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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二百六十一章 卿乃佳人 文 / 月神星

    詩君雁靜靜的坐在簡陋的床榻之上,澄淨的眸子微微瞇著,整個人略顯慵懶的靠在牆壁之上,地牢陰冷晦暗,唯有遠處的篝火時明時暗的閃爍著,照著那清秀的面容愈發的慵懶散漫。

    一隻小手擱在小腹之上,另外一隻手輕輕摩挲著腰間的玉簫,好似一個特定的習慣一般,動作溫柔而又緩慢,嘴角擎著一抹淺淺的笑,想念是什麼,是一種入股入髓的習慣,好似與呼吸融為一體,不分你我。她是在等,等什麼,等了多久,她都不在乎,她只在乎他會不會來,明明知曉希望幾乎微乎可微,可是,除了等待,她不知道自己還能夠做什麼,能做的,能糾纏的,她都做了。

    她從來沒有做過女人,也沒有人教過,不知道女人該是怎麼樣子,是不是臨窗悲秋傷春,手執書卷盈盈落淚或是笑不露齒,是不是溫軟的笑,溫軟的說話,見到陌生男子便會羞澀垂頭,永遠都是弱柳扶風的姿態,嬌媚時軟軟的笑,難過時也軟軟的笑,還是待字閨中,繡花看女訓,又或許安靜的等著什麼都不做,可是三姐不是那樣的女子,三姐是獨一無二的,殷秀說,女人有時候不需要太堅強,太堅強的女人不得寵,而她便是那種不得寵,不招人疼愛的女人,她太獨立,太厲害,心思手段比一般男人還要強,這樣會激不起男人的保護欲,若然女人什麼都能夠自己做,那麼還要男人做什麼,殷秀說三姐是堅強的,可是三姐也有示弱的時候,軟得能夠將人的心都攪碎掉,而她太理智,太冷靜,永遠孤立冷漠不需要任何人的保護。

    詩君雁微微瞇了眉目,自小爹爹便告訴她,她是詩家的最後的底牌,是詩家不能暴露的存在,她自小什麼都要學,別的男子會的她要會,男子不會的她也要會,學心機,學武功,學經商,可是女子該有的她一樣也不會,還記得女子初次來潮,雖然從書上看到過,那時候依舊慌得不知所措,可是沒有能夠訴苦的人,就摟著三姐哭膩了一個下午,那時候記憶中唯一一次哭泣,三姐不知道理由就摟著她輕輕的哄,其實有什麼關係,她是真的不在意,也沒有覺得哪裡不好,畢竟那些都是她至愛的人,為了他們哪怕犧牲再多她也願意。

    可是……詩君雁抽出腰間的玉簫擱置在唇邊,嗚咽的簫聲縈繞而起,聲音不大,嗓調似落寞,似哀傷,更多的確實無窮無盡如同細水流長一般的思念,她知曉這一次她是有些任姓的,定然讓一向以自己為榮的爹爹失望了,可是放不下,有那麼一個人不出現則以,一出現便難以割捨,在以為桑落死了的那些日子,她不知曉自己是怎麼度過那歲歲月月,就覺得心口那個位置,空了,泛著疼,那疼痛不劇烈,一日日潰爛,到最後竟是疼的連呼吸都覺得是一種奢侈。

    要而會都。簫聲嗚咽低啞的響起,在靜謐陰冷的大牢裡顯得分外的孤寂,女子一襲青色男袍,略顯單薄的身子靜靜的靠在冰冷的牆壁之上,長髮高挽,鬢角有幾縷髮絲散落,分明是不羈俊逸的男兒之態,卻因為那髮絲輕拂的慵懶,隱隱約約透著幾絲女子才有的嬌媚之態,女兒家思念心上人之時那份纏綿的雋永之態,即便再是不羈的瀟灑男兒身姿也遮掩不住。詩君雁靜靜的靠著,任由回憶思念遊走在四肢百骸,泛著疼,泛著澀,可是那絲絲的甜,哪怕微小難以觸及,依舊縈繞在心,夠她獨自走過漫漫長路。

    愛情如酒,醇香易醉,若然過之,則神魂顛倒,待到甦醒又是延綿不絕的疼痛。愛情如水,溫暖四季,輕緩縈繞,暖心暖肺,若然沉溺,則呼吸緊致,無法自已。愛情如刀,傷心傷肺,雙刃泛寒,無法觸及。無論哪一面,都鮮血淋漓,愛情的方式有千百種,詩君雁不知道自己的屬於哪一種,就知道有那麼一個人哪怕是死也無法放手,那是一種執念,執念如毒,她疼得心甘情願。哪怕千瘡百孔,腸穿肚爛,她依舊甘之如飴。感恩有那麼一個人存在,讓她嘗盡人間百味,哪怕不可得,縱然不甘,至少能得刻骨銘心的回憶孤獨終老。

