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十一章 莫晟的震驚 文 / 吃草的老羊
第十一章
此刻，安寧等人也紛紛走進屋來，那男人一雙桀驁的眸子淡淡的打量在安寧一身人的身上。
「他們是什麼人？」莫晟微微蹙眉，沉聲問道。
不待莫三菱說話，那名去迎接莫三菱的秘書便站前一步開口道，「董事長，這幾位都是莫小姐的朋友。」
「出去。」莫晟淡淡的看著這群穿著普通，一看便知是市井小民的人，莫三菱也只能結識一些此類朋友了，帶到公司來，為了在朋友面前增顯面子？讓人知道她是莫氏集團當家人的妹妹？
在莫晟（sheng）眼中，莫三菱，從來都是游手好閒之輩，不堪重用，也不用防範。
只是最近一段時間，這個妹妹似乎有些變了，變得更加囂張狂妄，甚至敢跟他唱對台戲。
「莫晟，我是來救你小命的，你就是這麼對待恩人？」莫三菱揚了揚眉。
「三菱，你越來越不知道天高地厚了。」莫晟開口，淡淡的說道。
莫三菱冷笑一聲，「凱斯財團的麥定爾想要你的命，你以為我不知道？」
聞言，莫晟面色一變，定定的看著莫三菱，這件事只有他和父親知曉，莫三菱怎麼會知道？
瞇起眼眸，莫晟淡淡道，「說說看，你打算怎麼救我的命？」說著話，他的唇角便挑起一抹不屑的笑容。
莫三菱淡淡道，「我還知道你最近正打算僱人救急，可惜沒人敢接你的單子。」
莫晟這次是真變了臉色，要是說莫三菱無意間聽到了他和父親的對話還可以理解，但絕不可能知道的這麼詳細。
他揮了揮手，那名秘書便退了出去，他再次抬眼看向莫三菱的一眾『朋友』
莫三菱道，「他們可以幫你的忙，但你必須按照市價支付佣金，只多不少。」
莫晟當即笑道，看來她想的還是太簡單了，以為找幾個敢打敢殺的市井小民，就能解了他的難？那麼他的保鏢都是白給的？
「你出去吧，這件事還不需要你來操心，沒事回家看看老爺子，不要在外面跟那些不三不四的讓你鬼混。」說罷，他揉了揉眉心，似乎不願意再與她多談。
可莫三菱並沒有像以往那樣負氣離開，以前的莫三菱，知道他看不起她，所以每每都會在這種時刻抬腿就走，久而久之，已經形成了習慣。
「我說了，他們可以救你的命，你以為我在開玩笑？」莫三菱瞇著眼睛問道。
莫晟皺了皺眉，「謝謝你的好意，請帶著你的朋友離開吧，我還有工作要忙。」
「原來莫氏集團董事長也不過如此，須知人是要用心來看，而不是那雙被世俗蒙蔽的眼睛。」安寧淡淡的開口了，並且坐在莫三菱沙發對面的椅子上。
在她微微頷首示意下，梁貴等人也分別坐在了莫三菱那一排的沙發上。
莫晟這回真的有些怒了，這群人，太放肆了。
「你們是什麼人？」莫晟皺眉。
「按照規矩，我們是什麼人你無需過問。」安寧微笑著看向莫晟，那笑容間的沉靜，令莫晟微微一愣。
他轉頭看向莫三菱，見莫三菱的嘴角始終掛著淡淡的笑容。
他瞇了瞇眼，刁難道，「你們對麥定爾瞭解多少？」
安寧道，「對方的資料由你提供，說出你的要求和價錢，我們拿人錢財，替人消災。」
莫晟看著安寧，好半晌，他終是從抽屜裡拿出一疊資料，扔在桌案上，他倒是想看看面前這少女有多大的能耐，從跟對方的對話中可以感覺得到，對方的氣勢神態不似作假。
許美欣上前接過那疊資料，拿給安寧。
安寧接過後便低頭翻看了起來，越看，眉頭皺得越深。
這個凱斯財團果真不簡單，壟斷了美國百分之六十以上的電信業務，光憑這一點來說，都算得上是一條大鱷了。
據莫三菱說，莫晟是在拉斯維加斯賭桌上與那位麥定爾結怨，後者僱傭了美國黑水傭兵團要他的命，而美國黑水傭兵團，在世界上都享譽盛名，甚至美國每次對外戰爭，都會與黑水合作。
對方開出了三十萬美金的價格要莫晟的命，看樣子只為出一口氣。
而因為黑水的關係，無人敢保莫晟。
「對方僱傭了美國黑水傭兵團，你們對這個傭兵團知道多少？」莫晟挑唇說道。
安寧道，「你說。」
莫晟笑了笑，「黑水接下的單子，從來都是獵物不死，不休。」
