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八十九章 神仙因緣 奈何下凡為妖耶 文 / 胡笳鈐記

.    黃袍老妖舉刀就砍，只可惜他失了內丹，一身本領，去了五成，哪是殺得眼紅的孫悟空對手。孫悟空收了三頭六臂的法相，只是一根鐵棒，橫過一掃，空間陣陣破碎，壓的老妖動彈不得。只見孫悟空一根棍子下去，打在老妖身上，全無影蹤。

    孫悟空收了棍子，不見妖精，大驚道：「我兒啊，不禁打，就打得不見了。果是打死，好道也有些膿血，如何沒一毫蹤影？想是走了。」急縱身跳在雲端裡看處，四邊更無動靜。「老孫這雙眼睛，不管那裡，一抹都見，卻怎麼走得這等溜撒？我曉得了，那怪說有些兒認得我，想必不是凡間的怪，多是天上來的精！」

    孫悟空一時怒發，拿著鐵棒，一個跟斗衝上天庭，只跳了南天門之上，慌得那龐劉苟畢、張陶鄧辛等四大天王，兩邊躬身控背，不敢攔阻，讓他打入天門，直至通明殿下。五百年前，那一頓孤拐，打的幾人記憶猶新，尚在懼怕。

    到了通明殿，張葛許邱四大天師問道：「大聖何來？」

    「因保唐僧至寶象國，有一妖魔，欺騙國女，傷害吾師，老孫與他賭鬥。正斗間，不見了這怪。想那怪不是凡間之怪，多是天上之精，特來查勘，那一路走了什麼妖神。」

    天師聞言，即進靈霄殿上啟奏，蒙差查勘九曜星官、十二元辰、東西南北中央五斗、河漢群辰、五嶽四瀆、普天神聖都在天上，更無一個敢離方位。又查那鬥牛宮外，二十八宿，顛倒只有二十七位，內獨少了奎星。天師回奏道：「奎木狼下界了！三日點卯一次，今已十三日了，天上十三日，下界已是十三年。」

    玉帝道：「快去捉他回來，好生審判。」即命本部收他上界。那二十七宿星員，領了旨意，出了天門，各唸咒語，驚動奎星。他原來是孫大聖大鬧天宮時打怕了的神將，閃在那山澗裡潛災，被水氣隱住妖雲，所以不曾看見他。他聽得本部星員唸咒，方敢出頭，隨眾上界。被大聖攔住天門要打，幸虧眾星勸住，押見玉帝。

    奎木星腰間取出金牌，在殿下叩頭納罪，玉帝道：「奎木狼，上界有無邊的勝景，你不受用，卻私走一方，何也？」

    奎宿叩頭奏道：「萬歲，赦臣死罪。那寶象國王公主，非凡人也。他本是披香殿侍香的玉女，因欲與臣私通。臣恐點污了天宮勝境，他思凡先下界去，托生於皇宮內院，是臣不負前期，變作妖魔，佔了名山，攝他到洞府，與他配了一十三年夫妻。一飲一啄，莫非前定，今被孫大聖到此成功。」

    玉帝聞言，收了金牌，貶他去兜率宮與太上老君燒火，帶俸差操，有功復職，無功重加其罪。

    孫悟空得了內丹舍利，心中歡喜，也不管玉帝如何處置圭星，只是朝上唱個大喏，又向眾神道：「列位，起動了。」

    天師笑道：「那個猴子還是這等村俗，替他收了怪神，也倒不謝天恩，卻就喏喏而退！」

    玉帝道：「只得他不惹事，落得天上清平，這就足夠。」

    孫悟空下了天庭，回到洞中，解了公主，使了個縮地法門，將她帶回去。那公主只聞得耳內風響，霎時間徑回城裡。他三人將公主帶上金鑾殿上，那公主參拜了父王、母后，會了姊妹，各官俱來拜見。那公主才啟奏道：「多虧孫長老法力無邊，降了黃袍怪，救奴回國。」

    那國王問曰：「黃袍是個甚怪？」

    孫悟空道：「陛下的駙馬，是上界的奎星，令愛乃侍香的玉女，因思凡降落人間，不非小可，都因前世前緣，該有這些姻眷。那怪被老孫上天宮啟奏玉帝，玉帝查得他四卯不到，下界十三日，就是十三年了。蓋天上一日，下界一年。隨差本部星宿，收他上界，貶在兜率宮立功去訖，老孫卻救得令愛來也。」那國王謝了他的恩德，便教：「看你師父去來。」

    他三人徑下寶殿，與眾官到朝房裡，抬出鐵籠，將假虎解了鐵索。別人看他是虎，獨孫悟空看他是人。原來那師父被妖術魘住，不能行走，心上明白，只是口眼難開。

    孫悟空笑道：「師父啊，你是個好和尚，怎麼弄出這般個惡模樣來也？你怪我行兇作惡，趕我回去，你要一心向善，怎麼一旦弄出個這等嘴臉？」

    朱悟能道：「哥啊，救他一救罷，不要只管揭挑他了」

    孫悟空道：「你凡事攛唆，是他個得意的好徒弟，你不救他，又尋老孫怎的？原與你說來，待降了妖精，報了罵我之仇，就回去的。」

    沙僧近前跪下道：「哥啊，古人云，不看僧面看佛面。兄長既是到此，萬望救他一救。若是我們能救，也不敢許遠的來奉請你也。」

    孫悟空這才用手挽起他道：「我豈有安心不救之理？快取水來。」那朱悟能飛星去驛中，取了行李馬匹，將紫金缽盂取出，盛水半盂，遞與孫悟空。孫悟空接水在手，念動真言，望那虎劈頭一口噴上，退了妖術，解了虎氣。

