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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第七七八章 外婆去世 文 / 悠悠小雲

    雲舒幾人回到城裡天色已暗,現在要走不太可能,幾人決定先回去好好休息一晚,明日再走。他們回到小院,見門口停了輛馬家的馬車,應該是馬俊文來了。

    下車進門,果然見馬俊文和淑羽正坐在院中,見他們回來,馬俊文立刻站起來,笑呵呵的迎上來:「錢表弟、二表弟,你們果然回來了,方才聽淑羽說我還不信了。呵呵,雲舒,你怎麼說動二毛那夫子的?那老秀才最是迂腐,要說動他怕是不容易吧?」

    雲舒笑道:「沒有啊,我只說了一句家中有事,爹娘讓二毛和錢表哥快點兒回去,那夫子二話沒說就放行了。」

    「哦?是嗎?那老秀才何時這麼好說話了?」

    錢興道:「夫子沒變,是咱們雲舒表妹太厲害,把院長數落了一頓,又有院長帶咱們去,那夫子自然不敢賣弄,立刻就放行了。」

    「啊?數落院長?!不會吧,這是為何?」

    「呵呵,現在想來那過程還是相當精彩了,來,馬兄,咱們坐下慢慢說。」

    「也好,為了等你們,我還沒吃晚飯了。走走,咱們一邊吃一邊聊,淑羽,你好好陪陪雲舒表妹,啊!」

    馬俊文一副主人的口氣,熱情的拉著二毛和錢興往後院兒去,雲舒詢問的看向淑羽,淑羽搖頭,不好意思道:「雲舒,我沒說什麼,只說很喜歡這院子,想一直留在這裡養胎,相公說想把你這院子買下來,所以……」

    雲舒玩笑道:「好啊,我也不要他多的,給我兩千兩,立刻就把房契給他。」

    淑羽驚訝道:「兩千兩!不是說七百……」她看雲舒表情不對。這才反應過來,嗔道:「壞丫頭,居然騙我,雲舒,別忘了你答應過我的。」

    「知道了!不過淑羽,他買給你不也一樣?你還能省一筆銀子不是?」

    「不要,千萬不要,咱們家名下那麼多產業,何須再買?如果這樣,以後真有個萬一的話。這院子哪裡還有我的份兒?」

    淑羽難過的低下頭,難得她想得清楚,雲舒也不跟她開玩笑了。拉起她的手道:「放心吧,淑羽姐,這院子以後就是你的了,我會安排好的,只要你需要。隨時可以辦契書。」

    晚飯時,二毛和錢興跟馬俊文一桌,聽他們說起西山書院的各種奇聞趣事倒也盡心,淑羽吃了飯陪著坐了會兒,然後便回屋休息去了。

    雲舒出來,首先找到方舅舅。方舅舅果然辦事效率高,短短兩個時辰,就把斜對面院子的手續和東西全都交接完了。房契也交到了她手上。

    雲舒低頭仔細看了房契,確認沒問題後收進袖兜裡,然後道:「舅舅,我娘來信的事你應該知道了,明兒一早我就和二毛、錢表哥一起趕回去。這邊還有些事情沒有收尾,就得麻煩舅舅您了。不知舅舅可否方便?」

    方舅舅笑呵呵道:「方便!我孤家寡人一個,方便得很,都有什麼事,說來聽聽。」他越是這麼說,雲舒越覺得不好意思,決定這次回去一定要給他備份兒厚禮,還要給他找位知心知冷的賢惠舅母。

    跟方舅舅一番交接後,雲舒鬆了口氣,剩下的事情……她回到房裡,讓夜魅把暗衛叫來道:「今晚給你們兩個任務,一是好好教訓教訓白日裡欺負二毛那幾個小子;二是想盡一切辦法確認京城的消息,這兩個任務必須在明天天亮前完成,去吧!」

    所有暗衛都放了出去,唯獨夜魅留下,她看著在屋裡踱著步子走來走去的雲舒,眼中似有猶豫之色,好一陣後,她輕聲道:「小姐,夜深了,明兒一早還要趕路了,您還是早些歇息吧?」

