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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四一五章 又三年 文 / 悠悠小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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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花開的季節,雲舒坐在山頂水池邊,一手撐著下巴靜靜的望著眼前的美景發呆。

    三年,說長不長、說短不短,這個原本滿是灌木荊棘的山頭被開闢整理出來,一批一批的種上果樹,水渠被一點一點的修砌整齊,林間小道也被一條一條的鋪砌出來。

    三年過去,之前被開墾得只剩黃土的山頭已經被果樹的綠葉覆蓋,其間點綴的白花散發著醉人的花香。

    「太好了,今年總算可以收果子了!一定要賣個好價錢!」雲舒欣慰的吐口氣。

    「哈,笨蛋雲舒,你那倒霉弟弟又來了!」小狐狸身子一縱跳上大樹,幾下之後便消失不見。

    「雪團兒、雪團兒別走,等等我啊!」三毛追著小狐狸消失的大樹轉了幾圈,仰著脖子望了半晌,才不甘心的嘟著嘴過來道:「姐姐,娘叫你快回去換衣服!」

    「換衣服做什麼?」

    「哼!不告訴你!」三毛一哼哼就往院子方向跑去,雲舒抽抽嘴角,不知為什麼,這三毛老弟總是跟她過不去,動不動就找自己麻煩。比如說偷了自己的頭花兒、剪了自己的裙子、或者抓些稀奇古怪的蟲子往自己床上塞等等!

    雲舒早就把這欠扁的三毛老弟恨得牙癢癢,可有娘親護著,她也無可奈何,只能偶爾找機會暗暗修理他一下。可不管她做得多隱秘,娘親都一口咬定是她做的,為此挨罵挨罰的次數不少!而那當著娘親哭兮兮的三毛一見自己受罰就做鬼臉。真是氣煞人也!

    雲舒站起來拍拍裙子上的灰,坐得太久,地上也沒墊個東西,屁股又冷又硬,這看風景也不是件容易的事!雲舒一邊不雅的揉著屁股一邊往自家院子去,還沒到院門口,就見巧娘踩著小碎步焦急的迎上來:「小姐,快點兒。太太要發脾氣了!」

    巧娘拉起雲舒就往院子裡跑,雲舒進得屋子,見爹娘都換了身兒喜氣的新衣服,此時正給三毛換衣服。

    「爹,娘,你們為何穿成這樣?誰家要辦喜事啊?」

    「你這丫頭,昨晚就跟你說了。你堂哥雲波今天娶媳婦,咱們得早點兒去幫忙!愣著幹什麼?還不快去換衣服?巧娘,你幫小姐好好打扮打扮!」

    「是!」巧娘規矩的行一蹲禮,催促雲舒回她閨房去。

    雲舒任憑巧娘在自己身上擺弄,嘴裡卻不滿的嘀咕:「水雲波那種人居然也能找著老婆,真是沒天理啊!也不知她老婆什麼樣兒?肯定不是傻子就是瘸子。要麼就醜得要死!」

    「小姐,您別這麼說,他好歹也是您的親堂哥,太太知道了肯定又要生氣了!」巧娘一邊手巧的幫她挽頭髮一邊善意的勸解。

    雲舒扁扁嘴,不屑道:「什麼親堂哥?我還沒滿月他就差點兒淹死我,小時候還老欺負我,我都給他記著了,哼!我沒落井下石就不錯了。還能說他好?」

    「小姐,那都多久的事兒了,您還記著幹嘛?太太知道了肯定又要說你了!」

    雲舒眼珠一轉,玩笑道:「哎,我說巧娘啊。我怎麼一說那混蛋不好,你就幫著說話啊?你是不是看上人家了?要不我跟娘說一聲。乾脆把你嫁給他得了,免得大伯母花那一堆冤枉錢!」

    「哎呀。小姐,你…你又欺負人家,我跟太太告狀去!」巧娘氣得滿臉通紅,真真丟了梳子要出門去!雲舒趕緊拉住她,又是說好話又是賠不是才勉強安撫住她。

    自雲舒家這山上的莊園走上正軌後,孫家兄妹就被爹娘帶到這園子來,巧娘成了雲舒的貼身丫鬟,巧娘的哥哥孫小虎成了老窯的助手加弟子,小蝶留在城裡照顧上學的二毛。杜氏一家現在在城裡幫雲舒家打理鋪子,雖然雙方只簽了用工契沒簽賣身契,但關係一直親如兄妹,從未為任何事紅過臉,爹娘都很相信他們。

