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日本卷 252 青牛(下) 文 / 胡笳鈐記
. 作者：胡笳鈐記孫悟空跳了出來，見到那青牛好生凶狠的模樣：獨角參差，雙眸幌亮。頂上粗皮突，耳根黑肉光。舌長時攪鼻，口闊版牙黃。毛皮青似靛，筋攣硬如鋼。比犀難照水，像牯不耕荒。全無喘月犁雲用，倒有欺天振地強。兩隻焦筋藍靛手，雄威直挺點鋼槍。細看這等凶模樣，不枉名稱兕大王！
「你孫外公在這裡，快些還我師傅。如果敢說半個不字，我教你死無葬身之地。」
青牛本來還滿心客氣，哪知孫悟空這樣說話，頓時怒喝道：「你個大膽的潑猴精，你有什麼手段，敢說這樣的大話。你師傅偷我衣服，被我拿住了，正要吃呢。你算個什麼東西，就敢上我門來！」
「我師傅那又迂腐又愚蠢又正直的傢伙，怎麼會偷你衣服哩！」孫悟空早知原由。
青牛大笑起來：「我在山路邊點化了一座莊子，你師傅偷偷入內，將我衣服偷穿在身，只有贓證，所以我才拿了他。你如果有手段，就比我比試比試。如果能抵擋得了我三個回合，我就饒了你師傅性命。」
孫悟空頓時長笑起來：「你這牛精，正合我意。上來，吃我一棒！」說完舉棒就打。那青牛正好手癢，大叫一聲：「來得好。」
一時間，棍棒相迎，只打得是天昏地暗。朱悟能分了幾個化身，各手拿一部攝影機，不斷的錄像，自己卻是揣摩著這青牛的戰鬥之法。到了他們這等層次的高手，一般的法寶飛劍法術，已經是沒多大作用了，比的就是**的強悍程度。當然了，某些特別厲害的法寶，還是很有用的。
朱悟能忽然開口問道：「你說這二人，誰贏誰輸？」
鳳歌看了一陣，搖頭道：「如果是正常情況，猴子贏，牛精輸。猴子的打法太刁鑽，動作又快，皮又厚，至於那頭牛，雖然武藝了得，可是打得太規矩，贏不了那頭狡猾的猴子。可是，這猴子手上的棒子，似乎是假貨啊。」
「正是！」
話說到這裡時，一猴一牛已經交手了幾十回合，青牛久未動手，力氣有些不支，急忙喝了一大群小妖過來，準備群毆。那一干小妖，一個個拿刀弄杖，執劍輪槍，把個孫悟空圍在中間。孫悟空傲然笑道：「你等跳樑小丑，也在這裡賣弄！死！」吼完之後，將金箍棒舞得好像一陣狂風，水潑不入，左右抵擋那妖怪的攻擊，可是那青牛夾雜在其中，偶爾來一兩招冷槍，把個孫悟空弄的煩悶不止。
朱悟能看得好笑，將九齒釘耙丟了出去，喝聲：「變！」頓時化作千百個釘耙，好像飛蛇走蟒，從半空裡雨點一樣的落下來，那群妖精見了這等聲勢，頓時嚇得抱頭鼠串，盡往洞裡面逃去。
青牛眼巴巴的看著那釘耙盡數朝自己打來，只是冷笑道：「不要無禮！看我手段！」隨即從袖子裡面摸出一個亮灼灼白森森的圈子來，望空拋起，叫聲「著！」忽喇一下，把九齒釘耙和金箍棒都給破了法相，變回一條，套走去了。
孫悟空也不戀戰，打個觔斗已經離去。朱悟能緊跟在後，二人一路風馳一般，不一會，已經來到靈山，朱悟能卻是第一次來，四周觀看時，卻發現果然是好去處，四周風景頗嘉，隱隱傳來鐘鳴經朗之聲。偶爾在那青松之下，又有優婆講道，羅漢匆忙。四周古道靜幽，山路盤旋，正是清虛靈秀地，莊嚴大覺佛家風。
二人貪看了一會風景，忽然有人叫道：「孫悟空，從哪裡來，從何處去？」
朱悟能一看，卻是比丘尼尊者，頓時笑道：「從我處來，從你處去。」
比丘尼尊者卻是不料朱悟能如此回答，頓時起了較量之意，又再問道：「我處是何處，你處又是何處？」
朱悟能卻是沒想到，自己，卻引來這位尊者的辯論之心，頓時笑罵：「死賊禿，囉嗦的緊。我們來是有事的，我找如來。」
比丘尼尊者卻是不認識朱悟能，但見他說話無禮，就微微惱怒，只是向著孫悟空問：「你們來有何事？」
