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一二三 已改變的歷史 上 文 / 秋無碩
韓光遠現在已補了恩蔭,為從六品的權知薊州州務,也就是代理州長。李爽又和他談了談薊州的防務情況,李爽離開後,韓光遠按李爽的囑咐,招募的義兵選了八百人留下,再加上守備營原來的近二百官兵,共有一千人。對義兵的軍餉也是按李爽承諾的每月一貫錢,兩石糧給的。當然這些錢也不能全部由韓家或李家全帖,李爽離開薊州的時候,給薊州不少商舖都教上了些謀生的手段,這一個月來薊州的商業恢復不錯,收上來的稅也足夠支付義兵們的餉糧了。
只是練兵的情況不盡滿意,那李喬做事中規中矩,能力也有限。從遼東饑民中雖然找了些從過軍的漢子,一來這些人沒個正式的官身,只能對李喬稍稍地協助一下,另外這些人原來在遼陽軍中,也都是下層的軍官,本身能力也一般般。
那張二郎自從薊州逃走後就再也沒有消息,這一個月來韓光遠沒有少派暗探去打聽,可是那一幫反賊們象憑空消失了一般。漁陽軍本就住在薊州境內,自薊州收復後,那蕭盧翰每日派些輕騎在境內四處巡視,現在薊州境內竟然要比別的要方還要太平許多。也因為漁陽軍在薊州境內的巡視,遼東饑民們出山海關後過了灤州,平州就再不敢往東走,或者是繞道北邊,去了檀州境內。
饑民們從遼東湧到南京到已經一兩個月了,已多少有了些組織,再也不像真實時那樣蝗蟲一樣地亂竄。現在得到的情況是,一些饑民已經自發地在平州,灤州這些地方找些零活。兩地正好又在秋收季節,雖然今年的收成不太好,但這些地方的州縣已經沒有剛開始見到大量饑民時那麼慌亂,官府救濟一些,富戶再施捨一點,饑民們自己再找些活幹,或者做點小生意,這些地方也算是粗安了。
李爽估算了一下,現在應該是公元一一一九年,遼天慶九年,北宋著名的宣和年號今年剛剛啟用。這一年,南朝的宋江,方臘正在作亂。完顏阿骨打雖已稱帝,但還沒有確定「金」這個國號。宋金海上之盟大概剛剛嘗試接觸,歷史上海上之盟的促成者之一趙良嗣現在還在遼國,還叫馬植,也不知道沒有這個宋金之盟中的重要人物,這兩國的結盟是不是也會出現什麼變數。
在正常的歷史年表中,這幾年遼金兩國雖然幹起架來幾乎沒有停止過,但在海上之盟前,女真人沒有得到宋人在物資上的支持,儘管是屢戰屢勝,但戰爭規模都還不太大,暫時動不了大遼的根本。現在遼國的五京五道,除東京遼陽府被反賊高永昌佔了,建了什麼大渤海國外,上京,中京,南京,西京都還在契丹人的手裡。遼金力量的強弱轉換,要在大約四年之後的一一二二年之後,耶律延禧連失上京,中京,逃到鳥不下蛋的夾山去之後,大遼才完全變成了一盤散沙。
如果和前世掌握的歷史不出現大的出入,李爽還有四年的準備時間,四年後他十六歲,雖然還算是小孩,如果這幾年內好好練練身體,帶兵上陣應該是沒問題的。更為重要的是,這四年的時間,自己也能發展一定的力量了,說不定找到契機,在遼,宋,金三國的關係上小小的推上一下,歷史就會從此改變?
可是,自己穿越過的的這世界,和前世掌握的歷史又有些似是而非,既然七八年前就應該藏在童貫使遼的隊伍,投了宋朝的馬植現在還在燕京,又有誰知道別的歷史進程也已經改變了,耶律延禧會不會提前潰敗跑到什麼夾山去?如果這樣的話,只怕自己就沒有三年的充裕時間了。
下午,李爽在燕來居要了五桌酒席,宴請這些從薊州趕來的豪傑們,經不住大家的勸,喝了幾杯酒。卻沒想到這小小的身體竟然是不勝酒力,那五十度的白酒只二三兩下肚就頭暈暈乎乎的了,好容易堅持到酒席結束,回家怕便宜老娘嘮叨,就讓李申把他扶到了鐵匠鋪子。自便宜四叔把這鋪子轉給自己後,李爽就在裡邊給自己收拾了一個房間。回到鐵匠鋪子後,李爽本想先睡上一覺,散散酒氣後再回家的,卻沒想到睡在小床上是怎麼也睡不著,就在腦子裡默默地盤算起了記憶中的歷史進程來。
好容易剛剛瞇上眼睛,卻又被外邊的吵鬧給驚了醒來,側耳一聽,是李申在和一個女子在說話。聲音在前院,李爽聽得不是太清,但能直接到這鐵匠鋪子來找自己的,除了李爽的丫環蝶兒外,就耶律沃燕這個小魔星了。無論是哪個,這覺是睡不成了,李爽連忙起床走出門外,卻見是李申在和蝶兒說話,旁邊還站著孟月兒。
回到燕京後,李爽只在耶律沃燕家見過孟月兒兩面,這小女子是一見李爽就臉紅,還像兔子一樣地躲得遠遠的。李爽知道她還在為盜墓洞中被自己嚇得尿了褲子不好意思,所以每次碰見孟月兒,李爽就在想,自己在那盜洞中裝神弄地捉弄人,是不是玩得有些過火了?