    如此,雲舒一家除二毛外,全都住在這大莊園裡。除上次來投奔的四家外地工人外,於山一家和莊大元一家也來了雲舒家,現在這大莊園主要就是由於山和莊大元負責,窯廠那邊當然由老窯叔負責。

    雲舒梳妝完、換好衣服出門,見爹娘和三毛已經等來門口了,三毛對她做個鬼臉,然後拉著李氏的手搖晃著撒嬌:「娘,快點兒、快點兒,我要去跟小霞妹妹玩兒!」

    李氏嗔他一眼:「三毛,好好說話,不許調皮!」

    三毛不滿的扁扁嘴,然後瞪雲舒一眼。李氏看看巧娘,想了想道:「巧娘,今兒你也一起去吧,好好看著雲舒,別讓她做什麼出格兒的事兒,她要不聽話,就來告訴我知道嗎?」

    「是,太太!」巧娘乖巧的行一蹲禮,規規矩矩站在雲舒身後。雲舒無所謂的聳聳肩,以前走親戚,娘親怕人家說自家現在日子好過了,就開始擺譜了,連丫鬟都帶上了,所以一般都是不帶丫鬟僕從的,現在居然開竅了!有巧娘也好,多個人給自己打掩護,自己更是想幹什麼就幹什麼。

    「好了,快走吧!時辰不早了!」李氏牽著二毛先出了門,大家坐上小十拉的驢車,晃晃蕩蕩的下山,圍著小山轉上整整一圈,才到山背後的大伯家。

    自上次泥石流後,大伯和三叔家移到了老地基左側面的斜坡上,離老地基只有一百米不到。他們兩家的新院子依然緊鄰,依然共用一堵牆,院子蓋得高大敞亮,在村裡也算排得上數兒的了。

    雲舒一家到了地方,老爹先跳下車,將驢車牽到老地基附近的竹林栓上,然後李氏給大家整整衣服,直到整齊滿意了才向大伯家走去。

    他們剛到院子下方的台階。就聽幾個小孩兒歡快的聲音:「雲舒姐姐、三毛哥哥!二叔、二嬸!」

    雲舒抬頭去看,見兩個胖嘟嘟的孩子正衝自己這邊招手,三毛見之立刻脫了娘親的手,四肢並用的往上爬,嚇得李氏一邊招呼一邊跟著追。

    那兩個孩子一個是三叔的大女兒水雲霞,一個是小姑的兒子鼕鼕,對了,劉氏去年年初又給三叔添了個兒子。叫水雲天,現在應該一歲多了吧?雲舒還從沒見過他了,不知是不是跟他姐姐雲霞一樣胖嘟嘟?

    幾個孩子湊到一起就高興得不得了,手拉手這裡竄那邊跑。李氏沒辦法,只能叮囑他們不得調皮,不能跑遠了,然後跟老爹一起帶著雲舒去給大伯送禮道賀。

    雲舒一家到大伯家大概辰時末。這時來的基本都是幫忙的至親,如大伯母周氏娘家幾舅子及媳婦兒女,還有大伯這邊的兄妹及其全家。爹娘去道賀時發現除二姑家外,其他的姑舅叔伯幾乎到齊了。

    大伯父一家都換上了喜氣的新衣服,大伯父負責在院門口接待客人,大伯母在廚房招呼幫忙的姑子妯娌媳婦們置辦酒席。水雲波已經去迎親了,聽說同去的還有幾位表哥和他舅舅表弟等等。

    爹娘送完禮,老爹就主動拎了斧頭去劈柴,娘親去廚房幫忙。雲舒今天穿了套樣式繁複的百褶裙,走路都不方便,又帶著巧娘,自然不好往那人多的地方鑽。

    她四下觀察觀察,見大伯正在找收禮記賬之人。便主動請纓去當記賬先生,巧娘則站在一旁幫忙磨墨打下手。

    雲舒做好準備,將賬本、筆墨擺好,趁著現在客人不多的機會四下打量,順便認人。院子裡忙碌的都是女人。翹著腿說笑不幹活的都是男人,看他們吐著煙圈兒吹牛打屁的舒服樣兒。雲舒不屑的撇撇嘴。

    這時巧娘湊到雲舒耳邊道:「小姐,您看!」

    雲舒順著巧娘指示的方向看去。見屋簷下樑柱的陰影背後站著兩個人,而且是一男一女,看他們說話的親切樣兒,不是情人就是夫妻!