孫悟空說道：「師傅有事，快帶我見如來罷！」比丘尼不敢怠慢，頓時將他們帶到雷音寺山門下，見到八大金剛，雄赳赳的兩邊擋住。
比丘尼道：「悟空，暫候片時，等我與你奏上去來。」那比丘尼至佛前合掌道：「孫悟空有事，要見如來。」如來傳旨令入，金剛才閃路放行。
行者低頭禮拜，朱悟能卻是饒有興趣的看著這尊大佛，心底卻是興起了一絲較量之意。
如來看也不看朱悟能，簡直就當他是空氣，只是問孫悟空：「悟空，前聞得觀音尊者解脫汝身，皈依釋教，保唐僧來此求經，你怎麼獨自到此？有何事故？」
頓首道：「上告我佛，弟子自秉迦持，與唐朝師父西來，行至金皘山金皘洞，遇著一個惡魔頭，名喚兕大王，神通廣大，把師父與師弟等攝入洞中。弟子向伊求取，沒好意，兩家比迸，被他將一個白森森的一個圈子，搶了我的鐵棒。無法收降，因此特告我佛，望垂慈與弟子看看，果然是何物出身，我好去拿他家屬四鄰，擒此魔頭，救我師父，合拱虔誠，拜求正果。」
如來聽說，將慧眼遙觀，見是青牛，頓時愕然。當年化胡為佛，他和青牛，早是舊友，他哪裡會說破根源，所以就道：「那怪物我雖知之，但不可與你說。你這猴兒口敞，一傳道是我說他，他就不與你鬥，上到靈山來跟我鬧，反將麻煩給了我。我這裡給你法寶，你且去擒他罷。還有十八羅漢，你也一起帶了去，將十八顆金丹砂與你同去。」
朱悟能忽然開口道：「如來，這金丹砂給我們便可，至於那十八羅漢，若是出了手，那青牛可是認得的，到時候還不是一樣揭穿了你的身份，到時候他鬧上靈山來，憑你和他的交情，只怕阻擋不了他吧？」
如來那高有六丈的身軀陡然金光大盛，宛如太陽一樣熾熱，化做實質，將朱悟能生生撞飛出去，在地上翻滾了十多丈遠，這才停止：「你不過是小小一個水兵統帥，怎麼會知道這些東西？」
朱悟能只覺得自己在瞬間所有法力都被壓制，根本無還手之力，硬頂住渾身疼痛站了起來，抹了一把嘴角的血液，冷笑道：「多寶道人，你敢這麼對我，我記住了！哼！」
孫悟空卻是急忙收了比丘尼送上來的十八顆金丹砂，尷尬的笑道：「佛祖，倒真是對不住，我這師弟頑劣，不尊禮數，你就饒恕他則個。」說完也不等如來回答，急忙拉扯了朱悟能，往雷音寺外就跑。孫悟空的速度，此刻大有增加，那觔斗雲卻是一去百萬里遠。
「你這劣貨，居然得罪那如來老兒，想死了不成？」孫悟空這時候才放下心來，狠狠的打了朱悟能一巴掌。
朱悟能尷尬笑道：「我也不知道，看到他這副威風的模樣，卻是忍不住想和他較量較量。所以說話就沖了點，哪知完全不是對手啊！對了，正事要緊，這金丹沙，我們然後有大用，且放好了。現在我們去找青牛，按照計劃行事。」
孫悟空於是又去洞外罵戰：「潑怪物，快出來與你孫外公見個上下！」
那小妖又飛跑去報，青牛怒道：「這賊猴又來來猖獗也！不過，他倒是機靈，使了毫毛換根假棍子給我收了，如今儲存了力氣，又來找我麻煩。」隨帶了寶貝，綽槍在手，叫小妖搬開石塊，跳出門來罵道：「賊猴！你幾番家不得便宜，就該迴避，如何又來吆喝？」
孫悟空道：「這潑魔不識好歹！若要你外公不來，除非你服了降，陪了禮，送出我師父師弟，我就饒你！」說完就拿著根毫毛變化的棍子，直朝青牛頭上打去。
二人又交戰了數十回合，青牛剛露出疲憊之意，朱悟能卻是暗中掐了御劍訣，一把普通的飛劍，在他強大的神念操縱下，帶著強大的殺氣，直刺青牛。青牛嚇了一大跳，急忙丟出金剛圈，將飛劍給收了。只是怒罵：「哪個無恥的潑貨，居然偷襲俺老牛！」
罵歸罵，那孫悟空卻是毫不留手，又是幾棍子打下來，逼得青牛連連後退，朱悟能再次手一指，又是飛劍祭出，嚇得青牛又用金剛圈收了飛劍。
