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風聲鵲起之卷 第五十七章 絕不饒你 文 / 蒼天白鶴
第五十七章絕不饒你
海水滿盈盈的，在夕陽的照耀下，浪濤像頑皮的小孩似地跳躍不定，水面上一片金光，耀的人眼花繚亂。而海面之下，則是那更加寬廣的巨大空間。
一條條足足有十七、八公尺長的大鯊魚在這一片海域中遊蕩著，這是一種凶暴的，被人稱為「海中猛虎」的巨鯊，它們那綠色的、殘忍的小眼睛和兩排雪白、鋒利的牙齒透著森嚴的寒意。有著它們的守護，任何普通的魚群都不敢靠近此地。
豁然，一股水流湧動，數條魚人搖擺著尾巴向著鯊魚群游來。
這些鯊魚們立即散開，它們露出了最為卑賤服從的模樣，恭敬的等待著這些魚人穿過了它們所巡弋的海域。
魚人，是大海中唯一能夠將巨鯊馴服並且如臂指使的種族了，而巨鯊也唯有在魚人一族的指揮之下，才能夠發揮出最強大的戰鬥力。
此時，那幾位魚人穿過了鯊魚的守護區域之後，終於來到了一片巨大的宮殿之內。
在這片宮殿的外面，竟然有著一層堅固的光罩，在它們的守護之下，竟然在海洋中開闢出了一個巨大的無水空間。
如果此時讓鄭浩天見到了這一幕，那麼他肯定就會理解約瑟的意思了，哪怕是普通的人類，也是能夠在這樣的環境中很好的生存下去的。
這幾位魚人來到了光罩之前，她們伸出了手掌，輕輕的貼在了上面。下一刻，她們的身體就開始融入了光罩之內。
一點一點的，就像是鑽過了一個透明的氣泡似的進入其中。
這個巨大的空間禁制，竟然對魚人這個種族沒有任何的阻擋能力。
為首的魚人一掀頭上的面巾，露出了水秀兒那張秀美精緻的臉龐，她的身形微微的晃動了一下，竟然在這個空間內漂浮了起來。
不僅僅是她，就連她身後的幾名魚人將領都隨之飄了起來。
在她們的身上，並沒有閃爍著靈器之光，也沒有任何的氣息波動，似乎就是憑藉著她們本身的能力在空中飛行。
這並不是說她們的能力已經達到了這等可以不借助於外力飛行的境界，而是因為這裡的空間具有著神奇的能力，只要她們稍微運轉靈力或者是真氣，就可以讓自身輕易的漂浮在空中並且隨心所欲的進行移動。
不過，在這裡也有著一定的規則***。
一般的魚人僅能夠浮空數尺，若是再想要往上漂浮，那麼就會和在陸地上一樣，必須借助於靈器之威了。
一行人穿過了數個華美奢侈的巨大宮殿，終於來到了一處圓形的高大建築物之前。
水秀兒降落了下來，她輕輕的一揮手，建築物前的一隊士兵頓時上前，並且從她的手中接過了一面令牌。
翻來覆去的看了一眼，水秀兒終於獲得了進入的資格，而緊隨在她身後的那幾個神情惶恐的魚人則是小心翼翼的等待著那未知的命運裁決。
大殿之內，一位鬚髮皆白的老人坐在一張寬大而舒適的椅子中，翻閱著書桌上的一些記錄了事件的玉牌。
見到水秀兒進來，他長歎一聲，道：「秀兒，這一次你們兩人前去，怎麼還可能失利呢？說來讓我聽聽。」
魚人出兵失利的消息早就傳了過來，但具體情況他卻並不知曉。
水秀兒恭敬的一躬身，道：「祖父大人，這一次失利是因為我們選錯了目標。」
「怎麼說？」老人緩聲問道。
「鎮海城雖然建立不過百年，但是在城中卻有著一位假靈者坐鎮。」水秀兒古井不波的說道：「他已經放出豪言，鎮海城屬於他的守護之下，不歡迎任何海族的到訪。」
老人沉吟了一下，道：「一個假靈者而已，若是我們再度出動大軍，應該能夠拿下此城，並且將此人滅殺吧。」
水秀兒似乎是思考了片刻，她竟然以一種相當客觀的口吻道：「根據孩兒的觀察，那名人類距離踏入真正的靈者境界怕是指日可待了。」
老人的眉頭深深的皺了起來，他自然不是忌憚一個假靈者，哪怕對方是一名真正的人類靈者，他也未必就會放在心上。
但是，人類與魚人的約定卻是雙方各自大佬的承諾，越是身份崇高，武力強大之人就越是不敢違逆。
相比之下，反倒是那些普通的修煉者們因為無知者無畏，所以反而能夠放開手腳，肆無忌憚的隨著自己的心意為所欲為。
他伸手，輕輕的敲打著桌面，片刻之後，才輕歎一聲，道：「也罷，就算那個小城的運氣了吧。哼，區區一個假靈者，等他晉陞為真正的靈者之後，老夫會遣人在靈道試煉之中取其性命。」
