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58章 完美大結局 文 / 吳笑笑
亂墳崗,一大批的犯人皆被斬了,棄屍於亂紋崗之內,四周萬人圍觀,個個拍手稱快,誰也不同情宋家和逍遙王以及太妃等人。
逍遙王妃宋敏臨死的時候,大叫起來:「皇兄,你饒過我吧,我是你皇妹,皇兄,你饒過我吧。」
她的一生就是個悲劇,都是自個的母親給她帶來了這樣的悲劇,她本來是皇室的金枝玉葉,沒想到最後竟然落得這樣的下場,她不甘心,她有什麼錯。
可惜沒有人理會她,身為公主,最後卻得了這樣的下場,這也是她的命,她要怨要恨,只能恨她的母妃,恨不了別人。
今日宋家斬首,一對帝皇帝後並沒有露面,但事實上他們兩個人出宮來了,此時正在亂墳崗不遠的一處林子裡,兩個人隨意的歪靠在一輛馬車裡,燕祁伸手摟著雲染,兩個人一起閉目養神。
這一陣子以來,從大宣跑到南璃,又從南璃國跑回了大宣,馬不停蹄的奔跑著,雲染早累了,此時歪靠在燕祁的懷裡睡得極香。
今日他們出皇宮,並不是為了看逍遙王和宋家人被斬首的事情,而是為了查宋程的下落,以及宋程即將要做的惡事。
以雲染對宋程這種人的瞭解,今日斬逍遙王和宋家的人,宋程不會不報復的,他不敢出手對付皇家的人,他肯定會把這口惡氣出在百姓的身上。
逍遙王和宋家以及朝中的一些官員被斬之後,太監方沉安飛快的領著人走過來稟報:「皇上,楚俊堯等人已經斬首示眾了。」
「嗯,通知監察司和五城兵馬司的人,立刻盯緊梁城外的幾處村莊,若是發生什麼事,盡快的稟報過來。」
「是,皇上。」
方沉安閃身便走,一路去辦事。
這裡,馬車隱於密林之中,四週一片靜謐,燕祁摟著懷中的雲染,看她睡得香,忍不住唇角擒著溫柔的笑意,俯身親吻她的臉頰,眸光溫潤的望著雲染,輕聲低喃,染兒,一切差不多都結束了,以後再也沒有人打擾我們了。
雲染即便睡著,也能感受到他的心意,唇角不自覺的挽出笑來,燕祁摟緊她,兩個人在馬車裡閉目休息。
四周的林中,隱著數十名的高手,安靜的保護著皇帝皇后,不讓任何人靠近這片密林。
這一睡,竟然睡到月上梢頭,直到方沉安領著人飛奔過來,馬車中的兩個人才驚醒了過來。
雲染摟了摟眼睛,覺得身子有些不舒服,舒展了一下,看看外面的天色,沒想到竟然半夜了,她這一睡睡得可真沉,而且十分的安心,。
燕祁伸手替她捏了捏肩:「有沒有精神一點。」
雲染笑著點頭,馬車裡夜明珠的光輝,攏著她嫵媚嬌艷的面容,如明艷的海棠一般妍麗。
「嗯,好多了。」
她點頭掀簾往外張望,燕祁就著她的手問外面的方沉安:「發生什麼事了?」
方沉安飛快的稟報:「皇上,梁城外一百里地的一個村子,發生了瘟瘋的事情,五城兵馬司的人已經先一步到達了那村子,現在包圍了整個村子,不准任何人進來,只是先前有人偷偷的跑了,錦親王府的世子擔心,那些偷跑出去的人,很可能進了梁城,若是進了梁城,只怕要大面積的傳染,若是傳染開了,只怕大宣要有一場滅頂似的災難。」
方沉安的話使得燕祁和雲染兩個人臉色陡的難看,瘟疫,竟然是瘟疫,這難道是宋程搞出來的,若不是他,怎麼會恰巧在這時候發生了瘟疫。
雲染望向燕祁:「燕祁,我們立刻過去看看,是不是瘟疫?」
「好,」燕祁一聲應,命令外面的方沉安:「立刻趕過去。」
