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二十六章 恨意,雙生 文 / 若兒菲菲
看小姑娘一臉的花癡樣.喬景年猜得出人家的潛台詞.體貼入微不算.關鍵是自己這位老公還英俊多金.這恐怕是令一幫丫頭最羨慕嫉妒恨的東西.
她們哪裡知道.對於她來說.這個男人就是一個災難,喬景年將茶杯往床頭櫃上一擱.倒頭繼續睡覺.
靳司勒挨著她在床頭坐下.拉起她的手.女人本能的縮了縮.可能是力所不及.終歸沒能從他的大掌中抽出手來.他歎了一口氣:「你一定很恨我吧.」
不恨.不管他信不信.她只是恨自己.居然一點都沒有發覺有了身孕.否則她做什麼事都會三思而後行.這次她也是大意了.雖說月份還小反應並不明顯.但之前有那麼兩次想吐的感覺.都被她以為胃不舒服忽略了.而月信推遲.以前勞累或是緊張的時候也有過.最近發生這麼多事.她也理所當然的認為是正常的.誰知會鑄成大錯呢.
喬景年連腸子都悔青了.這可是她「費盡心機」偷來的.原本想挾孩子以令某復婚.即便現在復婚是不可能了.但如果能守著他的孩子過一輩子她也值了.
如果孩子沒有來過.她也不會這麼傷心.可是現在.他(她)來過了.又毫無留戀地棄她而去.莫非連孩子也跟著他一起懲罰她.
一閉上眼.那凌空而起的一腳在眼前晃來晃去.還有那無情的話語.全部令她絕望.透頂.
「你不說我也知道.你恨我我也沒辦法.但我真的不知道你有了身孕.景年.對不起.」
她的沉默令他越發以為她的恨意.不管她信還是不信.靳司勒還是想告訴她.自己絕對沒有傷害她的意思.他不斷地在她和江辰逸之間製造矛盾.只是害怕她重新回到別人的懷抱.
「我想休息一下.你走吧.」喬景年一直閉著眼睛.勉強睜開看了他一眼.又疲憊地闔上了.
「也好.那我不在這裡煩你了.晚上過來陪你.」
靳司勒一邊起身.一邊陪著小心.又將她的雙手放進被子裡攏好.這才輕手輕腳地離去.
過了一會.門又被推開了.雖然動作極小心.但閉著雙眼的人聽覺似乎特別敏感.喬景年不由蹙著眉頭翻了一個身.將背對著來人.小聲嘟囔:「怎麼又回來了.」
「是我.」
她一聽聲音.渾身陡然一僵.手腳更是有一種無處安放的感覺.直到來者走到她這一面.高大的身體像一座山一樣豎在眼前.喬景年下意識地閉了閉眼睛.第一次覺得自己竟是這樣的渺小.
「你來幹什麼.」終於找到了一絲底氣.她盡可能平靜地問.躺在病床上的這幾天.她不止一次地問自己.今後將如何與他相處.就在剛才某一剎那終於有了答案.也許相忘於江湖是最好的結局.
謝天謝地.她還活著.
雖然有思想準備.江辰逸仍然被她的樣子給嚇到了.本來巴掌大的精緻小臉又瘦了許多.臉色蒼白得.像一戳就破的白紙毫無生氣.眼睛倒是更大了.只是沒有了往日的神采.尤其是那下巴小荷尖尖似地惹人心疼.倒是破天荒地讓他產生了一種我見猶憐的感覺.
這感覺還真是滑稽.他見過趾高氣揚的喬景年.也見過驕傲得像一隻白天鵝的喬景年.更見過膽大妄為氣勢不凡嘻笑怒罵皆由我的喬景年.今天看到了一個我見猶憐的喬景年.幸還是不幸.
「對不起.我不知道你懷了孕.」
她不知道.這兩天他是怎麼熬過來的.如果可以換.他情願受傷的是自己.現在.她總算有驚無險地活過來了.他又恨得牙根發癢.
她算計他的父母.拿掉他們的孩子.他都選擇了原諒.可她還嫌不夠.居然和那個人渣一起害得他身敗名裂.好.他也可以和血肚子吞.畢竟.沒有人拿槍逼著他往圈套裡鑽.是他活該.
現在.她又想置他於死地.他不信.很想再問一次.唇張了張.卻沒有開口.
他不敢問.怕她的回答令自己徹底崩潰.所以.除了用無情與冷漠來應對.他沒有辦法掩飾自己內心的挫敗與痛苦.
「孩子是誰的.」
喬景年一直垂著眸.不說話.聞言倏地看向他.聲音輕得彷彿在自言自語:「原來.你關心的是這個.」
「不然呢.」想問的不敢問.他覺得氣餒.便迎上她的目光.唇邊刻意綻開一絲笑意.
那輕屑的味道真是令她久違了.只是這一回應該不代表他捉弄她的前兆吧.想必現在的他.壓根沒了這種興致.
不然呢.他淡淡的一聲反問令她陡然清醒.她還真會以為他是關心她的身體.特意跑來探視的嗎.喬景年簡直恨自己多此一問.
「既然來了.總不能讓你白跑一趟不是.」她頓了一頓.發現他那麼鎮定自若的一個人.也明顯地流露出緊張和不安來.令她再次頓了一頓.深吸一口氣後.終於給了他答案:「孩子.不是你的.」
輕輕的一句.不咎晴天霹靂在耳邊炸響.孩子不是他的.那是誰的.靳司勒.不對.報告上白紙黑字寫著胎兒已經有了五周.而他們結婚還不到一個月.
「我不信.」聽似堅定的口氣.卻越發暴露了他的不自信.
喬景年笑了笑.「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其實我和司勒一直都有來往.你又不是不知道.而且.我們哪一次沒有吃藥.」他那一腳太狠.踢掉了她的孩子.也從此斷了她做母親的權利.
教授的話言猶在耳.她不大可能再懷孩子了.這一切都叫她心灰意冷.也徹底澆滅了她與他糾纏下去的希冀.
男人踉蹌著退了一步.驀然握緊了拳頭.因為太過用力.常年摸槍略顯粗礪的指關節泛著白.骨節辟叭作響.令喬景年很是擔心他會不會發瘋.然後照著自己再來一下.
不過.她害怕的事情沒有發生.只見他慘笑如哭.一字一頓.每一個字都透著惡寒.「你終於讓我領略了恨是什麼滋味.我開始理解你那麼恨江家的感覺了.」
那冷峻的面龐.眉宇間天然一股狂放不羈的味道.帥得是一塌糊塗.卻又狂娟得令人生畏.
「不.也不必恨了.因為你.我算是在鬼門關裡走了一回;因為我.你也躺在了這裡.就算兩清了吧.」良久.他看了她一眼.毫無溫度.神態卻已趨向平和.已然看不出任何情緒.薄唇輕啟.劃定了天涯:「從現在起.我們橋歸橋.路歸路.」
男人轉身的背影還是那麼瀟灑無匹.常讓她的目光流連不去.就像現在這樣.直到他消失在門外.喬景年才惘惘地收回目光.
也罷.從此蕭郎是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