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零四章 除非你肯跪著敬酒 文 / 若兒菲菲
喬景年不動.這一回去便再也無法挽回了.而且聽李政委的口氣.江辰逸肯定出事了.不然不會這麼輕易地放她走.
「好了.沒事了.」靳司勒寵溺地撫摸著她的頭髮.柔聲安慰.眼底分明帶著警告的意味.
心中一凜.她抬腿跨了上去.
「謝了.」車下.靳司勒與李政委握手道別.接著鑽了進來.吩咐李大偉:「開車.」
一路上.兩人都不作聲.車裡的氣氛有些沉悶.
喬景年心神不寧.不知道江辰逸怎麼樣了.剛才李政委的意思已經說得很明顯了.事態很嚴重.會嚴肅處理.她要怎樣幫他.
「他們說要處理江辰逸.」實在憋不住了.她率先打破了沉悶.
「是.軍方答應一定會嚴肅處理的.也算為你出一口氣.」男人側頭看向她.順勢握住她的手.眉頭略略一斂.「怎麼這麼涼.」
喬景年本能地想要抽回手.想想還是忍住了.「你答應過我不動他的.」
「我好像只答應你不殺他.現在是他挑釁在先.我只是假以顏色.沒違背我們之間的協定吧.」靳司勒一邊幫她揉著手.去去涼氣.一邊不以為然地答.見她生氣地掉頭看向窗外.湊過來歪著頭研究似地打量著她:「生氣啦.今天可是我們大喜的日子.不准發脾氣.嗯.」
「我沒有發脾氣.我又怎麼敢發脾氣.」
喬景年的臉一沉.輕輕地抽出手.
「還說沒發脾氣.」靳司勒淺笑一聲.將抓過她的那隻手放在鼻端嗅了嗅.沾有她香氣的味道讓人迷戀.「發脾氣也沒什麼.別的女人不行.我只給你這個權利.」
我靠.喬景年暗啐一口.好像多大的恩典似的.她是不是該激動萬分.道一聲:謝皇上垂憐.
車子出了市區.夕陽下的濱海大道像是鍍上了一屋薄金.兩邊風格各異的別墅在暮色中依然爭奇鬥艷.靳家大院依山而建.遠遠地.便可以看見靳家別墅高聳的尖頂.
車子照例停在廊沿下.不等他展現紳士風.喬景年率先下了車.拖沓的裙擺卻阻礙了她的行走.靳司勒追了上來.有些掉架地幫她提著裙.站在外面.都聽得到屋子裡狂歡的聲浪.
李大偉已幫忙拉開門.男女主人並肩而入.不知是誰眼尖發現了他們.大叫一聲:「來.為靳少新婚大喜乾杯.」
她哪裡喜得起來.唬著臉.甩開他衝向樓梯.不想半路被人攔住了.
男子金絲眼鏡後的眼睛閃爍著似笑非笑.「嫂夫人.您受驚了.我們兄弟幾個特地聚在這裡.準備為您接風壓驚.還請賞個薄面.」
「是啊是啊.大嫂賞個臉吧.」眾人齊聲附和.
她心情煩得很.靳司勒面前裝輕鬆也罷了.難不成還要顧及他這些手下.
「對不起.我很累.恕難奉陪.」
一語既出.屋子裡一下子安靜下來.男人僵在原地.臉色很不好看.
靳司勒過來.吩咐傭人一聲:「三姐.你陪太太上樓休息.」然後拉著男人走向沙發.「你嫂子今天確實很累.今天我陪你們.大家一醉方休.」
「好.今天可謂雙喜臨門.是得好好慶祝一下.你們說.江辰逸現在幹什麼.」
「還能幹什麼.關禁閉寫檢查.等著受處分唄.來.為***終於解了一口惡氣.乾一杯.」
「乾杯.」
「乾杯.」
……
歡呼聲夾雜著玻璃器皿碰撞的聲音響徹樓宇.
喬景年嘔得差點吐血.腳步一急.踩在層層疊疊的裙尾上.人向前一撲.幸好一直跟在旁邊照顧的三姐將她拉住了.「太太.小心.」
「我叫喬景年.以後叫我名字就行了.別太太太太的叫.」她一聽.氣不打一處來.衝著三姐大吼.
傭人不知就裡.陪著小心跟在後面進了房.本想侍候在側.看看女主人還有什麼吩咐.被她轟了出去.喬景年立刻找到手機.打開一看.顯示有十幾個未接電話.三平的.向北的.最多的是簡單的.
她首先回撥了丁三平的電話.顧向北遠在縣城.簡單一介平民.恐怕只有他還能瞭解一點內幕.剛聯上線.那邊吼聲如雷:「你還知道回電話哪.江辰逸被你害慘了.喬景年.你就那麼恨他嗎.
就算他父母有對不起你們家的地方.他沒有錯吧.你至於趕盡殺絕嗎.」
這幫人中丁三平最滑頭.做事不急不躁.見人三分笑.這回大概是真急了.事態嚴重也可見一斑.「他在哪裡.他們準備怎樣處分他.是不是很嚴重.嚴重到什麼程度.……」喬景年心慌慌的.
連珠炮似地發問.
