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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178 好不了的傷痛(為月票加更) 文 / 湯淼

    兩年後?

    繁華熱鬧的城市,紙醉金迷的夜晚,霓虹燈輕輕閃爍,到處都是一片歌舞昇平的景象。

    極盡豪華的私人會所,一間偌大奢華的包房裡,略顯沉悶的坐著三個俊美不凡的男人,俱都姿態慵懶的靠在柔軟的沙發裡,端著酒杯漫不經心的淺酌,似是在等什麼人。

    幾分鐘後,包房的門被輕輕推開,一個高大挺拔英俊儒雅的男人不急不緩的走了進來,逕直朝著沙發走去。

    「來了?。慕君昊有些無精打采的坐直身,抬眸看了眼坐下來的洛雲傾,懶懶吐字。

    「嗯?。洛雲傾淡淡發出一聲鼻音,輕輕點了下頭,將脫下的外套隨手扔在一旁,取下鼻樑上的金絲眼鏡優雅的擦了擦,再戴回去。

    「最近很忙?總是遲到?。右側的嶺子謙常年冷著俊臉,漫不經心的輕輕搖著手裡的酒杯,讓杯裡的酒液散發出醇厚的酒香,隨口問道。

    「抱歉?出差開會,剛回來?。洛雲傾一邊回答,一邊傾身端起一杯酒喝了一口,身上的確有一股風塵僕僕的味道。

    「你怎麼總是出差?你說你這兩年——嗯——。蕭俊楚擰眉,話說到一半,突然摀住胸~口悶~哼一聲。

    坐在蕭俊楚身邊的慕君昊手肘往後一頂,頂在蕭俊楚的胸~口上,阻斷了蕭俊楚口沒遮攔的話,兩年對洛雲傾來說,是禁忌。

    同時,對嶺子謙和慕君昊,也是禁忌

    他們在同一年,先後失去了人生中最重要的那個人,或香消玉殞,或下落不明

    果然,當蕭俊楚『兩年』一出口,洛雲傾拿著酒杯的手頓時一僵,眼底那抹痛苦,日積月累,已經深濃得化不開

    氣氛,瞬間僵凝,洛雲傾、嶺子謙和慕君昊同時沉默下來,俱都不由自主的沉浸在自己的悲傷與思念裡。

    洛雲傾面色僵冷,微微垂著眼瞼看著酒杯裡橙黃的酒液,唇角隱隱泛起一抹苦笑,痛苦在心間瘋狂的蔓延,直至滲進骨血裡,絕望,啃噬著他的靈魂

    兩年多了

    顏亦瀟,你在天上還好嗎?

    我不好,我很不好,我過得好痛苦,你能感覺到嗎?

    每一天,每一秒,他都過得像是在煉獄裡煎熬,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活著到底是為了什麼,沒有目標,沒有希望,只有無盡的悔恨和痛苦

    本就不太和諧的氣氛被蕭俊楚一句惹得更是緊繃壓抑,蕭俊楚小心翼翼的瞅了瞅三個要死不活的男人,倏然叫了一聲——

    「哎呀,真不好玩,跟你們幾個大男人在一起就是悶,要不叫幾個妞兒進來助助興?。蕭俊楚邪魅一笑,擠眉弄眼的看著三個死氣沉沉的好兄弟,邪~惡的建議道。

    其實蕭俊楚只是想活絡一下氣氛,哪知話一出口,三道陰冷的目光就像經過綵排似的,齊刷刷的射~在他的臉上,散發著危險至極的訊息。

    「咳咳?。蕭俊楚的唇角頓時抽~搐了兩下,被三人瞪得頭皮直發麻,趕緊佯咳兩聲,訕訕的摸了摸鼻子,撇嘴嘟囔一聲:「當我沒說?。

    真的很沒勁兒好麼,自從那些不好的事情發生之後,這兩年來,他們四人每次聚會都很沉悶很無趣,千遍一律的坐著喝悶酒,四人之中,似乎唯獨他沒有被情所困不,確切的說,是唯獨他從那段刻骨銘心的傷害中僥倖活著走了出來。

    僵凝的氣氛中,嶺子謙率先站了起來,寒著俊臉一言不發就拿起自己的外套徑直朝著門口走去。

    每到這個時候,就代表聚會結束,於是慕君昊也輕輕放下酒杯,慢條斯理的整理著自己的袖口,然後一邊扣著外套的扣子,一邊不急不緩的站起來。

    蕭俊楚一把拽住慕君昊,特無語的叫道:「喂?你們要不要每次都這樣——。

    「你自己慢慢玩兒-?沒心情?。洛雲傾也跟著站起來,頹廢的懶懶吐字。

    蕭俊楚慌忙又用另一隻手抓~住洛雲傾,也騰地站起來,站在慕君昊和洛雲傾的中間,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左右剜了他們一眼,說:「靠?你們都走了我還玩兒什麼?玩兒自己啊?。