水秀兒抬頭漠然的看了眼老者，她知道，既然那個虎霸天被這位老人惦記上了，那麼他未曾晉陞靈者也就罷了，若是僥倖真的進階了靈者。那麼在猝不及防之下，肯定會吃上真正的大虧，甚至於將性命都丟在老人的設計之中。
恍惚間，她的腦海中似乎泛起了一道充滿了威壓和霸氣的聲音。
「鎮海，虎霸天！」
她的精神微微一顫，立即將這道聲音遠遠拋開。此人的死活，與我何干？
老人注意到了她的異常，不由地輕歎了一口氣，道：「秀兒，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
水秀兒的心臟驟然一緊，那冷漠而傲然的眼神似乎也在這一刻閃爍了一下。
老人輕歎道：「這一次你們兩個王族成員一同外出，結果不但大敗而返，甚至於連其中之一都為之殞命。這樣的戰績在我們這一族的萬年歷史中就算不是最差，也絕對是倒數的了。因此，你這一次會受到族中各太上長老們的制裁。對你的前途來說，自然是大大不妙了。」
水秀兒的心緩緩的放了下來，再度恢復了那種絕對的冷靜。
「祖父大人，如果族長他們想要處置孩兒，就請讓他們將孩兒送去黑水洞吧。」
老人雙眉微挑，道：「胡說，你是我的子孫，又豈能進入黑水洞中受苦。」
水秀兒平靜的道：「祖父大人，他們不會輕易放過我們這一脈的。」
老人認真的看著他，片刻之後，他突地輕聲道：「秀兒，你看。」他緩緩的站了起來。隨後，他邁開了雙腿，繞過了書桌。
在他的腰部以下，竟然不是一根魚尾巴，而是兩條如同人類一般的雙腿。
而此時他行走的方式也並非在半空中飄蕩，而是一步一步的走動著。
水秀兒的目光終於有了一絲波動，她驚喜的道：「祖父大人，您的傷勢已經大好了？」
老人微微一笑，道：「不錯，老夫的傷勢已經痊癒，所以又能夠***出雙腿行走了。」
水秀兒眼眸精芒流轉，道：「既然您已經恢復……」
老人放聲長笑，道：「你想的沒錯，既然老夫的傷勢已經恢復，那麼我倒是想要看看，在整個族群之中，還有哪個敢為難老夫的後人。」
他這句話說的是豪氣萬丈，充滿了強烈的自信。彷彿在這一隻魚人王庭之內，他從未將任何人真正的放入眼中似的。
水秀兒沉吟一下，終於道：「祖父大人，孩兒是真心想要進入黑水洞修行。」
老人的笑聲豁然停住，他滿臉驚訝的道：「秀兒，你是受了什麼刺激，為何會有這樣的想法呢？」
黑風洞是一個極端危險和恐怖的地方，只有那些犯了大錯的魚人才會被放逐到那裡進行受罰。不過，也有一些好強的魚人故意進入此地，從而鍛煉自身，想要藉此突破極限。
水秀兒一直以來都是以絕對的冷靜著稱，如今卻主動要進入黑水洞，自然讓老魚人感到莫名其妙了。
輕輕的垂下了目光，水秀兒沉聲道：「這一次慘敗之後，孩兒這一次學到了一件事情。」
老魚人饒有興趣的道：「你說。」
「戰爭是以成敗來論英雄的，只要在規則的允許之下，無論是集體的力量，還是個人的力量，只要能夠取得最終的勝利……就足夠了。」水秀兒緩緩的，但卻堅定不移的道：「約瑟過於迷信個人的實力，所以才會陰溝裡翻船。而孩兒則是太執著於依靠海族整體的力量，所以才會被一些七階不到的普通修煉者成功的拖延了時間，直到那位假靈者趕來。若是孩兒能夠早一步決斷，親自出手，當可率先破城。」
老人默默的看著她，眼眸中卻是逐漸的露出了一絲歡喜之色。
片刻之後，老人突地從身上一拍，手中頓時多了一個金黃色的鱗片，屈指一彈，已經落入了水秀兒的手中，他沉聲道：「秀兒，進入黑水洞是你自己的決定，希望你不要因此而後悔。」
「孩兒，絕對不悔。」水秀兒感激的看了老人一眼，將鱗片貼身收好，隨即轉身離去。
老人目送她離去，滿意的點著頭，不過他隨即一笑，返回到了書桌前坐好，在一面玉牌上揮舞了幾下，道：「將東西送到大王處，此事就由他來裁決吧。」
一道似虛似實的身影陡然出現，從他的手中接過了玉牌，行了一禮之後驟然消失。
然而，半日後，這一脈的魚人宮殿中陡然響起了一道凶戾而憤怒的狂吼聲。
「鄭浩天，你竟敢殺我小兒，我定不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