李爽還沒開口問是怎麼回事,孟月兒就紅著臉說:「我家王爺和小姐到公子府造訪,小姐見公子沒在家,就讓蝶兒姐姐帶我來找公子回去。」
回到家裡,卻見耶律沃燕正在花園內和三姐和四丫在玩,耶律淳應該是在書房和父親說話吧。四丫見李爽回來,笑著說:「我說這是我二哥教我的,你卻不信,那你自己問我二哥去吧!」
李爽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事情,就邊打著招呼邊走了過去,耶律沃燕翻出四丫的千字文,指著李爽在上邊標記的標點問:「爽哥哥,這些斷句的符號真的是你想出來的嗎?」
李爽還以為什麼說的什麼重要的事情,原來卻是這個,就淡淡地回答:「四丫讀那千字文,前邊的還記得清,書翻到後邊,連斷句都不知道從哪斷,我就只好給她標記了些符號來。這樣,無論翻到哪一葉,只需看看標點,就知道該從哪斷句了。」
「這個方法說來簡單,卻是非常的適用,你一定要也教教我才行。」耶律沃燕合上書說。
四丫卻在旁邊得意地炫耀說:「我二哥除了教了我標點外,還叫了我拼音,a,o,e,對不對,三姐。」
耶律沃燕被四丫說得一頭霧水,就問李爽:「拼音?什麼叫拼音?我怎麼沒有聽說過。好啊,爽哥哥,有好東西你不教我,卻只教了四丫,今天你不把這些都教我學會,我就不走了。」
耶律沃燕邊說著話,邊推著李爽回到他的房間,四丫要跟過來,卻被耶律沃燕給擋住了,說自己要和李爽學那標點和拼音,不要四丫過來打擾。
進了李爽的書房,耶律沃燕把蝶兒和孟月兒也支開,李爽看她這樣神神秘秘的樣子,知道一定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卻聽耶律沃燕低聲地說:「我父王軟禁了我娘親,還要殺了我娘舅。」
見耶律沃燕低著腦袋,神情委頓,李爽大吃一驚,剛剛才估算的近幾年內沒有大的變故,怎麼就突然出了這樣的事情來。「你娘舅,蕭敵裡?」李爽問。
耶律沃燕繼續低著頭說:「我娘舅和表兄蕭延留從上京趕來,不知道和父王說了些什麼話,惹腦了我父王,就把他們給關了起來,還說要殺了他們,我娘親也被父王從大內派人,軟禁在了家中。」耶律沃燕話沒說完,就流起了眼淚。
李爽回憶著前世的歷史知識,越回憶越發現事情太不對頭。現在是天慶九年,公元一一一九年,前世的歷史知識告訴他,蕭敵裡早在四年前就被耶律淳砍了腦袋。想到這兒,李爽一下驚出了一身汗來,原來歷史早就出了偏差,自己卻一直疏忽了。
正常的歷史應該是,早在天慶五年,蕭敵裡和耶律章奴合謀廢了天祚帝,迎立耶律淳登基。耶律章奴已經在上京起兵,蕭敵裡和蕭延留從上京趕到燕京向耶律淳勸進。耶律淳殺了蕭敵裡父子,和王妃蕭普賢女帶著人頭去上京見耶律延禧。耶律延禧雖對耶律淳沒有追問,卻把王妃蕭普賢女軟禁在了上京,後來上京失陷,又轉到中京。直到一一二二年中京被金兵攻克,蕭普賢女才越亂逃脫,回到南京。
疏忽啊疏忽,怎麼一直把蕭普賢女這個時間應該被軟禁在上京這件事情給忘了?如果早些注意到這一細節,就應該早發現歷史早就改變得似是而非了。
耶律沃燕一定知道些什麼,只有從她嘴裡得到更多的信息,才能確定以後的計劃。「沃燕,你一定還知道些什麼。如果沒發生什麼事情,你父王絕對不會無故軟禁了你娘親,還要斬殺你娘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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