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七十六 燕南天的求親（求月票） 文 / 祁晴寶寶

    軒轅皓月正坐在上面淡淡品茶，波瀾不驚，可能是因為一路舟車勞頓的緣故，有些風塵僕僕，卻絲毫不減他的風華，反倒多了一種飄逸出塵的味道，這麼久沒見，他不似之前那個雲淡風輕的軒轅皓月，反倒成熟了不少，竟隱隱有些軒轅浩辰的影子。舒虺璩酉

    「皓月！」紫煙對上皓月的那雙酷似澈兒的眼睛，心摹地一痛。

    「紫煙！」好久不見紫煙，看見和紫煙一起進來的燕南天，先是驚喜，之後他的眼神閃過一絲稍縱即逝的晦暗。

    葉明鵠早就得到燕南天和紫煙一起回來的消息了，並不吃驚，「燕太子！」他只是淡淡地打了招呼。

    燕南天對大哥的態度也不在意，輕輕一點頭，算是回應。

    大廳上的氣氛很是尷尬，紫煙覺得有些頭疼，他們有些話可能也不會當著自己的面說，便識趣道：「皓月，大哥，我有點不舒服，我先回房了！」

    皓月一聽說紫煙不舒服，立即走上前來，關心道：「紫煙，你沒事吧！」

    紫煙有些心虛，「沒事，我先回去了！」皓月放下心來。

    燕南天和大哥都只是看著這一切，並不言語。

    紫煙轉身離去，把這一番難以言說的尷尬交給他們去處理。

    ★★★

    紫煙坐在自己的房間裡面，不知道他們談了些什麼，只是一直在苦苦思索皓月這個時候來到邊關做什麼。

    「阿雲！」大哥的聲音在外面響起。

    紫煙急忙開門，請大哥進來。

    凌雁給大哥泡了茶，退下了。

    大哥久久地喝著茶，不說話，紫煙亦是默默地，「就要起風沙了！」大哥突然冒出了一句這樣的話。

    紫煙看向窗外，雖然這邊關地帶是不如京城繁華，卻別有一番蒼涼浩瀚的氣息，也是紫煙久久嚮往的自由之地，雖然已經變了味道，真的是風沙就要來了。

    「月王爺來幹什麼？」紫煙還是問了出口。

    大哥卻不回答，眼睛看向別處，「阿雲！」紫煙發現這一刻的大哥竟然有些苦澀，這是怎麼了，從未見過意氣風發的大哥有著這種表情。

    「皓月是不是來找你…」

    大哥一點頭，兄妹兩人合作多年，心有靈犀，話無須說的太明白。

    軒轅皓月是軒轅浩辰那一派的，澈兒殺了唐子賢一事，浩辰休了自己，表明了他的立場，最終沒有破壞國公府和浩辰的聯盟關係，他的勢力必定日漸穩固，要說缺乏什麼，只是來自軍中的勢力支持了。

    放眼整個東翰，軍中最有威望的人除了大哥，還有誰呢？

    如果得到來自大哥的支持，浩辰奪儲一事更添幾分大大的勝算。

    古往今來，聯姻都是最好的結盟的方式，只是浩辰已經休了自己，他要得到大哥的支持，會提出什麼條件呢？

    大哥早年戰功赫赫之際，自請遠放邊疆，原來除了是自己知道的防止功高蓋主那個原因之外，還有遠離儲君之爭這個漩渦，一不小心走錯一步就是萬劫不復，原來大哥遠比自己站得高，看的遠！

    只是想不到這樣也沒辦法避開鋒芒，大哥的光輝太過耀眼，就算是這樣也沒辦法在這個邊城寂寂度過一生，像大哥這樣出色的男子注定要捲入這個漩渦，或許大哥和自己都是葉家人，從一開始就沒有辦法置身事外，就算想置身事外，那還有朝中的父親，京中的嫂嫂，還是侄兒，還是葉氏族人呢？大哥和自己都是葉家人，都有無法推卸的責任。

    莫非自己離京這數月以來，朝中儲君之爭已初見端倪？軒轅浩辰有國公府的支持，太子軒轅昊天更加不用說，有他的母后強大的政治背景和外戚的力量，到底鹿死誰手，不到最後一刻誰也不知道！

    父親，世人皆以為堂妹葉紫萱嫁給當今太子，父親自然是太子一派的，誰知父親只是忠於當今皇上，從未表現出對於太子或者辰王爺任何一派的有所偏袒，在波雲詭譎的朝堂，能做到這一點，父親不知費了多少心思，只是這樣也是如履薄冰，不加入其中任何一方也隱藏著巨大的危機，一不小心就是得罪兩方，這麼多年以來，不知道多少豪門世家衰敗，又不知道有多少寒門崛起？

