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237章 愛你無荒年6 文 / 旖旎萌妃
她總不敢去看，他到底在用什麼樣的目光在看她，她總想，如果抬起頭來，看到的是他那厭惡的目光，那該怎麼辦？
所以，雖然很多次，她都知道，他正在看她，卻不敢抬起頭來，不敢迎上他的目光。舒殢殩獍
這時，他忽然說，」喂，你的題都做錯了。」
她愣了愣，抬起頭來，看著他，他笑著，看著她的作業本，她將作業本抽出來，說，」要你管……」
他挑眉，」好，不管就不管。孚」
他靠在那裡，長長噓了口氣，樣子極其舒適的感覺。
她卻覺得不對勁，跟他這樣單獨坐在這裡，感覺很奇怪，她站起身來，來到下面，水裡的魚還在游來游去，她坐在那裡，看著它們，不時的拿樹枝去挑水，看著魚兒遊走，她笑起來。
沈奕默卻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了她背後，他看著她的背影，說，」魚跟你有仇嗎，你這麼抽它們。羋」
小魚只是坐在那裡，淡淡的說，」是啊，有仇，上次我來看它們，我說，我來跟你們做朋友，它們同意了，可是這次，它們不認識我了……」
她說的聲音卻是很傷感的，他在旁邊聽著，微微皺了皺眉，他說，」你怎麼知道它們不認識你了。」
她喃喃道，」因為魚的記憶，只有七秒……」
只有七秒的記憶……這一刻還游在一起，下一刻，就又是一個陌生的世界……
她想，其實這未嘗是不好，只是，若是這樣，一生到底沒有回憶，到死去的那一天，也是一片的空白，這又不好了……
沈奕默卻只是站在那裡看著她，靜靜的，一直到小悠回來了，她走進來，很歡快的樣子，她說，」老師說我可以參加下個月省裡辦的芭蕾舞大賽，代表學校。」
小魚站起來，她走過來，拉住小魚的手，拉著她轉圈，沈奕默在旁邊看著，微微笑著，也為她高興。
之後，三人組似乎更加緊密了，沈奕默也漸漸的不再抗拒小魚跟在一邊，三個人時常在一起，加上小悠備戰芭蕾舞比賽，學習害怕跟不上，小魚總是幫她做好筆記，每天下午他們會在一起，小魚寫作業，小悠抄筆記，偶爾一起說話，偶爾一起喝東西，放學的時候，沈奕默會在一邊的小店裡買冰鎮汽水，她們邊走著邊喝。
那時，這個社會還不以財富為信仰，拜金並不是主流，就算是富人，也還有最基本的含蓄，所以小悠跟他們一樣，還是坐公交車上學放學。
他們那裡應該還是全國最早開始辦公交的幾個城市之一，他們上學時，公交系統也已經十分成熟，他們上學，放學，都等著那一班公交，上下學時間，車上十分的擁擠，沈奕默會護在小悠的面前，幫她擋著人，有座位了，小魚讓小悠去坐，小悠卻讓小魚去坐，小魚還想說什麼的時候，沈奕默卻也說，」好了，小魚你去坐吧，我看著她就行了。」
小魚看著兩個人，只好去坐下來。
她坐在座位上，隔著幾個人的距離，卻看到他們幾乎是相擁在一起，他兩隻手撐在小悠的身側，將小悠控制在自己的懷裡，好讓小悠不會被別人擠到，小魚轉過頭去，她想，雖然現在有座位的是她，但是，幸福的卻是小悠……
但是常常他們是搶不到座位的。
他們總是會一站到底，在這條繁忙的公交線上，他們常常是邊聊天邊站在擁擠的人群中，外面的花花世界一晃而過，他們的世界卻單純的好像白紙一樣。
或許也有寫灰暗的顏色，但是那時的心靈，所想到的，看到的，都比以後不知道單純了多少。
這天，車上人特別的擁擠，沈奕默跟小悠被擠開了。
小魚站在遠處，還能看見沈奕默的影子，小悠在她這邊。
車上偶爾會遇到那樣的人，看人家小姑娘一個人，就會往身邊去蹭，小魚是從不會怕這個的，但是小悠長的甜美可愛，一向是這類人的目標，十幾歲的小姑娘，又正是懵懂的時候，車前行的時候，小悠在後面忽然尖叫了一聲。
小魚一愣，忙回頭去看，只見一個肥頭大耳的男人，正側身在一邊，裝作什麼也沒發生，小悠卻十分驚恐的看著那個男人，她臉頰因為氣憤而緋紅，眼中都是害怕和擔心。
小魚一愣，還沒反應過來，卻見前面沈奕默已經擠過來，他看著小悠被人欺負，氣憤的一握拳頭，小魚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就走過來，一把拉起了那個胖子，一拳打過去。
