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百零九章 從容應對 文 / 蛇吞鯨
人死如燈滅！
鄭熙的死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不僅僅是他死亡的事實，還有他死亡的原因。
一個縣城的守備，上任不到三月就被人毒死了！
這不僅僅在江城是一個奇聞，便是放到了整個大晉王朝，也是一件極罕見的事情聞所未聞。
「駭人聽聞，實在是駭人聽聞，在這朗朗乾坤之下，一個朝廷命官，上任不到三月，便被戕害至此，天理何在，公道何存啊？」
京城，寧王府
憤怒的咆哮聲傳遍整個王府，王府中的僕役下人丫環一個個的都縮著腦袋，低著頭，大氣都不敢喘一聲，心中只是嘀咕著「也不知道是哪個倒霉蛋惹得王爺發了這麼大的火，看這梅樣，王爺是想要殺人了，真是可怕啊！」
「王爺，此事著實蹊蹺詭異，恐怕還得從長計議！」
「從長計議，如何&l&長計議，人都死了，還計議個屁啊？！」
寧王身材高大，面容俊美，顧盼之間，眉宇間閃動著一絲不怒而威的姿儀，而現在，這種不怒而威的姿儀在盛怒之中，勃然爆發，澎湃的怒氣籠罩整個敞廳，廳中之人，一個個的都噤與}寒蟬，不敢多言。
只是剛才勸其從長計議的白衣文士，一臉神色自若，視而不見，只作冷眼旁觀，直到這寧王的火氣漸消，方才說道「王爺，鄭熙是被毒死的，而且還是被一種奇毒毒死的，就算是要立刻去查，也是無從著手的！」
「無從著手，你當我是傻瓜嗎？鄭熙死後，誰從中獲利最多，誰的嫌疑就最大，先把最能獲利的幾個抓起來，一個一個的審，我就不信，審不出結果來！」
「這種做法並不可行！」
「不可行，有什麼不可行？！」寧王咆哮著，彷彿一頭發怒的雄獅。
「鄭熙之死，獲利最大的，應該就是現任的江城水軍統領周駱，而這個人，不好對付！」
「不好對付，哼，一個小小的江城水軍統領，有什麼不好對付的？！」
「王爺，周豹不僅僅是江城水軍統領，而且還是雲州烏家的外門長老，並且和天龍道的王蛇關係密切！」白衣文士淡淡的道「最重要的是，他本身的實力並不弱於普通的七品強者，寧州孟氏的七品強者龍嬤嬤便是被他在大庭廣眾之下轟殺的，這件事情，王爺應該知道。巴？！」「是他？！」寧王神色一變，如火姣般的氣勢漸漸的收斂了起來「我想起來了，對，他是江城水軍的統領，就是他！」
豹子這兩年來在江湖上出頭露面的機會並不多，可以說到江城之後，唯一一次在江湖上引起轟動的事情便是擊殺龍嬤嬤，以四品的實力轟殺七品強者，這樣的戰例，在武林中根本就沒有聽說過，所以，即使現在，他在江湖上的名頭也十分的響亮，只是，江湖中人嘛，往往都把他看成是鳥家長老，與天龍道王蛇關係密切，至於江城統領的身份，實在是不值一提，所以，經竄被忽略掉。
寧王也是一樣，現在被他這名為元之的文士一提醒，一下子想了起來。
「無之，你說，鄭熙之死，這周豹得到的好處最多，那麼，會不會是他動的手呢？！」
「從情理上來講，他殺鄭熙的理由充分的很，因為他的利益已經根植在了江城，江城水軍已經完全被他收伏，整個洛江之上龐大的利盞，他6了足有六成之多，鄭熙的到任，可以說侵犯了他太多的利益，但是，他是兇手的可能性不大！」
「原因？！」
「據我們的情報來看，鄭熙到任時，周豹並不在江城，而是去了蜀州，直到鄭熙死的前一天方才回到江城，回到江城的時候，甚至還不知道江城的守備已經換了！」
「蜀州？！」寧王眉頭一挑「他去蜀州，難道是為了金雁杯？！」
「應該是的，不過，無功而運，就和大多數人一樣！」元之一笑道。
「蜀州是中和郡城通往越州的必經之路，你說越州……！」
「不可能，從中和郡城到蜀州，再從蜀州到南蠻越州，至少需要半年的時間，而他離開滿打滿算不過是兩個月，正好是從中和郡到蜀州一個來回的時間！」
「若是他有一匹好馬呢，或者是擁有極高明的輕功，別忘了他雖然只有四品，卻殺死過七品強者啊？！」
「從越州到中和郡，兩個月跑一個來回，這樣的馬，即使是整個大晉也只能找到二匹罷了，如果多出一匹，我們不可能不知道，至於輕功……！」說到這裡，元之一笑「王爺是高手，輕功的極限在什麼地方，您比我清楚，當年血無涯被陸少游追殺千里，從揚州西郡跑到雲州，也用了整整三個月的時間，南蠻越州到中和郡，可比那個路程還要長呢，一個來回，可能嗎？！」