    葉家這麼多年以來，寵辱不驚，輝煌如昔，要是沒有父親，大哥，二哥這樣的頂天立地的男兒支撐，又會如何呢？要是沒有他們，自己又如何能做這安安穩穩，不問世事的大小姐呢？

    縱是被休棄的女子，依舊過著尊貴無比的千金大小姐的生活，若是沒有葉家，沒有父親，沒有大哥，誰又能給自己這樣的生活呢？

    說到底，自己只是家族庇護下生存的女子，自己又為家族做過些什麼？

    「阿雲，」大哥的深沉渾厚的嗓音打斷了自己的思緒，「燕南天向我提親！」紫煙驚訝地睜大了眼睛，再也沒有什麼比這個消息來得更加震撼了，大哥接著一字一頓地告訴自己：「他說他娶你做他的太子正妃！」

    轅轅反減淡。紫煙吃驚地嘴巴都沒辦法合上了，不說燕南天此舉有幾分真心，幾分假意，可是自己是軒轅浩辰休棄的王妃，豈能成為他的太子正妃？

    「那大哥…是怎麼回復他的？」紫煙艱難地開口。

    「拋去過去種種，燕南天的確是個優秀至極的男子！」大哥答非所問。

    紫煙一驚，大哥這是什麼意思？家族庇佑的女子，就注定要為家族犧牲，這就和軒轅浩辰的政治博弈一樣，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

    隱約間有淚水流下，朦朧中，只見大哥渾厚有力的手扶住自己的雙肩，「阿雲，大哥永遠不會逼你！」

    這接二連三的一個個居心叵測的男子，現在居然都到了邊疆大漠，朝堂的風雲終於波及到了邊疆，置身事外本就是奢望，也罷，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葉家人不惹事，卻也從不怕事。

    「大哥！」就算燕南天真的要娶自己做他的太子正妃，也是兩國聯姻，大哥做不了主的。燕南天不會不明白這一點，為什麼還來找大哥提親呢？11fc9。

    「他說只要葉家答應，皇上那邊他會出面！」燕南天連這一層都想好了，難道是真的想徵得葉家人的同意？

    「我告訴他說整個葉家會尊重我妹妹的意願！」紫煙心中湧起濃濃的暖意，這就是大哥，自己的家人，自己永遠的依靠，「大哥，謝謝你！」

    這些人還會再來找自己的，有大哥這個堅實的後盾在，自己什麼都不會退縮。

    ★★★

    果然，當晚，皓月就來到了自己的院中，要見紫煙。

    兩人在月下對飲，心照不宣地不提過去的事。

    軒轅皓月一身白衣，黑髮如墨，淺淺品酒，說不盡的風情，紫煙很少看到那個傳說中玩世不恭的五皇子月王爺，在紫煙面前他不僅很少表現出那種唯恐天下不亂的情懷，反而總是帶著一種淡淡的憂傷，叫紫煙看不透。尤其是那雙眼睛，像極了澈兒。

    這皇家的人一個比一個叫人看不透，不知道現在的浩辰怎麼樣了，這半年以來，沒人在自己面前提起浩辰，小心翼翼地呵護著難得寧靜。

    皓月一杯接一杯地喝個不停，紫煙忍不住出聲道：「皓月，這大漠的酒不比皇家貢酒，你這麼喝很容易醉的！」

    「別管我！」「嘩啦」一聲，他面前的酒杯被他自己撞倒了，酒溢了出來，瞬間打濕了他的衣袖。15174633

    紫煙急忙拿出袖中的手帕幫他擦拭，卻被他一把抓住，醉眼朦朧地拂過自己修長柔美的手指，喃喃低語：「對不起，紫煙，我…明知…不可為！」

    他的那雙眼睛酷似花燈節那晚澈兒和自己在百樂樓醉酒時澈兒迷離的雙眼，紫煙竟不忍抽出自己的手，「什麼不可為？」

    皓月無奈一歎，「紫煙，有時你聰明絕頂，有時卻又這般愚鈍。」

    那般愚鈍？自己原本就不明白他在說什麼，忽想起那日錦心郡主對自己的挑屑，當時只覺錦心郡主找錯了對象，難道當日錯的是自己？

    「如果…」，皓月清朗中帶著些許遲疑的聲音再次傳來，「如果不是我的這雙眼睛像你的澈兒，你會不會這樣看著我？」

    澈兒，這個自己心中永遠的痛，一邊是自己心愛的弟弟，一邊是深愛的男人，注定難以兩全了，自己竟然連給澈兒報仇的機會都可能不會有了。

    「他，還好嗎？」紫煙轉移了話題，終於問了出口。

    皓月臉上沉痛之色一閃而過，沉浸在自己世界的紫煙卻並未注意，半晌，靜地兩人只聽到自己的呼吸的聲音，他暗啞的聲音道：「很好！」

    「那就好！」紫煙低下頭，不再說話，也不知道自己要說些什麼，相見不如懷念，懷念不如不見，不見不如不提！

    遠處有羌笛的聲音傳來，嗚嗚咽咽，伴著這淡淡月色，竟是顯得空曠悠遠，令人心曠神怡。羌笛何須怨楊柳，春風不度玉門關，這邊城的月色，這般令人神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