那胖子被打的鼻子上馬上冒出血來，周圍的人忙躲開，那個胖子尖叫著，罵罵咧咧，「我.操，你個小兔崽子你知道我是誰，你敢打我。」
沈奕默那時也不過是個太過年輕的小伙子而已，他看著那個胖子，更氣憤的要追上去，小悠在後面嚇的捂著嘴尖叫，小魚一看不好，感激走過去，也顧不得別的，一把從後面抱住了沈奕默。
「別打了，沈奕默，住手，別打了。」
她抱著沈奕默的腰，雙手從前面勾住，用力的拖著他。
他被拉住了，不能動，只能氣憤的看著那個男人。
小魚叫著，「你快滾，要不然我報警了，我看到你偷摸女孩子，你這個臭流氓。」
那個人被打，已經很丟人，被大家這麼看著，更是覺得顏面全無，車停在站台，他哼了聲，罵罵咧咧的下了車。
小魚愣了愣，才想起來，她還抱著沈奕默的腰。
她慢慢的放開他，低著頭，有些不好意思。
沈奕默漸漸平息下來，回過頭，喘息著看了眼小魚，小悠在那邊捂著嘴巴，嚇的到現在也不敢說一句話。
一直到沈奕默走過去，看著小悠，「你沒事吧？」
小悠才蒼白著一張臉，默默的點點頭。
沈奕默說，「沒事了，現在沒事了，別擔心。」
小悠嚇的眼睛濕潤著，一直想要哭的樣子。
沈奕默再回頭看小魚，她低頭，拿紙巾擦了擦腿上被濺上的血，然後繼續抓著一邊的鐵欄杆，看著外面。
等下了車，小魚才看著小悠，說，「剛剛我抱沈奕默是因為……」
小悠卻先抓住了小魚的手，說，「小魚你好厲害，剛剛我都嚇死了，要不是你抱著奕默，他再打下去，不知道會不會出事，謝謝你啊。」
小魚即將吐出嗓子眼的話，再次嚥了回去，她低頭說，「沒事……」
第二天，又是個週末，她在家裡幫媽媽一起洗衣服，衣服堆積成山，媽媽每天要從早上洗到晚上，晚上會有一群的女人跑來拿衣服，她們穿的很暴露，說話聲音也是特別的大，嬉笑打鬧著，看起來十分的歡樂，直接推門進院子來，說要拿走洗的衣服，她們誇媽媽洗的真乾淨，弄乾了還熨燙整齊，疊的像模像樣，價格也比外面的洗衣店便宜多了。
她們走時，看著站在門口的小魚，會說，「哎呀，這是你女兒？弄的髒兮兮的啊，這個年紀，打扮的漂漂亮亮不好嗎。」
媽媽賠笑著送她們出去，等她們走了，她才在嘴裡罵著，一群***雞。
小魚知道她們是幹什麼的，當時她還不懂，她們做著被人鄙夷的工作，為什麼自己卻還笑的那麼開心，後來，她跟沈奕默和小悠一起在影碟機看電影，看《喜劇之王》她看著張柏芝演出的妓女，忽然明白了她們。
她那時看著電影，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容，沈奕默將水杯遞給她，說，「笑的那麼高深。」
她說，「我見過妓.女。」
沈奕默愣了愣，「你怎麼還見過那種人。」
她沒有說，現在媽媽的很多客戶，都是她們，她們用自己的青春**換來金錢，後來，再因為心裡不平衡，花錢也跟著大手大腳起來，之前總聽人說，她們是因為覺得賺錢容易才會不管不顧的花錢，其實，怎麼會容易呢？她們付出的，是自己的自尊。
看著《喜劇之王》她好像明白了電影表達的意思，這些妓女，因為心裡終究自卑，才用更強大的驕傲去掩蓋，她們會肆意的笑，她們做出毫不在乎的樣子，她們嘲笑別人，這些，其實都是掩蓋，掩蓋她們自卑的心，她們是妓女，她們被迫出賣自己的**，所以她們只能用驕傲的靈魂去掩蓋，但是，其他人何嘗不是人，在這個世間的人們，哪個不是被迫出賣自己，往後的生活越是艱難，她越是明白這個道理。
她說，「她們這樣，其實很可憐，她們笑的那麼開心，只是想告訴別人，她們過的非常好，她們不想看到別人同情的目光……」
沈奕默看著她，沒有說話。
時間回到這天，等那些人走後，媽媽看著站在那裡的小魚，說，「不要看她們，不要學她們，打扮的那麼漂亮又什麼用，一眼就知道，是一群雞。」
小魚說，「那媽媽還幫她們洗衣服。」
她說，「你懂什麼，不洗衣服怎麼活？她們的錢才好賺！」
她回房間去，邊走邊說，「連妓女都不如啊，看著妓女還要出笑臉，過的是什麼日子……」
她想，難怪最近家裡衣服多了，媽媽每天都要洗到很晚，都不能給她做飯，她每天回來，自己去燒飯給自己和媽媽吃，媽媽洗完了衣服，捂著腰，直接過來吃飯，吃過了就去睡覺……