「這麼說來，越州的事情與他無關了？！」
「越州的事情，肯宅與他無關，鄭熙的死，我想，也與他無關！」
「你就這麼肯定？！」
「我剛才已經說過了，他剛回到江城不過一夜的工夫，就算是一回來，立刻佈置，也來不及啊，再說了，一般而言，碰到了這樣的事情，一個新任的上司來了，無論對方對你的態度如何，你總得先接觸一下吧，即使他真的對你有成見，你也要先努力一下，看看能不能讓他改變對自己的成見，看看關係有沒有緩和的可能，即使是沒有，也需要時間計算得失，再詳細謀劃，哪有這樣，剛見了一面，連話還沒有講上兩句就殺人的？再說了，鄭熙是被人下毒殺的，這個周豹雖然有一身詭異的武功，但是從來沒有聽說過他會用毒啊？雲州鳥家立足天下五百年，也從未沒有出過用毒的高手，而且鄭熙乃是五品高手，即使是中毒，一般的毒根本就奈何不了他，他中的乃是一種極罕見的奇毒，這種奇毒，便是孫大夫都辨別不出來究竟是什麼毒，如果不是謀劃了很久，處心積慮的話，又怎麼能夠搞得到這樣的毒藥呢？！」
「謀劃很久，處心積慮？！」寧王a光一凝，眼中殺機迸現「你的意思是，這件事情，與江城無關！」
「這樣的殺局，江城那個小地方做不出耒！」元之搖頭道「即使是周豹也做不到，因此……！」
「也就是說，可能是我的那幾個好兄弟做的了？！」坷之外，別無可能！」元之漬淡的道。
「最有可能的是誰？」
「誰都有可能！」
「難道這件事情就這麼算了不成？！」
「當然不能這麼算了，不過，既然事情已經牽涉到了其他幾位王爺，那麼，也只能從長計議了，王爺，現在的當務之急並不是要查出真兇，而是中和郡城，鄭熙不過是一個小人物，一顆棋子罷了，他被殺了，朝廷自然會去查，至於王爺這邊，再換一個人去便是，沒什麼大不了的，王爺的大事要緊，可不能因此而耽擱了！」
「你說的有理，大事要緊，不能因為鄭熙這個廢物而耽擱了大事！」寧王點頭道「元之，你說，那個周豹，我們有沒有可能拉過來？！」
「如果是一年前，還有可能，但是現在，周豹已經成為了烏家的外門長老，身份比較敏感，所以-，還是不要動的好！」
「也只能如此了！」寧王輕輕一歎「這一次，派誰去好呢？！「王爺門下眾多，派誰去，王爺自決便是，元之告退！」
元之拱拱手，退出了敞廳-0「王爺！」見元之退出，身影消失在院中的花叢之中，敞廳內的其他幾人方才緩過神來「王爺，陳元之……！」
「他說的有理，便照他說的辦吧！」寧王輕輕的擺了擺手，顯得有些疲憊的道。
「大人，真是想不到啊，這個鄭熙就這麼簡單的死了，倒是便宜我等！」
江城，水軍大營。
傳來了朱疤興奮格聲音。
此時距鄭熙突然被毒斃已經整整兩個月過去了，在經歷了起初的震動與各種猜測之後，一切都歸於平靜。
一個朝廷任命的守備在上任不到三月的時間便中毒暴斃，自然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兒，這鄭熙不僅僅是寧王的人，更是朝廷命官出了這樣的事情，朝廷的顏而可以說是丟了個乾淨，因此，刑部在最快的時間內，組織了都察院最精幹的幹吏前來江城調查。
做為鄭熙之死獲益最多的人，小豹子自然是裱列為了重點嫌疑人，但是，正如寧王府中陳元之的分析一般，都察院的能員幹吏在經過一番分析和排查之後，便取消了小豹子的嫌疑。
而小豹子也得以騰出手來，解決江心島的事情。
江城水軍統領這個位子，他預感自己是幹不長了，死了一個鄭熙，朝廷自然還會派另外一個人來接任，而以寧王此次洶洶的來勢可以看出，這一次，來接任鄭熙的肯定還是寧王的人，再加上李元既然調任，自己在中和郡的靠山已經消失，江城水軍統領肯定是坐不長了。
不過坐不長並不意味著要放棄江心島的利益。
鄭熙的死為他羸得了寶貴的時間，讓他有機會來操作一切。
先是江心島斷龍灘碼頭的歸屬問題，再一次被提上了議程，由於之前小豹子的強勢，沒有人敢於染指這一塊，但是並不意味著別人就對此不眼饞。
