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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七章 黎族索聖印 文 / 忘葉如痕

    混沌古路上匆匆一瞥,成了長黎心底難以釋懷的結,他忘記了過去,也看不到未來,攜劍履神州,前路之上只有無盡屍山血海,或許是一將功成萬骨枯,或許自己也只是一具微不足道的枯骨,一步走錯形神俱滅。

    紫崎與長黎都曾看到,皇城是長黎難以逃避的宿命之地,歷經最初的三天迷茫之後,長黎終於堅定了決心。前路既定,無論如何凶險,他都會堅持走下去,這是強者之路必須的信念,。

    兩日之後,紫崎親自將長黎與姬芙送出淨土,踏上了南下皇城的道路。淨土是一個很神秘的小世界,自成天地,靈氣之濃郁十倍於外界,而且結界入口隱藏在一片古桃花林中,難以尋找,長黎兩個多月前是跟隨紫崎才進去的,出來時自然也需要紫崎開路,他可沒有什麼聖器來轟開小世界壁壘。

    再次踏足神州大荒,長黎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兩個月的修行讓他突破九宮,踏上了真正的強者之路,可代價無疑是慘痛的,淨土一戰半毀,讓他心底始終難以釋懷。自從甦醒以來,除了北海谷夏部落外,他從未在一個地方生活那麼久,淨土等若他的第二個故鄉。

    神州浩瀚蒼茫,人族雖然說是雄踞中土,可各部真正佔據的地方其實只是冰山一角,古老的城池零星分佈在蒼茫的大荒間,動輒相隔千萬里,長黎一路南下,縱然日行千里,可想到皇城還是遙遙無期。

    「姬芙,趕了一天路,累了就好好休息一下吧。」長黎看了眼遠方山巔墜落的夕陽,從天空無聲無息地落下,御空巡視良久,他避開猛獸出沒的地域,在附近的深林中尋找了一個過夜的地方。

    「嗯!跑了這麼久,逐月也累了。是吧,小傢伙?」姬芙翻身下馬,玉手輕輕撫摸青盧獸逐月脖頸間柔軟的白毛,將一枚靈氣四溢的朱紅色果實送入它口中。

    「呼……」逐月一口將靈果吞入腹中,瞇著大眼很是享受地打了個響鼻,滿口靈氣馥郁芬芳,碩大的頭顱在姬芙身上親暱地蹭個不停。這些靈果是離開淨土時小狐女潔虞為他們採摘的,生長於青竹林深處,靈氣十足,對於修行很有好處。

    逐月本就是天生異種,服食靈果能夠迅速成長起來,只是它以前生在貧瘠的大荒中,受環境所限,潛能遠遠沒有覺醒,在淨土的這段時間,它如長黎一般同樣是經歷了一個蛻變,潔白的絨毛越來越晶瑩透亮,顯得越發神俊,只可惜另一隻青盧獸追風死在了萬軍鐵蹄之下,這讓姬芙傷心了很久。

    雲霞消散,夕陽西墜,陰沉的暮色降臨大荒,夜空還沒有升起明月星辰,孤獨的山巔上卻早早亮起一堆溫暖的篝火,驅散荒野的寒風。

    「姬芙,你最近修行到什麼程度了?」長黎從離開貢虞城開始,就一直在指導姬芙修行,只是當時抱著讓她在荒野中強身自保的心態,從未催促於她。可淨土一戰,那些孩子的死讓他警醒了,他的修為還很淺薄,在殘酷的戰場上他沒有信心保護任何人,想要不再失去身邊的人,除了自己努力修行外還必須讓他們有自保的能力。

    「神道七劫,不過修為始終沒有停滯增長,我覺得還可以繼續提升,遠遠沒有看到九宮的影子,至少應該可以修行到神道九劫。」姬芙很認真的回應道,在修行之事上,長黎總是格外嚴肅。

    「你進步很快,天分也不錯,有神道劫經的輔助,應該可以修行到十三劫以上,比之尋常的王族子弟也查不到哪裡去。」長黎心知此去皇城無比凶險,九死一生,本想要姬芙留在淨土,可姬芙無論如何也不同意,無奈之下唯有帶著她一起上路。不過為了讓她能多一分活下去的機會,自從離開淨土之後,長黎修行上對她漸漸嚴苛起來。

    「我會努力的,至少不會成為長黎大哥的拖累。」姬芙嫵媚一笑,簡單用了一些食物之後,就盤膝在火堆旁開始運息修行,刻苦程度不輸於長黎。

    長黎這個修行狂人反倒沒有迅速入定,自從突破九宮之後,他的修為踏上了一個大台階,曾經在洛川汲取的洛書河圖道痕也漸漸顯現除了神妙之處,經常能帶給他無限啟迪,枯坐修行對修為的幫助已經不大了。

    九宮秘境,乃是深處於神道盡頭的一個介乎於虛與實之間的神妙所在,埋藏著無盡神藏,只要天賦卓絕,用心去悟,潛伏與己身的神通異象會逐一開啟。這一境界是修天道的開始,想要踏足真正的強者之林,堪與神靈爭鋒,就需要在九宮奠定堅實的根基。