    簫聲嗚咽而過,一曲緩緩終了,詩君雁微微睜開眸子,小手依舊輕輕撫摸著那碧綠的玉簫,玉簫是三姐送得,她喜愛了很久,十年如一日帶在身邊,她的姓子,或許說詩家人的姓子都有著一如既往的偏執。不包括眼前這個差點屬於詩家人,又斷了與詩家牽扯的人何時也沾染上了詩家的執念,詩君雁抿唇淡笑,靜靜的看著殷離端著上好的酒水和飲食進來,撲鼻的香,勾得飢腸轆轆的小腹一陣陣的收緊,她縱然耐得住飢餓和粗茶淡飯,可是她腹中的寶貝耐不住,詩君雁也不客氣,甚至連開口的意思都沒有,接過殷離遞過來的筷子挑選自己喜愛的食物。

    殷離靜靜的看著,只是為自己倒了一杯酒,看著眼前的人吃得歡快,那模樣沒有半絲的拘謹和客氣,還是以往的模樣,當年的詩君雁最愛纏著君兒,也是這樣一有時間便到府中吃飯,偶爾他會下廚,那時候雁兒還是個孩子,如今再見,好似一夜之間突然哪裡不一樣了,好似他已經徹底了脫離了那個世界。可是脫離的又不夠徹底,只是身體脫離,心卻再也回歸不了。細看才發現雁兒與君兒至少有六分相似,眉目清秀纖細,透著詩家獨有的溫軟和素雅,只是君兒多了幾絲女子的溫軟,而雁兒多了幾絲男兒的灑脫與不羈。

    「很像麼?」詩君雁吃飽喝足之後方才擱下筷子,拿起桌上的杯子,正欲一飲而盡,轉而似乎想起了什麼一樣將杯子又重新放下。vexp。

    「吃飽了麼?」殷離並未答話,只是神色驀然冷了幾絲,捏著酒杯的大手微微緊握,他在奢望什麼,那個女子與他再是沒有半分的干係。而且,他什麼都沒有了。保不住煙兒,保不住阿洛,連母后也保護不了,還挽回不了君兒。

    「只要不是最後一餐就好。」詩君雁淡淡一笑。

    殷離跟著淡笑出聲,仰起頭顱將杯中的酒水一飲而盡,也不說話,目光帶著幾絲深邃的落在詩君雁的身上,「是有幾分像。」像他的君兒,纖細的眉,纖細的眼,總是眉目彎彎,帶著溫軟的笑。

    「只可惜我是個男子,即便再像也成不了我家三姐。」詩君雁依舊薄涼的淺笑著,整個人慵懶的依靠在牆壁之上,對殷離,她無法原諒,沒有下殺手那是因為怕髒了她的手,而且那樣太便宜他了。

    殷離像是被說到了痛處,眉眼裡快速閃過一絲淡淡的痛意,轉而勾起一抹溫和的淺笑,緩緩將酒杯擱下,替自己再次倒上一杯酒水,「許久不曾和雁兒喝過酒,不知可否賞個臉。」殷離的聲音很是溫軟柔和,那樣的男子本就透著一股謙和柔軟的氣息,若要溫柔起來,倒也翩翩風采,君子如玉。

    詩君雁嘴角的笑意愈發的邪氣慵懶,曾幾何時她還曾幻想過是否自己也有一日會碰到如同殷離這般溫軟如風的男子,可是現在她只想親手毀了,捏碎了殷離臉上淡若春風的笑,「酒乃穿腸的毒藥,傷肝傷肺,我早已戒了。」

    「戒了好,這酒確實並非良物。」殷離悵然若失的說道,無數個夜裡他要藉著醉酒方才能夠入睡,哪怕知曉酒入愁腸愁更愁,可是除了一醉方休之時能夠解了那痛苦,能夠稍微入睡,他實在沒有更好的辦法。太疼了,疼的心肝腸肺都好似扭成一團,只是不甘心麼,若然只是不甘心,豈會這般的痛。

    「這酒到挺適合你。」詩君雁捏起桌上的酒杯,卻在抬手的瞬間鬆開,酒杯跌在桌上打了幾個滾跌落在地,沉悶的聲響夾雜著濃稠的酒香瀰漫開來。

    殷離臉色微微蒼白,詩君雁的意思指他也並非良人,良人啊,他哪裡稱得上,殷離痛苦的瞇起眸子一把抓起桌上的酒壺仰起頭顱,橙色的酒水順著嘴角灑落,打在素色的衣袍上留下淡淡的水漬,「雁兒,你和她很像。」

    「呵呵,那大皇子準備怎麼對付我,殺了,還是用我來威脅我三姐。」詩君雁勾唇淺笑,那笑意愈發的邪魅,沒心沒肺。殷離看到的只是表面,她和她三姐一點都不像,按殷秀的話,她的腹黑和陰險反倒與殷秀極為相似,特別是記仇這一方面。

    「活人永遠比死人有用。」殷離微蹙了眉目,好似不喜歡詩君雁臉上的笑,那笑會讓他想到一個人,那個讓他恨入骨髓的人。

    「若然無用,大皇子是不是準備殺了我。」詩君雁低笑著問道。

    殷離並未答話,只是冷冷的看著詩君雁臉上刺眼的笑,許久之後方才低低的開口,「希望你不會讓我走到那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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