前僥倖滅其全族,其屍身焚燒七日七夜方盡,堪稱妖孽,不想……」

    目光落在薄情身上,如刀劍般凌厲,狠意萬重的道:「不想,今有薄氏餘孽,再度興風作浪,謀害太后,意圖再度顛覆朝綱,再度陷百姓於水深火熱之中不顧。」

    大殿之上,隨之議論聲一片。

    元帝面色更加陰沉,厲聲道:「薄情,你可認罪?」

    朝臣們不由一驚,紛紛看向在大殿前方的女子,目光中充滿意外,隨之目光落在慕昭明身上,目光中多了一份猜測。

    薄情聽完後,不以為然的譏諷一笑:「臣妾無罪,若有罪,也不過罪在臣妾恰好姓薄。但天下薄姓之人何其多,難道他們皆是薄氏餘孽,即便他們不曾擾亂朝綱,皇上也要將他其一一殺之,滅盡不成。」

    元帝冷冷一笑,寒著聲音道:「朕看你是不見棺材不掉眼淚,就讓朕細數你身為薄氏餘孽的語據,其一,你原為啞巴卻忽然能言;其二,當日出現真假左相夫人,你被關入大牢卻能大火中逃脫,這可不是常人能為;其三,前刑部尚書霍源因傷你侍女,事後不久,卻被滅全族;還有明府,明羽衣無意中驚擾你練功,讓你身受重傷,也發現你身邊藏有大量的高手。事後,你在明老將軍壽宴當日,把明老將之次子全家的人頭送上,手段一如當初的薄傾情毒辣;其四,你的身份、來歷皆不明;其五,你的言行舉止,行事作風,無不是當年薄家妖女薄傾情之風。」

    在把薄情與薄家有關的證據舉證完後,元帝眼中略有一絲得意的看著薄情,冷冷的道:「薄情,對於朕所提及的罪行,你有何解釋。不過朕勸你還是認罪,免得皮肉之苦,或者……你若肯交出薄家的藏寶庫,朕可以饒你一命。」

    原來這才是元帝的最終目的,薄情抬起頭,對著元帝冷冷一笑道:「其一,皇上只覺得薄情突然能開口說話是異事,卻不知道薄情當日為能開口說話,所付出的代價卻是薄情將會活不過三十歲。」

    這就是服用血精的後果,是薄家歷代女族主的宿命,薄低家族給了他們最尊貴的身份,最無尚的權威,最終卻不過是曇花一現。

    堂上忽然一片寂然,驚訝的看著跪在前面的女子,慕昭明的面色瞬間一白,身體不由微微的發抖,難怪當日她會說:「絕不僅僅是你看到的內傷……當你告訴我,你早就知道槿霧蘭的秘密時,你知道我費了多大的力氣,才忍住沒有拿劍砍死你,你以為我丟掉你的藥,只是為跟你鬥氣……」

    還有當日那一句:「你永遠也挽救不了我。」,像劍一樣,刺痛了慕昭明的胸口,讓他窒息。

    絲毫不理會眾人的反應,薄情繼續道:「其二,當日天牢起火,薄情之所以沒事,因為薄情當日根本就沒有入到大牢,自然不會有事,這點刑部林尚書可以作證。」

    元帝馬上道:「刑部尚書何在?」

    林暉馬上出列道:「回皇上,左相夫人所說皆是事實,臣察覺到牢中,有人將會對左相夫人不利,所以在半路將左相夫人悄悄放下車,並命人假扮成左相夫人的樣子,關入天牢。」

    元帝的眼睛一閉,林暉馬上退回隊列,薄情吸一口氣道:「至於第三條,不過眾人的推想,並無真憑實據指證這些是臣妾所為,至於明小姐口中所謂的高手,不過府中的暗衛而已。至於說到薄情的言行舉止,行事作風,無不是當年薄氏傾情之風,試問在場諸位,有誰見過薄傾情。」

    殿上一片寂靜,並無人作答,薄情正要繼續時,隊例中,忽然有人出聲道:「本王見過?」

    薄情微微的回過頭,只見風雲弈緩緩從隊伍中走出,一直走到薄情身邊,目光斜一眼薄情道:「回皇上,關於薄傾情言行舉止,行事作風,兒臣應該最有發言權,因為她曾經是兒臣的王妃。」