    雲舒好奇的伸長脖子,是哪家的年輕夫妻耐不住寂寞,這點兒時間都要抓緊了談情說愛?要被人家瞧見了,不笑死他們才怪!

    可惜雲舒這邊只能看到男人的背影和女人露出來的裙角,那男人去拉女人的手,被女人推開,二人拉拉扯扯片刻,女人一把把那男人推出柱子,自己一下子竄進屋裡!

    「秋文,你在幹什麼?」雲舒回頭,見大伯正黑著臉瞪著那男人!那男人立刻笑呵呵的迎上來道:「岳父大人,我看那便窗紙沒貼好,過去整整把它貼牢實了!」

    「哼!」大伯冷哼一聲轉開頭,男子討好的湊到大伯身邊,嘀嘀咕咕小聲說了些什麼,然後笑瞇瞇的站到大伯身側,等待迎接客人。

    巧娘湊到雲舒耳邊小聲道:「小姐,方才進屋的是雲秋小姐!」

    雲舒聽得出巧娘有些驚訝,其實她自己也驚訝不已,不是說雲秋的行為太過出格兒,而是這個只聞其名不見其人、讓堂姐雲秋和表姐張秀反目成仇的男人居然是這幅模樣!

    當然雲舒並不是說這男人長得難看,相反,這男人眉清目秀、面皮白皙、身材勻稱,再加上他大度開朗的笑容、得體的談吐,真正是個風流倜儻的迷人公子哥兒!

    只是這樣的公子哥兒怎會看上堂姐雲秋了?雖然雲秋身材挺好、長相也湊合,但跟那些大家小姐比起來文靜不足、禮儀不足、家境不足、配這位公子的外形更不足!奇怪啊奇怪,莫非這位公子只是個外表光鮮、內裡糊塗的草包?可他的言行,怎麼也不像啊!

    雲舒一邊觀察那男人的言行,一邊應付偶爾前來送禮的鄰里村人。半晌後,雲秋從方纔那屋子出來,羞紅著臉半低著頭往男子這邊偷看,男子似乎感應到那視線,回頭對雲秋挑逗的眨眨眼,雲秋更是臉紅,快步向廚房方向跑去!

    那男子得意的看著雲秋被他迷得暈頭轉向、狼狽逃竄的身影直至消失,然後轉回身在正好掃到雲舒這邊,見雲舒正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他瞧。

    那男人稍稍一愣,立刻又擺出個迷人的笑臉,還對雲舒挑逗的眨眨眼!雲舒被雷了一下。驚訝的微微張嘴,片刻後她心裡的怒火直往外冒,這混蛋!居然是這種貨色!雲舒狠狠瞪那男人一眼,轉頭對大伯道:「大伯,你看我爹劈了那麼大一堆柴了,放在院子裡礙事,不如找個人搬廚房裡去吧?」

    大伯聞聲回頭看看雲舒,又看看老爹身邊的柴禾。點點頭,四下尋人幫忙。雲舒又道:「大伯,我看這位哥哥站在這兒也沒什麼事做,不如讓他去幫忙吧?」

    大伯看看雲舒指向的那男子,想了想,點頭道:「秋文,去。幫你二叔搬柴禾去!」

    男子驚訝的愣了一下,他低頭看看自己光潔漂亮的長袍,又看看那堆沾著泥和蟲子的柴禾,眉頭緊皺,張張嘴似乎想拒絕。大伯立刻拉長臉道:「怎麼,我把女兒許給你。讓你搬搬柴禾都不行了?」

    「啊?哦,不是不是,岳父大人莫氣,晚輩這就去…這就去!」男子告罪一番磨磨蹭蹭的向那堆柴禾走去,途中還不忘回頭多看雲舒兩眼。

    看著那男子翹著蘭花指一根一根捻起柴禾的樣子,雲舒忍不住想笑,同時心裡也為雲秋悲哀,她怎麼就看上這麼個只中看不中用的公子哥兒了呢?別的不說。就他方才剛剛跟雲秋**完,轉背就對自己暗送秋波的行為,雲舒敢斷定,這廝絕不是只好鳥兒!真為雲秋以後的日子擔憂啊!