方沉安的眉蹙了起來:「皇上還是不要去的好。」
那邊發生了瘟疫,若是皇上和皇后娘娘去,會不會傳染上瘟疫,若是傳染上可就麻煩了。
燕祁臉色一沉,方沉安不敢再多說什麼,立刻躍上馬車,親自駕了馬車一路直奔瘟疫發生的地方。
馬車裡,燕祁微挑眉望向雲染:「染兒,你說這瘟疫會不會是宋程搞出來的,如若真是宋程搞出來的,那他本事是不是太大了。」
「宋程此人不可小瞧,你忘了他是禿鷹盟的盟主了,陰險狡詐,刁鑽狠辣,不過此次的瘟疫究竟是不是他搞出來的,還待細查,最重要的是這村子裡究竟有多少人跑了出去,這些人去了哪裡,若是這些人真的感染了瘟瘋,又進了城的話,只怕?」
雲染的話沒有說下去,心情卻卻異常的沉重,如若感染了瘟疫的人進了梁城,後果不堪設想,如果這是宋程的手腳,他也真夠狠的,用一座梁城來為宋家的人陪葬。
雲染的話使得燕祁的臉色黑了,飛快的開口朝外面的方沉安大喝:「快,駛快點。」
「是,皇上。」
感染瘟疫的村子離得梁城有一百多里地,名叫荷花村,因村前村後的池塘裡長滿了荷花,因此得名荷花村。
往日荷花村是個美麗的小村子,可是此時的荷花村卻成了禁地,村裡村外,不少人在哭泣,有人企圖衝出來,但是被五城兵馬司的人給攔住了。
五城兵馬司的人奉了錦親王世子楚軒的命令,封鎖了整個小村子,不讓任何人出來。
先前他已經派人送信給皇上,究竟如何做,請皇上定奪。
暗夜之下,荷花村的村口,哭喊聲一片,不少
人企圖衝出來,嘴裡大叫著不想死。
一陣馬蹄聲響起,數匹駿馬疾駛而來,駕的一聲所有的車駕停了下來,錦親王府的楚軒一看最前面的馬車,便知道是皇上和皇后娘娘的車駕,飛快的領著人過來恭敬的請安。
「臣見過皇上皇后娘娘。」
燕祁掀簾往外看,臉色深沉的詢問:「怎麼樣?究竟怎麼回事?」
「回皇上的話,臣之前查到了這個村子,發現村子裡不少人發熱,高熱不退,同時還有咳嗽,胸痛,出血的症狀,而且還咳痰,痰中有大量的鮮血,有人家請了了大夫,大夫說這好像是瘟疫,所以臣立刻封鎖了村子,稟報了皇上和皇后娘娘。」
燕祁放下車簾,和雲染兩個人一先一後的從馬車上躍下來。
荷花村村口有人發現了皇帝和皇后娘娘,立刻大叫了起來:「皇上,皇后娘娘救命啊,救救我們,不要關著我們了,我們不想死啊。」
村民一時間激憤起來,眼看著便要和官兵打了起來,五城兵馬司的人長槍一抖,攔住這些人地去路,臉色黑沉的大喝:「退回去,否則別怪我們不客氣。」
燕祁和雲染二人望了一眼那些掙扎的村民,緩緩的走前幾步,對著那些人說道:「你們別擔心,朕立刻派御醫進村,盡快查清楚大家是不是中了瘟疫,不會讓大家有事的。」
燕祁說完望向方沉安,下命令:「立刻宣宮中的御醫過來,用最快的速度把他們帶過來。」
「是,皇上,奴才立刻去辦。」
方沉安奉旨領命,翻身上馬,領了幾個太監一路進京去了,這裡,村民看皇帝下旨宣御醫過來,總算安靜了一些。
燕祁望向楚軒:「你確定有村民悄悄的出去了。」
楚軒搖頭:「我不確定,不過先前我聽村口吵鬧的村民說有人出去了,正因為他們看到有人出去了,所以才會心急的想出來。」
燕祁蹙眉,瞳眸深邃冷冽,週身寒意料峭的冷氣,望向楚軒下命令:「你立刻帶人過去,讓他們把村長找過來,讓村長立刻盤查一下,村裡有哪些人出來了,必須要快,若是這些出來的村民有人感染了瘟疫,卻進了梁城的話,那麼後果不堪設想。」