    雲舒在窗前坐下,望著窗外沉默良久,突然輕歎一聲:「夜魅,你說為何夜五一回京城就沒消息了呢?為何大家都說王家快要倒了呢?難道這次是真的?」

    夜魅目光閃了閃,她轉頭看看窗外,想了想道:「小姐……恕奴婢多嘴問一句,如果……奴婢說如果,這次王家真的倒了,您……您還會……」

    雲舒轉頭看她,見她目光閃爍,稍稍一想,立刻明白過來,她毫不猶豫道:「不會!」

    夜魅一愣,結結巴巴道:「小姐,您……」

    「我說如果這次王家真出了事,我絕不會進王家門。」夜魅聞言臉色微驚,繼而目光向窗外瞟了一眼,有些著急道:「小姐,二公子為您付出那麼多,您不能……」

    「我不能讓我的家人親友涉險,自古以來,那政治鬥爭向來是成者為王敗為寇,或者叫做成了就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敗了就是家破人亡抄家滅族。

    我的家人親友多是地裡刨食、老實巴交的農戶,他們世世代代安身於鄉野之間,不能因為我一個人的關係落得無處容身甚至世代為奴。

    如果……如果這次王家真的倒了,只要他來找我,只要他願意放下家族仇恨,與他一起亡命天涯又何妨?」

    夜魅驚訝的望著那個面窗而立、身形窈窕卻意志堅定的身影半晌,然後輕輕鬆口氣,嘴角微微翹起,她輕聲道:「小姐,要是二公子能親耳聽到這話,一定高興得幾天幾夜睡不著覺。」

    雲舒在窗前一直站到子時過後,困意正濃的她怎麼睡去的都不知道。等第二日雁兒把她叫醒時,天色才微微發亮,她穿好衣服,叫來夜魅道:「他們都回來了嗎?」

    「是,小姐,都回來了!」

    她立時回頭,雁兒驚呼:「小姐別動,頭髮還沒梳好!」

    「雁兒,你去給我拿早飯來,夜魅給我梳頭就是。」

    雁兒一走,雲舒迫不及待道:「怎麼樣?有消息了嗎?」

    夜魅笑瞇瞇的點頭:「小姐放心,頭領有回復了,說公子已經出來了,只是老太爺的病暫時還無起色。家裡的人都在忙著尋找名醫了!」

    「夜五?他有回復了?為何這麼晚才來消息?都快半個月了,幹什麼去了?」

    「這個……頭領沒說,奴婢也不清楚。小姐,信上說家裡的人全都派出去找名醫了,興許我們頭領也接了任務離開了京城,沒收到咱們的飛鴿傳書所以沒回信吧?」

    雲舒想了想,這樣解釋也有道理,不過夜五有了回音,小順子也出來了,這就是天大的好消息。她忍不住興奮的走來走去:「太好了,太好了!小順子總算沒事了……」

    夜魅看她披散著頭髮衣衫不整的樣子也沒說什麼,只是微笑著站在一旁看著。當然她心裡也是滿心歡喜的。

    馬車出得城門,晃晃悠悠的往雲霧縣方向去,錢興看雲舒一臉倦意心情卻不錯的樣子,狐疑道:「表妹,什麼事情這麼高興?不是說家裡有急事嗎?」

    雲舒愣了一下。她拍拍自己的臉,茫然道:「有嗎?興許是……要回家了高興吧!」

    「是嗎?你來省城還沒幾天吧?」

    雲舒尷尬的笑笑敷衍過去,二毛道:「姐,娘為何要催著我們都回去,莫不是外婆家出了什麼事吧?」

    雲舒一頓,和錢興對望一眼。對了!把他們三個人同時叫回去而且萬分焦急的樣子,唯有一種可能,就是外婆家出事了!想起上次還聽老爹提起說外婆最近身體不好。娘親回來接了三毛又匆匆趕去了,難道真是外婆出事了?

