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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六十六 六月雪 下 文 / 小娘子

    醒來時置身在一處秘室裡,手臂一陣疼痛,隨即若清淺的聲音傳來,「這藥有點厲害,你忍耐些【紈褲妻主:夫君個個俏六十六六月雪下章節】。」天驕咬緊牙關沒出聲兒,若清淺替她包紮好傷口後,天驕掙扎著坐起身。

    若清淺抬起眼眸望著她,「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不過我只是湊巧路過,並非存心救你。」

    「不管怎樣,都請若姐姐受我一拜。」天驕給若清淺跪下,若清淺歎了口氣把她攙扶起來。天驕拉著若清淺不肯撒手,「我知道我如今沒什麼資格求若姐姐幫我,但好歹阿娥、阿三和阿四她們跟了我一場,又都是為我而死的,我總不忍心叫她們死無全屍又曝屍荒野。我現在行動不便,想煩勞若姐姐替我去殮了她們,就算要我給有鳳來儀當牛做馬我也願意……」

    天驕心中悲痛,聲音哽咽,若清淺拍了拍她的手,「這點我早就想到了,不過我再次返回去的時候,現場已經清理乾淨。我見不遠處松林間有一座碩大的新墳,想必眾人骸骨都已無法區分所以一併埋葬【紈褲妻主:夫君個個俏六十六六月雪下章節】。將來你若有機會去墳前拜拜,也就算盡了你的心。還有,紀府被抄,現在全城都在通緝你,人人都說你參與晉王叛亂,且還是主謀之一。」

    「我是被冤枉的!我真的是被冤枉的!」天驕說完將貼身保存的信箋取出遞給若清淺,「若姐姐不信,我這裡有新帝親筆信為證!我其實是奉命混入晉王行館的朝廷密探,我是無辜的!」

    「既如此,新帝為何還要下旨查抄紀府並全城捉拿於你?這其中會不會有什麼誤會?」若清淺看罷疑惑不解。

    天驕亦滿臉茫然,「我也不知,唯今之計,我只能和新帝當面把話說清楚!」

    「你要進皇宮?」若清淺一驚,「你瘋了嗎?外面四處都是捉拿你的官兵,外加那些企圖置你於死地的殺手,你怎麼可能進得了皇宮?」

    「懇請若姐姐再幫我一次!」天驕雙膝跪倒。

    若清淺連連搖頭,「不行!我出手救你已經破壞了閬風的門規,若不是看在……」她本想說若不是看在羽寒竟然為你擔憂到吐血的份上,但這話猶豫著始終還是嚥回肚子裡。

    若清淺不顧天驕再三哀求,執意鎖了秘室的門獨自離去。

    天驕雖知若清淺一片好心,但紀府遭逢巨變,自己又蒙冤不白,怎肯善罷甘休?況且聽阿娥所言,紀宛平已經因變故氣死了。紀家世代忠良,祖先萬世英名,都被她這個不肖女連累抹黑,母親一口氣上不來暴亡也不是不可能,只叫她情何以堪?父親與眾位叔叔、兄長等全家係數下獄,可憐邱牧嫁給她也不過寥寥幾個月,更可憐蘇垠雪如今生死未卜,實在令她憂心忡忡。

    天驕撕心裂肺,在秘室中嚎啕大哭直至暈厥。也不知過了多久,天驕恍惚中只覺得有雙手在撫摸自己的臉,又隱約聽到男子的啜泣聲。

    天驕猛地睜開眼,羽寒先是一驚,隨後露出欣喜之色,「紀小姐,您終於醒了……」

    「羽寒……」天驕想起身,卻發覺右手腕骨被鎖了鐵銬,鐵銬一端就釘死在床頭。

    羽寒面帶歉疚,「紀小姐,對不住,館主出門去了,她臨走時特意交待要留您在這裡靜養,萬不可以叫您胡來。」

    「羽寒,我娘死了,我爹他們都被關進了大牢,如果這個時候我明哲保身做縮頭烏龜,就算我僥倖活命我也會一輩子良心不安的!」天驕使勁兒搖晃羽寒的手臂,不停懇求,「你幫我!羽寒,我求你,你幫幫我!放我走吧!」

