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三十章 兩位夫人 文 / 蛇吞鯨
。州，秦陵郡城，烏府 深深的宅門之內，弟子下人，來回穿梭，做著數百年來每天都做的事情，一切都顯得有條不紊。
只是在老宅子的深處，那個幽深而靜雅的庭院中，卻浮動著一股與平時不一樣的氣氛。
「這個周豹是從哪裡冒出來的，以前沒聽說過啊，怎麼就出去了一趟，鬧出了這麼大的動靜？！」輕柔的聲音不乏威嚴之感，自一今年紀在三十餘歲的美艷宮裝婦人之口。
這婦人生得成熟美艷，最引人注自的便是那兩道柳眉，彎如柳葉，隱隱然間卻透著一絲煞氣。
「大夫人，這周豹是從青羊集出來的，現在的年紀不過才十三歲，！」
婦人的身邊站著一名年紀六十的老僕役，低眉順眼，只是目光開闔之間，隱有精光閃動，他低著頭，緩緩的將小豹子的來歷一一道來，從小豹子到青羊集，再到秦陵郡城甚至到中和郡城的經歷，都詳詳細細的說了一遍，並無一絲遺漏之處。
「青羊集？」。大夫人似乎想到了什麼不愉快的事情，柳眉微蹙，「你說他一開始的時候，是被老邢頭他們引進烏家的？！」
「是的，說起來，老邢頭是他的第一個師父，這個周豹天資極高，聽說在青羊集作學徒的時候，就頓悟過一次，於錘法之上有著極為精進的領悟！」
「那他和老邢頭的關係如何？！」
「這個，老奴就不知道了！」老僕役低頭道，「不過，我看他那個。時候年紀還而且和老邢頭他們相處的時候也不長，關係應該不深」。
「嗯，這是正理！」婦人聽了，面色方才各緩了起來，「聽說，這個周豹和王座的關係也不錯？！」
「恐怕除了李大帥之外，沒有人知道他和王座是什麼關係！」
老僕略微思考了一下，小心翼翼的道。
「在地底火脈之中，王座一下子便給了他十九顆火行靈石，就憑這一點。他們的關係就不會淺，別忘了，老二那個廢物在天龍神山呆了這麼多年，還是王座的徒弟，卻從來沒有聽說過王座賜給他什麼像樣的東西！」
老僕沒有言語。
「算了，我也不為難你這個老東西了，下去吧！」大夫人擺擺手，那老僕役躬身一禮，出了庭院。
看著老僕的身影消失，一縷輕笑浮現在了大夫人的面上，「十九顆火屬性的靈石，呵年，那王蛇還真是大方呢，不過，按照道理來講，這些靈石可都應該是屬於老二的啊，也不知道那個女人聽到這個消息之後，會不會被氣死呢？！」
「砰，砰，乒乒乓乓一！」
一連串的碎裂聲從房中傳來，房門口，五名粉衣侍女面色煞白，噤若寒蟬的站著，甚至連大氣也不敢出一聲，生怕驚了房中正在飆的人，惹來殺生大惹。
「周豹，周豹，這個周豹究竟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房中傳出隱隱約約的聲音，說出來的話，竟與庭院中的大夫人完全一樣。
接下來，又是一陣亂七八糟的雜亂的聲音，門外五名侍女仍然垂手不已，只是面上的神色，更是惶恐了起來。
在一陣接著一陣的雜聲之後，房中的聲音消失了，寂靜一片，又過了半柱香的工夫，房門吱呀一聲，打開了，一名身著翠色宮裝的艷婦正站在門口，面若寒冰，掃了一眼門外的五名侍女，冷冷的道，「進去收拾乾淨！」
「是！」五名侍女齊聲道，如穿花蝴蝶般的跑進了房間，仔細的收拾了起來。
只見二夫人怒氣沖沖的走出了屋子，穿過花廳，進入一條九曲十八彎的迴廊，又穿過一道圓形的拱門,進入了一個極小的院子。
這院子極修整的十分乾淨，事實讓也沒有什麼好修整的，除了一地的草坪之外，便只有一間小小的佛堂，淡淡的檀香味自佛堂中傳出來，瀰漫著整個院子，更讓這院子顯得格外的幽靜安然。
二夫人進入院中，神色仍然陰沉，直進入佛堂之中，深吸了一口氣，對著堂中的佛像，跪了下來，雙手合什，閉目靜心，一副誠心祈福的模樣。
「小姐，您已經很久沒有來這個院子了！」
過了半晌，一個沙啞的聲音從佛像的後面傳了出來。
「吳媽，您身體還好吧？！」
「比以前好多了！」
被二夫人稱作吳媽的是一位老娼，拉著一個枴杖，慢悠悠的從佛堂的佛像後面轉了出來，屋內的陰影遮住了她大半的面容，從她露出的半邊臉中可以看出，這位吳媽的年紀，至少也有七十了，風乾的皮膚，有如莽蒼山深處的千年老樹一般，斑駁粗糙，充滿著歲月感。※一，矢河。你有很久沒來我眾裡了。出什麼事情了嗎！※
