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四十八章 接受廷杖 文 / 梁方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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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啟皇帝正想讓魏忠賢宣佈退朝,恰在此時,王承恩和曹化淳二人押到。天啟皇帝一見二人,怒從心頭起,要不是二人沒有跟在信王的旁邊,信王不致於受驚,朱由誠也不致於自請廷杖了。
天啟皇帝一聲斷喝:「將這兩個疲懶的傢伙拖下去,斬首示眾。」
兩個太監被押來時,知道是翰林院的事發了,不過想到信王沒事,還存著受一頓罰,但保住小命的希望。聽皇帝這一宣判,兩人的腿都軟了,趴在地上求饒。
朱由誠想到王承恩最後追隨崇禎皇帝在煤山上吊而死,算是一位忠臣;而曹化淳也不像傳說中那樣貪財好利,反而對信王忠心耿耿,所以勸道:「皇上,這兩個太監雖有失職之罪,但好在沒有造成太嚴重的後果。念在他們兩個對信王還存著一片忠心的份上,從輕發落他們一次吧。」
信王也在天啟皇帝旁邊舉牌:「對呀,對呀。」
天啟皇帝看到信王和朱由誠懇求的目光,改口道:「好吧,也賞廷杖二十吧。」
其實王承恩和曹化淳兩人是太監,沒有資格接受廷杖——大明的廷杖只送給官員。但眾大臣哪敢提醒,看天啟皇帝的樣子,好像快到暴怒的邊緣,萬一被他遷怒,那豈不糟之糕也。百官可比朱由誠聰明多了,不會去求皇上賞賜廷杖。
魏忠賢宣佈退朝後,兩名錦衣衛上前對朱由誠說道:「朱大人,請吧。」
一般押大臣去接受廷杖,錦衣衛都是從背後制住大臣的雙手,然後把他推到午門去的。但朱由誠是天啟皇帝的寵臣,又是錦衣衛的高官,所以錦衣衛不敢造次。
朱由誠毫不客氣:「頭前帶路。」
兩名錦衣衛不由心中暗道,你還真不客氣呀,還以為是去旅遊嗎,你這是去接受廷杖耶。你還敢對行刑的人呼來喝去,就不怕我們在行刑時動些手腳嗎——還真不怕,這傢伙的靠山特別硬,除了天啟皇帝,還有太監頭子魏忠賢呢。
信王沒跟著天啟皇帝一起去後|宮,而是眼淚汪汪地跟著朱由誠。這樣子,好像接受廷杖的不是朱由誠,而是信王本人一樣。
王承恩和曹化淳也想得到信王的關愛,可惜信王滿眼都是朱由誠,根本沒注意到這兩個倒霉的太監。這不由讓二人暗歎:「真是同人不同命!」
魏忠賢跟皇上請了監刑的職責,天啟皇帝也怕其他人會錯意,一不小心把這位國士打死了或是打殘了,所以便同意了。魏忠賢轉身告辭前,天啟皇帝還再三叮囑,一定要行刑的錦衣衛板子輕拿輕放,切不可傷了朱由誠,最好能讓朱由誠打完二十板子,翻身跳起來就能跑。
領了皇上公然放水的密旨,魏忠賢命人給王承恩和曹化淳換上囚服,不過卻沒讓朱由誠換衣服。借口很充分,朝廷裡沒有這麼小的囚服。一名錦衣衛記得牢房裡有一件給瘦子準備的囚服,似乎挺適合朱由誠的。不過他很聰明,沒有去提醒廠公大人。
行刑的地方——午門,離皇極殿很近,不過執行廷杖前還有一道程序是遊街示眾,所以他們沒走金水河,而是在紫禁城裡繞了一大圈,這才來到午門。
一行人繞了一大圈示眾,不過慘被示眾的除了王承恩和曹化淳之外並無他人,朱由誠昂首挺胸、腳步矯健,哪裡有一點示眾的自覺,倒像是一個監刑官。
來到午門,錦衣衛在地上鋪了三塊布,讓三人趴上去。
魏忠賢站在朱由誠的前面,道:「這個,輕輕打。」
兩名行刑的錦衣衛面面相覷,他們可從來沒有聽過這樣的命令。
廷杖有三種命令:第一種是打,也就是說意思意思,板子舉得高,落得輕,有些體質好的人,打完了可以站起來走回家。當然不能拍拍屁股走回家,畢竟還是挨了打的,傷上加傷,沒有練七傷拳的覺悟還是別拍了。第二種是著實打,那就是實打實地打了,至於受刑人扛得住,扛不住,那就全看個人體質了。不過,要是受刑人比較肥胖,脂肪較厚,一般都能扛過去。第三種是用心打,那就是往死裡打,一般幾板子下去,受刑人就一命歸西了,後面的板子基本上就是鞭屍了。
朱由誠得到這個「輕輕打」的命令是什麼意思呢?是著實打,還是用心打,或者是打呢?