燕祁一想到這個,手指下意識的握了起來,那樣的後果令他不敢去想像。
楚軒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所以飛快的領著人走過去,燕祁則在後面叮嚀:「讓村長找人把離開村子的人畫像畫下來,朕立刻拿著畫像去把那些人抓回來,千萬不能讓他們流連在梁城內,若是梁城內的人也感染了這瘟疫的話,那麼梁城很可能變成一座死城。」
楚軒身子下意識的一顫,手指握了一下,飛快的大踏步的走過去辦事。
這裡雲染走到燕祁的身邊,伸手握住了燕祁的手,溫聲安撫燕祁:「你別擔心,也許事情沒有我們以為的那麼糟。」
燕祁點了點頭,抬眸望著夜空:「但願如此。」
「燕祁,我想隨御醫進村。」
她一開口,燕祁心驚,臉上立刻攏上了不贊同,這怎麼行,若是染兒感染了瘟疫怎麼辦,不行,他絕對不會讓她進去的。
燕祁伸手握著雲染的手,沉穩的搖頭:「染兒,不行,這事朕不會同意的,你讓御醫進去就行了,你不要進去了。」
「我相信我是最有能力進去的,而且我進去不僅僅是要查清楚瘟疫,還要查清楚這瘟疫的來源,它是真的發生了瘟疫,還是人為的,如果是人為的,很可能這瘟疫就是宋程搞出來的。我們不但要把那些村民抓回來,還要把宋程抓回來。」
「不管怎麼樣,朕不會同意你進村的。」
燕祁一口咬死了,不同意雲染進去,不管她怎麼說,他都不同意。
萬一染兒感染了瘟疫呢,這後果他承擔不起,哪怕這整個村子的人都死了,他也絕不容許染兒涉險。
燕祁伸手緊抱住雲染,生怕她堅持要進村。
不行不行,他不同意她進去,他們經歷過這麼多,現在好不容易安定下來了,他不想再讓她冒一點的險。
「染兒,我不會允許你以身涉險的。」
「好,那就先讓御醫進村查探一下,如若他們查清楚了,我就不進去了。」
雲染看燕祁堅決不同意她進去,也就作罷,燕祁一伸手抱了雲染,兩個人進了馬車,不過一時間卻睡不著覺,兩個人一句話都沒有說,因著瘟疫的事情,心情有些沉重。
直到暗夜之中響起了馬蹄聲,兩個人的情緒才略精神一些,馬車外面方沉安的聲音響起來:「皇上,奴才已經宣了四名宮中當值的御醫過來了。」
燕祁掀簾往外看,外面四名御醫翻身下馬,俐落的見禮:「臣見過皇上,皇后娘娘。」
燕祁點頭,清冷開口:「你們四人立刻進村,查清楚村裡的人究竟是怎麼回事?錦親王府的世子聽大夫說,這裡的人感染了瘟疫,你們進去查證一下,看看究竟是不是瘟疫。」
四名御醫神色一怔,不過不敢遲疑,飛快的開口:「是,皇上,臣等立刻進村。」
雲染提醒他們四人:「你們用帕子摀住口鼻,注意不要和病人接觸呼吸,以防是呼吸道類的傳染病,另外也不要碰傷患的傷處,以免是血液的感染,自己也不要受傷,總之一切小心,在沒有證實這裡面的人究竟怎麼樣了,不要大意。」
四名御醫恭敬應聲:「是,臣知道了。」
四人轉身跟著方沉安的身後一路往荷花村走去,一眾人走到楚軒的面前,方沉安和楚軒說了放四名御醫進去,查清楚村裡的人究竟是不是中了瘟疫。
楚軒應聲放他們進去,他自己則和荷花村的村長交涉,讓村長立刻去盤查人數,並把這些離開村子的人畫像畫出來。
村長應聲自去辦這件事,楚軒在村口等候。
半夜的時候,村子裡有哭聲響起來,此次彼落,哀鳴陣陣,有人死了,死時滿臉呈黑紫色,十分的恐怖,同時御醫診斷出結果來。
