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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三十七章 卿是佳第人(37) 文 / 月神星

    艷陽當空,黃沙滾滾,觸目可及的是漫無邊際的黃色沙土,捲著風沙肆意張揚孽夫無雙:重生,妃不貪歡。暖熱的風打在面容之上儘是生硬的疼痛著,粗糲乾燥,唇齒間是縈繞不散的沙土味道,眸子被風沙吹的有些張不開,詩君雁微微瞇著眸子,整個人慵懶倦怠的趴在駱駝背上,整個人幾乎都被寬大的披風包裹著,僅露出一雙眼睛,即便是如此,那灼熱那乾燥依舊無孔不入。麼大便只。

    身體上的疲憊和脫水讓詩君雁渾身酸軟無力,沙漠上水幾乎是生命的源泉,詩君雁也不敢隨意將身上的水喝完,誰知道桑落會在這黃沙之地呆多久,每個人帶的水和食物都有限,食物或許還有方法可得,可是水極為珍貴。

    乾渴,灼熱,熱得好似要蒸發掉一樣,渾身滾燙滾燙的難受的厲害,沒有內力護體果然不行,詩君雁雖然自小做男兒教養,可是畢竟詩家家境富裕,何曾受過如此艱苦之境,加之這些日子一直在受傷,身體到底跟不上,三日已經耗盡了她的氣力,連帶著沙漠壯闊的美景也吸引不了她。

    桑落心中一動,拿起薩卡遞過來的水壺遞到詩君雁的唇邊,「喝點水會好過些。」

    詩君雁接過,牙一咬吞嚥了下去,那藥丸沒有經過處理很是苦澀,她本就極為怕苦,當下幾乎當場吐出來,袖中的小手微微緊握,強忍著那股排斥吞嚥了下去,桑落本來想讓詩君雁就著水吞服,那藥他曾經也服過,有多麼苦他自是知曉。不過見詩君雁那模樣分明不打算喝水便作罷。

    詩君雁倒是沒有拒絕,她卻是渴的難過,其實每個人每天喝幾口,吃多少食物都是經過嚴密的計算的,駱駝是沙漠裡最好的腳力,務必保持駱駝的體力,而且到了沒有選擇的餘地,駱駝還是最後的食物,所以他們帶的食物和水並不是很多,她若是喝多了,那就代表著誰必須忍耐飢渴,在沙漠裡規矩大與一切,誰也不能夠違背規矩,這是生存下去的鐵則,即便是桑落也不行。所以詩君雁也不敢多喝,只是抿了小口濕了濕唇瓣便推了開來表示自己不再喝。

    「發燒和脫水是初來沙漠之人難以避免出現的狀,迪奇,把你的退熱藥拿來。」薩卡低低的吩咐道。

    桑落本來是站在隊伍的最前方與帶頭嚮導商量今夜露宿之地,他自是看出來了詩君雁此刻已經是強虜之弓,誰知道他不過剛剛離開一下,那丫頭果然出了事。撥開人群時詩君雁正呆呆的躺在黃沙裡,臉色緋紅,唇瓣乾燥的已經裂開出血,原本漂亮的眸子此刻緊緊閉著,正欲伸出手去擦拭孽夫無雙:重生,妃不貪歡。

    桑落微微頷首,攔腰將詩君雁抱起,隔著衣服感覺到詩君雁異常的體溫時,眉目緊蹙了幾分,「發燒了怎麼也不說。」

    「不能擦……」詩君雁的手被一隻粗糲的手抓住,粗澀難懂的南夷話語震得詩君雁意識更是模糊,眼睛很難受,好像進了黃沙,詩君雁大力的睜開眼睛,一眨一眨,卻難受的厲害。

    很快便有一曬得烏黑的男子拿著一顆藥丸遞給薩卡,薩卡在遞給桑落,桑落身上也帶了藥,可是退熱的確實沒有,而薩卡他們的藥都是經過千錘百煉的效果自然也不差,便將那藥丸遞給了詩君雁。

    詩君雁真的覺得桑落就是她的剋星,跟著桑落就沒有發生過一件好事,真的是漂亮,漫天黃沙中那清新的綠色泛著春日裡獨有的溫和氣息,水波粼粼,蕩起千萬層漣漪。應該不是駱駝的背。

    「桑公子,你家小娘子實在是嬌弱,不如你與她共乘一騎也好有個照應,這還是沙漠邊緣,若然入了內裡只怕更加的危險。」那帶頭的男子思索了片刻之後低低的開口,他是唯一會說漢語的,人生的很是高大威猛,詩君雁也只記得他的名字叫什麼薩卡,周邊人都很敬重他,稱他為沙漠的英雄,此人倒不是只有一身蠻力,頭腦也極是聰慧,她不知道桑落怎麼請動薩卡的,看薩卡那模樣分明對桑落極為言聽計從。