「處分.我告訴你.軍法處置也未可知.聽說上邊有人已經發話了.絕不姑息.你這回滿意了吧.」丁三平氣憤地打斷她的話.顯然不願意跟她囉嗦.甩下一句.啪地掛了機.
喬景年一屁股跌坐在床尾.完了.他這次算是毀在她手裡了.可是.她不想他這樣啊.她要怎麼做才能幫到他.
婚房佈置在三樓.靳司勒這個人看似新潮.其實還蠻傳統的.房間裡鋪天蓋地的紅壓得她透不過氣來.
華麗而繁瑣的婚紗也如同一件黃金枷鎖.不時地提醒她已經是人家的新娘.喬景年赫地起身.從衣櫥裡隨便挑了一件便服換上了.其實也不能叫便服.一櫃子的五顏六色.都是他叫人按照她的尺寸送來的.哪一件都價格不低.
滿眼都是大紅的喜字.她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滿腦子就是一個念頭.一定要救他.帶著這股信念她無所畏懼地衝出門.向著樓下飛奔.越近.大廳的喧鬧越清晰可聞.
「老大.我服了.這下江辰逸只怕要氣得吐血.心愛的女人成了別人的新娘不說.自己也難逃制裁.我提議.為除掉江辰逸再乾杯.」
「好.乾杯.也祝大哥今晚揚鞭躍馬.干她個人仰馬翻.」
「對.最好是錄下來.讓江辰逸好好欣賞一下.看他還敢不敢和大哥作對.」
污言穢語夾雜著放縱的笑聲.喬景年努力再努力.讓自己千萬不要動怒.既然是來求人的.就要作好經受任何打擊的心理準備.
到了樓下.她停了腳步.定了定神.然後才緩緩地走過去.站在一圈沙發的正中間.周圍便是那幾個放浪形骸到令人心驚的男人.大都喝高了.一個個橫七豎八地不成樣子.
喬景年看向靳司勒.就連一向嚴謹的他.也鬆了領帶.渾身散發出令人心碎的痞子情調.
「司勒.求你放過他.」
話一出口.所有的孟浪之聲全部停止.偌大的客廳安靜得掉一根針都能聽得見.
坐在靳司勒旁邊的矮個子.就是他們口中的老四秦勇.別看個子不高.聽說玩得一手的好飛刀.慢吞吞地掏了掏耳朵:「她說什麼.我沒聽清.」
「我聽見了.求大哥放過他.哎.這個他是誰啊.」說話的是老三肖志平.中等個子.在部隊的時候槍法全軍第一.不陰不陽地來了一句.
坐在對面的大個子足有一米九.就是老五了.那股煞氣數米外都能感覺得到.兩眼一瞪:「還有誰.肯定是她前夫江辰逸唄.不過.求人也得有個求人的樣子.師爺.你看這樣行不行.這裡有一杯酒.讓她跪著敬大哥一杯.也許可以考慮考慮.」
說真的.她的樣子的確不是求人的姿態.挺著腰桿驕傲地立在中央.眼中竟帶著一絲睥睨的味道.難怪這些人看了非常的不爽了.
他們口中的師爺就是戴著金絲眼鏡的老二成文浩.別看他手無縛雞之力.卻憑著一顆極其聰明的頭腦.便讓這些身手不凡的人個個心悅誠服.只見他哼了一聲.未置可否.
老六李大偉常年跟在靳司勒身邊.算是他最親近的人.雖然老大的心思捉摸不透.但也看出他對這個女人的態度總好像與別的女人不同.加上和她也有數面之緣.便笑著打圓場:「我看算了吧.何必為難大嫂.」
喬景年看向正中的男人.想知道他的態度.只見靳司勒把玩著手中的酒杯不發一言.誰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麼.但他.似乎無意幫她.
她為自己方纔的一點奢望感到羞慚.居然想要他幫她.真是幼稚之極.銀牙一咬.上前接過酒杯.緩緩屈膝.向坐在上首的他跪了下去.
就在膝蓋將與地面接觸的時候.冷不防一條腿伸過來.只輕輕一頂.她身形向下的姿勢頓然消減.人已經站了起來.
「她是你們大嫂.欺負她就等於欺負我.」靳司勒依舊把玩著手中的酒杯.面無表情地一開口.坐中頓時寂然一片.剛剛還張狂哄笑的幾個人噤若寒蟬.再也不敢出聲.他淡淡地瞟了她一眼:「景年.男人的事女人不要插手.嗯.」
雖是輕輕的一聲.喬景年卻覺得一股無形的壓力向自己壓過來.她也是活該.明知道這幫人和江辰逸是死對頭.還跑來求他們.不是自取其辱又是什麼.
***靳司勒.一直淡定自若的.彷彿什麼都在他的掌握之中.還有.桌子上橫七豎八的空酒瓶也令她不爽.喝個毛呀.腦子一熱.喬景年一腳踢過去.一陣乒乒乓乓.桌子上的東西希里嘩啦地掉到地上.碎得滿地都是.
「都是你計劃好了的.是不是.」婚禮早不辦晚不辦.偏偏在江辰逸回來的這一天辦.不是算計好了的是什麼.
一個人嗖地攛了起來.指著她的鼻子暴喝:」反了你了.找死.」——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