而從守備府回來之後，在港口這一塊的歸屬上，小豹子便鬆了口，並且讓趙大掌櫃暗中推波助瀾，不到一天的時間，整個江城消息靈通的人都知道了，小豹子和江城水軍將要放棄這個港口。
這也是在眾人意料之中的，寧王的強勢介入讓所有人都明白，小豹子不可能在江城水軍統領這個位子上干太長的時間，既然如此，倒不如在離開之前，大撈一筆的合適。
他們沒有想到的是，小豹子雖然鬆口，但是並沒有想要放棄這一塊利盞，相反，他要利用另外一種方式，完全控制江心島的利益。
江心島的港口由原本的江城水軍持有變成了江城商會管理，由江城商會買下了整個港口一百年的使用權，就像是江城的其他港口碼頭一樣，唯一的區別是，這一次，江城商會最核心的成員名單中，出現了安遠堂的名字。
安遠堂！這是小豹子定的名字，在鄭熙被毒殺的第三天，這個看起來很小的貨棧在江城悄悄的開業了，開業的時候，靜悄悄的，沒有人知道這家貨棧是小豹子開的，也沒有人知道，這家貨棧的擁有者，是江城水軍所有的將士，這家看似規模很小的貨棧中，小豹子一人獨佔百分之十五的股份，王成，江曉，朱疤，還有窪大同，袁龍等江城水軍頭目各佔百分之五的股份，剩下來的股分，則都分到了江城水軍的兵士頭上，這件事情，一開始的時候，除了小豹子和王成等人之外，即使是江城水軍的各營兵士也不知道。
直到朱疤這廝五日之後成親的時候，方才宣佈出來，直到這個時候，江城的各方勢力這才知道，在江城這塊巨大的利益蛋糕上，又多了一個分潤者，同時也是勢力數一數二的分潤者，也直到這個時候，他們方才明白過來，為什麼小豹子願意江心島的港口，乃至貨棧的利益轉讓出來，說到底，他不過是想把利益從左手轉到右手罷了。
只是這麼一轉手，整個局面便發生了變化。
安遠堂，只是一家貨棧，一家商舖，和江城眾多從江心島得益的商舖是一個性質，與之前唯一的不同在於，以前是整個江城水軍獨得利盞，而現在，則是整個江城的各大商號共同分得利益，轉手之後，小豹子便將整個江城最有實力，背景最深的幾個商舖拉到同一條船上罷了，成為了利益共同體。
而作為江城商會，也巴不得多出這麼一個實力強大的成員，因為這安遠堂與江城水軍息息相關，而江城水軍，則控制著洛江的航運，隱隱然間，還與洛江之上幾殷實力最強的水匪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安遠堂的出現，對於整個江城商會來說，就是一個現成的保護傘，只有傻瓜才不願意呢。
而且這安遠堂不是小豹子一個人的，而是整個江城水軍的，水軍統領可以換人，可是你總不能把整個江城水軍的人手都換一遍吧？
這可能嗎？
正因為如此，即使是小豹子不再是江城水軍統領了，江城水軍為了自己的利益，也不會讓現在這樣的局面發生變化的。
所以，接納了安遠堂，便相當於給自己，也給整個江城商會在洛江之上，加了一個保險，讓商會的船可以自由的來往於洛江之上，出入於江心島的碼頭與貨棧之間，再無後顧之憂=也正是因為如此，大家都得到了巨大的好處，所以，當一切都確認了，穩妥了之後，在江城水軍大營之年，朱疤方才會興奮的叫喚起來。
這廝剛做了新郎，又擁有了一大筆的產業，想不興奮都不行啊。
「閉嘀，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少提鄭熙，鄭熙死不死的，跟我們有什麼關係？！」小豹子呵斥道，不過面上的笑容卻是無論如何也掩蓋不住的。
正是因為鄭熙死了，新的江城守備還沒有上任，才會讓他有充足的時間未處理這一切事務，如果鄭熙還在，事情勢必不會如此的順利，畢竟做為江城的守備，在港口的歸屬問題上還是很有發言權的，更何況，他還是帶著寧王的使命來江城的，控制江心島對於完成寧王的使命大有幫助，而現在，他死了，小豹子從容的將江城內各大勢力拉攏了過來，以利益緊緊的將他們聯繫到了一起，造成了既成的事實，這樣一來，即使是新任的守備到任了，也無法改變這個事實了。
到底，守備也只是一個軍事主官罷了，對於地方上的事務插手過多，也是一件犯忌諱的事情。
「大人，您真的要是了？！」
被小豹子呵斥之後，朱疤並沒有絲毫的不滿，相反，還帶著諂媚的笑容。