    三藏現了原身，定性睜睛，才認得是行者，一把攙住道：「悟空！你從那裡來也？」

    沙僧侍立左右，把那請行者降妖精，救公主，解虎氣，並回朝上項事，備陳了一遍。三藏謝之不盡道：「賢徒，虧了你也，虧了你也！這一去，早詣西方，逕回東土，奏唐王，你的功勞第一！」

    孫悟空笑道：「莫說莫說！但不念那話兒，足感愛厚之情也！」

    國王聞此言，又勸謝了他四眾，整治素筵，大開東閣。他師徒受了皇恩，辭王西去。國王又率多官遠送。

    「哥，那妖精你可曾從他身上賺些好處？」朱悟能笑嘻嘻道。

    孫悟空點點頭，道：「有，那妖精想是有些本事，竟然結合妖佛二道，修煉出內丹舍利，滋味鮮美，美容養顏，營養滋潤，被俺騙來一口吞了，實在是暢快，彷彿吃了人參果一般。」

    朱悟能一聽愕然，祭出九齒釘耙，當頭就打。「我打你個潑猴的，原來是有了好處，卻叫我等回來做那傷天害理之事！」

    「哈哈哈！你個呆子，追得上老孫再算。」孫悟空卻是一踩觔斗雲，轉眼不見。朱悟能也是騰雲駕霧，猛追上去，半空中，只見兩顆流星，一閃即逝，不見蹤影，只有朱悟能哇哇怪叫之聲，隱隱傳來。

    一行四人，一心同體，共投西方。自從寶相國救了公主，這些日子來，到也是風平浪靜，無甚大妖小怪，山精鬼魅。走了數月，又到了春日彌景，綠柳如絲，鳥語花香，暖春熏人，遍地芳菲。燕子呢喃，紅塵紫漠，綺麗美景，自然耐看。

    師徒正自邊行邊賞景間，又見高山入雲，擋住去路。三藏停馬指鞭道：「徒弟們仔細，前遇山高，恐有狼虎擋路。」

    孫悟空和朱悟能對看一眼，搖頭苦笑，他們這等修為的人都暫且看不出端倪。這老和尚卻是早早的發覺狀況。

    「師傅，出家人莫說在家話。你記得那鳥巢和尚的《心經》中雲無掛無礙，方無恐怖，遠離顛倒噩夢之言。只要你掃盡心上污垢，盡去耳邊塵。不受苦中苦，難為人上人。你不須生憂慮，有老孫和二位賢弟在，就是天踏下來，也是無事，怕什麼虎豹。」

    三藏回過頭來，俊俏的面容之上隱含風霜之色，劍眉微皺，道：「我當年奉旨出長安，只求西去拜佛。但這許多年來，走遍千山萬水，卻遙遙無期。眼見事世如煙波變換，浩淼無邊，重重疊疊，永無休止，幾時才得身心具閒啊？」

    孫悟空聽這話，笑呵呵道：「師傅，你要身閒，又有何難。等到取經路完，功成之後，萬緣都罷，諸法皆空，那時節，自然而然，會得閒來。」三藏聽得這話，只得放寬心情，催馬前行，往山上走去。

    走到山頂時，忽然斜走出來一個樵夫。頭戴一頂老藍氈笠，身穿一領毛皂衲衣，手持一把鋼斧，背後背一束乾柴，挑著擔子，從面前走過。忽見四人，急忙高手喊道：「那西進的長老，稍停片刻，我有好言相告，此山有一妖魔凶狠，專吃你東來西去的人哩！」

    三藏聽得，心中害怕，急忙吩咐道：「你聽那樵夫報道此山有毒魔狠怪，誰敢去細問他一問？」

    孫悟空道：「師父放心，等老孫去問個仔細。」說話間，走到樵夫身邊，喊聲「大哥」，問個訊息。

    樵夫答禮道：「長老啊，你們有何緣故來此？」

    孫悟空道：「不瞞大哥說，我們是東土差來西天取經的，那馬上是我的師父，他有些膽小。適蒙見教，說有什麼毒魔狠怪，故此我來奉問一聲：那魔是幾年之魔，怪是幾年之怪？還是個把勢，還是個雛兒？煩大哥老實說說，我好著山神土地遞解他起身。」

    樵子聞言，仰天大笑道：「你原來是個瘋和尚，你是什麼人物，竟敢說將他遞解？」

    「你倒這等長妖魔威風，莫非是與他有親戚關係不成，還是左右鄰居。在這裡胡言亂語的報信耶？」

    樵子笑道：「你這個風潑和尚，忒沒道理。我倒是好意，特來報與你們，教你們走路時，早晚間防備，你倒轉賴在我身上。且莫說我不曉得妖魔出處，就曉得啊，你敢把他怎麼的遞解？解往何處？」

    孫悟空道：「若是天魔，解與玉帝；若是土魔，解與土府。西方的歸佛，東方的歸聖。北方的解與真武，南方的解與火德。是蛟精解與海主，是鬼祟解與閻王。各有地頭方向。我老孫到處裡人熟，發一張批文，把他連夜解著飛跑。」

    （不是我不想多更啦……只不過最近上班著實是忙，手頭上又沒自己的電腦，星期六我把電腦拿回來，估計就會速度快一些！以後的章節，主角會慢慢培養自己的勢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