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百二十七章 無恥都那麼直白 文 / 絕色清粥
當時離家的時候，因為人不在那裡住的，所有剩下的米面吃食都搬來鋪子了，如今家裡連下鍋的米都沒有，秦家搬家過來帶的也不多，七夕就親自出去跑了一圈，定下了不少東西等著送來鋪子，等晚上她再一併拉到家裡去，反正容佑的一輛馬車現在歸她用。
等著東西送來的時候，七夕在廚房幫著收拾東西，前頭這功夫已經沒有人在吃飯了，就聽突然響起一道不客氣的聲音：「趙源呢？」
七夕皺眉，這是老沈頭的聲音？
先頭老沈頭可是很少會找上這裡的，這怎麼過來了，而且還是這個口氣，不會是來找麻煩的吧？畢竟老沈頭一直在趙源面前擺著架子。
放下手裡的東西剛要出去，轉念一想又停住了，老沈頭應該還不知道她回來了，所以這不會是趁著她沒在家專門來找事兒的吧？
想著就站定在門口沒動，還給看到她舉動奇怪想要出聲的虎子擺了擺手，示意他先不要聲張。
虎子瞭然地點了點頭，倒是自個兒先出去了，他也知道沈家老爺子對趙源哥有多不待見，從前就眼睛長在頭頂上，只是因為七夕她們在的緣故沒有過來鬧事兒，心裡也跟七夕想的一樣，以為老沈頭欺負軟的怕硬的，這是上門來找事兒來了。
虎子出去默默地站在了趙源身後，趙源看起來也挺奇怪，打從有一次不歡而散之後，老沈頭從來都是當他不存在一樣，要麼就是故意為難他，這樣直接衝著他來的。還真是很難讓人不懷疑是來者不善啊。
「爹來了……」心裡雖狐疑，可趙源並沒有說什麼，只是開口說道，「爹坐吧，我去給爹沏壺茶。」
「不用了。」老沈頭皺著眉頭一臉不快地開口道。隨後大喇喇就在一張桌前坐了下來，「我就兩句話，說完就走。」
七夕在廚房門口聽著了直撇嘴，這才是真的不識好歹的，她小姑父多給臉面啊，從來都不跟老沈頭計較。這要是換了她在，哪那麼心甘情願給倒茶喝？
那麼大歲數的人了，也不知道該有的涵養都去了哪裡，那副誰都瞧不上的樣子簡直跟沈敬博如出一轍，怪不得教出來的孫子那麼不爭氣呢。
顯然老沈頭不知道七夕正在不遠處暗自嘀咕著。只是眼睛四下打量著，隨後不知怎麼又想起了三房在縣裡那大酒樓，眼中就流露出一些瞧不上這裡的意思，好半天才收回視線重新落在趙源身上。
隨即又不滿了：「你傻站在那裡幹啥，咋的，我來你不樂意啊？」
這真是……趙源還沒反應，七夕都有些受不了了，這老沈頭簡直就是沒事兒找事兒。挑著老實人欺負起來還沒夠了。
也沒聽見趙源有什麼回答，七夕皺著眉探頭瞅了瞅，想著老沈頭要是太過分她也不等著偷聽了。乾脆出去解救她小姑父一把，結果就瞅見她小姑父什麼都沒說在老沈頭旁邊隔著些坐了下來，一臉的不在意。
七夕不知道怎麼突然就有些想笑，扭頭瞅瞅老沈頭，果然臉色更難看了，她這才覺得她小姑父好樣的。真要跟他吵吵沒準兒還如了他的意了，說不定又要藉機嚷嚷啥。而這樣根本不搭理他剛剛好，無視才是最好的反擊。反正她小姑父也不是濫好人，老沈頭真要是有啥非分請求，也必然是會被拒絕的。
老沈頭滿臉怒意地看著這個一向瞧不上的女婿，這要不是有他，自個兒閨女至於嫁得這麼寒酸？憑著惠君那好模樣，啥好人家嫁不了？他到現在都在後悔沒早早開始給閨女尋親事，要不哪至於吃了這麼個大虧。
惠君要是嫁得有錢有勢的人家，那可是自個兒親閨女，可不比隔著輩分的沈雲仙要強多了，尤其那還是個狼崽子性子的，越想越是來氣，可偏偏對著這張臉，有種一拳頭出去打在了棉花上的感覺。
兀自氣悶了會兒，有心再說些啥，可想起從前幾次相處都沒佔到啥便宜，這也是個有主意的，只得冷著聲音開口道:「惠君他們去了縣裡，你們平時都咋聯繫？」
咋聯繫，自然是通過經常來往縣裡鎮上的人捎信兒了，而且因為七夕家這些日子以來都是這麼做的，早就已經很熟悉了，真要是不嫌棄麻煩的話，兩天就可以通一回信了。
不過顯然趙源不會傻得啥都說了，是以開口淡淡道：「有事兒的話就找人給捎個話啥的。」
「那多費工夫！」老沈頭聽了後就皺著眉頭挺不滿。
七夕揚眉，這聽著咋不對頭，不會是專門來關心小姑父和小姑感情的吧，還連咋聯繫都管，嫌讓人捎話麻煩，那換了他能咋整，看不慣親自給送啊……