安寧挑眉，「如果僱主身亡呢？」
莫晟讚許的笑了笑，「這是唯一解除交易的辦法。他們與僱主都是單線聯繫，只要合約成立，黑水出動了人馬，就是僱主都不可以取消這場交易。」
莫晟雖然在笑，但安寧依舊可以從他的眉宇間捕捉到深深的憂慮。
她微笑道，「所以想保住你，必須殺了莫晟。」
「黑水有個慣例，那就是在執行任務期間，同時會派人保護僱主，想殺麥定爾，就必須過了黑水那關。」莫三菱淡淡的開口說道。
莫晟詫異的看向這個妹妹，好像突然間不認識她了一樣。
莫三菱對安寧道，「所以我們必須在黑水傭兵的保護下，殺死麥定爾。」
「你們？」莫晟很快的捕捉到了莫三菱話語中的『我們』一詞。
莫三菱微笑道，「我親愛的大哥，其他的你就無需理會了，您只需要告訴我，價格是多少？」
「等等，你們是來真的？」莫晟心中有些不敢置信，按理說他不該問出這樣愚蠢的話，對方既然在看過資料後表示敢接，那麼他們不是深有底氣，就是一群二愣子。
但這些人的身份來歷他都沒有搞清，他憑什麼相信他們？
還有這個妹妹，會真的好心救他？
莫晟心中不得不有些起疑。
而且莫三菱突然的變化，真的讓他有些懷疑起來，會不會是黑水與她做戲？在利用她？
但轉念一想又不太可能，他這段日子瞭解過黑水執行任務時的手段，那就是沒有手段，他們憑借精湛的技術，槍法，身手等，對獵物進行射殺，狙擊，暗殺。
斷不會使用這種小手段，何況他莫晟何德何能？不過是一介商人罷了。
莫三菱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開口道，「你不用質疑我的目的，老頭子還沒死呢不是嗎？你也不用質疑這些人的來歷，只需要相信，他們是目前唯一能幫到你的人。」
莫晟聞言沉默了，的確，父親還在世，莫三菱斷不敢做出什麼大逆不道的事情，再說她有那個腦子嗎？
不過現在，他確實需要重新看待這個妹妹了。
中途，女秘書送了幾杯咖啡進來，為眾人一一擺放在桌案上。
熱氣騰騰的咖啡，水杯捧起來都燙手，莫晟輕輕拿起杯把，吹拂著咖啡的熱氣，沉思著如何拒絕，他不打算把身家性命寄托在這隊人的身上，即便那少女身上散發出的鎮靜與氣勢，很容易令人相信她的話。
就在這時，眼神微凝，因為他注意到，那少女竟是直接用那白生生的手，抓起咖啡杯，不顧裡面騰騰熱氣，逕直將咖啡飲入口中。
一大口灌下了半杯咖啡，她卻神色如常，沒有絲毫被燙到的痕跡。
莫晟皺了皺眉，低頭輕輕用嘴喝了一口，因為是剛煮好的咖啡，熱氣騰騰，嘴唇剛碰到一點，便被燙的倒吸一口冷氣，趕忙將杯子放下。
而此刻，他再看向安寧的目光中，已經多了一抹驚詫。
他倒是聽聞過，江湖上有些人練氣功不怕冷不怕熱，滾燙的開水都敢直接入口，難不成面前這群人也都有著不尋常之處？
「一百五十萬人民幣，我先支付三分之一的首金，剩下的，完成後一起支付。」莫晟開口道。
不論如何，死馬當活馬醫吧，反正現在他也沒有其他辦法，不是嗎？
她的唇角挑起了一抹笑容，顯然，剛才自己故意露的一手讓對方注意到了。
誰知安寧卻淡淡的開口還價，「三百萬。」
如果她沒聽錯，對方僱人要他的命可是花了三十萬美金，合人民幣兩百多萬，而且對於黑水來說，這場交易的難度係數並不高。
可想在黑水手裡保下莫晟的命，難度係數明顯翻倍，就是傻瓜也知道佣金不可能比對方給的還低。
對於佣金這一塊細節問題，莫三菱沒經歷過，知道的不多。她覺得一百多萬已經算不錯的待遇了，畢竟這項任務對於他們來說或許並不難，她也就沒把這層關係考慮進去。
現在聽安寧獅子大開口，她也愣了愣。
「難道莫先生認為從黑水手中截殺僱主，比黑水要您的命難度更低嗎？」安寧淡淡的說道。
莫晟聞言便笑了，其實安寧要價並不高，前陣子他可是開出五百萬也沒人敢保他的命。剛剛只不過沒有看得起這幫人，更是想試探試探他們。
若是對方並不還價，並對這個數額感到很滿意，只能說明這群井底之蛙不足以寄予厚望，甚至很可能是來他手裡騙錢走人的。