確實是瘟疫,還是傳播極快的鼠疫。
燕祁和雲染二人臉色同時的黑下來,鼠疫,竟然是鼠疫,鼠疫是傳播最快的瘟疫,人若是感染上鼠疫最快的只要幾個小時便可以死亡,慢的最多三到七天,很少有活過一個星期不死的,沒想到荷花村的人竟然感染了鼠疫。
雲染望向燕祁:「燕祁,看來只有我進村了。」
燕祁臉色一下子黑了,飛快的開口:「染兒,這是鼠疫,荷花村的人必死無疑,鼠疫是沒辦法救治的。」
「不,還有一種辦法可救他們,我可以培育出一批鏈黴素出來,這是一種抗生素,可以治鼠疫,不過有難度是真的,現在快十二月份的天氣,培育鏈黴素要先培育出真溶鏈黴菌,而這種菌的製作必須在二十八度的狀況下才能製出來,只要製出鏈黴菌來,這些人便可以沒事。」
雲染一迭的專業用語,燕祁根本就不懂,不過不管懂不懂,他都不想自個的女人冒險,就算這荷花村的人全死了又怎麼樣?請讓他自私一回,他們吃了這麼多的苦受了這麼多的罪,終於安逸了下來,染兒進了荷花村,若是感染上瘟疫怎麼辦,他光是想到這個,便透心的涼。
燕祁伸手緊抱著雲染,態度堅決的說道:「染兒,鼠疫是很霸道的一種瘟疫,史書上也曾經記載了一出大規模的鼠疫,聽說在嘉元年間,曾出過一場瘟疫,當時死了近一萬人,那是有史以來最慘的一次瘟疫,沒想到今日大宣也發生了這樣的一出鼠疫,好在我們控制得及時,只有一個村子的人感染了這場瘟疫,這村子裡滿打滿算的才五六百人,他們感染了瘟疫,只能怪他們命不好,瘟疫本來就是治不好的。」
燕祁的話是想放棄這些村民了,他不敢拿染兒來賭這場瘟疫,他做不到那樣的豁達大方,即便他貴為君王,也請原諒他小小的私心,他只想他的染兒活得好好的,開心愉快的一輩子陪著他。
雲染正想再說話,身後響起腳步聲,楚軒急急的走了過來,飛快的稟報道:「皇上,我們已經查清楚了,一共有四個人出了村子,他們很可能進了梁城,這裡有村長讓人畫下的畫像。」
四張畫像遞了進來,燕祁伸手欲取,雲染立刻阻攔他,仔細的盯著那畫像檢查一下,確認沒有問題,才伸手接過來遞到燕祁的手上。
燕祁瞄了一眼手中的四張畫像,喚了方沉安過來,把畫像遞過去。
「立刻回京,通知監察司的所有人,朕要和他們一起搜查整個京城,務必用最快的速度查清楚這些人的下落,把他們帶回荷花村來,另外凡是和這四人接觸的人,全都要帶回來。」
馬車外面方沉安恭聲說道:「是,皇上。」
燕祁吩咐楚軒:「記著,五城兵馬司的人一定要牢牢控制住這裡的人,不能放任何一個人出來,現在已經確認了是鼠疫,若是讓人跑出來,會引起大面積的恐慌。」
「是,皇上。」
燕祁放下車簾,望向馬車裡的雲染,溫柔開口:「染兒,我們回京搜查京城,定要查到這逃出來的四個人。」
雲染沒有吭聲,心潮起伏,她知道燕祁這是為了保護她,不想讓她感染上鼠疫,可是她是一個醫者,聽著暗夜之下撕心裂肺的哀哭之聲,她只覺得自己心裡難安,若是她真的放棄了這些人,以後她還配為一個醫者嗎,如果說她沒有辦法倒也罷了,可是她明明有辦法試一試,卻直接的不試放棄他們了,怎麼行?這壓根就不是她會做出來的事情。
雲染想到這個,忽地朝外面緩緩駛動的馬車喚了一聲:「停下。」
駕車的太監飛快的拉馬停下,馬車裡,燕祁的週身陡的攏著幽暗凜冽的寒意,他伸手霸道的緊握著雲染的手,沉聲開口:「染兒,你想做什麼?」