    雲舒四下看看,在巧娘耳邊嘀咕幾句。巧娘便輕手輕腳的向廚房走去。巳時中刻過後,來的客人越來越多。雲舒也跟著忙起來,一邊記錄一邊滿臉笑容的跟來客打招呼。

    如此忙了近一個時辰。該來的都來得差不多了,大伯過來看看賬本,見上面字跡清晰娟秀、條理分明,每頁下方還有個小計。大伯滿意的點頭,拍著雲舒的肩膀誇讚一番,塞給她一個紅包,讓她自己去玩。

    雲舒捏捏紅包裡的東西,應該是幾十個銅板,嗯,算是不小的紅包了!雲舒將紅包小心的收進袖兜裡。

    「嘖嘖,雲舒,你們家現在發大財了,還寶貝一個小紅包?」

    雲舒聞聲看去,是水雲蓮。這丫頭比自己大一歲多,好像前些日子就辦了及笄禮。

    嘖嘖,成年的人就是不一樣,瞧她頭頂那高聳的髮髻,比她臉還長!可惜不管髮髻挽多高,她的個頭兒依然只有那麼一點兒!雲舒估計自己現在的個頭不超過一米六,但在水雲蓮面前卻要低垂腦袋看她,感覺她頭頂似乎只到自己肩膀的位置!

    沒想到小時候比自己高出一截兒的水雲蓮長大了會是個袖珍人!袖珍雖袖珍,人家卻一點兒不自卑,瞧她那鼻孔朝天、瞧不起人的模樣兒,嘖嘖,真不知該說什麼好!

    「是啊,雲舒,乾脆把你紅包拿來分了吧?」路紅梅不知從何處冒出來笑嘻嘻道。

    「紅梅,人家不樂意了,別強人所難了!」雲舒一看,居然是水雲香!沒想到她也會來!這下好了,小時候常在一起練字學習玩鬧的四個姑娘居然全到齊了!

    四個姑娘自動湊到一起圍成一圈,雖然內部並不怎麼和諧,在外人看來卻是一道獨特的風景。幾個姑娘站在一起一比較,那區別就明顯了:最漂亮的是雲香、最知書達理的是雲舒、最莽撞粗魯的是路紅梅、最矮氣勢卻最高的自然就是水雲蓮了!

    院子裡三五成群的婦人們紛紛對這邊指指點,時不時咬著耳朵說說笑笑。雲舒最不喜歡這種場合,照以往的經驗,每每如此之後,必有人來向爹娘打聽自己有否定親?並趁機推薦自己七大姑八大姨的兒子侄子孫子,真是煩都煩死了!

    雲舒讓另外幾人把自己數落一遍,四下看看,然後笑瞇瞇道:「這裡人多口雜,你們真想分紅包的話,咱們進屋裡去吧!」

    雲香環顧一周,不滿的嘀咕道:「真是的,就這幾間屋子,連個清淨點兒的地方都沒有!屋裡那麼多東西,咱們怎能隨便亂闖?」

    雲舒想了想道:「你們稍等,我去找雲秋姐,讓她帶我們去她閨房!」

    雲舒去廚房找了雲秋,然後由雲秋親自將幾個女孩帶去她的閨房。並端出些糖豆子招待大家。路紅梅毫不客氣的抓了一大把糖果豆子,笑嘻嘻道:「雲秋姐,我們見過你相公了,長得真俊!」

