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二百零六 亂性 文 / 小娘子
軒轅沐風被君太后留在了宮中,雖然被鳳霆筠暫時削了軍權,可她明白君太后的意思,也明白軍隊裡的將領大多是她自己一手提拔的,百里瓚沒那個實力、也沒那個魄力敢動她的人。
不過被鳳霆筠給了一個硬釘子碰,心裡始終非常不痛快。當晚,君太后設宴款待她,君後作陪,軒轅沐風賭氣飲了好些酒,醉得連走路都走不穩了。
君太后命人攙扶她回宮休息。她凡留宿宮中,一向都住在離君後宮室不遠的清輝堂。回轉清輝堂要穿過御花園。這晚間御花園裡已經沒什麼人走動,兩名內侍攙扶著軒轅沐風,軒轅沐風深一腳淺一腳的走著,忽然覺得作嘔,趕緊快行幾步,攀著路邊的假山石嘔吐起來。
一時,嘔物氣味很腐臭難聞。忽聽一個侍從的聲音充滿厭惡,「主子,前面有人在吐呢!咱們趕緊繞路走吧!這氣味難聞死了,萬一把給皇上燉的補品熏臭了,豈不白費了主子的一片苦心。」
「正是呢!皇上對味道可挑剔得緊,咱們趕快走另一條路吧。」前去給鳳霆筠送補品的乃是新入宮不久的宋貴人。宋貴人主僕二人沿原路折返想要繞開軒轅沐風,卻不妨軒轅沐風忽然發了瘋一般猛衝過來,先是一把推開了端補品的侍從,又一把狠狠抓住那宋貴人的手臂,蠻橫無理地嚷嚷道:「你嫌我臭!你憑什麼嫌我臭!我是勇冠三軍的大將軍!皇上欺負我也就罷了,連你一個後宮的男子也敢瞧不起我,信不信本將軍一刀劈了你!」她說著便在腰間亂摸一通。還好入宮都要卸去兵刃,否則她恐怕真會拔出佩刀殘忍地殺害宋貴人。
宋貴人沒見過軒轅沐風,也不知道她是何許人也。這裡是後宮禁地,除了皇上,那可能還會有其他女子隨意走動。原本憑借宋貴人的聰慧,他不難猜出軒轅沐風身份特殊,可眼下宋貴人被軒轅沐風徹底嚇懵了,心中驚慌無比,於是大聲喊道:「救命呀!救命呀!有歹人行兇!救命呀!」
「你這個不要臉的淫賊!趕緊放開我家主子!否則有你好看的!」侍從見軒轅沐風死死抓著宋貴人不放,也顧不得給鳳霆筠做的補品,忙衝過來廝打軒轅沐風。
軒轅沐風哪裡會把一個個頭小力氣弱的侍從放在眼裡。直到那侍從奮力在她手上狠狠咬了一口,她猛一回頭,一巴掌煽得那侍從頭暈眼花。然後她拎住那侍從的衣領,一甩手便將那侍從遠遠丟出去。也趕上那侍從倒霉,頭不偏不倚正磕在路旁的假山石上,慘叫一聲便嚥了氣。
陪送軒轅沐風的兩個內侍一見鬧出人命都嚇得面色蒼白,雙腿發顫。其中一個還算機靈,忙撒腿去給君太后以及君後報信兒。宋貴人眼見貼身侍從慘死又驚又怕,把全部希望寄托在另一個原地不動的侍從身上。「你趕緊去給皇上報信呀!快去呀!快去呀!」
宋貴人連喊了數聲,那內侍才反應過來,一溜小跑兒沒了人影。宋貴人一邊捶打軒轅沐風一邊掙扎喝罵,「大膽狂徒,你放開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誰!你放開我!」
軒轅沐風酒勁兒上頭,現在就算眼前站著的是君太后,她也一樣認不出。只見宋貴人反抗得越來越凶,軒轅沐風更加被激怒,「我就不放,就不放!你能把我怎樣!」
「你這個淫賊,我是皇上的貴人!你膽敢傷我半分,我叫皇上砍了你的腦袋!」
「哈哈哈哈哈!」軒轅沐風仰天一陣狂笑,「我倒要看看,鳳霆筠敢不敢砍我的腦袋!本將軍這輩子什麼樣的男人都玩兒過,就是還沒玩兒過皇上的男人。今天本將軍要開個葷!」
軒轅沐風說罷,將宋貴人扛在身上,直奔御花園的涼亭而去。不多時,涼亭處傳來宋貴人陣陣慘叫聲,這叫聲在漆黑的夜空中顯得尤為刺耳與慘痛。
君太后和君後得到稟報,先於鳳霆筠趕到了御花園。涼亭內散發著一股淫/亂的氣息。軒轅沐風與宋貴人均衣衫不整。宋貴人長髮披散,面帶掌痕,額頭腫起兩個大包,身體上青青紫紫的斑痕觸目驚心,下體污血與白濁混雜在一起,更慘不忍睹。
君太后明白此情此景絕不能被鳳霆筠瞧見,於是連聲吩咐內侍把宋貴人抬回寢宮好生照顧。
軒轅沐風一通宣洩之後酒醒了大半,眼見君太后和君後都震驚並且惱恨地瞪著她,她連忙分辯道:「叔叔,我不是故意的,是那個、是那個賤/人主動投懷送抱」
