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二一二 伏擊 下 文 / 秋無碩
三十度左右的坡度,騎兵的衝擊速度和力量大大地打了折扣。蕭定原以為對方會藉著地勢俯衝下來和自己決戰,卻沒想到對方站在山樑上卻是動也不動。等衝到一百步左右的時候,只聽到嗡嗡的一陣箭雨。對這個,蕭定是早有準備,用手裡的大刀拔開了幾支箭,坐騎的速度不減,繼續向前衝鋒。身邊卻有不知道多少人被箭雨射準,落下了馬來。
箭雨剛過,又聽到嗡嗡一響聲,卻是一丈多長的木槍迎面飛了過來,蕭定邊躲閃,邊用刀背拍飛了兩支,而身邊的兵馬,又被這陣木標槍刺到了一大片。
已經接近山岡七十步左右了,又是一陣木槍投來,蕭定接過一支木槍,回手向對方扔了回去,刺傷了立在陣前一位敵兵的肩膀。雖然傷了敵人,蕭定卻是一點也高興不起來,自己的兵馬現在只剩下為到四十人了。蕭定連歎氣的時間都沒有,他知道自己和這一百名兄弟今天是注定要死在這裡了。忽裡拔沒有鳴警,就算自己這一都人馬只剩他一人了,他也只有咬著牙衝上前去送死。要是膽敢退回去,人但自己會死的更慘,自己的家人也會跟著受到牽連。
六十步了,蕭定咬牙再狠狠地一抽馬匹,帶著殘餘人馬加快了衝擊速度,第三輪木標槍又忽哨著投了過來。蕭定躲開一支標槍,只覺得身下一顛,馬匹的前腿已經跪在了地上,把蕭定摔在了地上。
剛剛落地。蕭定就覺得屁股上一痛,用手一摸,卻是一支尖利的鐵蒺藜深深地扎進了屁股上。這時的蕭定根本就顧不是疼痛,連滾帶爬地滾到路邊。險險被自己兄弟的馬蹄踩到,後上,膝蓋上又紮了幾支蒺藜。
都將落馬,剩下的二十多騎早就沒了鬥志,有幾騎藉著馬的慣性終於衝到了山岡,迎接他們的卻是三丈多長的尖槍,前胸進後背出,被刺成了人肉串。還有七八騎終於在接近山岡三四十步的地方停了下來。楞楞地不知道該怎麼辦。
蕭定從路邊爬了起來,也顧不得太多,高喊道:「不要放箭,我們投降就是了!」
「讓那幾個傻站著的傢伙都下馬。馬沒受傷的馬匹集中在一起牽到這邊來。」山岡上有人冷冷地命令道。
後邊的忽裡拔見蕭定帶著不到十個殘兵投降了,氣得大罵道:「蕭定,我要殺你全家,剝了你老婆和兒子的面皮!」
第二輪衝上來的是一隊渤海兵,下馬後舉著盾牌慢慢地向山岡攻了上來。不管是弓箭還是木標槍。對這隊用盾牌結陣的步兵就減小了殺傷力,衝到七十步的時候,大約只死傷了不到二十人。這些步兵邊沖還邊用腳大致清理了六十步到四十步範圍路上的蒺藜。渤海兵衝到三十步的時候,山岡上的騎兵再扔出一陣木頭標槍。同時俯衝了下來。這時候山坡下的女真兵也開始向上衝擊了。
這忽裡拔還是很狡猾的,第一隊契丹降後吃了大虧後。就立即想出了對應的辦法,讓渤海人下馬漢炮灰。舉著盾牌邊沖邊清理路上的蒺藜,等山岡上的敵兵剛和渤海兵接觸,自己就帶人衝了上去。
卻沒想到自己剛開始衝鋒,就聽到後邊一陣衝殺聲,不由得回頭觀望,卻見後邊浮塵滾滾,不知道有多少人馬衝殺了過來。留下來的那一都契丹降兵肯定是支撐不住了,忽裡拔這時卻是顧不得那麼多,向衝陣的女真兵喊道:「敢後退者,殺!」
沒有別的選擇,只求能衝上山岡,看能不能殺出一條血路。否則面對幾倍於自己的敵人,又處在這樣不利的地勢,就只有等死的份了。
山岡上衝下來砍殺盾牌兵的只有幾十騎,山岡上的敵兵還是嚴密地結著陣冷冷地看著自己的衝殺。衝到一百多步的時候,對方藉著地勢。一陣箭雨越過中間砍殺渤海兵那隊人馬的頭頂,向忽裡拔射了過來。
忽裡拔的這隊人馬都是女真主兵,沒有阿里喜,都是久經殺場的老兵,邊衝鋒邊迎著飛來的箭雨,要麼側身躲過,要麼用手中的兵器打飛迎面的箭支,第一陣箭雨,卻只有六七人落馬。
箭雨過後,又是接連三次木標槍,這隊女真兵雖然久經殺伐,被這樣連續的打擊,傷亡也接近一半了。衝到六七十步內了,只聽山岡上一聲忽哨,第四陣箭雨又落了過來,因為距離近,這陣箭雨的殺傷力比剛才要大了好多,忽裡拔身邊又落馬了十來騎,現在他這一謀克,只剩下四十多騎了。
女真士兵的命,是軍將們的命根子,契丹或渤海降兵戰死了,可以抓俘虜補充。真女真士兵損耗了,卻是沒有補充的了。如果軍將因為指揮失誤造成士兵耗損,還會被處罰。就算被上邊的猛安摭掩過去,自己的兵力耗損後沒的補充的,也只能降級使用了。
而女真軍隊如果主將戰死,屬下逃潰,回去後的懲罰就更嚴重了,不但家人會被罰沒為奴,逃潰的士兵往往會被殘忍地用大鐵錘擊碎頭顱。
隨著山岡上的那聲忽哨,在半坡砍殺渤海兵的騎兵立即把殘餘的渤海兵逼到了路邊,讓出中間的路來。上邊的騎陣射過一陣箭雨後,前邊的百騎左右立即催馬衝殺了下來。
忽裡拔早就紅了眼,見終於能和對方短兵相接了,揮著大刀向迎面衝來的敵騎砍了過去,卻見迎接自己的是個比自己魁梧了一圈的粗大漢子,手裡同樣使著把長長的砍刀。忽裡拔一刀砍過去,卻被對方接住,只聽「叮」的一聲響,忽裡拔只覺左臂發麻,氣往上湧,喉嚨裡有股腥味湧了上來。
強行壓住湧上來的腥味,忽裡拔只接了這一招,就知道自己萬萬不是對方的對手,看來今天是要把小命交待在這兒了。
這一刀相接,忽裡拔雖然吃了大虧,但他畢竟是上陣過無數次的老油子了,趁兩人馬匹想錯的瞬間,左手突然握著短刀,向對方的馬匹的頸部紮了過去。只要這一刀扎准,對方的馬肯定會前蹄先跪下,到時候誰死誰活,可就很難說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