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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第七八二章 傳言 文 / 悠悠小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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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晚喝了太多果酒,雲舒一覺醒來,已是第二天半下午了。

    那果酒味道香香甜甜,入口清香甘冽,原本以為酒精度低不會醉人,她便放心的大喝特喝,幾乎當飲料一般一杯一杯往肚子裡灌,真是越喝越香、越喝越想喝,最後喝了多少、什麼時候散的席、自己怎麼回來的她完全記不得了。

    雲舒愣愣的在床上坐了好一陣,直到小蝶掀開帳子:「小姐,您醒了?可否頭疼?」

    「頭疼?」雲舒摸摸腦袋,有點兒暈暈沉沉,就是睡多了那種感覺,頭疼倒不至於,「小蝶,為什麼要問我頭疼?」

    小蝶笑道:「杜叔告訴我的,她說您昨晚喝了太多酒,不怎麼喝酒的人突然宿醉,次日醒來可能有些不適,比如頭痛啊、全身疲軟、提不起精神什麼的,小姐,您可有覺得不舒服?要不要來碗醒酒湯?」

    雲舒摸摸撫額感受一下,確實有些不舒服,便點頭道:「好吧,來一碗吧!」

    等她喝了醒酒湯,再用溫水捂捂臉,感覺好了許多。她坐在鏡前讓小蝶給自己梳頭,想起昨晚的事,「小蝶,小雙子了?杜叔了?還有他們家人了?都還好吧?」

    「挺好的,小雙子也喝醉了,還在廂房呼呼大睡了。杜叔他們一家都沒事,昨晚就回去了,現在杜叔應該在酒坊吧,他昨晚就說酒坊裡還有兩三百罈酒沒兌好封存了,得趕著這幾天盡快封了存酒窖裡去。」

    「是嗎?……哎,小蝶,你不是在七味齋那邊留守嗎?杜叔不在。小雙子也喝醉了,七味齋那邊豈不是沒人了?」

    「小姐別擔心,杜叔昨晚看您醉了,就讓杜康過去把我替回來的,現在杜康在那邊看著,不會有事的。」

    「杜康嗎?……」雲舒定定的望著銅鏡中那模糊的影子,想起一年前那個被張家姑娘迷得七葷八素甚至瘋狂傷人的小伙子,當初自己曾經還想撮合他和小蝶成對。

    其實小蝶對杜康一直都有好感,那麼反對成親的小蝶提到杜康從來都是低頭不語,這就是默認。唉。可惜那臭小子有眼無珠,對小蝶冷冷淡淡,強扭的瓜不甜。與其讓小蝶去跟著那臭小子受冷落,還不如狠狠心把她一直留在身邊。

    「……小姐,小姐?」小蝶連喚幾聲,雲舒才反應過來:「啊?什麼?」

    「小姐,您在想什麼?」

    「哦。沒什麼,小蝶,頭髮梳好了嗎?」

    「嗯,好了,小姐,你看看。這樣行不?」

    「可以,挺好的,就這樣吧!」

    「好的。小姐要吃點兒什麼不?」

    「嗯,你去廚房看看,有什麼就拿什麼來吧!」

    「是,小姐,奴婢去去就來。」

    小蝶轉身出去。雲舒若有所思的望著她背影,雁兒和夜魅從門外進來。雁兒一見雲舒,高興道:「小姐,您可算醒了,再不醒我們就要叫大夫了!」

    「我又沒生病,叫什麼大夫?雁兒、眉兒,你們上哪兒去了?」

    雁兒樂呵呵道:「小姐,我們閒來無事,本想出去逛逛,小蝶姐說七味齋那邊忙不過來,說我們要是閒的話不如過去幫忙,所以我們就過去幫忙了。」

    「哦?是嗎?那邊生意怎樣?」

    「當然是極好的了,我們上午去,一直忙到方才才吃上午飯了,腿兒都快跑斷了。小姐,我總算知道你為什麼要給七味齋的夥計大廚們那麼高工錢了。那裡當真好忙,從早到晚都沒多少時間休息,要是我去肯定做不下來。」