雲染眸光淡定的望著燕祁:「我做不到放棄那些無辜的性命,如果他們是十惡不赦,可惡的大壞人,我不會憐憫他們一分,但他們都是無辜的村民,其中還有年幼的孩子,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失了性命,燕祁,我的命是命,那些村民的命也是命,我明明有辦法可以試一試,現在卻直接的放手不試了,這樣的我,會讓我自己鄙視的。」
燕祁卻慌恐的伸出手緊緊的抱著雲染不放手:「不,我不會同意的,這事絕對不行。」
這一次不似以往的任何一次,不知道為什麼燕祁只覺得心頭不安,一顆心很是焦燥,那種恐慌害怕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強烈,好像染兒這一進去就再也出不來一樣。
不,他不要這樣。
雖然他也想救那些人,但是請讓他自私一回,就這一回,以後他一定做一個親君愛民的好皇帝,善待大宣的百姓,善待身邊的所有人。
但是請不要把染兒從他的身邊奪走。
「染兒,我是不會同意的。」
雲染窩在燕祁的懷裡,聽著他激烈的心跳聲,知道他是擔心她會出事,她伸出手輕拍著燕祁的背,溫聲細語:「燕祁
,相信我,我不會有事的,我一定會培育出鏈黴菌的,你別忘了,我是攬醫谷的鬼醫攬月了,這世上沒有什麼病難倒我,所以你完全不必擔心。」
燕祁並沒有因為雲染的話便有所溫軟,依舊霸道執著的說道:「不行,染兒,以後不管你想做什麼事,我都不會阻止你,但是這一次不行,肯定不行,我不會讓你進荷花村的,我不會讓你以身涉險的。」
雲染沒有吭聲,眸光暗沉,唇角微抿,眼神幽暗的浮起暗潮,燕祁,對不起,這一次我不能聽你的,雖然我知道你是為了我,不想讓我遇到一絲一毫的危險,可是我不能這樣自私,身為醫者,我做不到眼睜睜的看著這些人死。
雲染念頭一落,手指忽地動了,快疾如風,直往燕祁的身上點去,一點之下燕祁的身子僵硬住了,動都動不了,他難以置信的盯著雲染,心頭的恐慌陡升,不安加大,他週身不自覺的湧起寒意,瞳眸凜冽的盯著雲染。
「染兒,你做什麼,快解開我的穴道,快點,你別想進去,我不同意,我絕不同意。」
雲染眸光溫柔如水的望向燕祁:「你別擔心我,我不會有事的,真的,我們經歷過多少風風雨雨的,不會再有任何事能擊挎我們,包括鼠疫,對了,你現在立刻進京搜查荷花村離開的人,不能再耽擱了,必須盡快抓住那幾個人,若是他們真的感染了瘟疫的話,很可能會在梁城內引起瘟疫,燕祁,我們耽擱不得。」
她說完,俯身親吻了燕祁的臉頰,轉身掀了車簾下馬車,燕祁朝著外面冷喝:「方沉安,攔住皇后娘娘。」
方沉安一驚,先前馬車裡發生的事情,他已經聽到了,此刻看皇上下令,身形一動領著幾個人過來了。
不過雲染眸色生艷,唇角擒笑:「方沉安,立刻送皇上進京,雖然他穴道被我點了,但是很快便會解了,不會有大礙的。」
方沉安左右為難,一個是皇上一個是皇后,而且先前皇上曾經說過,皇后娘娘的話等同於他的話,那他現在聽誰的啊。
馬車裡,燕祁心急的臉上有汗溢出來,他少見的心急,尖銳的命令方沉安:「還不攔著皇后娘娘。」
馬車外面,雲染歎了一口氣,回望向馬車裡的人:「燕祁,你明知道憑他根本不是我的對手,你這是讓他送死嗎?」
她說完望向方沉安:「去吧,帶皇上回京,這事不能再耽擱了。」