現在看來，對方雖然還不是太瞭解市價，但沒有這金剛鑽，也不敢翻倍還價攬這瓷器活不是？
安寧見他笑著沉默，以為對方不敢相信自己，必定按照規矩來的話，三百萬的首金就要拿出一百萬，所以她開口道，「你依舊可以先付五十萬，剩下的錢在完成任務後一起結清。」
「就這麼定了。」莫晟微微一笑。
其實在安寧眼中，先付多少並沒有多大的差別，若是完不成任務，先付的錢還是要退還回去的，而完成了任務，該的她得的，也一分不能少。
當然，在她的眼中，並不認為自己會完不成這項任務。
之後，莫晟開了一張五十萬的支票，甚至連收據都沒讓安寧打，畢竟，若是安寧等人真是騙子，難道莫晟還把這件事告上法庭不成？
在江湖中，這點魄力他還是有的。
江湖事，江湖辦。
安寧站起身來，「三天後我來取剩下的兩百五十萬，如果任務完成，你不履行承諾……」說到這裡，安寧唇角挑起一抹殘酷的笑容，轉身帶人離去。
莫三菱站起身來，邁著兩條修長的美腿走到門邊，看著一臉思索的莫晟道，「等著我們的好消息吧。」
莫晟皺起眉頭。
回憶起今日發生的種種，莫晟忽然搖了搖頭，太兒戲了。
這是第一次，安寧算是摸著石頭過河，磕磕絆絆的談判完成，總算結果還是令自己滿意的。
飛往紐約的飛機上，放眼望著窗外雲層，這次前來的只有她和莫三菱兩個人，這件事並不需要太多人插手，人多則亂，反倒不好。
何況許美欣等人空有身手，但體力確實還差得太多，安寧便將他們留在d市，自己帶著莫三菱前往紐約。
紐約莫三菱去過，安寧卻沒去過。
她還是個沒有走出過國門的可憐孩子。
至於留在d市的許美欣三人，此刻卻是坐在莫晟的辦公室裡打牌喝茶，擾得正在辦公的莫晟臉色十分難看。
他真是有些不敢置信，自己竟然花了五十萬，僱傭一個少女，一個少婦，一個胖子，一個煙鬼來保護自己！
現在那少女帶著自己妹妹去了紐約，要從黑水手裡取下麥定爾的命，卻留下少婦，胖子，煙鬼來保護自己？
雖然這少婦也就三十出頭且相貌美麗端莊……
剛才辦公室飲水機沒水了，他打電話叫工人過來送水，而後他便發現，那個少婦根本就是手不能提，那煙鬼和胖子一起把水桶搬上飲水機，還喘了半天，大言不慚的直歎什麼今時不同往日，體力越來越不行了！
這隊奇怪的組合，讓莫晟深深的失望了，灰心了。
他竟然震懾於那少女的氣場，憑著可笑的第六感選擇相信了他們的話。
而眼前這些人，要麼就是一幫地痞流氓，要麼就是退伍下來跟社會接不上軌，意圖從他這裡尋找存在感，甚至打撈一筆的老兵。
而且幾人讓他奇怪的地方不止如此，那少婦一時端莊賢淑，一時氣場高漲，一時又冷靜沉穩，當然，這些都是莫晟觀察幾人打牌有輸有贏時總結的。
而那肥子，一會像個土匪出口成髒，一會又像是個高端知識分子，做事說話小心翼翼，就是那個只會抽煙滿面蠟黃的大煙鬼，都是一會顯得冷靜沉穩，一會像個地痞流氓吊兒郎當。
他簡直是被這一行人給搞的迷茫了。
放下手中文件，莫晟揉了揉疼痛的眉心，該吃中午飯了，他是一刻也不願呆在這個烏煙瘴氣的辦公室裡。
誰知剛走出大門，三個人就像跟屁蟲一樣扔下撲克牌跟了出來，莫晟皺眉道，「你們去吃飯吧，下午就不用過來了。」
「這怎麼行？朋友，拿人錢財替人消災，咱們有義務保護你的生命產才安全不受到不法分子的威脅嘛！」肥魚義正言辭的拒絕。
深吸口氣，莫晟轉身大步離去，三人便緊跟在後面，還一路說說笑笑的。
從公司後門走出是個胡同，對面是隔壁工廠厚重的水泥牆。莫晟準備從胡同穿過去，到公司後身取車，這時迎面走來一名身穿褐黃色披風的中年男子，因為d市冬天極冷，男人穿著厚厚的風衣，帶著墨鏡，帽簷壓得很低。
大煙鬼等人在莫晟身後說說笑笑，似乎根本沒有注意到那名男子。
就在莫晟即將要與男子擦肩而過之時，大煙鬼開口對莫晟叫道，「莫老闆，中午吃什麼？」
莫晟微微回頭，大煙鬼卻已經走到了他的身後，而那風衣男子與莫晟正好插件，貼著莫晟的左手腕處微微動了動。