孫悟空看出便宜，又連打幾棒，只鬱悶得青牛喘息不止。一連幾回，每當青牛稍落下風，朱悟能就放出飛劍，逼得青牛要動用金剛圈去收。收了朱悟能起碼三十把飛劍之後，青牛不但力氣耗費了七八成，連那身渾厚的真元，因為連續動用金剛圈這等天下第一等的法寶，也消耗了大半，他上氣不接下氣的道：「你們無恥，今日天晚，明日再戰！」
青牛詐敗，轉身就往洞裡逃去，哪知剛靠近洞口，就看到一片紅雲籠罩，霧煞煞，上下翻滾，其中一把明晃晃的寶劍掛在正中，見他靠近，就是一道劍光發出來，足有百來丈長，其中蘊涵的殺氣，只把青牛嚇得只敢用金剛圈擋了一擋。
此刻，孫悟空已經追趕上來，青牛不敢戀戰，抵擋了幾下，知道洞口已經被人布下了禁制，急忙往天上逃去，哪知天上卻是有著一個金黃色的銅鐘遙遙在掛，其中那股洪荒才有的蒼涼感覺，讓見多認識廣的青牛嚇得渾身一個哆嗦，只得硬著頭皮，去接孫悟空那鐵棒。
交戰幾回合，朱悟能又放飛劍，青牛用金剛圈收了。孫悟空又衝上來再戰，放飛劍，然後用金剛圈收。三個人一來一往，等朱悟能放出了起碼兩百把飛劍之後，他才好整以暇的站起來，看著那累得躺在地上，再也無法動彈的青牛，正累得倒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氣。
「算，算了，老，老，老牛我認輸，你師傅，師傅在洞裡，過，過得很舒服，我沒，沒虐待他。你帶他，他走吧。」青牛一句話說完，又兩眼翻白，準備暈過去了。
朱悟能卻是笑嘻嘻的走上前來，手裡提著鋒利無比的盤古斧，四下打量著青牛，彷彿想著在哪裡下手一樣。看得青牛渾身一個哆嗦，有些害怕的問道：「你這豬妖，你不是要下？你知道我是誰不，我可是老君的坐騎！」
朱悟能點點頭，咧嘴流著口水笑道：「我知道！我知道！就是老君的坐騎，吃起來味道才好哩！想必你也吃過什麼九轉金丹之類的東西吧，那肉味，一定更加的香甜可口。嗯，這麼大一頭牛，做成牛肉乾，在路上帶著吃，也足夠吃上半個月吧，喈喈。」
「哪有牛肉乾吃？」敖鸞睡得倦了，一聽到有東西吃，頓時從芥子空間裡面爬出來，垂涎三尺的問。
青牛看了一眼，頓時看到敖鸞那五爪神龍的原形，不由得又是一個哆嗦：「五爪神龍，除了應龍和青龍之外，可沒有幾條了啊！」他頓時眼巴巴的看著朱悟能，用近忽哀求的語氣問道：「我說這位豬兄，我們打個商量，我將手下這上萬妖兵都送給你，你別殺我如何？」
朱悟能黑著臉不說話，敖鸞則是開始饒有興趣的打量著他，孫悟空卻是一邊吹著口哨，一邊去解救三藏等人了。
青牛哀求了一陣，見沒反應，馬上就換條件道：「不如這樣，日後我回了離恨天兜率宮，我偷幾顆金丹給你怎麼樣。老君的金丹可是三界聞名，你被貶下了凡間，吃了金丹馬上就能脫胎換骨，你肯定很需要這樣的東西吧？」
朱悟能不屑的撇嘴道：「等我取完經，就是神佛之身了，也不羨慕幾顆金丹。」
青牛都快哭出來了，他可是怕死的很。「那你說，你說，要怎麼樣才能不殺我？這金剛圈我可是不能給你的，除了我之外，一入其他人的手，老君就會知道了，他親自來的話，比殺了我還痛苦。」
朱悟能假意歎息一聲，這才假裝猶豫的道：「這圈子雖然厲害，但我卻不稀罕。不如這樣吧，老豬我做一回好人，少提點要求。我一路取經辛苦，你就暫時當當我的坐騎，有架你打，有妖怪你上，睡覺你守夜，有危險你來抗。取完經後，我自然會還你自由身。」
青牛聳著眼，差點暈倒，這也叫少提點要求！但是如今小命捏在別人手上，根本沒得反抗的權力，只是無奈的點點頭，化了本相，卻是一頭身軀龐大的青牛。念了個咒，那金剛圈頓時圈在了它的鼻子之上。
朱悟能哈哈一笑，馬上騎了上去，入洞尋三藏去了。
（粽子……唉，吃完粽子之後就被人甩了……我好可憐哇……哭……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