「算了，我也不愛管你們。」還想著就聽老沈頭又開了口不耐煩道，就跟他以前真的管過一樣，隨即又道，「那你就趕緊找人傳個信兒給那頭，就說雲仙要成親了。」
老沈頭說完沒再吱聲，趙源也一時沒回話。
怕是此刻跟七夕心裡的念頭是一樣的，這是啥意思？沈雲仙要成親了，不是還在跟武家糾纏不清一直鬧騰著嗎，這是說……武家要娶沈雲仙了……
七夕有些傻眼，這……也太快了吧？
雖然早就知道沈雲仙是個不達不目誓不罷休的人，不然也不會前前後後做了那麼多事兒，這樣豁得出去的人，只要肯堅持，還真就沒啥做不到的。
可她以為眼下應該還不是沈雲仙能很快達成目的的時候，畢竟看著形勢對她不怎麼有利，原本還可以給沈家提提身份的大房一夕之間啥都變了，沈雲仙自家也是娘被休了，而武家那頭楊氏也不是個好惹的，這咋瞅著都該是個要僵持許久，最後說不清誰會勝利的局面，不成想竟然這麼快就有了結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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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夕一下子想了挺多，顯然趙源愣著的功夫該是也在思索著同樣的內容，只是比起七夕對大房沈家武家的事兒瞭解得稱得上透徹來說，趙源知道的要少一些，也就不至於關切太多，所以在停頓了半晌之後，就簡單開口答道：「我記得了。」
老沈頭一下子又不滿了，按著他所想，過來宣佈這個消息，首先就是要趙源先露出吃驚的神色，隨後要送消息給三房，讓三房大吃一驚的。
他自個兒也知道沈雲仙成不成親跟三房沒啥關係，但他就是憋著一口氣，不管自家哪個稍微好了一點兒，對他來說都是可以把三房給壓在下頭的。
因為這個他才不用別人跑腿，得到准信兒之後迫不及待就來了三房的鋪子，還心裡頭很遺憾他們去了縣裡，要不能當面兒說當面瞧見他們的吃驚該有多好？
「你這是啥意思，啊？那不是你侄女是咋的，你當小姑父的連問問是許了哪家都不問問？」老沈頭有些羞惱地開了口，隨意找了個借口就開始挑刺。
屋裡的趙源和廚房門口的七夕都一陣無奈，倆人都想脫口而出，這還用問嗎，真要是隨便給沈雲仙找了戶人家，還能讓他特意上門來炫耀？隨便想想都知道是武家了。
不過好在趙源脾氣好，也覺得堵他一句話沒啥意思，是以就從善如流地開了口：「雲仙許配的是哪家啊？」
老沈頭卻還是被噎到了，當然趙源的話沒啥不對的，只是配上那問話臉上卻是毫不在意不好奇的神情，分明就是說他不過是配合老沈頭的意思勉強開口。
霍地站了起來，老沈頭臉色語氣一樣不好地僵硬說：「武家，咱們鎮上的武家，雲仙要嫁的是武家的公子武安平，你就這麼給那頭傳信，等定下具體日子再告訴他們。」
說著又狠狠地看了趙源一眼，二話不說轉身就走了。
趙源也沒想到老沈頭連個招呼都不打就走了，等老沈頭都氣呼呼地快要走出大門了，才後知後覺地應了一聲：「知道了。」
隨後看到老沈頭身子明顯僵了一下，接著似乎散發出更大的怒氣，腳步匆匆地就出了鋪子，很快就沒了身影。
老沈頭很是傲慢地走了之後，七夕才從廚房出來。
當然不是怕了正面相遇，而是剛才一時沒反應過來，而老沈頭炫耀過後顯然也不想多留，當然更多的是來氣，再說他跟趙源哪裡有話說啊，他只不過是想要這個讓他興奮的消息早一些傳到七夕那死丫頭的耳中罷了。
「小姑父……」七夕抿唇忍著笑出來叫道。
她還真是頭一次看見老沈頭這種啞巴吃黃連被氣走的樣子，要不是要顧忌著老沈頭好歹是她小姑的親爹，咋也得在小姑父面前口下留情幾句，她真想狠勁兒地誇誇她小姑父，做得太好了。
當然這法子並不適用於所有人，好比她在面對老沈頭的時候，因為衝突太多了，老沈頭一看見她就已經是自帶怒氣，也絕對不會還這麼循序善誘地想要引導小姑父主動去問啥的，在她面前，老沈頭就連無恥都那麼直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