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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博覽 日本卷 第三十七回 五莊觀 地仙之祖鎮元子 文 / 胡笳鈐記

.    作者:胡笳鈐記師徒四眾一路餐風宿水,行罷多時,忽見有高山擋路,三藏以很標準的姿勢,勒馬停鞭道:「徒弟,前面一山,必須仔細,恐有妖魔為禍,侵犯我們。」

    朱悟能自得了菩薩的身子,發現身上的真元大是不凡,一路來勤加修煉,已有小成,功力大有進步,聽見三藏這萬年不變的老台詞,笑道:「師傅,有我們猴哥在此,怕什麼妖魔鬼怪,要是有妖怪敢來,還要成我們的盤中菜哩。」

    聽了這話,三藏這才安心前往,只見那山俊俏已極,大勢崢嶸。根接崑崙脈,頂摩霄漢中。仙鶴清鳴,玄猿掛籐。日光映照林中,層層疊疊千條紅霧繚繞,風自溝壑處吹起,沸沸揚揚萬道彩雲騰飛。林幽鳥清,錦雞斗鳴。只見那千年峰、五福峰、芙蓉峰,巍巍凜凜放毫光;萬歲石、虎牙石、三尖石,突突磷磷生瑞氣。

    這山,草多秀麗,花多梅香,荊棘密佈,芝蘭淡雅。內中更有無數仙禽瑞獸,奔跑其中,鳳凰飛舞,麒麟噴火。一江春水,環山而繞,山峰重疊,重重回望。又見那綠的槐,斑的竹,青的松,依依千載穠斗華;白的李、紅的桃,翠的柳,灼灼三春爭艷麗。龍吟虎嘯,鶴舞猿啼。麋鹿亂撞,青鸞急飛。實在是神仙福地,也不過如此。

    三藏在馬上歡喜道:「徒弟,我一向西來,經歷許多山水,都是那嵯峨險峻之處,更不似此山好景,果然的幽趣非常。若是相近雷音不遠路,我們好整肅端嚴見佛祖。」

    朱悟能幾乎暈倒,真不知這和尚是開玩笑還是說真的,只得笑道:「師傅,這離雷音寺還遠的很哩。」

    沙憎卻是老老實實的問道:「師兄,我們離雷音寺還有多遠?」

    孫悟空笑道:「十萬八千里,我們走的路,十停還不到一停呢,就想著到了。」

    沙憎一聽這話,大是驚訝,急忙問道:「師兄,那我們得走多久才到?」

    「這些路,若論二位賢弟,便十來日也可到;若論我走,一日也好走五十回,還未天黑;若論師父走,莫想,莫想。」孫悟空得意洋洋的笑道。朱悟能看他這得意樣子,實在看不過眼,什麼叫自己走要十來日,他一日可走五十多回,簡直是貶低人,反正自己道法有進步,好久沒和這好鬥的猴子交手,自己也是手癢的緊,正要一腳揣猴子的屁股,撩起打鬥的時候。

    三藏有些鬱鬱的道:「悟空,你說何時才到?」

    孫悟空卻是嘴巴發癢,口水分泌過多,大發議論道:「師傅,你要從小走,走到老,去六道輪迴投胎,然後再從老了走到小。輪流上千番,只怕都未必到得了。不過,只要你心念堅定,唸唸回首處,即是靈山。」

    「我的乖乖,這隻猴子什麼時候這麼有佛性了!連俺老豬經常蒙人的話,類似心在哪裡,佛就在哪裡之類的謊言,他也學會說。」

    朱悟能暗暗吃驚,但看著四周景色,確實讓人心曠神怡,心情大好,也不反駁他道:「哥啊,此處雖然不是雷音,看這景色,確實是個好人家的所在。這裡絕無妖邪,一定是個菩薩或者大仙的山頭,我們慢走慢行。這等不需要花前買門票的景點,實在是划算哩,只可惜少了個導遊。」

    四人邊走邊玩,邊行邊看,好不自在。忽然抬頭,數層。三藏奇道:「悟空,你看那裡是什麼去處?」

    孫悟空看了幾眼,道:「那個地方,不是道觀,就是廟宇,我們走前幾步,那頭方知端倪。」不多時,四人走到面前,只見松坡冷淡,竹林清幽。往來白鶴送浮雲,上下猿猴獻時果。門前池塘鯉魚,石頭斑駁,青苔點點。正眼看去,階梯極高,樓台高聳,直入雲霄,襯托丹霞渺渺,宛若蓬萊仙島。如此寂靜之景,往來無人,靜極生動,引發道心。果然是神仙府第。

    三藏離鞍下馬,又見那山門左邊有一通碑,碑上有十個大字,乃是「萬壽山福地,五莊觀洞天」。長老道:「徒弟,真個是一座觀宇!」

    沙僧道:「師父,觀此景鮮明,觀裡必有好人居住。我們進去看看,若行滿東回,此間也是一景。」

    孫悟空道:「說得好。」遂都一齊進去,又見那二門上有一對春聯:「長生不老神仙府,與天同壽道人家。」孫悟空大笑道:「這道士說大話唬人。我老孫五百年前大鬧天宮時,在那太上老君門前,也不曾見有此話說。」

    朱悟能這才想起來,原來這是鎮元子的五莊觀,內有人參果樹,要是能吃上幾個,那肯定是賺到家了。一想到著,大嘴裂開,口水滴答滴答的流了下來。於是笑道:「且莫管他,進去進去,或者這道士有些德行,未可知也。」

    原來觀裡有一尊仙,道號鎮元子,混名與世同君。那觀裡出一般異寶,乃是混沌初分,鴻蒙始判,天地未開之際,產成這顆靈根,爾後這靈根吸收地氣,形成果樹。蓋天下四大部洲,惟西牛賀洲五莊觀出此,喚名草還丹,又名人參果。三千年一開花,三千年一結果,再三千年才得熟,再長一萬年方得吃。似這萬年,只結得三十個果子。果子的模樣,就如未滿三月的小孩相似,四肢俱全,五官兼備。人若有緣,得那果子聞了一聞,就活三百六十歲;吃一個,就活四萬七千年,堪稱可比蟠桃的聖果。

    原來當日鎮元大仙得元始天尊的簡帖,邀他到上清天上彌羅宮中聽講混元道果。大仙門下出的散仙,也不計其數,見如今還有四十八個徒弟,都是得道的全真,連了這大仙,卻正好符合五十而缺一,大衍周天之數理。當日帶領四十六個上界去聽講,留下兩個絕小的看家,一個喚做清風,一個喚做明月。清風只有一千三百二十歲,明月才交一千二百歲,相對修道人來說,正是不懂事的年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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