    元帝捋著鬍子道:「你以為薄情與那薄傾情有幾分相似?」

    風雲弈瞟一眼薄情,眼中有些得意的笑道:「除了面容,無一不相似,尤其在不久前的宴會上,她所問的殺雞取卵的典故,正是薄傾情被兒臣拿下當日,問兒臣的最後一個問題。」

    薄情等他話音一落,馬上冷冷的問:「六王爺這樣說,是在報薄情當日,沒有成全你和我家昭明之仇嗎?」

    風雲弈聽到後,面色不由微變,元帝的面色也不由的一沉。

    薄情趁機搶言:「回皇上,其實我們家昭月與六王爺早在太后壽宴之前,在臥龍山靈幻谷的杜鵑亭有便有過一面之緣,不過當時六王爺自稱易雲峰。當時鎮南王府的軒世子,出雲郡主,還有禮部尚書簫大人也在,他發貨單皆可以為證。而且進入靈幻谷,和尚們皆有記錄,皇上一查便知。」

    說到這裡,薄情心裡冷冷一笑,風雲弈是送上門來的,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道:「薄情也是在太后壽宴後,從小姑口中得知。而且在壽宴當日,六王爺確實來找過薄情,希望成全他與昭月。因為此事薄情還被右相府的玉小姐誣陷鬧到太后眼前,皇后娘娘可以作證。」想必皇后娘娘會很願意作證。

    眼角看著風雲弈的面色不漸漸發白,薄情略揚起:「正因為有了玉小姐一事,而且又事關到小姑的終身幸福,薄情便命人暗中調查,卻發現……六王爺與玉顏華,其實早在認識薄傾情之前,二人便有染,皇上若不信,可派人到玉府一問。而這也是,右相為什麼一直支持六王爺的原因。」

    說到這裡,所有人不由震驚的看著風雲弈,元帝的面色更黑得不能再黑。

    薄情卻依然沒有放過他:「其實當日六王爺大鬧京尹一事,是臣妾一手策劃的,目的就是為了讓小姑,看清楚六王爺的真面目,所以林大人,三皇子手中的字條,皆出自本夫人之手,但是本夫人並未給六王爺,送過任何的字條,因為……」

    忽然,薄情玩味的一笑:「因為是臣妾給太后提的建議,讓六王爺納玉小姐為侍妾,所以才有了後面的一切。但是玉小姐腹中,近三個月的胎兒,卻不在臣妾的預料中。還有,當日小姑與六王爺在明府發生的事,亦是六王爺一手策劃。」

    話音落盡,大殿上眾人不由一片自危,這算不算是皇家**,皇室秘聞。

    風雲弈面色鐵青,咬咬牙道:「簡直是一派胡言。」跪下道:「父王,兒臣回京確實是因為察覺,京中薄氏殘餘勢力有異,已經影響到兒臣手中軍隊的正常供給,所以才不得不回京密查。」

    元帝聽完風雲弈的話,並沒有馬上發表意見,而是看嚮慕昭明:「慕愛卿,你前些日子曾往珞城,你調查到的真相是否與六王爺所言一致?」

    風雲弈聽聞此言,不由驀然的抬起頭,隨之又低垂下頭,似乎一點也不擔心慕昭明調查到結果。

    慕昭明向前兩步,聲音沒有任何的表情道:「回皇上,臣調查到的一切,表面上與六王爺所言確實一致,但是致使軍隊供給不足薄氏殘餘勢力無關,而六王爺為積蓄兵力,暗中把聲師朝廷拔下的供給,換成大量的糧草、兵器、馬匹,秘藏在珞城附近山中密洞內,臣依皇上旨意,已命人暗中接掌軍隊,並把右相大人秘密押回京,關在天牢中,聽候皇上發落。」

    一言驚起千層雪……

    風雲弈此時再也無法保持表面上的,面色已經完全發白,大點的汗從額頭上流下,撲一下跪在地上:「父王,請相信兒臣,兒臣絕沒有私藏糧草、兵馬,兒臣絕無謀反之心……」

    高台上面,龍顏大怒之勢,漸漸顯現。

    高台下面,眾人紛紛跪伏在地上,連大氣也不敢出。

    唯有慕昭明獨立在大殿之上,淡然的道:「而且,臣也到臥龍山調查過,六王爺確實是有到過臥龍山,目的就是為了與臣那不爭氣的妹妹偶遇,可見其野心之大。」

    瞬間,大殿上,連呼吸聲皆絕,元帝的龍威、怒火,彷彿已經在頭頂上形成一個黑洞,隨時會吞噬下面眾人的生命。

    但是龍顏卻遲遲沒有大怒,元帝的目光緩緩落在薄情身上,道:「薄情,還有第四條,你的身份,你的來歷,是否也應該向朕解釋。」

    薄情的眸瞳不由一縮,正想著要如何應對時,慕昭明的聲音,在這時卻再度響起:「妞妞,把你身上的玉珮取下來,呈給皇上御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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