她坐下來，幫媽媽一起洗衣服，她們的衣服很多，都是很奇怪的樣子，有的短的嚇人，有的薄的嚇人。
媽媽說，「以後你敢穿這樣的衣服，我馬上把你趕出去。」
小魚不說話，低頭用力的搓著。
這天洗到下午，她肚子劇烈的疼起來，她抬起頭，見媽媽還在用力的洗，她看著堆積的衣服，也沒說話，繼續的洗著。一直洗到了晚上，才終於將衣服都洗完了。
她起身的時候，卻覺察到，褲子上椅子上，濕了一大片。
她嚇的一愣，卻馬上想起來，小悠曾經偷偷告訴她，說她來例假了。
她也來例假了？
她忙去找媽媽，她給媽媽看，媽媽看了一眼，哼了聲，「還是來了啊，以後又要多給你買衛生巾。」
第二天，小悠來找她玩，小悠的到來，已經十分平常，她拉著小魚，說她後天就要去比賽，讓她一起去看看她的排練。
她跟小魚一起來到旱冰場，那時旱冰場幾乎已經倒閉，裡面一個人也沒有，他們坐在裡面的欄杆上，看著小悠在中間跳舞。
她跳的很漂亮，雖然小魚也不懂，但是一眼看過去，就覺得，她真的是一隻美麗的天鵝。
她說，她跳的是白天鵝。
小魚看著看著小悠，她說，她扮演的是奧傑塔，是白天鵝，王子得知他第二天的舞會上，將要挑選一位新娘，他晚上去天鵝湖，在天鵝湖發現了變成人形的奧傑塔，奧傑塔白天會是一隻白天鵝，到了晚上，才會變為人形，奧傑塔跟王子相愛，王子說，他將娶她為妻，第二天的舞會上，跟奧傑塔長的一模一樣的奧及利亞出現，只是，她是穿著黑衣服的黑天鵝，王子被迷惑，跟她定下婚約，後來，知道真相的王子去天鵝湖，找奧傑塔，奧傑塔原諒了他，在他們將要私奔的時候，天空卻捲來雲霧，將他們籠罩，奧傑塔終於變成了人形，最後，跟王子甜蜜的在一起了。
小悠說，黑天鵝真是邪惡。
小魚只是笑笑，她說，「在愛情裡，哪有什麼邪惡不邪惡，不管她怎麼樣，王子到底愛誰，才是決定一切的緣由。」
小悠說，「你說的也是有道理，但是我還是不喜歡黑天鵝，我要做白天鵝。」她跳進了舞池裡，她的舞蹈非常漂亮。
沈奕默坐在一邊看著小魚，小魚覺得肚子比昨天好很多，但是還是有些疼。
那麼坐了一會兒，她起身的時候，卻感到屁股下面一濕，她心裡暗叫不好，低頭，果然看到，欄杆上都被抹上了一層紅色。
她臉上紅起來，那時正是秋日，南方的天，從沒有嚴冬，所以她穿的好很單薄。
這時，一邊的沈奕默似乎發現了什麼，他問，「你怎麼了？」
*小魚搖搖頭，說，「沒事，我去下廁所。」
她進了廁所，換了衛生巾，可是，褲子髒了，怎麼也沒辦法。
她簡直想死了，這樣出去怎麼見人。
她走出去，想著自己早點回家算了，可是一出來，就看到了沈奕默。
他說，「你是不是有事。」
小魚說，「沒……沒有……」
「但是你臉色很差啊……」
「說了沒有。」小魚推開他要走，他卻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將她拉過來，他還給她把脈，「看你是不是生病了啊、」
生病什麼啊！
她推開他，「別鬧了，我先走了。」她往外走去，他卻忽然看到了她的褲子，「哎，你哪裡流血了。」
小魚臉上騰的紅起來，回頭，咬牙切齒的看著沈奕默。
沈奕默盯著她的屁.股，看了兩眼，然後似乎忽然明白了什麼，他臉上也微微紅了起來，小魚哼了聲，轉頭就要走。
「等一下。」他在後面叫住她，她轉過頭，看見他脫下了自己的外套，遞給她，「你用這個吧。」
她有些複雜的看著沈奕默，看著那衣服，想了一下，終究沒有拒絕，接過了衣服，她低頭說，「明天還你。」
然後就往外面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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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一萬五千字，
愛你無荒年比較小清新哈。
有人說，我們要看狗血虐~
不行，親愛的們，我們要看的下去狗血虐，接受的了小清新，高興時要哈哈大笑，尤桑時也要偶爾仰望四十五度角嗎……
所以還是看幾章，不太長，之後就會開始以愛為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