    雲舒道:「你知道就好,以後做事盡心些,少給我惹麻煩就不錯了。」

    雁兒吐吐舌頭:「小姐,人家才沒有了,人家也挺勤快的嘛!」

    雲舒不想跟她過多說笑,這丫頭最會順桿兒爬,玩笑太多就皮實了。等小蝶端了托盤進來,見到雁兒二人,微微點頭示意後將托盤放下,一一擺好後請雲舒入座。

    現在沒有外人,雁兒和夜魅則坐在一旁的小凳兒上嗑瓜子兒說笑,小蝶連連看她們幾次,見她們毫無收斂之意,有些不高興的過去,小聲道:「雁兒,你們小聲點兒,小姐在吃飯了!」

    雁兒道:「我知道啊,現在又沒外人,小姐吃飯的時候不是最喜歡聽我們說新鮮事兒嗎?小姐,我們今天去七味齋,聽說好多有趣的事情了,我們說給您聽聽好不好?」

    雲舒不置可否,有時聽她們議論也挺好玩兒的。小蝶見雲舒沒說話,看她臉色也不太好,以為她不高興了,便皺眉訓斥道:「別吵吵,小姐醉了一宿,現在精神氣兒還沒提起來了,你別嘰嘰咕咕的惹小姐心煩了。」

    雁兒嘟起嘴道:「哎呀,小蝶姐,你別老是這樣嘛,板著一張臉比我爹還凶,以後你相公都被你嚇跑了,當心……」

    雁兒後面那句小聲嘀咕,雖然聽不太清楚,不過不用聽也知道她想說什麼,夜魅撲哧一笑,小蝶紅了臉,瞪著雁兒道:「臭丫頭,再敢胡說八道,立刻找人把你送回去。」

    雁兒完全不懼,嬉皮笑臉的吐吐舌頭,突然一頓,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小蝶半晌,繼而一下子跳起來:「對了,小蝶姐,我聽說……」

    小蝶被嚇得後退幾步,站穩後皺眉道:「臭丫頭,你就不能好好說話,咋咋呼呼幹什麼?當心別驚了小姐。」

    雁兒趕緊擺手:「不會不會,小姐,您知道嗎?雁兒方才在七味齋聽到一件八卦事,是跟咱們小蝶姐相關的哦!」

    雁兒一臉興致勃勃的樣子,說小蝶的,雲舒倒還真有些興趣,她停下筷子道:「哦?什麼事情,說來聽聽?」

    小蝶試圖阻止她,伴著臉道:「雁兒。別瞎說,小姐吃飯了。」

    「沒事兒沒事兒,誤不了小姐吃飯。小姐啊,杜康是不是杜叔的兒子啊?就是今天那個代掌櫃對不對?」

    提到杜康,雲舒看看小蝶,那八卦內容她基本能猜個大概,不過雁兒她們一去就聽人說這事兒,說明七味齋上上下下對此都津津樂道,她倒想知道那些夥計都是怎麼說的?於是她點頭道:「嗯,是的。怎麼了?」

