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六百三十八章 見長生，而消亡 文 / 延林
第六百三十八章見長生，而消亡
「武道之路一旦踏足便是一躍登天，凡人如蒼狗，武者如同天龍，我有一事不解，還請公子幫我解答一下？」
幻影冷淡的看著李浩然，冰冷的問道。
這聲音中充滿了遺憾和歎息，更多的還是一種疑惑和糾結，聽在李浩然耳中，讓李浩然微微一震。
武者凡人的問題他接觸過許多，可大部分人的想法是武者一躍成龍，已非為人，早就成為了另外一種物種存在，他們對待自己出生的普通人群，總是帶著一種鄙視、看不起、痛恨、厭惡等等諸多負面的情緒和想法。
有的人甚至還會肆無忌憚的斬殺普通人，在他們心中自己已經成為了龍，在也不用看的起那些蟲子一般的螻蟻。
可李浩然心中卻另有感悟……
思考之中，李浩然看著幻影又是一禮，恭敬的說道：「還請前輩直言！」
好一個聰明的小子！
幻影似乎擁有一雙洞察事世的眼睛，似乎發現了李浩然心中所想，心神一動暗暗想著，在李浩然開口之後，接著說道：「若一朝，世界崩毀，是天龍振翅飛去，還是留下來陪蒼狗尋那萬分之一的機會？」
此話一出，李浩然心神又是一震，這句話雖然只是簡簡單單的一個問題，可卻出自眼前幻影之口，那一切就變得不簡單了起來。
尤其是李浩然這種接觸了許多秘密的他，不由想到了一個可能，這個可能讓李浩然有了一種緊迫感。
「我聽人說古人讀書為四件事：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我也聽人說，古人習武也為了四件事：強身健體、以戈止戈、打抱不平、行俠仗義！我還聽人，古人修道也是為了四件事：長生不死、執掌天道、傳承吾道、天長地久！可我卻認為，無論是讀書，疑惑是習武，亦或是修道，所為的乃是一件事情恩德大義！……」
李浩然略微沉吟了一下，看著眼前的幻影鄭重且極為認真的說道。
這四件事情，乃是古人遺留在經典之中的話語，被後世之人終結而出，然而隨著時間歷史的流逝，如今的人們已經偏離了當初武道的初衷，失去了最精華的部分，卻將某一個點發展到了極致，這也就導致了在眾武者的精神和意識之中，失去了品德、信義等等諸多寶貴的精神氣質，朝著一種類似於蠻荒古人一般的力量為尊的方面發展。
有了力量，他們就可以統治一切。為了力量，他們可以出賣任何的人，可以毀滅心中的道義。為了力量，他們甚至可以做出任何的事情，不管善惡好壞……
這是歷史一步步演變，走到如今方才在時間中不斷放大的問題，這個問題在古代的時候，顯得並不是那麼明顯，可現在卻越發的明顯和眼中而已。
幻影那平靜的眼神裡面，泛起了一片波瀾，她已經許久未曾人說過這樣的話了，這些話都是道理，可並不是她要問的問題的核心所在。
「……我李浩然，雖不是什麼正人君子，可也知道仁義禮智信，也知道大義所在！倘若有一天，真的是天地崩潰，我將盡我所能，幫助那些沒有能力的人！在我眼中，沒有天龍和蒼狗，只有生命二字，只要是生命就值得尊重和敬仰，不管對方有沒有力量，有沒有實力，能否幫助你……」
李浩然沉默的看向了黑暗，將他心中的想法講述了出來。
這些話，倘若放在其他的武者人群之中，還有那些權力者的眼前，這些定會嗤之以鼻，然一個人有一個人的道，一個人有一個人獨立的思維，獨立的處事方法，李浩然雖然左右不了別人，可原則性的問題上，他絕對不會踐踏。
這就是他的道，他的武道，他的儒道！
嗡！
這一次，幻影眼中的光芒越發的明亮，似乎在李浩然的問題之中，得到了她想要的問題答案一般，讓這幻影越發的真實，也讓這傾城女子，變的更加的動人。
「我叫玄黃……」
玄黃看著李浩然認真的說著，在說出她的名字之後，便陷入了沉默之中，正待李浩然要開口提問的時候，她卻對著李浩然問道：「你修煉的初衷是什麼？你為了什麼才踏上的武道？」
方纔的話不用探查，她作為這片神宮的掌控者，來歷非凡，雖只是一道幻影，可卻能夠辨別出李浩然所言是否真假，是否出自真心。
