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八十四章 潮起潮湧(十一) 文 / 麵條2008
品二如驟雨初歇,忽然間緩了下來,瑟瑟秋風當中……只淵諧冷星星的槍聲迴盪。
光緒已經被侍衛攙扶起來,滿頭滿臉都是塵土。剛剛那一番突然的變故,他著實坐了一趟驚險刺激的高空過山車,差點沒緩過氣來。開玩笑,換誰腦袋前面放一顆冒著白煙的炸彈試試?一邊等死,一邊心裡還要給自己讀秒!真要是炸了,這趟清末穿越也就算白忙活了勞神費力這麼久,全當給黃世仁家當了長工。炸了也好,誰他媽願當皇帝誰當去!炸了也好,麵條也好收拾收拾過年了,免得深更半夜還忙著更新,更新苦啊!當太監多好,天天在宮裡吃香的喝辣的!嗯,哦。以下廢話省略,免得挨黑打!……
好容易把胸腔裡面的這口氣理順,光緒又是甩手又是跺腳,全不管四周有人沒人。鬼門關前走了一回,到現在腿肚子都還軟,沒有抽筋都算好的了。周圍的侍衛今日也算是吃了大虧,這時候哪裡還敢有半點疏忽,裡三層外三層把光緒圍的是嚴嚴實實。
任福成此時也連滾帶爬的跑了過來,噗通一聲便跪在光緒面前,滿頭都是大汗,連話也不知道怎麼說了。
「皇上,都是微臣失職,微臣這是豬腦子,微臣就想著剿滅林子裡面那些人了,微臣該死」
「不關你的事,是聯讓你去的,要說疏忽也是聯的疏忽!」光緒擺了擺手,一臉的不以為然。他倒不是做樣子,這種時候追究誰的責任有個屁用,當務之急是善後。出了這麼大的事情,接下來還不知道會生什麼亂子,控制局面,救治傷員,追查伏擊自己的人,眼下他最關心的還是林啟兆的傷勢。
「林啟兆人呢?他的傷勢如何了?」光緒一把推開面前擋著的侍衛,環顧眾人大聲問道。
「回稟皇上。林啟兆林大人的腿被炸傷了,肚子上也炸開了口子,侍衛們已經幫他進行了扎,現在人還沒有醒過來。」一片肅然中,一個侍衛站出來回稟道。
「馬上用馬車送回上海,找洋人的醫院,要快!」光緒這個時候真有些急了。
這個時代讀書人一抓一大把。吟詩作賦琴棋書畫,一個比一個風雅。可是真正像林啟兆這樣肚子裡有點真本事,能夠幹點實事的人卻是少之又少……林啟兆真要是有什麼意外,能不能找到人替代林啟兆是一回事,整個對日作戰的前期準備都要受到影響,遼東遼南的物資儲備,旅順、威海的要塞防務,這些事情都是林啟兆親自經手,中間任何一個環節出了問題,都會帶來難以想像的後果,這才是最要命的。
光緒的話音網落,立刻便有侍衛領命而去,道路中間隨即響起一陣急促的叫喊聲。
這時候槍聲已經完全停歇下來,道路上的火也被撲滅了,煙塵散盡,只看見三三兩兩的侍衛正端著槍在田間和林中搜索,四周散著嗆人的火藥味。
光緒被侍衛們嚴嚴實實的圍在當中,眼睛卻一直盯著腳下不遠處那顆炸彈,臉上的表情有些古怪,也不知道他心裡在琢磨什麼。很快便有侍衛飛奔而來稟報剛剛的戰況。
剛才的一場混戰,伏擊光緒的人被打死十二個,逃走三個,活捉一個,活捉的那人便是剛剛向光緒投擲炸彈的陸少華。而侍衛這邊武器精良人數眾多,居然在佔據優勢的局面下也死了七人,受傷的有二三十人,這結果無論怎麼看都讓人心頭堵得慌。
「那些人槍法倒不怎麼樣,就是都不怕死的樣子,動不動就身上纏著炸藥和我們拚命,有好幾個兄弟都是被他們抱著同歸於盡的」說到最後,那個侍衛也有些說不下去了,眼神裡面也不知道是惶恐還是茫然。
光緒一直面無表情的聽著,戰況進展如何?怎麼收拾善後怎麼檢討總結,是任福成他們的事情,他只是盯著那顆炸彈神。心中隱隱有種不祥的預感,似乎自己一直竭力避免生的事情,正在迎面朝自己撲來,可是現在他自己又什麼都看不清楚看不明白,就像是身在一團迷霧當中。
此時忽然聽到剛剛向自己投擲炸彈的那人已經被活捉了,光緒心中突然湧起一種莫名其妙的感覺,也說不上是什麼,似乎是想印證自己的判斷,他一把推開面前的侍衛。大步朝陸少華走去。
不遠處的荒草堆前,陸少華已經被侍衛從地上拉了起來,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有些怔怔的樣子。光緒上下打量著眼前的陸少華,怎麼看都不過是一咋。斯文溫和的年輕人,他究竟是怎麼捲進刺殺自己的風波裡,在他背後又究竟是何方勢力在暗中操縱?難道真的和自己猜測的一樣?