    雁兒曖昧的看小蝶一眼,捂嘴偷偷一笑:「嘻嘻,小姐。奴婢聽說……」看小蝶紅著臉虎視眈眈的樣子,雁兒更是得意,故意拉長調子吊人胃口:「聽說……那杜康和……」

    「雁兒,不許胡說,聽見沒有?」小蝶大聲斥責。雁兒嚇得趕緊往雲舒身後躲:「小姐。你瞧你瞧,小蝶姐心虛了!」

    小蝶追過來:「胡說,臭丫頭,我行得正坐得直,哪裡心虛了?」

    「本來就是嘛,小蝶姐。你有情郎都不跟我們說一聲,真不夠意思!」

    「胡說,我哪有什麼情……情……」

    「情郎啊!小蝶姐。那杜康真真不錯哩,你真有眼光!」

    小蝶急得直跺腳:「小姐、小姐,你瞧她,你瞧她……」

    雁兒一邊躲一邊笑嘻嘻道:「小姐,你看你看。小蝶姐不好意思了,臉好紅了。咱們什麼時候又要吃喜糖了呢!」

    「胡說,我才不要,我這輩子都跟著小姐,哪兒也不去!」

    「是不是啊?情郎哦!小蝶姐的情郎哦,你就不怕情郎傷心啊?」

    小蝶羞得不行,卻又抓不住雁兒,實在沒辦法,只得一跺腳捂著臉轉身跑了出去。雁兒見之追到門口大喊:「哎,小蝶姐,上哪兒去啊?莫非又去會情郎麼?嘻嘻……」

    她一個人在門口笑了好一陣,不見小蝶回來,只得歇了心思回來,站在雲舒身邊,滿臉八卦道:「小姐小姐,您知道小蝶姐有情郎這事兒不?奴婢跟您半年,這還是第一次聽說了!」

    雲舒擦擦嘴角,轉向她道:「雁兒,七味齋的夥計們都是怎麼說的?」

    「怎麼說的?就是說……說小蝶姐原本是和杜康定過親的,後來杜康糊塗,看上個青樓女子,非那女子不娶,為這事兒杜叔和杜嬸還專門來跟小姐老爺請過罪了,有這事麼,小姐?」

    「嗯,是有這事兒,不過這已經過去很久了,他們倆現在毫無瓜葛,你為何還要說杜康是小蝶的情郎了?」

    「啊?不是我說的啊,是別人說的啊!他們說現在杜康可後悔了,當初喜歡那青樓女子完全是因為被那女子下了藥,若非如此,他一定不會犯糊塗,早就娶了小蝶姐了。

    只是上次那事兒,杜康不敢再來求親,心裡卻是喜歡小蝶姐的,聽說小蝶姐還送過杜康東西了,小姐,這事兒您知道不?」送東西!雲舒驚了一下,這事兒她還真不知道。

    雲舒皺眉想了想:「雁兒,你聽誰說的,這種事弄不好是毀人名節的,可不能亂說。」

    雁兒看雲舒一臉嚴肅,笑嘻嘻的臉上一僵,繼而偏頭想了想:「可…可我問了好幾個,他們都這麼說啊,難道……難道他們瞎編的?」

    雲舒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雁兒依然一臉茫然的樣子,應該沒有說謊。難道小蝶真的對杜康餘情未了,兩人私底下來往還私相授受?怎麼會了?這事兒自己一點都不知道。

    說實話,雲舒心裡有些不高興,她一直把小蝶當自己人,一直是百分百信任。雖然這不算什麼大事兒,也情有可原,但她背著自己這麼做那意思就不一樣了,她能背著自己做一件事,就能再做很多其他事,難道……

