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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十二章 妙計清場 文 / 梁方陽

    錦衣衛北鎮撫司的大堂,許顯純右手支頤,皺眉苦思:以錦衣衛的戰鬥力,要殲滅東林黨自然是毫不費力,可是要毫髮無傷的抓住他們,就不太容易了。兔子急了還有蹬鷹的時候呢,何況是戰意超強到沒有敵人製造敵人的東林黨呢。

    雖說皇上已經把東林黨定性為叛黨,但是東林黨諸人都是朝廷重臣,如有損傷,好說不好聽呀。特別是這場仗是他擔任錦衣衛指揮使的第一仗,如果出了紕漏,在皇上心中留下壞印象,恐怕以後這位置就坐不穩了。

    正在苦無對策的時候,陳國齊提了個建議:「我在皇上的寢宮外,聽到你得到朱大人送你的錦囊妙計,何不拆開看看?」

    許顯純恍然大悟,朱誠讓自己遇到麻煩時打開看看,現在不就是麻煩的時候嗎?只是朱誠又不是算命先生,怎麼知道自己遇到了什麼麻煩呢?

    抱著試試看的態度,他打開錦囊,抽出裡面的紙,展開一看,眉頭擰得更緊了,道:「這、這是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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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月深秋,北京的夜晚已經非常寒冷,東林黨在宮門口生起了篝火。燃料從何而來?就是附近商戶、住家裡強行搬出來的,有幾個猛人甚至把百姓家的門板給拆了下來——東林黨大爺在這裡清君側,你們這些屁民還不應該奉獻奉獻一下啊。

    有些家丁給主人拿來了狐皮大衣、羊皮大衣、狗皮褥子,宮門口一下子變成了動物世界。

    聽說錦衣衛要來,東林黨商議了一下,決定做點路障,遲滯一下錦衣衛的動作。

    於是靠近皇宮的人家又倒霉了。當然這裡說的靠近,還是離皇城很遠的。但東林黨大爺要用,就是再遠,也不打緊,反正有家丁幫忙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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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更天剛過,遠處有幾個人影推著幾輛小車來了。

    「什麼人?舉起手來,別動。」一名東林黨人舉著棍子大喝道。

    人影全都把手舉了起來,一個聲音傳過來:「大人,我們是附近的居民,聽說諸位大人為朝廷剷除奸邪,特意做了點熱湯麵送來。」

    東林黨人善於邀名買直,在民眾中的聲望一直不錯,不過那是在《〈邸報〉增刊》出來之前。自從《〈邸報〉增刊》面世之後,東林黨人的畫皮一層一層被剝去,民眾逐漸認識到他們的本質,開始以審視的目光看他們。但東林黨卻懵然不知,還以為和原來一樣。

    把守的東林黨人放鬆警惕,說道:「你們先派一個人過來,其他人暫時別動。」

    一個人影慢慢走近。此人年紀很輕,頭戴四楞員外巾,身著絳紫色員外氅,古銅色臉龐,身體壯碩,一臉掩飾不住的英雄之氣。

    刑科給事中解學龍問道:「你是什麼人,到這裡做什麼?」

    來人答道:「我是從江西來北京做綢緞生意的客商,雖然生在北京,長在北京,但對東林黨諸公可是佩服得緊哪。特別是聽說昨天諸位冒死彈劾權奸魏忠賢,更是心生嚮往,只恨自己是白身,不能緊隨驥尾。北京現在天寒地凍,諸公一定凍得受不了,特地送來幾車臨川府特產——燙粉,喝碗熱湯粉曖曖身子吧。」

    兵部右侍郎李邦華是江西吉安人,當然會說吉安土話,可惜吉安土話與臨川土話差別太大,只好南腔北調地問道:「嫩是賀裡泥喏?」

    這句雜夾了南昌府、臨川府兩地方言,對方是江西人,想必聽懂是什麼意思。

    那人面色不變,道:「家父久在北京做生意,我在北京出生,在北京生長,根本聽不懂江西方言。不過大人幾句話勾起了在下的鄉思,有機會還是要回故鄉看看,畢竟人不能忘了根本。」

    李邦華一愣,對方說得頭頭是道,沒有什麼破綻。他還是不放心,改用官話問道:「既然你自幼生長在北京,又如何知道臨川燙粉的做法呢?」

    「家父口味難改,常命僕婦制做家鄉小吃,燙粉並不難做,看了一兩次,我便學會了。」

    「那你為什麼不回家看看呢?」

    那人臉現慚色,道:「家父的生意不過勉強餬口而已,雖然湊得齊路費,但閹狗一路設卡,我們掏不起那過路費啊。但願這次閹狗倒台,那時我們就可以回家探親了。」

    其他的東林黨人一聽這人是江西人,知道江西也是東林黨的大本營,心中的疑惑早去了七八分,聽到送來幾車熱氣騰騰的吃食,心中飢火難耐,紛紛嚷道:「把吃食拿來,吃飽了,我們好和閹狗斗啊。」

    李邦華沒辦法,道:「你讓他們把車子推過來吧。」

    那人一招手,後面的人把車子推了過來。他們一共推來四輛小車,每輛小車配兩名車伕。見來的人不多,李邦華放下心來。

    那人打開一輛車的蓋子,裡面有一個巨大的笸籮,上面裝著一大堆白色的東西,旁邊是一口大缸,裡面的液體正騰騰地冒著熱氣,車子裡還有幾摞碗和許多筷子。他拿起大湯勺,從大缸裡舀了一大碗湯,拿起筷子,從笸籮時挑起一小堆白色的類似麵條的東西,放進湯裡,然後從旁邊的調料瓶裡抓了一把蔥花灑上去,拿筷子一攪,遞給李邦華說道:「大人,請嘗嘗臨川的燙粉。」