    雲秋立刻紅了臉,嗔她一眼道:「你這妮子,就知道話說八道,這麼多豆子還堵不住你那張嘴!」雲秋又抓了把豆子塞給紅梅,然後放下果盤。招呼兩聲,便逃也似的出了屋。

    路紅梅樂得咯咯直笑,拍著巴掌大喊:「雲秋姐別走啊,陪我們坐會兒唄!」

    雲香見路紅梅那粗魯得直拍桌子的樣子,嫌棄的撇撇嘴轉開頭,打量起這屋子的佈置來。雲蓮湊過來道:「哎,雲舒。聽說雲秋姐早就跟那白面書生好上了,是不是真的?」

    雲舒看她一眼,輕輕笑笑:「我們家搬山上好幾年了,不太清楚耶!」

    「怎麼會了?你們可以嫡親的堂姐妹了!雲秋姐就沒跟你提過?」

    雲舒搖搖頭:「雲秋姐早早去了安樂鎮當繡娘,我們一年才見一兩次面,就那麼一點兒時間。能說些啥?」

    「不會吧?哦,對了,聽說你姐夫家以前就是開繡坊的,家裡有些家底兒了!」

    雲舒但笑不語,路紅梅一臉羨慕道:「真的?!雲秋姐真有福氣,他相公長得那麼俊!」

    「哼,長得俊有什麼用?見著女人就走不動道兒,這種男人肯定不是好東西!」雲香不屑的冷哼一聲。悠悠的搖晃著手中的團扇。

    「雲香,你怎麼知道那男人見著女人就走不動道兒?莫非人家對你怎樣著了?」水雲蓮看笑話的盯著雲香,雲香斜她一眼,「哼,這種男人送給我都不要!」

    雲舒靜靜的聽他們議論雲秋那個未來相公。看來那人的事早就在村裡傳開了!作為雲秋親堂妹的雲舒,知道的情況自然更多。

    那男人姓潘名秋文。家住安樂鎮郊外兩里處,家有十來畝田地。只算個普通的平民之家。不過潘秋文他爹腦子靈活,借了些錢在鎮上開了個繡坊,開始只有三個繡娘,就是潘秋文他娘、她奶奶和她姑姑。

    開始那幾年繡坊經營得還不錯,潘家的日子一天一天好起來。作為小兒子的潘秋文自然備受寵愛,要什麼得什麼,又常與鎮上的富家公子廝混,如此便漸漸養成了一副風流公子哥兒的破爛習性。

    四年前,潘家繡坊再次擴容招繡娘,因舅奶奶湯陳氏是潘秋文的親姑姑,得知這消息,又聽聞奶奶這邊遭了災,便讓人送信兒來,把雲秋和張秀都招了過去。

    二人年紀相仿,雖是做繡娘,卻與潘家沾親帶故,潘家自然對二人多有照顧,二人與潘秋文也是表哥表妹的互相稱呼。

    雲秋和張秀二人極少出門,那時一下子離家那麼遠,突然有人對她們那麼好,而對方又是個俊俏不凡的公子哥兒,自然春心萌動。風流慣了的潘秋文一看兩位表妹的神情就知道她們對自己有意,於是他白日出去風流夠了,回來便挑逗兩位表妹,今天約會這個、明天約會那個,甜言蜜語說了不少,把兩個女孩子迷得暈頭轉向。

    可好景不長,雲秋很快便發現了潘秋文不僅對自己好,對張秀也好,便心有不滿,於是便有了給奶奶上墳那次意外的巧合。

    張秀離開繡坊後,雲秋便安下心來跟潘秋文好。潘秋文父母知道此事,見雲秋老實勤快會持家,雲秋家家底兒也不錯,想著與其讓兒子出去鬼混,不如讓他找個姑娘收收心,不管成與不成,自家都沒什麼損失,於是就默認了二人的關係。

    伯母周氏一直忙著幫水雲波找媳婦,根本無暇顧及百里之外的雲秋,這事拖拖延延就到了去年年底,伯母總算給水雲波定下個媳婦,當她想給雲秋找婆家時,突然發現女兒都過了十七了!心下著急,四處托媒婆。

    可不管周氏給她找什麼樣的人家,雲秋都死活不同意,而潘家那邊又一直沒動靜,雲秋乾脆跟伯父伯母挑明此事,二人聞言驚得不行,當下就衝到安樂鎮找潘家理論。

    那時潘家的繡坊正好出了問題,說不好隨時都能垮掉,若此時鬧出事兒來,肯定對其不利。於是潘家立刻備了厚禮來大伯家求親並定下親事,雙方商定等水雲波娶親之後,就把雲秋的婚事給辦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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