    眼前一黑,詩君雁想要伸出手擦拭眼睛,整個人一軟便滾下了,她已經開始出現幻覺了。rbhy。

    倒是薩卡淡笑出聲,「桑……你家小娘子雖然看似柔弱,倒是有個倔脾氣,厲害。」

    「怎麼說,一大群因為我耽誤了時辰,不是說白日裡必須加緊時間趕路,晚上才能找到安全的避風之地。」詩君雁有氣無力的開口。「我分得清楚什麼最重要,而且我還撐得住。」

    「桑公子,你家小娘子眼睛進了風沙,不能擦,擦得話眼睛被沙子磨得瞎了。」南夷話說的又快又粗糙,詩君雁不過是被桑落逼迫著學了些簡單的,說的慢還能聽懂大概意思,說得快便什麼都不懂了。

    桑落雖然不熟悉這沙漠之地,可是這地方也好歹也來過數百次,這地方有多麼艱險他自然知曉,沙漠天氣瞬息萬變,地形隨時會因為風塵暴而發生改變,即便他熟知地形也不敢妄自深入,此次若不是帶著詩君雁他也不會請沙地裡最有經驗的嚮導一同前行,他們都是土生土長的南夷人,幾代都居住在沙漠裡,對沙漠最是熟悉,這次已經是最順利的前行,至少他們還沒有遇到任何的壞天氣。

    桑落眼眸微微蹙起,將呆在詩君雁身邊的粗獷男子撥開,清明的眸子微微掃了一眼詩君雁被捏的發紅的手腕,「哭出來……」桑落的聲音很是低沉黯啞,顯然也是因為乾澀的緣故。

    詩君雁還是搖了搖頭,「你雖然比我厲害,但是比起忍耐力你未必比我強,若是我實在煎熬不住我也不會拒絕,我沒有傻到拿自己的命開玩笑。」詩君雁聲音不大,口氣卻異樣的決然,在艱難困苦的環境裡唇角生存下來的人,信奉適者生存弱弱強食這個真理,他們是在殘酷的淘汰裡倖存下來的強者,強者不會同情弱者,他們只尊敬更加強的人,這便是為何薩卡對桑落言聽計從,因為桑落很強大,而她薩卡之所以對她客氣,是因為她是桑落帶來的,不過那也僅僅只是客氣,詩君雁可以感覺到薩卡一行人對她的疏離以及淡淡的瞧不起,那種疏離和漠視代表一旦遇到危險,她便是他們捨棄的對象,雖然桑落不會讓她死,但是桑落在強大也只是一個人,強龍難壓地頭蛇,這裡不是桑落的地盤,她必須證實自己的強大,不能讓人輕看,未自己多爭取一些生機。

    詩君雁就覺得自己陷入之地,滾在地上一點都不覺得疼痛,就是熱,燙的神智更是模糊不清。

    桑落並未拿開,「你多喝些,這是我的量。」

    「桑公子,你家小娘子滾下去了。」離詩君雁最近的沙漠嚮導驚呼道。

    腰身被重重的捏了一把,鑽心的疼,入髓的癢,疼的詩君雁幾乎瞬間淚流滿面,果然沙子被淚水沖出,眼前也逐漸開始清晰起來,詩君雁眼前是清楚了,可是淚水怎麼也忍不住,一個勁的流個不停,那股刺痛和酸癢撓著她的心久久散不開。

    詩君雁不知道自己滾了幾個圈,便被人截住,然後是七嘴八舌的聲音。她頭很疼,眼睛更是乾澀的疼,好吵,好熱,這到底是什麼鬼地方。

    熱,白天熱得要命,晚上又冷的好似要被凍僵一樣,在極熱與極寒中詩君雁知曉自己感染風寒了,渾身滾燙的厲害,加之被烈日這麼一照,更是渾身燙的難受,嘴唇乾裂的有些疼痛,小手緊緊的抱著駱駝的駝峰,一會兒熱,一會兒冷,整個人昏昏沉沉的趴在那裡,連帶眼前的景象都開始變得模糊不清,眼前開始出現各種各樣的幻覺,大抵是綠洲,成片成片的,吹著溫和的春風,散發著春草清新的氣息,詩君雁驀然勾唇露出一抹苦澀的淺笑,自己這番模樣不知道還能不能支撐到幻城,還沒有受到那什麼魅香的影響錯覺-,詩君雁努力睜大眼睛,卻感覺眼前越來越模糊,最後看都看不清楚,就覺得眼睛越來越乾澀疼痛。

    「哭不出來。」詩君雁幾乎是瞬間明白了那南夷人的意思,眼睛被進了沙子,不能擦,只能通過淚水將沙子衝出來,可是她現在渾身都缺水,哪裡還有淚水,就算有,也哭不出來,被這麼一大群人盯著,她已經覺得丟臉至極,而且那聲小娘子怎麼聽怎麼刺耳,桑落不知道和那些人怎麼說得,總之那些人就當她是桑落的小娘子,桑落不解釋,她自然懶得解釋,由著他們誤會去。

    「是有點倔。」桑落勾唇淺笑,摟著詩君雁上了駱駝的背,薩卡則爽朗的負責牽詩君雁的駱駝。

    「我說過有我在,你可以肆意妄為,你實在無須如此。」桑落低低的開口,用兩人才能聽到的語調。

    「多條生路沒什麼不好。」詩君雁低低的接口,好似很疲憊,整個人窩在桑落的懷中歇息,桑落沒有在說話,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懷中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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