「為什麼要行刺於聯?」光緒板著臉站在陸少華面前,想著剛剛那個沒有爆炸的炸彈,和內心深處的隱憂,神情越的冰冷起來。
陸少華負手而立,四周全是黑洞洞的槍口,看起來卻沒有多少驚慌的神情,只是目光深深的看著光緒。
「已然如此,還有什存可說的,是殺是剮,悉聽尊便!」
光緒靜靜的看著陸少華,沒有再說什麼。四週一片鴉雀無聲,有好幾個侍衛看到皇上冰冷的神情,心裡都是一陣緊,不知道皇上會不會忽然雷霆大怒。
此時光緒心中並沒有怒氣,只有數不清的疑問糾纏困擾。
一介書生,能有這樣的膽子又如此鎮定,還能計劃的這麼周全細密,這能是一般人幹的出來的嗎?朝中後黨早已經是土崩瓦解,根本就沒有能力對自己採取這樣的手段。除了後黨,整個大清還能有誰?有誰必欲置自己於死地!
光緒背著手站在那裡。心裡再不情願也終於有了些肯定,他最不願意遇到的麻煩,終於還是和自己迎面撞在了一起。
正在一片沉默當中,忽然從光緒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光緒回頭看去,卻是顧思渝上氣不接下氣的跑了過來。剛才槍響的時候,要不是被幾個侍衛死死拽住,顧思渝早就不吉川二就撲到米緒身邊時局面只經控制下來槍了,顧思渝便再也顧不得許多,逕直便跑了過來。
然而就在快跑到光緒身邊的時候,顧思渝忽然看清楚站在槍口之下的陸少華。剎那間,她就像是被什麼東西猛地擊打了一下,有些不敢置信的望著陸少華。
陸少華也看到了顧思渝。嘴角抽搐了幾下,臉上露出一絲蒼白的神情。
目睹這一畫面,光緒心中一震,冷冷的掃了一眼陸少華,又看了看目瞪口呆的顧思渝,剛剛還把持的很鎮定的心頭,頓時湧起一股莫名其妙的火氣,就不知道該怎麼洩出來。眼瞧著任福成向自己走過來。光緒壓住心頭的煩躁和疑問,沉聲說道。
「把他帶回去,交給郝冷,讓他活著,聯要親自審問他。」說罷,光緒轉身便走。再也不看顧思渝和陸少華一吧,」
夜深時分,江南製造局那處四合院內。四處都是燈火通明,往日裡的清幽雅靜,此時全部被荷槍實彈的衛兵代替。院裡院外,不時有人進進出出,一臉的陰沉模樣,光是聽那一陣急似一陣的腳步聲。都讓人覺著心裡慌。
光緒住的四合院分為三進,就是從裡到外由三個院子套在一起,雖沒有亭台樓閣,可是佈局很雅致,最後面還有一個小花園,光緒就住在最裡面的院落當中。
今天上午的伏擊事件生後,光緒便回到日常辦公的書房裡面再也沒有出來過,除了沒有受傷的諄嗣同和軍情處的郝冷外,就連得到消息匆匆趕來李鴻章、陳卓和刑天。也都被擋在了第二進院子中。
氣氛一時緊張的讓人喘不過氣,誰都不知道皇上會不會雷霆大怒,接下來局面又會展成怎樣。像李鴻章怎樣老成持重的大臣,急匆匆的趕過來,便是擔心因這場刺殺而牽連太廣,讓局面失去控制。畢竟這裡是華夷雜居的上海,又是國家財賦重地,要真搞成風聲鶴唳血流成河的局面,洋人的觀感,大清的顏面,還有江南一帶官伸商賈興辦實業的信心,都會由此受到極大的影響,不能不慎重。
光緒的書房內,此時卻是死一般的沉寂。
郝冷站在光緒身前,看著光緒一頁一頁的翻閱對陸少華的審訊記錄,心頭也似乎隨著紙頁的翻動。湧起一陣陣莫名的忐忑。