    晚風低吟,夜遷雲行,黑暗中的大荒並不安靜,捕食的野獸潛伏在深林耐心等待獵物上鉤,血腥的殺戮隨時都在上演。荒蠻之地孕育了無限生機,任何一種生物都有所長,長黎的靈覺可以探出十里,靜靜聆聽天地間最為原始的聲音,感悟著這些野獸搏殺的戰技,以及大荒中那種獨特的道與韻。

    「嗡嗡……」漆黑的斷劍突然脫離了長黎的掌控,冰冷的殺意透體而出,硬是打斷了長黎的思緒。斷劍在空中顫鳴不止,似乎感應到了危機臨近,在提前警醒長黎。

    「有人想要殺我!」長黎心頭驀然升起一絲寒意,明亮的瞳孔神光燦燦,穿透夜幕看向遙遠的天際。長黎依靠過人的靈覺多次死裡逃生,對自己的靈覺可謂是非常自信,此刻感應到東南方向有大危機臨近,自然第一時間做好了應戰的準備。

    斷劍的殺意讓大荒萬籟俱靜,長黎神念極致探查而出,終於在二十里外感應到了一聲淡淡的破空之音。三名修者御空而行,逕直飛往長黎這個方向,一縷若有若無的神念隔空落在了長黎身上,任他如何躲避也不可能脫離這三個人的追殺,冰冷的殺意絲毫不加掩飾。

    長黎看了眼身旁的姬芙,手提顫鳴的斷劍,迎著那三名修者的方向飛了過去,要與他們在遠方決戰。長黎感應的出來,那三個人都是非常強大修者,在這兒貿然開戰很可能會殃及到姬芙,索性自己主動點去找那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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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長黎一躍沖天,逕直飛出十里,與三位強大的修者在夜空遭遇了。早已認定的敵人,見面自然不需要客套,冰冷的殺意迴盪在四人之間激起陣陣寒風,強大的神念在虛空碰撞出激烈的火花,這三人的確強大,長黎依靠斷劍的殺意才勉強抵擋住了他們的神念衝擊。

    三人呈犄角之勢死死逼向長黎,與長黎對峙在最前方的是一位青年修者,修為處於極為高深的九宮境界,很是強大,另兩人則一個是中年人相貌,一個是鬚髮皆白的老人,他們並沒有直接出手,只是以神念靜靜鎖定在長黎身上,防止他逃跑。

    「你就是長黎?果然有些門道。老實說,你父親是何人,究竟來自於哪一脈?我族好像沒有子弟流落在外。」青年修者冷漠開口,言語之間殺意絲毫沒有收斂的跡象,看來是對長黎存了必殺之心。

    「我是長黎,不過你們是何人?」長黎面對著一臉狂傲之色的黑服青年,淡然回應,並沒有因為勢弱而怯場。

    「黎族盧穆,記好這個名字,它將是你此生最後的噩夢!長黎,呵呵……很有趣的名字,早在洛川之時,就有人留心了你的存在,說吧,你究竟來自何處?」黑服青年盧穆怔怔盯著長黎,似乎要將他的底細看穿。

    「黎族?」長黎神情微微錯愕,沒想到這幾個人居然來自黎族,七千年前因一人之力繁盛到極致的那個大族,不過他還是皺眉道,「對不起,我不是黎族之人,我想你們誤會了。若是因為這個理由找上我,你們應該是空忙一場了,我不想與黎族之人開戰。」

    「哈哈……矢口否認?這又何必呢,你根本賴不掉。你識海內沉寂的戰聖印記就是最好的證明,沒有血脈之力的傳承,根本不可能承受戰聖印記的道果,你這個野種,不配染指這種至聖之物,還是乖乖交出來吧。」盧穆神色無比高傲,對於長黎的鄙視更是絲毫不加掩飾,他誤以為長黎是黎族流落在外的子弟,不僅從未想過要讓他回歸族內,反而稱呼為野種,一心想要抹殺。

    「野種?哈哈……你還真是個自我感覺良好的雜種,真以為有個好出身就無敵了?我讓你一隻手也能打十個你這樣的貨色。」長黎很少動怒,不過盧穆的言語卻讓他有些憤怒,看來所謂的王族,族內相爭同樣殘酷,嫡系子弟永遠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目空一切,視人命如草芥,縱然是同族也不例外。

    「你……」盧穆被長黎的話語一噎,沒想到生死之際長黎居然還敢還口,頓時一張清秀的白臉漲成豬肝色,雙手結印,打出一道凌厲的黑芒,洞穿虛空,如閃電般劈向長黎。

    長黎不屑地看了眼迎面射來的黑芒,兩指間露出一縷燦金色的光芒,「域」之力揮灑而出,兩指前伸,頓時將黑芒夾在指逢間,難以寸進分毫。

    「雜種,你就這點能耐?」長黎抖手湮滅黑色神芒,神色很是嘲諷。

    「孩子,不要做無意義的掙扎了,失去神力的戰聖印記也不是你可以染指的,還是乖乖還給族人吧。」盧穆身後一直保持沉默的的老人終於說話了,無聲無息間禁錮了天空,超越九宮的修為頓時讓長黎心底一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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