    想到這裡,雲舒的心一陣發緊,臉色也微微發白,先前的喜色被沖得乾乾淨淨。錢興驚訝道:「表妹。不會真是外婆出事了吧?」

    雲舒搖頭:「我也不知道,車伕。抓緊些,待會兒去半山腰客棧買些乾糧,路上就不要停了,咱們必須在下午之前趕到縣城。」

    一行人滿心擔憂的趕路,其他一切都拋之腦後,以至於大半天的時間大家相互都沒怎麼說話,睜大眼望著窗外的景色一點兒一點兒往後移。馬車一路不停,終於在申時初進了雲霧城,他們徑直去了七味齋,跳下馬車就去找杜十問情況。

    杜十一見雲舒就滿心歡喜的說酒坊的事,並請她品嚐新釀出來的美酒,她哪有心思管這個,著急道:「杜叔,有沒有我外婆那邊的消息?」

    杜十頓了頓,一臉茫然狀,聞訊趕來的小雙子道:「雲舒姐,岳安鎮那邊上午送過消息來,說老太太的病暫時穩住了,夫人說你們要是回來,就盡快去老太太家。」

    雲舒點頭,跟杜十說了聲,便帶著一車人又馬不停蹄的趕往岳安鎮,他們到達李家大院時已是傍晚時分。李家大院門口那竹林裡,三毛和小妹正坐在院門口,時不時往大路方向張望,見這三人突然冒出來,立刻高興的衝過來,大叫著:「姐姐,你們可算來了!」

    雲舒幾人還沒來得及問話,就聽小姨的聲音:「哎呀,你們可算回來了,快來快來,先去看看你們外婆。小妹、三毛,你們也一起來。」

    小姨拉著幾個孩子往上院外婆家去,雲舒道:「小姨,娘親催我們回來有事嗎?」

    「這個待會兒再說,先去看看你們外婆,她正等你們了。」

    他們一進門,見外婆家的堂屋裡坐了不少人,大姨父、二姨父、老爹還有趙強、小健、小康、他們的媳婦兒女全都到齊了,甚至連舅舅李富貴都來了,看他縮在外婆房門口,眼圈紅紅的望著屋裡的樣子,雲舒心裡咯登一下,不會吧!

    「雲舒,別發愣,快進去,你外婆叫你了!」小姨推她一把,雲舒回過神來。跨過門檻,見大姨二姨和娘親都圍在外婆的床邊,個個臉色都不太好。而躺在床上的外婆被他們遮住,看不清狀況。

    雲舒的心一陣狂跳,腳下有些虛軟發顫,她在門口站了好一會兒,外婆沙啞虛弱的聲音傳來:「雲舒啊,回來了?」

    娘親轉過頭去抹抹眼淚,起身過來牽起雲舒走到床邊,讓她坐到離外婆最近的位置。總算能看清外婆的面容了,她靜靜的躺在床上,整個人骨瘦如柴,臉色比宣紙還白。盯著自己的雙眼烏黑空洞,似乎沒有焦距?

    怎麼會這樣?才幾個月不見,慈祥和藹的外婆怎麼會變成這樣?她的眼淚忍不住撲簌簌往下掉,鼻子嗓子都被堵住般,難受之極。

    「雲舒啊,在哪兒了?」外婆努力轉動眼珠,中間似乎有微光在慢慢積聚。娘親暗地捏捏她的手給她示意,雲舒吸口氣打起精神,快速用袖子抹抹眼角,稍稍猶豫後還是伸出手去握住外婆那骨瘦如柴的手。聲音有些哽咽道:「外婆,我是雲舒啊,我在這兒!」