    雲舒甩甩頭,不會不會,小蝶不是那樣的人,這事兒還沒得到證實,不能妄下結論。她決定待會兒小蝶回來,一定要親自問問她,看她有何說法。

    她正這麼想,小蝶就推門進來了,小蝶低頭對雲舒行禮道:「小姐,七味齋那邊派人過來,請小姐過去一趟。」

    「哦?七味齋?有事嗎?」

    「奴婢不知,小姐要是不舒服的話,奴婢去回絕了可好?」

    「等等!」雲舒想了想,她現在確實感覺身體還有些軟綿綿的。不太想動,「你去問問那夥計,看是什麼事?如果不是很重要的,杜康他們能解決的話我就不去了。」

    「是,奴婢去問問。」小蝶踩著蓮華步離開,一旁的雁兒又是撲哧一笑:「嘻嘻,小蝶姐真會裝,平時看著一本正經的,也不知她會情郎的時候是何模樣,真想偷偷看看。」

    雲舒沉聲道:「雁兒。沒影兒的事不要胡說八道。」

    雁兒頓了頓:「啊?小姐,我沒有胡說的,七味齋的人都這麼說。」

    「他們是他們。你是你,你成天跟小蝶在一起,這事兒小蝶沒有承認,你就不能亂說,否則沒有的事也能被你傳真了。他們倆成了倒好,要是沒成,你讓小蝶以後怎麼辦?」

    「啊?這個…這個……不會吧?我…我……小姐,我不是故意的,我……」

    「行了,你自己反省反省。什麼事該說什麼事不該做,自己心裡要有個底兒,即便是玩笑。也得有個場合度量,不要沒頭沒腦,自己惹了禍都不知道。」

    雁兒看雲舒板著臉一本正經的樣子不像說笑,難得見雲舒如此訓人,雖然不知道自己錯在何處。她還是趕緊識相的認錯噤聲,立在一旁移動不敢動。

    沒一會兒。小蝶回來報,說杜康只是讓那夥計來請雲舒過去,並沒說是什麼事兒,夥計過來之前,七味齋那邊一切運轉正常,沒人鬧事也沒出什麼問題,所以小蝶直接把那夥計打發回去了。

    雲舒點頭,若有所思的看看小蝶,思慮片刻道:「雁兒,你去七味齋問問,到底什麼事,問清楚了再回來。」

    雁兒應了一聲出去了,雲舒再找個由頭把夜魅也支了出去,屋裡就剩小蝶和雲舒二人。小蝶四下看看,走到桌旁一邊收拾碗筷一邊道:「小姐,你粥還合您胃口麼?現在感覺怎麼樣?還想吃點兒什麼不?奴婢去給您做?要不要來點兒紅豆糕?或是桂花糕?」

    雲舒看著她忙活一會兒,輕聲道:「小蝶,別忙了,來,陪我坐會兒吧!」

    小蝶回頭看了她一眼,垂眉想了想,來到雲舒身邊坐下,卻低頭不說話。雲舒思忖片刻:「小蝶,你……妹妹和舅舅他們都還好吧?」

    小蝶頓了頓,低頭道:「嗯,都好。」

    「你最近有沒有回去看看他們?」

    「奴婢十月初才回去看過。」

    「是嗎?都三個月了,你舅舅他們……一定很關心你吧?」

    小蝶沉默半晌,輕歎一聲:「他們……是關心我的工錢。」

    雲舒看看她,微微搖頭,她也知道小蝶那幾個舅舅的情況,大舅二舅都不咋滴,幸好還有個三舅不錯,不但收養了她妹妹,還時常托人給她送些東西來。

    「小蝶,其實……前些日子,杜叔還隱隱跟我提過杜康跟你的事兒,他本想替杜康提親,可介於上次的事兒又不好開口,如果……你願意的話,我跟爹娘說說,讓他們擇個好日子,把你們的親事辦了如何?」

    小蝶低頭沉默片刻,然後抬頭望著雲舒道:「小姐,您是不是聽雁兒說了什麼?您別信她的,奴婢跟杜大哥真沒什麼,奴婢不想成親,只想一輩子跟著小姐,請小姐成全!」

    雲舒盯著她看了半晌,最後輕歎一聲:「小蝶,其實……即便你跟杜康有什麼也沒關係,我原本就打算撮合你們倆的,如果你們自己互相有意,那當然最好不過。但我不希望我身邊的人瞞著我,我會覺得那是對我信任的背叛……」

    小蝶聞言愣了一下,繼而站起來噗通一聲跪到地上:「小姐,奴婢跟杜大哥真沒什麼,您一定是誤會了!奴婢以前對他是…是有些……可自從上次的事後,奴婢心裡已經放下了,真的,奴婢只想一輩子一心一意的跟著小姐,哪兒也不去,小姐,請您相信奴婢。」

    小蝶往地上重重磕頭一下,雲舒立刻有些心疼,趕緊扶起她:「小蝶,不必如此,好好說就是。」待她坐下,雲舒決定實話實說:「小蝶,七味齋的夥計說你跟杜康私相授受且私下來往。此事……」

    小蝶愣了愣,「小姐,您別誤會,那手帕和布鞋是……是奴婢一年前送予杜大哥的,前些日子,杜大哥突然還給了我,當時就在七味齋後院,還有不少過往的夥計,興許就是那次被大家誤會了。

