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二十二章 一見傾心 文 / 梁方陽
熊瑚仔細回憶了一下房間裡那可憐人的長相,說道:「也許氣度有點不像,但長得真的一模一樣,否則我也不會認錯了。」
朱由誠興奮地搓著手,道:「熊姑娘,這件事你千萬別洩露出去,以後說不定他會派上大用場。」
信王有點疑惑,但知道此時不是問原因的時候,也就沒有說話。
朱由誠彈了個響指,一名侍衛推門進來。
朱由誠道:「告訴侍衛隊長魏良卿,讓他和萬戶大人說一聲,從毛今天開始,那個可憐人就留在京西皇莊了。還有,讓他把可憐人送回皇莊,記住,不要讓任何人接近那可憐人,要好酒好肉地招待,日後我用有。」
侍衛領命出去,朱由誠突然有點疑惑地問道:「不是說毛將軍與熊大人矛盾很深嗎?為什麼你叫他毛叔叔,還為了他的事與本官大吵一架?」
「開始我的父親確實和毛叔叔有矛盾,我父親主張堅守,毛叔叔和王化貞主張進攻,為了這個,他們不止一次地爭執。但毛叔叔和王化貞不一樣,毛叔叔的方案是到敵後打游擊,用少量精銳兵力到建奴控制區搞破壞,牽制敵人主力,促使他們收縮兵力,無法南進;而王化貞則主張全面開戰,放棄堅城,與敵人野戰。後來,毛叔叔帶領二百二十餘名騎兵迂迴到敵人後方,大破建奴東江鎮,擒漢奸佟養真、佟松年等六十餘人。去年十一月,毛叔叔率眾在皮島建立東江鎮,收拾殘兵和百姓,荒島竟成富庶之地。父親震驚之餘,對毛叔叔的態度也有所改變,對我說,毛叔叔『有心機、、有識見、有膽略、有作為』。毛叔叔得知父親對他的評價,也對父親佩服不已,父親被捕入獄,毛叔叔還上表朝廷,為他說情。」
「喔,原來是這樣啊。」
朱由誠應了一聲,心道:「靠,我又被騙了一把,建奴篡改史料的本領倒是爐火純青。」
魏紅蓮越聽越糊塗,問道:「不是說救熊小姐的爸爸嗎?怎麼又扯到毛什麼龍的身是上去了?」
朱由誠走上前,抱著魏紅蓮的手,搖晃著說道:「媽媽,別把我想得那麼不堪好不好,我已經答應拯救熊廷弼大人了,順便還幫熊姑娘保了一次媒,讓她嫁給皇莊裡的柳敬亭千戶。」
魏紅蓮有些憂慮地說道:「柳敬亭啊,我記得,那可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帥小伙呀,眼界一定很高。誠兒,可不要好心辦壞事呀,萬一他當面拒絕這門親事,豈不是讓熊小姐很沒面子。」
熊瑚圓臉一紅,也有些惴惴不安,雖然她並一定看得上柳敬亭,但被人當面拒絕的感覺相當難受。而且,朱由誠答應拯救她父親的條件是與柳敬亭聯姻,如果柳敬亭拒絕,那朱由誠會不會出手呢?