一名錦衣衛比較機靈,對另一名錦衣衛悄聲說道:「聽說朱大人是廠公大人的孫子,這個輕輕打,一定是比『打』這個命令還輕。」
另一名錦衣衛往手上吐了口口水,搓搓,舉起棒子道:「這可需要技術,看我的。」
棒子掛動風聲,使勁奔朱由誠的屁股而去。朱由誠聽到棒子帶出的風聲,心道,這下慘了。他用力閉上眼睛,準備迎接接下來的劇痛。
「慢!」魏忠賢見棒子去勢那麼猛,急忙喝住,「我說的是輕輕打,聽明白了沒有。」
那名錦衣衛險些扭到腰,用力的時候突然收力,是很危險的事。但聽到大明最有權力的太監說話,那名錦衣衛不敢生氣,賠笑道:「廠公大人,小的明白,您就瞧好了吧。」
魏忠賢這才略略放心,指著王承恩和曹化淳道:「這兩個,著實打。」
魏忠賢下令的時候,王承恩和曹化淳兩人緊張地盯著魏忠賢,注意他的腳尖是內八字還是外八字,因為廷杖除了有三種命令之外,還要注意監刑太監的腳,內八字,留活口,而外八字,必死無疑。幸好,魏忠賢的腳是內八字,不過著實打,這可得硬扛了。
打朱由誠的錦衣衛運足力氣,高舉棍子,往下就打。
棍子輪到一半,忽然聽到一聲大喝:「停!」
錦衣衛只好生生收力。他欲哭無淚,不知道輪棒的時候不能亂喊停的嗎?容易腰椎肩盤突出的。當然,他不知道這個名詞,還以為只是閃到腰呢。
朱由誠爬了起來,道:「魏公公,這兩名太監肩負著照顧信王的重任,打壞了,照顧信王的責任就全落在我的頭上了。不如不要『著實打』,改為『打』好了。」
魏忠賢和朱由誠是什麼關係,自然是從善如流,道:「行刑的人聽令,這兩人,打。」
錦衣衛心領神會,「辟哩啪啦」開始打了起來,開始時兩個太監沒有呼痛,不過打到第十棍的時候,力度加大,兩人不由喊起痛來。
朱由誠趴了下去,道:「打吧。」
錦衣衛心中那個氣呀,你當錦衣衛是你的奴僕啊,說停就停,說打就打。不過他這麼說,還真沒辦法。一來,朱由誠是錦衣衛的高官,一定和錦衣衛的頭頭腦腦交好,真打壞了,隨便到哪位耳邊說說,就夠自己喝一壺的。二來,他的大靠山就在旁邊呢,剛才做做樣子,廠公大人就心急火燎的樣子,如果真打,他還不得拿刀砍了自己呀。
錦衣衛忍氣吞聲,高高舉起板子,用力拍下,就在板子剛靠近朱由誠屁股的時候,他突然反向用力,板子的速度陡降,然後輕輕地落在朱由誠的屁股。
輕輕打著實是個技術活,力度、眼力一個都不能少。如果輕拿輕放,被人看出破綻,那就糟了。而如果板子收力不及,真接打在受刑人身上,得罪監刑人,同樣麻煩大了。
魏忠賢看著錦衣衛的行刑,滿意地點點頭。
得到了廠公的暗示,兩名錦衣衛就如此打了起來。
二十板子不一會兒打完,不過後面還有一步,就是把受刑人舉起來,抽走下面的布,然後再把受刑人摔在地上。
看到王承恩和曹化淳摔得七暈八素的樣子,朱由誠不由暗叫倒霉,平時和別人交手,他喜歡把對手平拍在地上,因為他知道那樣最痛。想不到報應來得這麼快,這下輪到自己來享受這種滋味了。
不過,好在兩名錦衣衛對廠公大人的意思心領神會,輕輕把朱由誠舉起,抽在墊在下面的布,又輕輕把朱由誠放下。
錦衣衛如此小心,朱由誠卻大聲呻|吟起來,慌得魏忠賢搶步上前,查看他的傷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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