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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博覽 第一百四十一章 - 蕩起雙槳 文 / 老酒裡的熊

.    「族長,不好了!洪水漫到畜欄裡!」

    任族的族長用一塊牛皮頂在頭上,衝進了神廟的議事殿。

    洪水已經在六月中旬漫過了一米多深的長草,修得比較低的一個畜欄已經有水浸入。但我更關心的是,這場洪水最終會升到多高?

    茫茫的大草原已經成為一片澤國,太昊城和石頭城兩天前就沒有了聯繫,從最後一次聯繫得到的情況看,石頭城今年不好過。

    他們的城牆還比較安全,距離水還比較遠,但莊稼就不一樣了。

    從騎兵帶回來的消息看,30%左右的莊稼已經進了水中。如果洪水繼續上漲,至少黎族人會損失一半的莊稼!

    黎族人種了近1500畝粟和2000多畝黍,這個損失會讓他們明年很難過。但黎族現在有大量的牲畜,加上近半的收成,實在不行再由太昊接濟一下,明年也能對付過去。

    但持續得不到他們的消息還是讓我焦燥不安。

    太昊的情況安如磐石,建城的時候就已經吸取了太昊神山的教訓,考慮到了高度問題,開墾農業用地也基本與太昊城高度相差不太遠,再往西邊,地勢還要高,這也是我堅持要把新開墾地區放在城西的原因。

    但東邊的情況就比較糟糕了,水勢不斷的上升,將東邊淹成了一片海洋!

    更讓我擔心的是,到了6月下旬,雨已經基本停了下來。可水勢不見消退,反而見漲,最特別的是。水中泛起了大量地泥沙!

    這不對啊?!

    往年發再大的水。草原上的水都是清澈見底,這如今大量地泥沙是從哪裡來地?

    太昊所有的牲畜都遷到了高處,甚至有的牲畜又已經遷回到了城內,畜欄那裡已經有一小部分完全浸入水中。

    石頭城怎麼樣了?他們的族人們都安好嗎?,如今,石頭城只是汪洋中的一個孤島。黎族人生活還過得下去嗎?

    7月初,洪水終於開始停止了升高,水面也不像前些時間那樣波瀾起伏,而是安靜如一個平湖。

    但這個「湖」大得驚人,站在太昊城東門外的坡地上。只看見一片無邊的浩瀚海洋,甚至見不到一個孤島浮出水面。

    石頭城在哪裡?

    憂心如焚下,我叫人開始伐木,準備編一個大木筏子——造船是來不及了,希望這個簡陋的水上交通工具能載我到石頭城去,看看那裡的「黎民」們。

    木匠們在林中伐下數十根直徑在30厘米以上的「大樹」,選擇的都是那些木質比較疏鬆的樹木,我再挑了其中粗細比較均勻的20來根,斫成6米左右的長度,在兩頭砍出栓麻繩的槽。在水邊將這些木頭捆成一個比較平整的筏子,再從兩面綁上橫向的木條,確保筏子不會輕易散掉,也不會翹曲。

    筏子的一頭,我讓土魯架起了一個「舵」,用於控制前進方向。

    太昊五年7月11日,這個基本還看得過去的「水上交通工具」正式下了水,我帶著銘戰士,手持新做的「槳」,踏上了太昊首次水上地出征行程。

    為安全起見。所有的戰士都用麻繩捆在了筏子上。

    岸邊上站著至少2000人在為我送行,看著我們幾個踏上筏子,好多大嬸大娘小mm都閉上了眼或者轉過頭去。

    「嘩!」

    見到我們安然無恙。筏子向水面盪開出去,岸邊的人喧鬧起來。

    好心的大娘和mm們都拍手呼歡起來。

    四名臨時「水兵」在我的指揮和示範下。開始笨拙地舉槳划動。

    暴汗!瀑布汗!

    一個小時後,在眾人好奇的目光中,我們的筏子在出發地靠了岸!

    我無奈地看著幾名水兵,一籌莫展。

    他們也已經筋疲力盡,卻只是將筏子劃了一個大圈子,我再怎麼掌舵也管不了用。

    主要是其中一名力度太大,而其他三名水兵卻連操槳的基本動作都還沒有學會。

    臨靠岸的時候要不是我搶過一把槳在水中連撐,恐怕我們的筏子還得硬撞上岸去。

    怎麼辦?