    外婆好一陣才感受到般。嘴角微微翹起:「果然是我的小雲舒啊,你娘說你們去省城看你大姑奶奶了,她還好嗎?」

    「嗯,是啊,大姑奶奶很好。吃得好睡得香,昨天還跟我說好想跟您聊天了,外婆,你好好養著,等身子好些了,咱們一起去省城看大姑奶奶和三姑奶奶好不好?」

    外婆輕歎一聲:「唉。去不了囉!瞧瞧,你外公都來接我囉!」

    雲舒嚇了一跳,回頭看向娘親和幾位姨姨。幾姐妹臉色蒼白驚慌,大姨湊過來道:「娘,你又說胡話了,大夫說你身子骨兒好著了,現在不管是染了點兒風寒。吃幾服藥就好了。」

    二姨也道:「是啊,娘。您方才不還說想看您的曾孫嗎?我們家四娘已經有五個月的身孕了,再等四五個月,曾孫就出來了,他還等著您給取名字了!」

    娘親擦擦眼淚道:「娘,你不是說要親眼看著雲舒出嫁嗎?瞧瞧,雲舒都回來了,親事也定下了,明年開了年我們就跟王家商量商量,讓他們把我們雲舒八抬大轎迎過去做大家少奶奶,您也要過去跟著享福的……」

    小姨道:「就是就是,娘,您可要快點兒好起來,大家都等著孝順您了!」

    幾姐妹說得熱鬧,可那聲音都甕聲甕氣帶著哭腔,雲舒也使勁摀住嘴不敢漏聲兒,外婆嘴角的笑意更濃,卻緩緩閉了眼沒再說話。

    雲舒跟娘親幾人一邊抹淚一邊努力看清外婆的臉,期待她下一刻繼續開口說話,時間一點兒一點兒過去,外婆像睡著了般一動不動,那笑容也一直掛在嘴角。雲舒心裡發慌,不會真的就……她想伸手去探探,卻發現自己的手冰冷僵硬,根本無法動彈。

    這時,門外響起梆梆的敲門聲,然後是舅舅李富貴帶著哭腔的怯生生的聲音:「娘,我…我是富貴啊,我……我來看您了,娘,富貴來看您了……」舅舅的哭腔越來越重,最後甚至嗡嗡嗡的大聲哭出來。

    娘親幾姐妹靜默片刻,大姨有些生氣,蹭一下站起來衝到門口,小聲罵道:「你嚎什麼嚎?我娘為你抄了一輩子的心,你連她走的時候都不讓她省心嗎?」

    舅舅抽噎道:「大妹啊,我知錯了,我糊塗我不是人,你就讓我再看娘一眼吧?」

    大姨用力推了他一把,攔在門口不讓他進。突然,踏上的外婆睜眼開空洞的望著床頂,最近的小姨趕緊撲過去:「娘!娘,您醒了?太好了,娘,您要不要喝藥?三姐,快!」

    二姨和娘親怔愣一下,趕緊手忙腳亂的四下找東西,外婆突然輕歎一聲,「如琴啊,讓富貴進來吧!」

    屋子裡靜默半晌,舅舅李富貴爬起來,推開大姨,長長的哭喊了一聲娘便撲了過來,跪在外婆床前,拉起外婆的手貼在自己臉上:「娘,娘啊,我是富貴啊,我是您兒子啊!娘啊,你看看兒子啊!」

    舅舅滿臉淚水哭得像個淚人兒似的,雲舒和姨姨們都背過臉去抹淚,外婆枯瘦的手微微動了動,舅舅立刻把腦袋湊上去給她撫摸:「娘,兒在這兒,富貴在這兒,娘……」

    「富貴啊!」

    「娘,兒在了,兒聽著了,娘……」

    外婆的眼睛慢慢轉到他臉上,定定的望著他良久,舅舅哭得滿臉鼻涕眼淚,李家姐妹都站了起來,圍在床邊,靜靜的等候外婆的最後遺言。

    外婆望著舅舅良久,嘴巴微張卻頓在那裡沒有出聲兒,良久後一聲歎息、緩緩閉眼,大家都以為她只是休息一陣,還有什麼話要說,便一動不動的站著,眼睛一眨不眨的緊盯著外婆的臉。

    時間一點兒一點兒過去。外婆始終沒有動靜,舅舅依然跪在地上痛哭,李家姐妹都淚眼朦朧的望著,直到一刻鐘後,舅母輕輕推門進來,小聲問大姨道:「大妹,娘她…是不是……」

    「不會,娘一會兒就醒了!」大姨說得硬氣,聲音卻有些打顫。

    最近的小姨顫抖著手伸到外婆鼻前探探,那一探她身子一僵。半晌後突然噗通一聲跪倒地上,撲在外婆床邊大哭:「娘!娘啊!……」

    幾位姨姨先是一愣,繼而也都跪下大哭。雲舒喉嚨裡苦苦瑟瑟,雙腿發軟,不自覺的跪了下去,用手帕摀住臉失聲痛哭,外面堂屋裡等待的表哥表弟們紛紛進來。陸陸續續跪下,屋裡頓時哭聲一片。