「提督大人給我來信了，他離開中和郡已成定局，讓我跟他一起離開！」提到這件事情，小豹子輕輕的挑了挑眉頭，對於此事，他也十分的不爽，不過沒辦法，形勢沒人強罷了，新任的提督一到，江城水軍統領的肯定是要換人的，他在這裡硬扛也是沒有用的，與其等到新人來了，他被換到一個閒職，倒不如回到李元的身邊，有這麼一位強勢的提督大人罩著，總比一個人硬衝亂撞的強罷。
「那我和大人一起走！」朱痼叫道，小豹子來江城的時間不長，但是得到最大好處的卻是他，而且一直以來，小豹子對他都另眼相看，他雖然魯莽，但也不是笨蛋，小豹子年紀這麼輕，將來的前途肯定是無量的，跟在他的後面，只有好處沒有壞處，總比窩在江城這個小地方一輩子強吧？
天曉得新任的水軍統領會是一個什麼樣的貨色，要是和自己犯沖的話，呆在這裡反而不好。
「屁話，在江城，我是天高皇帝遠的，沒有管得著我，到了大帥的身旁，我就是一個普通的近衛罷了，能管我的人多了去了，我能管的人沒有，你跟我去算是個什麼事情？！」小豹子眼睛一瞪，罵了起來「老實的給戎在江城呆著，幫著王統領他們看好這一畝三分地，將來少不了你的好處！」
「好處，什麼好處？！」一聽有好處，朱疤便興奮了起來，這小子現在已經被小豹子喂刁了嘴，一般的好處他還看不上呢。
「夠了，別在這裡給我丟人現眼了！」小豹子擺了擺手，轉頭對王成幾人道「江城的事情，說複雜不複雜，說簡單不簡單，只要搞好和江城幾個商會大佬和縣尊大老爺的關係就行了，只要一切照足規矩做，不違背大晉朝的律法，甭管誰來，都無法對我們不利，還有連環塢的那群■太爺們，你們和他們的關係比我熟，如果新來的統領真的要找麻煩的話，你們知道該怎麼做！王成等人俱都心領神會的笑了起來，齊聲道」，大人高見！洛江之上，水流湍急，連下著幾天雨，讓整個江水暴漲起來，水位上升，江心島那邊，水面差不多已經要沒到港口了，這幾日裡，由於江面水急，整個江城的水運都開始告急，很多船隻在斷龍灘的急流處都翻了船，整個江心島的港口亂成一團，不過，這一切都已經與他無關了。
明日，新的水旱銃頷便將上任，而他今天就要離開。
他不願意與新來的統領進行交接，事實上也沒有什麼可交接的，江城水軍的具體事務全都是王成負責的，也沒什麼需要他交接的。
要知道，鄭熙可是他毒死的！用的是修羅陰煞針和無形之毒！事情看起來很複雜，事實上很簡單。
豹子不想放棄自己的利益，又不想與這鄭熙產生多大的衝突，便採用了最極端，最直接，同樣也是最不會讓人懷疑的方法。
就像是在寧王府中那陳遠之所分析的那樣，沒有人會想到他第一天回來，第二天便把頂頭上司給毒死了，這完全不符合邏輯。
豹子就是做了，做了這一件完全不符合邏輯的事情，做完這件事情，為他取得了寶貴的時間，將自己的利益與水軍統領這個職位剝離出來，皆大歡喜。
江城的事情既然已經告一段落，那麼，他也沒有必要在這裡，免得節外生枝了。
李無的信中，和他說的很明確了，這一次，他李元離開中和郡城，不是平調，而是陞遷，他需要人手幫他，小豹子在江城幹的不錯展現了極強的幹事能力與領導能力，而且實力已經可以與七品強者一拼，他對小豹子十分的欣賞，只要回到自己身邊，一定是會重用的。
對此，小豹子只是一笑置之，自己雖然只是四品，但是已經用慘烈無比的事實向世人證明了，他這個四品，是可能轟殺七品的，即使轟殺的只是七品中的最弱者，但也是七品啊。
不管是誰，都不會拒絕自己的手下有一個七品的強者，李元也不例1，事實上，除了李元之外，這幾天，他還收到了數封密信，都是招攬他的，雖然他現在還是鳥家的外門長老，但是，寫來密信招攬他的勢力，沒有一個比雲州烏家弱，而且開出的待遇都比烏家強。
不過，小豹子並不滿意，待遇與好處是比鳥家強，可是，如果只是為了這麼一點好處便背棄鳥家，另投他門的話，自己在江湖上的名聲也就壞了，更何況，他現在掌握著安遠堂，將來他的好處絕不是一點半點，因此，他才不會在意這麼一點小恩小惠呢。
「算了，小獨，咱們還是去李大提督那裡看看，看看這位李大提督，會給我什麼樣驚喜吧！」
豹子輕輕的撫著小獨瑣間的銀毛，望著奔騰的江水，幽幽然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