「是的吳媽，這一次來，是有事求您？！」
「，看著我這把老骨頭現在還能不能幫你」。
「是！」烏府氣勢極盛的二夫人，在面對這位風燭殘年，彷彿一陣風就能吹倒的老媳時，竟然低眉順目，一如之前侍立在她房門前的那五名侍女一般。
「我這一次來，主要是為了軒兒的事情！」
「軒兒？他不走進了天龍道了嗎？出什麼麻煩了？！」
「不走出麻煩了，而走出現了一個。可能對他的地位產生威脅的人」。二夫人輕輕的道，便將小豹子的出現以及他所經歷的事情道來，就好像是在另外一個庭院之中那年老的僕役向大夫人說的一般，小豹子的底細，同樣也被二夫人查得清清楚楚了。
「小小年紀，修為就達到了三品，還凝練出了有如實質一般的氣勢？這可不得了啊！」吳媽聽了，面色也變得古怪了起來，「修為也就罷了,有如實質的氣勢，這種東西，我也是直到近些年，方才慢慢的摸出些許的奧秘，他一個十幾歲的少年，真的能夠做到這一點嗎！」
「這個消息已經確認，是千真萬確的，據說簡羅兩家的長老，就是在他那股奇異的氣勢之下失手的！」二夫人面色有些難看的道。
「看來，此子當真不能小覷，只是。你來找我又是為何呢？！「他是烏家的弟子，有如此的成就，你身為烏家的二夫人，應該高興才是，不過看來，你並不高興，否則，也不會來找我這個老不死的吧？！」吳媽一臉譏笑之意，「你剛才說，他對軒兒是一個威脅，那麼，你來找我，就是讓我幫你消除這個威脅了？！」
「是的！」二夫人道，聲音很輕，顯得低氣十分的不足，甚至，還有一些羞愧的意思。
「呵呵」。吳媽乾笑了兩聲，「為了自己兒子將來的地位和榮耀，就要消滅所有潛在的威脅嗎？這樣的事情，聽起來還真的是很熟悉啊，竹丫頭，你說是不是呢？！」
二夫人的頭低垂到了胸前，面色也漲得通紅。
吳媽仍然用一種戲詫的表情盯著她，幽幽的道，「你確定要這麼做嗎？竹丫頭？！」
「我，我，我確定！」二夫人猛的抬起頭來，通紅的面上，肌肉輕輕的抽搐著，十分的激動，「我確定要這麼做，為了軒兒，我一定要這麼做！」
「那麼，我就去了！」注視著二夫人，吳媽的表情並沒有什麼特殊的變化，只是輕輕的歎息了一聲，「既然你堅持，我也沒有辦法，唉」。
利益，存在於這個世上的每一個角落，而在任何一個角落，利益，往往是相對固定的，無論是利益的總量，還是受益的群體，都是固定的，正是因為這個相對固定，受益的群體每增加一個，各人所得的利益都會生變化，從理論上來講，人越多，每個人到手的利益就越少，這是最簡單的道理。
但是烏家是一個龐大的利益群體，正是因為這個利益的龐大，所以，多一個人來分潤這份利益，並不顯得有什麼突兀，一般來講，也沒有人會在意，自從小豹子被徐雍列入門牆之後，便注定要從這一大塊利益之中，分潤一部分出來，這是他應得的，沒有人會覺得不妥。
可是在中和郡城生的一切卻改變了這一切，他所做的一切，王蛇對他的態度以及將要成為李元親衛的消息，事情變得複雜了起來，這意味著小豹子的前途不僅僅一片光明，而且，他將要從烏家分潤出來的利益要比之前所有人想像中的要大得多。
原本他只是一個普通的內門核心弟子，頂多將來修為達到四品，繼承了徐雍這一脈而已，但是現在，情況不一樣了，很顯然，他將要分潤的利益將不僅僅是徐雍這一脈了，十三歲的三品，成為烏家長老幾乎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再成為李元的親衛，坐鎮中和郡城，那裡可有著一條網剛掘出來的地底火脈啊！
光光憑這一點小豹子成為長老之後，手中的權力便將遠遠的過烏家的其他長老，恐怕到時候，也僅僅只有烏家的家主和大長老才可能與他媲美。
如果光是這也就罷了，這是其他的烏家長老們需要操心的事情，與她這個烏家的二夫人沒有什麼關係，真正讓她感到擔心的是那十九顆火屬性靈石，為什麼王蛇會把這十九顆靈石全部給他？
難道是王蛇著上了他的資質，想要收他為徒？
這才是二夫人最擔心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