    奴婢與杜大哥送東西僅此一次,至於來往全是小姐交代奴婢去奴婢才去。那都是光明正大,私底下從未來往過,小姐不信的話可以找杜大哥來對質。」

    小蝶說得言辭灼灼。雲舒也不好說什麼:「對質倒不必,小蝶,其實杜康這人還是不錯的,上次那事兒完全是意外,被藥物控制的他別無選擇。現在他已經恢復過來了,如果你們互相都還有意的話……」

    「沒有!小姐,奴婢於杜大哥並無半分私情。」小蝶說得斬釘截鐵,雲舒卻分明看到她眼底掙扎不已,雖然不明白她為何如此反應,但…….還是那句話。強扭的瓜不甜。

    方才一番問話,雲舒的心裡也開朗了許多,小蝶畢竟是人。不是自己的附屬品,她有自己的喜怒哀樂,不可能真的一輩子完全圍著自己打轉,所以她決定順其自然。

    於是雲舒道:「小蝶,你不要這麼快下結論。什麼時候想通了,隨時跟我說。只要是在去京城之前,我隨時可以為你安排好一切。」

    小蝶低頭:「多謝小姐!」

    雲舒輕歎一聲:「好了,你下去吧,我有點兒累,還想睡會兒,沒事不要來叫我!」

    小蝶離開,雲舒自己爬上床,準備再好好睡一覺。不知過了多久,雲舒被一陣煩人的聲音吵醒,醒來見是雁兒,外面天色全黑,她坐起來道:「雁兒,現在什麼時辰了?」

    「已經晚上亥時了,小姐,您睡了一天一夜了!」

    「這麼晚了?正好吃了再睡。」

    「啊?還要睡啊,小姐,奴婢都等您好久了!」

    「等我?等我做什麼?」

    「小姐,您不是讓奴婢去七味齋問有什麼事嗎?奴婢問到了,是位老先生想見您。」

    「老先生?什麼老先生?」

    「這個……那個……就是位很老的客人啊,他在七味齋吃飯,下午就來了,說想見見咱們的東家,又說不急,東家什麼時候有空什麼時候去,他一直在那兒等著。」

    「哦?很老的客人?他為何要見我?難道七味齋的飯菜酒水不合口味?」

    「那倒沒有,相反老先生一直嘖嘖稱讚,聽說咱們新釀的果酒好,一下子就買了十壇最好的果酒了。」

    「十壇!五十兩的?」

    「是啊,奴婢去那雅間看過,裡面擺著好長一串酒罈子,老先生端個小酒杯慈眉善目的樣子,好像也沒喝多少,倒是跟他同來的那幾個人,個個抱著罈子往肚裡灌,那麼老大老大的罈子,居然舉得起來!我覺著他還不如脫了衣服跳進去來得省事兒!」

    雁兒一邊說一邊比比劃劃的樣子讓人發笑,不過聽她的描述,雲舒總覺得那位老先生來頭不小,要麼就是熟人,自己認識的老先生一下子能拿出五六百兩的……

    安夫子倒是挺老也好些年不見,不過他一向吝嗇,向來治病不收醫藥費的他哪來那麼多銀子?巴先生嗎?他不告而別還沒多久,怎可能突然回來?成夫子?他倒是有錢又大方,不過記得他好像不喝酒,也從來不會慈眉善目吧?

    「雁兒,那老先生現在還在麼?」

    「現在?」雁兒看看窗外,想了想道:「可能吧,老先生說他會一直等您的。」

    「一直等?怎麼不早說?」

    雁兒委屈道:「小姐,您不是說沒事不要吵醒您嗎?老先生又說他沒什麼事兒,就是想見見咱們東家,等您什麼時候有空了什麼時候去就是,所以……」

    「即便如此,那也太無禮了,快給我換衣服,咱們立刻過去看看。」

    雲舒帶著雁兒等人匆匆趕到七味齋,去到那間包房,裡面除了幾個空罈子和一大桌子殘羹冷炙,並無人影。沒一會兒,一個夥計遞上張紙條兒:「東家,這是方才離開的老爺子留下了。」

    雲舒打開紙條看了看,沒什麼特別之處,收進袖子裡。片刻後,她突然想起什麼,趕緊掏出紙條仔細查看幾遍,一臉驚訝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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