「混帳東西!」身後鳳霆筠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君太后軒轅元煦心知自己倘若再不出手,恐怕不僅是軒轅沐風的性命難保,就連軒轅氏族也要跟著遭殃。他高抬手狠狠煽了軒轅沐風兩記耳光,打得軒轅沐風嘴角都滲出了血。他高聲下令,「取刑杖來!本後要打死這個不知死活的畜牲!」說完他偷眼去瞧鳳霆筠,鳳霆筠駐足在亭外,面無表情,只是靜靜注視著亭子裡的這出鬧劇。
很快便有人取來了刑杖。君太后親自舉杖,一下就打在軒轅沐風的後背上。軒轅沐風啊的一聲大叫。君太后邊打邊罵,「你眼裡還有沒有皇上?灌了幾杯黃湯,竟然就作出這等豬狗不如的事情來!本後先打死了你,然後就在祖宗面前以死謝罪!本後怎麼會有你這樣一個不爭氣的侄女兒!這件事一旦傳揚出去,你叫皇上的臉面往哪裡擱!你自己不想活了,難道還想整個軒轅家族給你陪葬嗎?」
「叔叔息怒!君太后息怒呀!」君太后親手打她,軒轅沐風不敢躲閃。眼下她徹底清醒過來,回想起方才種種,明白自個兒闖下了滔天大禍。為了脫罪,軒轅沐風將過錯往宋貴人身上推,「君太后息怒!臣就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也不敢姦污後宮君侍。都是那個男人主動上前勾引,還說什麼崇拜臣年輕有為、英武俊朗,對臣傾心已久。臣本就喝多了,分不清他的話是真是假。架不住他主動貼上身,所以就半推半就」
「簡直一派胡言!」鳳霆筠邁步走進了涼亭。眾人瞧見皇上臉色鐵青,都噤若寒蟬,大氣不敢出。鳳霆筠怒視著軒轅沐風,「倘若是宋貴人主動勾引你,為什麼他還要派人去求救?來呀,把才纔那個報信的奴才帶上來。」鳳霆筠一揮手,侍衛便將那個報信的侍從帶到君太后面前。
鳳霆筠對那侍從吩咐道:「當時是什麼樣的情形,你一五一十說給君太后聽。」
「奴、奴才」侍從被這等場面嚇得手軟腳軟,跪在地上說話也說不利索。
君太后冷冷一笑,「你不必害怕,倘若宋貴人真的做出什麼喪德敗興的醜事,本後也絕不會連累無辜,更加不會遷怒於你。」
「奴、奴才」侍從長久在君太后的宮院裡服侍,自然明白君太后這話的意思。他抬頭看了看鳳霆筠,又望了望君太后,情急之下頭一暈,身子一歪,躺到地上不省人事。
君太后作出憐憫的神情點指著那侍從,「瞧著可憐見的,先抬下去吧。」然後他暗中給君後遞了一個眼色,君後會意便福身道:「父後,皇上,臣侍受了驚嚇,身體不適,先行告退。」
「去吧。」鳳霆筠尚未答話,君太后已經迫不及待示意君後離開。
侍從們向四周退去,亭子裡只剩下鳳霆筠、君太后與軒轅沐風三人。
君太后提醒軒轅沐風道:「還不趕緊向皇上請罪!」
「是是!皇上恕罪!臣酒後糊塗,禁不住後宮君侍的勾引,犯下大不敬之罪!可臣決非故意。事到如今,臣不敢奢望能得到皇上的寬恕,但還請皇上念著臣往日的功勞饒了臣吧。」軒轅沐風顛倒黑白,將足以滿門抄斬的死罪輕描淡寫的抹去。
君太后也在一旁幫腔,「皇上,家醜不可外揚。宋貴人勾引軒轅將軍在先,軒轅將軍喝多了酒才一時糊塗,這件事也不能全怪軒轅將軍。」
鳳霆筠眼神犀利,「按照父後的說法,似乎認定是宋貴人勾引軒轅沐風在先。好,既如此,咱們一同去看看宋貴人,然後問問這件事的實情。」
君太后臉色一白,「怎麼,皇上不相信軒轅將軍的話?」
「不是朕不相信,只是朕不能聽一面之詞。況且宋貴人身邊的侍從碰死在假山石旁,死因尚未查清。朕已經派人去傳旨,命大理寺少卿兼京城總捕岑羨知連夜進宮調查此案。」
「這麼點事情至於勞煩大理寺嗎?」岑羨知的名頭響噹噹,君太后聽了也有三分忌憚。他避重就輕的說:「畢竟是宮廷醜聞,傳出去難免損害陛下的聲譽。」
「朕的聲譽重要,人命更重要。朕一定要將此事查個水落石出。軒轅愛卿也不想含冤莫白,對吧?」
「是,那是可是」軒轅沐風還欲分辨,卻被鳳霆筠打斷了。
「軒轅愛卿不用著急喊冤,朕並非一個昏庸的皇帝,只要能證明是宋貴人勾引你在先,朕一定會從輕發落。否則的話,你也應該知道姦污後宮君侍乃是滿門抄斬、十惡不赦的大罪。」
「臣、臣曉得」鳳霆筠身後跟著二十多名侍衛,軒轅沐風盤算著君太后一定會想法設法保全自己,因此衡量再三,放棄了挾持人質逃離皇宮的念頭。
鳳霆筠的嘴角勾起一絲玩味的冷笑,「來人,將軒轅沐風打入天牢。待真相查明後再作懲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