    「紀小姐,外面真的不安全!官兵剛才還來有鳳來儀搜人呢!您冒然出去太危險了!」

    「那我也不能留在有鳳來儀連累你們呀!」天驕說著眼圈紅了。「事情因我而起,我不挺身而出就會有更多無辜的人受到牽連。垠雪為了救我現在生死不知,阿娥、阿三和阿四都為了救我犧牲了性命。說我是反賊,如果我真是我就認!但我不是!我要去找新帝把事情說清楚!我要叫天下人都知道紀家是冤枉的!」

    天驕說著再也不管不顧,因不能下地便跪在床上給羽寒磕起頭來。

    羽寒驚惶失色,他連忙死死托住天驕的身子,「紀小姐,您別磕頭了,我可受不起!罷了,我放了您,可您一定要萬事小心!倘若在外面遇到危險,你還要記得再回來躲躲!」

    「行!我答應你!」等羽寒用鑰匙打開了鐵銬,天驕生怕有變,大步流星就朝秘室外跑。

    只聽羽寒在背後擔憂地喊了一句,「紀小姐!」

    天驕回頭對羽寒溫柔一笑,「放心!我不會有事的!」……

    這是鳳霆筠繼位的第二個早朝,如今朝議的頭等大事無非是大行皇帝的殮葬事宜以及捉拿叛臣餘孽的進程。邱丞相告病未到,軒轅沐風出班啟奏,「皇上,紀天驕身犯謀逆大罪,理應誅滅九族。邱紀兩家結有姻親,邱家不僅在九族更在三族之內,還請皇上下旨將邱府滿門下獄候審。」

    「皇上,此事萬萬不可!紀天驕一日未追拿到案且未經審訊定罪,就不可以說她謀逆。邱丞相乃百官之首,一向為官清廉,絕不可輕易株連入罪,還望皇上三思!」朝臣中有不少官員都是邱丞相的門生,自然紛紛站出來反對軒轅沐風。

    軒轅沐風冷笑著,「晉王聯名冊上有紀天驕親筆簽認和指印為證,同時風大都督也可證明紀天驕前往晉王行館進獻虎符投靠晉王,難道還不是證據確鑿?」

    「軒轅沐風,你不要胡說八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根據皇上的指令行事!我決不允許你胡言亂語詆毀我詆毀紀家的清白!」天驕再也忍無可忍,手執信箋從人群中挺身而出。她穿著宮廷文書的服色,這種不起眼的值日小官在宮廷中沒人會留意,特別是在大行皇帝殯天忙亂之際。

    軒轅沐風認出天驕後大聲傳令,「殿前侍衛何在!還不把這個謀反的逆賊拿下!」

    天驕蹬蹬幾步跑到御座丹陛之下雙膝跪倒,「皇上,請還紀家清白!這是皇上給草民親自寫的證言,現在草民被污謀反,紀家滿門株連,還請皇上為草民申冤!」

    「你說你手裡拿的是朕為你寫的證言?」鳳霆筠起先一直在看一份奏折,當她聽到天驕的話便放下奏折露出臉來。「紀天驕,朕怎麼不記得為你寫過什麼親筆證言?」

    「皇上您……」天驕與鳳霆筠的目光相觸,身子猛地一顫,「你、你是無垢小姐?你、你不是皇太女……,你、你怎麼可能穿著鳳袍?你……」

    軒轅沐風在旁譏諷一笑,「大膽紀天驕!此乃當今皇上,滿朝文武都認得!既然你口口聲聲說是受皇上指派,怎麼唯獨你不認得鳳顏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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