    「感情我們留下了你是想玩兒我們?。慕君昊淡淡的瞥了眼蕭俊楚,故意扭曲他的話,手腕一轉,就輕鬆擺脫了蕭俊楚的手。

    「誰沒失過戀?誰沒受過傷?你們要不要這副鬼樣子——。蕭俊楚有些受不了的吼叫道。邊洛那昊。

    「蕭楚楚?你現在是好了傷疤忘了疼是麼?當年不知道是誰比我們還要死不活?。慕君昊冷冷的看著蕭俊楚,毫不客氣的奚落道。

    蕭俊楚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語氣是極其難得的冷硬:「別叫我蕭楚楚?。

    瞧瞧,誰都有不能觸碰的底線和禁忌,蕭俊楚的禁忌,就是別人叫他『楚楚』,因為這兩個字,曾是『她』的專利

    每當他聽到這兩個字,他就會不由自主的想起『她』,哪怕她已經死了快七年了

    蕭俊楚明顯的失了神,洛雲傾和慕君昊也清楚的看到他速劃過的那抹怨恨和傷痛,兩人對視一眼,看到蕭俊楚被掀了傷疤的痛苦模樣心裡多多少少平衡了點,誰都有不能言說的痛,做兄弟的,就是在我痛的時候,也要讓你痛

    趁著蕭俊楚失神間,洛雲傾也一手甩開蕭俊楚的手,拿起自己的外套與慕君昊不約而同的往門口走。

    「靠?滾滾滾?全滾蛋?。蕭俊楚猛然回神,抬眸就看見慕君昊和洛雲傾已經打開門走了出去,不由惱火的啐罵道,轉眸看了看偌大的包房裡只剩下自己一個人,頓時覺得索然無趣,擰著眉嘟囔一聲:「我也滾。

    一邊嘟囔,一邊彎腰拎了兩瓶沒開封的酒,快步朝著慕君昊和洛雲傾的身後追去。

    十月的夜晚,涼風徐徐,慕君昊的車停在會所的前門,而洛雲傾礙於身份,則低調的把車子停地下停車場裡,於是兩人在一樓分道揚鑣。

    走向自己的車,打開車門坐進駕駛座,洛雲傾嫻熟的啟動車子,沉穩霸氣的路虎攬勝緩緩向著出口駛去。

    在快到出口的時候,洛雲傾突然看到蕭俊楚站在幾米遠的距離對他舉了舉手裡的酒瓶,他放慢車速開過去,在蕭俊楚的身邊停下來,接著緩緩放下車窗。

    蕭俊楚什麼也沒說,直接將兩瓶酒放在副座上,然後退開兩步,對他彈了彈手,意思他可以走了。

    「謝了?。洛雲傾淡淡瞥了眼副座上的酒,抬眸看了看蕭俊楚,輕輕吐出兩個字,然後啟動車子快速的離去。

    蕭俊楚將雙手揣在褲袋裡,一邊慢悠悠的跟著往出口走,一邊看著揚長而去的路虎攬勝,若有似無的歎了口氣。

    蕭俊楚太瞭解洛雲傾接下來要去什麼地方,這兩年裡的聚會,洛雲傾經常會玩兒到一半就消失不見,而每當那時,桌上的酒就會少掉兩瓶,久而久之,他們都習慣姓的多拿些酒,好讓他離開的時候帶走

    有些傷痛,忘不掉又好不了,就只有用酒精去麻醉,哪怕只是短短的一晚或是幾小時都好,讓那長年累月都飽受痛苦煎熬的心,喘口氣

    否則,真有可能撐不下去

    當沒有勇氣一個人承受那些撕心裂肺的痛苦時,不得不承認,把自己灌醉,是最好的逃避辦法

    *********vghu。

    月光慘淡的深夜,靜謐陰森的四周,豎滿墓碑的墓園裡,陣陣陰風撲面而來,那呼呼的風聲像是一聲聲淒怨的哀泣,透著不甘與憤怒

    夜色中,一個高大的男人,默默的佇立在一座墓碑前,飽含痛苦與思念的雙眼深深看著墓碑上那笑靨如花的容顏,深深看著,捨不得眨眼。

    緩緩的,男人蹲下來,修~長的手指憐惜的輕撫那嵌在墓碑上的小照片,指尖小心翼翼的輕觸照片裡那小女人的眼和鼻,然後是唇,一下一下,極盡眷戀的輕輕摩挲。

    瀟瀟,我回來了,回來看你了,這些天你還好嗎?

    兩年裡,他在a市的時間極少,大多都是在出差或是忙他『該忙』的事情,每次回到a市,他最重要的事,就是來陪陪她。

    人這一輩子,許多人或物,都是在徹底失去後,才知其的重要姓,千金難買早知道,如果能『早知今日』,他定不會讓自己活在這種痛苦中,他一定會好好疼她,愛她,生生世世。

    瀟瀟,我愛你,你能聽見嗎?你還願意相信我嗎?

    呵呵呵

    風中隱約飄來一陣飽含譏諷的冷笑,將沉浸在悲傷中的男人猛然驚醒,他騰地站起來,雙眼倉惶的環顧著陰森恐怖的四周,他情不自禁的失聲喃喃——

    「瀟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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