    李邦華把碗推回去,道:「你辛苦了,這第一碗粉,應當你吃。」

    那人又把碗推回來:「大人辛苦,為民請命,這粉應當你吃。」

    李邦華目光一閃,道:「難道你不敢吃你做的粉嗎?」

    那人一愣,旋即哈哈大笑道:「如此,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說完,他「唏哩呼嚕」地把粉吃掉,最後把湯也喝得乾乾淨淨。

    吃完燙粉,他一亮碗底,道:「大人,有僭了。這臨川燙粉風味獨特,我是百吃不厭哪。這粉哪,還是家父托人從家鄉捎來的,每當有人回臨川,我父親必讓他回來時帶上大量的米粉。他說,臨川燙粉,少了臨川的米粉,就少了那種奇妙的味道。為了東林君子,我可是把家裡的存貨全都搬來了。」

    李邦華臉露歉色,道:「本官過分小心了,不打緊,等今天事畢,必有後報。」

    說是有後報,可是李邦華連這人的姓名也不問,這後報究竟報給誰,真是個疑問。

    那人也不說話,打了一碗粉給李邦華。

    李邦華一挑米粉,勁道、精抖,滑溜,入口即下;喝一口湯,這湯濃而不膩、鮮而不俗,令人百喝不厭。

    見最小心謹慎的李邦華也吃下米粉,其他的東林黨人也圍了上來。

    那人忙活起來,一邊做燙粉,一邊說:「人人都有,不要急,湯很燙……」

    四輛小車一起開張,兩刻鐘過後,宮門口的東林黨人每人都吃到了一碗熱氣騰騰的燙粉,大家的身子都熱了起來。見官員們吃飽喝足,家丁們也湊了上去。那些人非常熱情,並不歧視,見者有份。

    為首的人問道:「諸位,這燙粉的滋味如何?」

    東林黨人紛紛豎起大拇指,連聲稱讚。

    「果然,朱大人說加了蒙汗藥的燙粉是天下一絕呢。」

    「蒙汗藥?」

    「你是……」

    「在下錦衣衛百戶陳國齊!」

    「你……你你也喝了那燙……」

    「蒙汗藥又不是毒|藥,吃不死人的。」陳國齊滿不在乎,他用手指著東林黨人,道,「倒也,倒也。」

    陳國齊的意思是東林黨人馬上要暈倒了,可是剛說完這句話,他自己先暈了過去,這句話變成了給自己的預測。不過,他一點也不孤單,因為那些東林黨人也跟著一個個倒地不起,陪他去了。

    這個時候,遠處冒出了一大群身著甲冑的錦衣衛,他們兩個侍候一位東林黨官員,把他們抬進了金水河前的廣場。

    也不是所有的家丁都吃了摻了蒙汗藥的燙粉,還有一些生龍活虎的,不過,他們現在一個個後悔得想買塊豆腐撞死,為什麼自己動作這麼慢呢,沒搶到粉吃。看些幸福倒地的家丁,一點事也沒有,自己就因為清醒而被錦衣衛打得鼻青臉腫。再說錦衣衛們也真是的,我們又不會影響你們的公幹,就這麼蹲在這裡,沒招你沒惹你,怎麼不分青紅皂白地亂打一氣呢,真要把我打毛了,我就……我就再忍著。不忍不行哪,這裡有成千上萬全副武裝的錦衣衛,跟他們鬥,不是找死是什麼。

    許顯純見狀暗歎,朱誠果然神機妙算,竟然這麼輕易就放倒了上千東林黨,也佩服朱誠與部下心意相通,幾個簡單的字,就讓部下導演了這麼一場精彩的戲。

    原來,朱誠的紙條上只寫了五個字:燙粉、蒙汗藥。

    陳國齊見許顯純大吃一驚,接過紙條看了一眼,略一思索,便把朱誠的計劃猜了個**不離十,然後向許顯純一說,許顯純這才恍然大悟。

    兩人周詳地設計好對白,李邦華的問話早在他們的意料之中。其實,原來的設計中有更加刁鑽的問題,可惜東林黨人並非江湖中人,那些設計好的問答根本用不上。

    葉向高和韓爌不在宮門口,他們在位於文淵閣的內閣處值守。

    當錦衣衛闖進內閣的時候,他們二人非常詫異,二百多年來,這裡還從來沒有錦衣衛敢闖進來。

    葉向高呵斥道:「你們怎麼敢擅闖內閣?」

    許顯純一指坐在角落的五個太監說道:「扣押天使,你們二人謀反的事發了!」

    葉向高聽到許顯純的話,一口鮮血噴了出來,當場暈了過去。

    韓爌一聽,渾身哆嗦,哀歎道:「東林書聲至此絕矣,咎由自取,咎由自取啊。」

    和歷史一樣,提前兩年爆發的閹黨東林黨之戰,以閹黨的大獲全勝而告終。站對隊伍的李春燁、崔呈秀、顧秉謙等人無不歡欣鼓舞;而東林黨人呢,則一個個面無人色——造反,這可是抄家滅族的重罪,天啟皇帝究竟會怎樣處罰他們呢?

    (上一三千三百字的大章,求收藏,求推薦。下章預告:可憐的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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