最近這些天軍情處簡直是觸了大霉頭,先是忽然冒出杜懷川的事情,雖然皇上並沒有追究軍情處的責任,但是軍情處從成立的第一天起,幹的就是對內監察的事情,怎麼說也少不了一個失察之罪。單單只是如此也就罷了,誰曾想今天又在去松江的路上冒出了伏擊皇上的事件,事關皇上安危,軍情處從上到下事前居然一點警覺都沒有,更加讓郝冷自己都感到懊惱和驚心的是,事前軍情處其實已經現了一些不同尋常的跡象,可是因為軍情處上海方面的人一時大意,錯過了獲得情報的最好時機,結果讓事態展到了現在這樣不可收拾的地步。
「你們審了一下午,就審出這些東西出來?」就在郝冷怔仲不安之時,光緒將手中的那幾頁審訊記錄扔到都冷面前,目光冷冷的盯著他。
郝冷的喉頭艱難的蠕動了一下小心翼翼的回答道,「回皇上的話,微臣已經讓人上了手段,可那個陸少華除了自己的姓名,其他的什麼都不肯說,微臣微臣正讓下面的人想辦法。」
「你們還能有什麼辦法,無非是刑部大牢裡面那一套,那幾個逃走的人呢?有什麼消息沒有?」。光緒面無表情,仰頭望著窗外的夜空,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郝冷偷偷擦了擦額頭上面的冷汗,垂說道。「已經派人去了,上午這三個人逃走的時候,微臣就讓人進行了撥捕,晌午時分軍情處上海站傳回消息,已經找到了這些人的線索,微臣沒有打草驚蛇,讓下面的人進行跟著,不過有一點微臣現在可以肯定,這些人一定和南方那些會黨有關!」
光緒緩緩走到郝冷面前,目光像刀子一樣掃向郝冷。
「聯現在不想知道他究竟是誰,你知道聯最想知道什麼嗎?聯去松江的消息,除了聯身邊的幾個人,並沒有別的人知道,為什麼那個叫設,你心裡藏著什麼當聯不知道?聯不管是誰,聯現在就想知道答案」。
郝冷嚇得一下就跪在了地上。低著頭跳鐲了片刻,有些慌張的說道。
「回稟皇上,微臣確實有些事情還來不及稟報,」
書房裡一片安靜,只有郝冷的聲音像一股寒氣般,慢慢瀰漫開來。
「今天微臣把那個陸少華帶去審問的時候,微臣軍情處上海方面的一個人認出了他。當時軍情處上海方面接到福建方面的通報,南洋艦隊一個叫徐海明的軍官和南方會黨接觸頻繁,並且最近到了上海。因此軍情處上海方面的人一直對徐海明進行監視。前幾天,我們的人現徐海明和這咋,陸少華忽然出現在碼頭上面,似乎在等一個人」。
郝冷忽然遲疑了下來,抬起頭偷偷看著光緒的臉色。
「繼續說下去,聯的背上沒有寫著那個人的名字!」光緒負手而立,頭也不回的說道。
郝冷咬咬牙,猛地大聲說道,「回稟皇上,陸少華和徐海明在碼頭上等的人正是出洋留學的刑天,不僅如此。當夜他們還去了一家名叫金鼎軒的酒樓喝酒,軍情處都有檔案記錄。」
光緒猝然轉身,臉色已經是大變。「郝冷,把你剛才的話再說一遍,你說他們是和誰在一起?。
「回稟皇上,陸少華和徐海明在碼頭上等的人,正是皇上安排出洋留學的刑天。」郝冷不敢稍有遲疑,一字一句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