就在這時，風衣男子驚愣的站住了身形，他的手腕被一雙厚實的手掌扣住，只聽一道聲音戲謔的說道，「朋友，當街殺人是不好的。」
男人豁然抬頭，同時已經邁動雙腿準備轉身撤離，後肩就被人驟然拍了一下，一道沉靜的女聲豁然響起，「想跑？」
男人頓時眉眼爆發出一道冷光，手腕一抖準備掏錢，卻發覺自己被人掐著的那雙手失了力道！
肥魚嘿了一聲，手臂微微用力，輕易的就將男子胳膊卸得脫臼，同時站在莫晟身邊的大煙鬼一把將手腕上的槍支卸下。
說來話長，但一切就發生在一剎那，從男子接近莫晟，被肥魚扣住手腕，許美欣饒到男人身後封他去路，再到肥魚卸了他的胳膊，煙鬼順勢搶槍，一切幾乎是在同時發生。
甚至莫晟在聽到肥魚和許美欣聲音落下，反應過來對方是殺手，還來不及跑的時候，一聲輕微的震響已經響徹耳畔，那人眉心中了一槍，已經瞪大眼睛倒在地面。
莫晟愣愣的看著倒在自己身側的屍體，然後抬頭，就見許美欣笑著問那大煙鬼，「你怎麼發現那小子不對的？」
「殺氣。」大煙鬼神秘兮兮的掏出一根皺巴巴的煙卷，用打火機點燃，樣子很是**絲。
肥魚卻一本正經的道，「那小子一出場我就看出來他不對頭了，身上確實有殺氣。」
或許對於普通人來說，殺氣簡直就是不著邊際的，但對於真正經歷過慘烈廝殺，甚至是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人來說，這種東西是有形的，可以明顯感覺得到的。
普通人，跟殺過人的人，給他們帶來的感覺是完全不同的，何況以幾人對危險的感知，加上對方似乎小瞧了莫晟身邊之人，而最重要的是，幾人反應太過迅速，干的乾淨利落。
莫晟看著幾人旁若無人的閒聊，臉色隱隱有些發白，殺過人不可怕，殺了人還如此若無其事，就是他僱傭的那些據說參加過當年戰爭的老兵，都是不可能的。
尤其這隊胖子，煙鬼，少婦的組合，給了他深刻的印象。
莫晟趕忙拿起電話，吩咐人來處理屍體，然後也沒了吃飯的心思，哪裡想到出來吃個中飯卻還是被人盯上了。
對方必定掌握著他辦公室的一舉一動，他的任何行蹤！
「你們能不能抓到那些人？我懷疑他們的同夥就在附近能窺視到我行蹤的地方隱匿著。」莫晟已經看出幾人並不普通，當即一臉正色的沉聲問道。
誰知幾人看白癡一眼白了他一眼，大煙鬼吐著煙圈說道，「我們又沒學過偵探和反偵察，上哪給你找人去？等信兒吧，放心，三天之內我們負責你安全，等我們頭回來了事情也就解決了。」
說罷，不再理會莫晟。
而遠在紐約的安寧，和莫三菱下了飛機後直接找了一家當地酒店入住，並不是什麼特別高檔的酒店，而安寧發現，這裡的三星級酒店甚至沒有國內二星級酒店的住宿條件，也不知是她們沒有選對地方，還是當地就是如此。
住下後，二人開始翻看路線圖，這份是在地鐵站拿到的路線圖，從上面可以大致確定凱斯財團的具體位置。
「明天換到西裡德大街的酒店，我們可以就近在附近找人。」安寧合上地圖，倒在床上休息。
莫三菱則是叼著根牙籤拿出筆記本開始上網篩選酒店，「明天可得找個經濟實惠性價比高的酒店，這地方我一天都住不下去。」
「就這還花了我們一百多美元，差不多就行了，反正過兩天就回去了。」安寧無所謂的閉目說道。
在她看來，只要可以見到那位麥定爾，要了他的命並不是什麼難事。別的事情她或許還得適應摸索著來，但殺人，對她來說也就是手到擒來的事情。
以她的能力，不被任何人發現要了麥定爾的命並不困難。
第二日，安寧和莫三菱就換到了西裡德大街上的一家高檔酒店，用莫三菱的話來說，五十萬任務經費，好不容易出趟國自然得享受享受。
酒店就在凱斯財團對面，二人選定在第七層入住，用望遠鏡正好可以看到董事長辦公室內的情況，不過凱斯財團董事長辦公室內的情況並不是看的很清楚，因為角度關係，只能看到三分之一面積，而大門的方向正包括在這三分之一面積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