「放心好了,我做事一向牢靠,我保證柳千戶見到熊小姐一定會像蒼蠅見到臭雞蛋一樣纏上來的。」
「越說越不像話了,有柳敬亭那麼俊俏的蒼蠅嗎,有熊小姐這麼香的臭雞蛋嗎?」
眾人一起大笑,就連心事重重的熊瑚也「撲哧」一聲笑了。
恰在這時,門「吱呀」一聲推開了,柳敬亭氣喘吁吁地跑了進來。
他向朱由誠行了個軍禮,之後眼睛就粘在熊瑚的身上再也挪不動了。
朱由誠回了個軍禮,道:「柳先生,熊小姐我已經給你請來了,能不能把他抱回家,就看你的了。」
柳敬亭已經渾然忘我,根本沒有聽見朱由誠的話。
熊瑚暈生雙頰,說道:「原來那天那個呆頭鵝就是你呀,後來我去了幾次都沒有看到你,你還好嗎?」
「這算是一見鍾情吧……」魏紅蓮心下大定,見朱由誠和信王還在饒有興趣地觀摩,趕緊一手一個,把他們二人給拉了出去。
「哎哎,這是我的書房耶。」朱由誠暗歎流年不利,鳩佔鵲巢還有人幫忙,真是沒天理。算了,正好借這個時間去凌濛初的房間看看那個可憐人,到現在都不知道那個人姓什麼,長相和毛文龍如此相似,說不定和他有什麼親戚關係呢。
走到凌濛初的房間,發現他的房門又關上了。
朱由誠正想上前敲門,忽聽得裡面又傳來「砰」的一聲巨響,想來桌子又被凌濛初一腳踹翻。
朱由誠暗道不妙,趕緊拉著信王后退幾步。果然又是「砰」的一聲,房門又被非常粗暴地打開。凌濛初紅著眼睛站在門口,要是他手上有把刀,估計會立刻砍人的,根本沒了剛到兒童樂園時那樣蕭灑自如的名士風度。
看到朱由誠,凌濛初平復了一下心情,道:「朱將軍,什麼時候咱們出征遼東?我要去砍了那幫畜生。」
朱由誠道:「建奴是一定要砍的,不過不是現在。而且先生現在做的事,比砍建奴更有意義。」
「有什麼意義?聽到那幫狗韃子禍害我漢人百姓,我卻無能為力,我恨哪,恨自己為什麼沒有出生在遼東,拿刀去把狗韃子給砍了。」
「凌先生,你錯了。」朱由誠嚴肅地說,「先生在沒有接到寫《遼東血淚錄》的時候,你所知道的被建奴殺死的漢人百姓只是一個冰冷的數字,而聽到逃難百姓的陳述,你才知道遼東的百姓有多麼慘,建奴有多麼滅絕人性。先生,現在大明還有許多百姓認為,建奴造反,強佔大明土地,不過是想自立一國,遼東的百姓不過是換了一個皇帝而已,是以在薩爾滸一役,還有漢人百姓不堪李成梁的壓迫,主動為建奴帶路。可以想像,未來大明與建奴發生全面戰爭時,還有百姓會因為私憤,而甘願為虎作倀。先生寫《遼東血淚錄》,目的就是告訴建奴實行的是種族滅絕政策,他們認為死了的漢人是最好的漢人。百姓們知道建奴的暴行,自然會團結起來,和建奴做殊死搏鬥,建奴再想拿走大明的土地,就沒那麼容易了。以後,等大明積蓄好實力,他的暴行,我們會輕饒嗎?他們殺漢人殺得快活,到時漢人殺他們也會殺得很快活。」
信王補充道:「是啊,誠哥哥常告訴,對敵人不能講仁恕,以暴制暴才是最好的。狗咬了我一口,我自然不會去咬狗一口,可是我會踢死它,讓它為它自己的罪孽受到懲罰。」
朱由誠歎道:「現在不是說這種事的時候,現在的目標是開啟民智,百姓有了國家的觀念,很多事情就好辦了。凌先生的這本書是第一步,以後還有很多事要仰仗先生呢。」
聽到朱由誠的話,凌濛初才知道面前的十四歲少年見識、眼光比自己高的不是一星半點,不由拱手道:「濛初受教了。不過,聽到建奴的暴行,確實讓人憤怒啊。」
「裡面那個可憐人的情況問清楚了沒有?」
「已經問清楚了,建奴太沒人性了,聽得我踹翻三次桌子了。」
「那今天就到這裡吧,先生先出去逛一逛吧,換換心情。對了,先生有沒有成親,我派人去把你的寶眷接過來。」看著凌濛初的神色,朱由誠估計他可能還未成親,便改口道,「有相好的也可以,我派有去把她贖出來。」
凌濛初臉上現出紅暈,對一個十四少年說風月之事,讓他實在有點不好意思,扭捏了一陣,他吞吞吐吐地說道:「在浙江湖州府吳興縣的倚紅樓,在下有一紅顏知己,名曰紅袖,當時大人見召,我有心為她贖身,但**要價千兩的白銀,我沒有那麼我的錢,這事就耽擱下來了。」
朱由誠彈了個響指,一名保鏢過來。
朱由誠道:「通知魏良卿明天到王承恩那裡支上兩千圓銀幣,去漸江湖州府的吳興縣,將倚紅樓的紅袖買來。」
凌濛初大喜過望,道:「朱將軍,這千兩白銀算我從你那裡借的,過幾個一定還你。」
「算了,」朱由誠大度地一揮手,道「這算是我送你的新婚賀禮,到時少不得要討一杯水酒來喝喝。」
凌濛初正感動著呢,信王一句話破壞了感人的氣氛:「誠哥哥又吹牛,你會喝酒嗎?」
「水酒水酒,我喝水,凌先生喝酒不行嗎?」
(求收藏,求推薦票,下章預告:第一百二十三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