李浩然微微一笑，想到了當初他為何踏上武道的想法，淡淡的一笑：「當初我還是普通人的時候，我經常被人欺負，常常幻想著有朝一日能夠成為強者，將那些欺負我的人都欺負一遍，以解我心頭之郁！後來……後來家族變化，經歷生死，我接觸了武道，心中更為迫切的想要踏入武道，不為了成為人上之人，只為了保護我，保護我身邊的親人，保護他們不再受到陰謀，不再受到欺凌，給他們一個安全的環境……」
說到這裡，李浩然想起了在另外一個世界的他，想到了他在安樂王府中為他而死的親人，想到了安樂谷中那些因他而亡的鄉親們，那一個墳丘他已經許久未曾去看過，當初的誓言已經完成，就差了那最後一步……
聽著李浩然的話，玄黃竟笑了起來，她已經完全確認，李浩然就是她要等的人，壓在她靈魂中不知道多少歲月的重擔，終於可以卸下，她忽然有了一絲解脫的感覺，這種感覺十分玄妙，讓她似乎有了一絲靈魂的蛻變，竟從幻影的狀態，在這個時候，變化為了一尊魂靈形態。
只要她不自動消散靈魂，那麼她就可以永存天地，甚至還可以修煉魂道，從而踏上另外一個頂峰。
這一個變化，讓她有一些意外，在微微愣神之後，她心中卻趨於平靜，有了一個決定。
「恭喜前輩！」
眼見玄黃竟從幻影狀態轉化為魂靈形態，李浩然心中一動，微微一笑拱手說道。
這世間的奇怪之事多不勝數，這也是李浩然第一次見到如此奇妙的形體轉變，接著他又有所明悟。
玄黃之所以能夠化為魂靈形態，乃是因為她在這片空間之中存留了無盡歲月，早就有了蛻變出了另外一個靈魂和意念，這靈魂的誕生需要一把鑰匙。
這把鑰匙就是將她心中的執念消除，自可打開靈魂本源，讓她徹底的轉變。
「好了，試練已過，你可以接受我冰火神宮的傳承，在接受傳承之前，你只需要答應我，若有朝一日，你遇到了盤神帝，幫我問他一句可知悔否？若有朝一日，玄黃境將面臨天崩地裂之危局，還請你救一救，這生活在這方天地中的萬物生靈，不管對方是妖魔鬼怪，亦或是獸、人、仙、神，還有那些蟲、鳥、木靈等等，我也不要求你全部救下，只希望你盡力即可！」
玄黃眼中閃過了重重回憶，在說出這些話的時候，她剛剛轉化為的魂靈之體竟自行消散，歸於自然。
她竟在看到永生的這一刻，選擇了消散天地。
「前輩……」
李浩然見此，心神一震，看著眼前的玄黃心中生出了一種奇妙的想法，也泛起了一抹濃厚的敬佩之意。
萬物生靈，在面對死亡和生存的時候，幾乎所有的生靈都會選擇生存，尤其是在沒有任何困境的時候。
然眼前的玄黃卻自己選擇了消亡，這是她的想法，也是她的決定。
「呵呵！傳承者，不要傷心！我經歷歲月變遷，鴻蒙初辟，更經歷萬物生長，是看著這片大地成長起來的人，經歷了許多事情，早就厭倦了一切，看透了一切，生死對我來說，已經不重要了！如今，執念已消，我自當歸於天地！這個時代，能有你這般想法的人，已經不多了，年輕人多多努力……」
玄黃淡淡的一笑，眼神裡面帶著一抹喜悅，她看著李浩然輕柔的說著，在話音落下的時候，魂體一震，化作了漫天的光影，將周圍的黑暗照亮。
嗡！
也在這個時候，平台一側的黑暗之中，升起了一座虹橋。
虹橋的盡頭是一座冰火兩色的宮殿，宮殿之中散發著一團聖潔的氣息，這股氣息僅是呼吸一口，就足以讓一個普通人的長命百歲，歲過千年。
「前輩一路走好！」
李浩然心有所思，拱手一拜，高聲喊道。
他的聲音在這片天地之間久久迴盪，不見任何回音，許久李浩然方才回過身來，擦拭掉眼角的一滴淚珠，將桌案和畫卷收起，抬腳踏上了那一道虹橋。
嗡！
又是一股震動之音響起，緊接著在李浩然眼前光影一變，他似乎從另一邊越到了天涯盡頭一般，經歷了一種極長的空間跨度，讓他有一種一步過萬里的跨越之感。
此刻他已經來到了冰火神宮的門前，大門已經洞開，門口有兩尊神像，一尊為展翅的火鳳，一尊為傲立的冰凰。
只不過，冰凰失去了靈韻，那湛藍色冰晶凝聚的神像，竟在一點點的融化。
而火鳳則是一團火熱，靈性十足，內中還散發著一股靈魂的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