    外婆的棺材後事是早就準備好的,看著外婆被收殮入棺,道士們敲鑼打鼓做道場,附近鄉鄰來奔喪,晚上又是守靈。雲舒懵懵懂懂、暈暈沉沉,如同做夢一般,直到親眼看著外婆的棺材下葬。堆起一座高高的墳頭兒,她的眼淚撲簌簌往下掉。

    初到此地時,外婆還是個頭髮烏黑、手腳利索的老婦人,眨眼間就變成了這麼一座土堆,墓碑再氣派又如何?墳頭再高又如何?若干年後草木繁深。誰還記得誰?

    喪事過後已是臘月十五,李家姐妹聚到外婆家堂屋。正上方的位置空置,四姐妹坐到右邊一列,左邊坐的是舅舅李富貴、舅母、小健和小康幾人。

    大家沉默良久,大姨道:「小妹,把娘的東西拿出來,咱們姐妹分分吧!」

    小姨看一眼娘親,稍稍猶豫,站起來走進外婆房間,好一會兒後抱個木匣子出來,放在正上方的桌子上,然後回到位置坐下。

    大家有事一陣沉默,大姨抬頭道:「大哥,這盒子本該你來分,不過……」

    舅舅道:「大妹,我對不起娘,我沒臉分娘的東西,還是你來吧,只要……只要能給我留個念想的物什就行了!」

    大姨稍稍猶豫,輕歎一聲,站起來,打開匣子,將裡面的東西一件一件拿出來擺在桌上。意外的是大姨拿出來的不是零散的東西,而是幾個小木盒子,每個木盒上都貼有紙條,上面是李家姐妹的名字。還有一個沒寫名字,那自然是留個舅舅李富貴一家的,就是不知外婆是想留給舅舅還是留給舅舅的兒子?

    雲舒站在娘親身後,見大姨把木盒分發給大家,娘親接了盒子並未打開,而是轉身直接遞給了雲舒。小姨打開看了看,裡面是幾件首飾和兩張契書;二姨盒子裡是兩個大銀錠子,再無其他;大姨盒子裡只有幾個碎銀子,另外還有本小冊子,也不知什麼內容?

    舅舅拿著盒子定定的看了良久,幾次想打開又退縮了,最後把盒子遞給了舅母,舅母想了想,站起來道:「大妹、二妹、三妹、小妹,正好你們都在,我想說個事兒……」

    他回頭看看舅舅,猶豫片刻道:「富貴他……以前做了些糊塗事,不過都過去這麼些年了,他自己知錯了,也改了,雖然這話不該我來說,可咱們家裡不能沒有主心骨兒,所以我想……」

    舅母的意思大家都很心知肚明,只是這事兒……確實,舅舅這些年為當初的糊塗付出了代價,最近這幾年每次逢年過節、生辰喜宴,他都會丟下一切事情急匆匆的趕來,外婆原本不願見他,後來慢慢也睜隻眼閉只眼沒說什麼。

    可即便如此,這麼多年外婆什麼都沒說,沒說讓李富貴回歸李家也沒說不讓他回來,就像她臨終前允了舅舅到身前看他,卻沒說原諒他,最後一聲歎息便駕鶴西去了!

    對於外婆的心思,大家都不是很清楚,只能猜測罷了。雲舒個人覺得,外婆早就原諒舅舅了,只是要說出原諒這兩個字太難,興許她還擔心一點,怕舅舅一回來,生活安穩舒適了又犯老毛病吧?

    李家姐妹商量良久,意見各不相同,最後讓舅母他們一家自己決定,於是,舅舅李富貴在外婆下葬後正式回歸了李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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