    在岸邊立起木樁,將筏子用麻繩繫在木樁上以後,我得先教會「水兵」們划槳地基本動作了。

    我讓「水兵」們坐在兩根編筏子剩下的木頭上,舉槳空劃,我在一邊逐一糾正動作。

    這一次參觀的人更多,3000多人站在坡上,好奇地看著四名戰士騎著兩根木頭,手裡拿著兩根「木板」,在看不見任何東西地地面上划動。

    有兩名戰士被圍觀的人群譏笑得滿臉通紅,舉槳都力量不足了。

    好在中午時他們進步都不小,我大著膽子讓他們再一次上了筏子。

    解開纜繩以後,我掌好舵,一聲令下:「划槳!」四支槳同時伸入了水中,以幾乎同步地動作開始划動。

    岸上的人不再譏笑,重新讓我聽到了歡呼聲和鼓掌聲。

    「讓我們蕩起雙槳,小船兒推開波浪……」

    我在筏子上唱起小曲,讓幾名「水兵」聽得很滿意,也加快了划槳的速度。

    日暮時,石頭城已經在望,看來根據太陽判斷的方向還是基本準確的。

    筏子還沒到,石頭城外已經站滿了人。

    「嘩!」

    發現是太昊族長坐在筏子上,那些跑出來看「水神」的黎族人嘩然了,剛才還跪在地上的黎族長老沒有想到。從天邊飄過來地「神」居然是太昊的族長!

    等我靠了岸,幾名水兵開始打樁泊「船」,岸上的「黎民」又跪下了好多——「神族長」真是名不虛傳啊!在如此滔天地洪水中都能來去自如!

    石頭城外距離水邊只有不到300米的坡地了。落差也就兩三米。可以說形勢也不容樂觀,但總歸是看到洪水不再上漲,已經有下降的趨勢。

    進入城中,沒有出去接「水神」的人們各自呆在家中,有的倚在門外,面色憂鬱,被困了多日之後,族人們對前途毫無信心。

    石頭城外還有一片坡脊,近7公里長,兩三公里寬沒有被水淹了。黎族的莊稼一半多就在這片山脊上,但目前牲畜和莊稼搶地的情況已經比較明顯,水再不退下去,連供牲畜吃的青草都不夠了。

    但現在一切都開始好轉,水勢下降以後,城中長老們的心情明顯好轉,加上現在又有我的到來,更加放心了。

    至少知道太昊在黎族危難時不會袖手旁觀。

    以太昊的繁榮強盛,支援一下黎族應該是沒有問題地。

    石頭城中的粟米還有如200噸,足以讓族人支撐到秋收。但這個秋天就不能再有任何閃失了,剩下的8000多畝地,從經驗看,應該可以有近800噸的收成,那就可以渡過下一年了。

    水退後,牲畜應該還能——膘,這個冬天就能對付過去了。

    我知道太昊的情況,我們今年的確要比石頭城要好得多,秋收後,根據收成情況。如果石頭城有困難,我們是一定會支援的,但目前的情況總算還讓我比較放心。沒有出現大的問題。

    第二天,我們的筏子往回啟程了。黎族人什麼也沒有從我這裡得到,但我的到來彷彿給了所有族人一顆定心丸,看得出來,第二天,所有族人都一掃臉上的陰霾,送我出城的人們笑逐顏開,不再有昨日的憂鬱。

    遠離石頭城,我們卻在大水中失去了回太昊的方向,向西邊劃了許久,直到我的心裡都有點發毛的時候,才遠遠看見太昊城的輪廓從天際

    「道不行,乘槎浮於海。」

    我的理解,現在的情況是「道不行」——從地面走路不行,就只能「乘槎浮於海」了。

    這種嘗試在原始人眼裡是驚人的,從發現太昊城到我們在岸邊泊好筏子,不到兩個小時地時間,岸邊站了不少於5000人!

    梅梅哭叫著撲到我懷裡她以為我被「水神」帶走了,這比到北方打兩個月的仗更讓她擔心。

    要不是對族長的無上信心,相信那幾名「水兵」連踏上筏子都不敢。

    現在,雙膀都已經腫起的「水兵」們對這種交通工具已經掌握了一點技巧,懂得如何在划動中節省體力。

    但短時間內,這種活動應該不會再進行了,水退下去以後,主要的交通工具將是騎兵的馬和太昊牛車。

    岸上的族人在歡呼聲中將我和那幾名洋洋得意的水兵迎入城中,風余他們居然為此準備了在神廟的祭祀儀式!

    太昊的族長和族人,用木製的筏子,深入茫茫的洪水,找到遠方的部族,並平安地回來,這就是一個偉大的神跡!

    這個神跡的誕生,其意義不亞於太昊五年空前的農業開墾,也不亞於史無前例的太昊五年大洪水!

    風余已經在神廟內建立了大事登記制度,並同時立有正副兩冊,作為太昊史書的雛本。

    「編筏入洪水」這件大事,一定被他列入冊內了。

    但洪水在7月底退下去以後,我們才知道,這根本不算什麼」神跡」!

    真正強大的還是老天,還是」造化」!

    改天換地,對它來說簡直就不當回事,但對我們來說,卻是生死攸關。

    大河改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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