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09 天殛 文 / 燚萬無量
問責！
這兩字出口，六明子與雷瞳面露愕然。
「敢問兩位可還記得，一年前，是哪一位閒暇無事，自這乾坤夢界順籐摸瓜，入主我身軀，將熟睡中的我移至蓮池淨潭旁，一飽眼福？」
燚明飛問的悠然，但言語中卻藏犀利。
此前淨蓮池外仙兒魔氣爆發，歸結源頭，自是因為玉體被燚明飛所窺瀆後，又遭遇算計，激憤所致。
仙兒之難理應歸罪到燚明飛身上，但燚明飛之難，可歸罪者，卻唯有在整件事中最露痕跡的……九紫離火！
九紫離火是重明鳥之火，燚明飛身上的九紫離火本就來源於此，當日仙靈島上的紫曜明堂，現場分明有被離火灼燒的痕跡，但當時睡去的燚明飛，主觀意識絕不可能策動離火，如此推敲，最大嫌疑自然是與他關聯密切的六明子與雷瞳。
事實上，淨蓮池發生的那一幕，距今不過一月之期，但乾坤夢界時間與現實有十倍以上的差距，外界的一個月，在此地已堪堪一年。
因此，燚明飛才會口出「一年前」。
得燚明飛進一步說明，六明子與雷瞳面面相窺，對視的目光中，疑惑之色漸去，彼此多了一份瞭然。
「小子，這件事與老夫，以及這酸儒皆無關。」雷瞳大刺刺的放聲道。
「答的如此確鑿，是因為知道兇手是誰嘍？」雷瞳語氣神態落入燚明飛眼中，少年心底即刻有了一番推斷。
雷瞳面露驚疑：「欸！你這小子……」雷瞳本想叱喝一句，但接觸到燚明飛的淡然卻又無比自信的眼神，叱喝未出口，硬生生換成了一句肯定，「……你果然與那高富帥不同。」
「四火為燚，明羽振飛，燚~明~飛~」燚明飛一字一句解釋自己的名字。
「你是燚明飛，亦或高富帥，對我等來說並無區別，只需你以這幅面容進入乾坤夢界，那屬於你，以及屬於我等的責任，便無可推脫。」六明子邁開一步，離火重瞳凝視著少年說道。
「兩位應該已知道，一年前趁我入夢，操控我之身軀的是誰，不過觀你們語態，似乎是打算袒護此人。」
「非是袒護，只不過我等此刻也只是有個大致方向，一切皆未確證，無法向你透露更多。」
「既然如此，那此事暫且按下也無問題……」燚明飛同樣邁近幾步，隨即，他口中突然朗朗吟誦起來：「歎！妖邪魔妄何時寧！戰！天陽離火世靖平！初翼掠空，明重紫羽熾邪蹤……當日在仙靈島上，幸虧有這明羽天殛的初翼之力，我方能擊滅強敵，但此後我私下再做嘗試，明羽之力卻再也無法運轉，關於這點，兩位應可作答吧？」
燚明飛意識覺醒，主宰高富帥身軀時，便得到高富帥的全部記憶，無論文劍飛書，乾坤心訣，亦或離火炎身，都是如此獲得。
而明羽天殛，便是修練離火炎身後，燚明飛領悟的至極招式，同時也可說是燚明飛目前掌握的最強武力。
然當日之後，燚明飛數次私下嘗試，明羽之力卻再也無法運使，如此結果，離火炎身中並未提及。
「你小子果然與高富帥不同，以世間的時間流動，你修習離火炎身短短時日，竟已用上了明羽天殛之力，如此招惹強敵的天賦，方不愧重明鳥之威名！」
雷瞳言畢，放聲豪笑，聲波震絕四方。
招惹強敵這點，竟能被當做天賦誇讚，他面前的若非燚明飛，怕是難免一聲嗤鼻。
「自上次傳給高富帥離火炎身，之後乾坤夢界便再無訪客，因此關於離火炎身的諸多信息，尚來不及向他提及。」
「你所修練的離火炎身，擁有人間少有的炎陽屬性，本就至剛至猛，而那明羽天殛，又是離火炎身之力最至極的體現，因此一旦施展明羽天殛後，便需對自身離火進行一番重鍛，經由重鍛，方可再施展明羽天殛。」
六明子手中琉璃扇輕搖，侃侃道出離火炎身的要秘。
「小子，上次高富帥來此時，老夫見他修練離火時日尚短，因此未傳授他鍛塑之法，如今你既然已用出明羽天殛，重鍛之法也該傳你了。」
「使用此法，依凡間時間計算，幾日能恢復施展明羽天殛？」
「哈哈哈，小子，這麼急不可耐的欲與人拚命麼？好好好，如此才有承襲九紫離火者的樣子。」雷瞳發聲大笑，笑聲森寒偏激，那張醜臉更見凶煞。
「我行事最不推崇與人拚命，欲恢復明羽天殛，是欲令手中握有更多夠份量的籌碼。」
對於雷瞳表現出的推崇與欣賞，燚明飛毫不領情，然後者對於燚明飛毫無顧忌駁自己面子的舉動，卻也並不生氣。
「重鍛之法必定能再度疏導塑整你體內離火，令明羽再現，但每次重鍛所需的時間並不確定，或許只需一二日，或許要耗費十日，甚至過月。」
六明子正襟危坐，神色肅然的道。
面對燚明飛，他神情中不見此前面對高富帥時的那絲不屑。
「你身具九紫離火，承襲重明鳥命格，明羽天殛關係離火之力最初根源，同時也是最終的法相體現，於你來說絕非一份籌碼如此簡單，每一次施展明羽天殛，都應盡可能的體悟那種感覺。」
燚明飛將六明子的話過耳聽入，隨即又順耳入心，在心中旋了幾圈，霎時間已品出幾分別樣滋味。
「明羽天殛是離火炎身的至極體現，更是我目前所能用出的最強武力，兼之這種力量又有使用一次便需重鍛的限制，以高富帥記憶中，你六明子所顯露的智慧，想來應能推斷出，種種情況下，將令我不得不珍惜每次使用明羽天殛的機會，換句話說，我只會將此招用於生死攸關的戰場。」
燚明飛雙眼浮現的離火重瞳，視線不偏不倚的與六明子同有的那對離火重瞳對視，似乎要借此窺出六明子的內心。
「然明白此點，你卻仍然建議我於生死攸關的戰場，施展明羽天殛之時盡可能體悟……」說到此，燚明飛不知是否下意識地坐了個握拳的動作，彷彿要一錘定音，「……如此，我是否該大膽推測，明羽天殛真正熟練掌握後，施展時可達成近似一魂雙分的效果，一者應敵，一者旁觀，兩不耽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