她話落,抬腳往前走去,身後的馬車裡,再次的響起燕祁森冷冰寒的話。
「楚軒呢,你是個死人嗎,還不和方沉安攔下皇后,你們是想讓皇后去送死嗎?」
燕祁的話一落,楚軒和方沉安二人一驚,飛快的閃身攔住了雲染的去路,兩個人恭敬的跪下:「皇后娘娘,請回京吧,你保重身體要緊,不能以身涉險了。」
皇后乃是大宣的皇后,若是她出了什麼事,皇上必然心痛心焦,那麼大宣芨芨可危,皇后的性命和荷花村的村民比起來,那根本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他們怎麼能讓皇后以身涉險呢。
雲染抬眸望向遠處一片光亮的荷花池,暗夜之中不時的響起哀嚎大哭之聲,絕望而悲切,那些死了妻兒的,那些死了夫君的,那些死了父親的,此時正傷心絕望,撕心裂肺的痛哭著,若是她不進去,只怕整個荷花村都是死人,不,她不能放棄他們。
雲染淡淡的輕渺的聲音響起來,在夜幕之中暈開。
「你們聽,那些哀嚎,那一聲聲的啼哭,像不像杜鵑啼血,哀鳴陣陣,那些都是人命,人命從來沒有貴賤之分,我的命是命,他們也是命,他們也想活,何況,他們之所以感染了瘟疫很可能是因為宋程招惹出來的,如果真是這樣,他們是受了我們的牽連才會得到了這樣從天而降的災難,但是我們現在卻要放棄他們,你們覺得這對他們不殘忍不殘酷嗎?」
雲染說到最後一句,聲厲詞嚴,她抬手撥開了跪在自己面前的楚軒和方沉安,大踏步的越了過去,直奔前方而去,同時聽到她扔下一句:「龍一,龍二。」
兩個人侍衛閃身而出:「娘娘。」
「若是誰敢攔我,直接給本宮殺了。」
「是,娘娘。」
龍一龍二雖然也心疼擔心娘娘,但是娘娘的命令他們是必須執行的。
身後的楚軒和方沉安二人身子一怔,心神蕩漾,好半天收不回來,此時怔怔的面面相視,好半天一言不吭,身後馬車裡的燕祁幾番試圖衝破身上的穴道,可是短時間內竟然衝破不出去,他恐慌不安的朝著外面大叫:「染兒。」
雲染停住身子回望過來,她的笑臉在夜幕之下像一幅最美的畫,迷濛的光暈之中,女子瑩瑩而立,仿似一株臨水而立的蓮。
看呆了楚軒和方沉安一干人,只覺得這世間最美的女子只不過如此罷了。
一個人要想美到極致,並不僅僅是容貌,還有那內心仁慈的光輝,源源的散發出來,這才是世間最美的女子。
「你要給我好好的,記著一定要好好的,若是你出了什麼事,我絕不原諒你,絕不。」
燕祁咬牙狠聲,其聲穿透夜幕,凌厲至極,雲染微笑應聲:「好,我不會有事的。」
燕祁命令馬車外面的方沉安:「回京。」
他一言落又命令楚軒:「隨時注意皇后娘娘的情況,記著,一有情況,第一時間稟報給朕。」
「是,皇上。」
馬車很快疾駛而去,數道輕騎奔馳左右,一路
護駕進京。
身後的夜幕之下,雲染回首含笑望著那漸行漸遠的馬車,可想而知現在的燕祁心中有多麼的氣惱,雲染一想到這個,便有些擔心,等到順利解除了這場瘟疫,那傢伙不知道會如何和她算帳呢。
雲染身側的楚軒趨身上前,恭敬的開口:「娘娘,你太冒險了,你可有想到皇上,若是你出了什麼事,皇上可怎麼辦?臣覺得這件事娘娘還是三思而後行。」
楚軒依然想打消雲染的心思,可是雲染主意已定,轉身朝荷花村走去。
她是心疼燕祁,其實也想過自私一回,不管不顧,可是聽著身後淒慘絕望的哭聲,她就做不到那樣的自私,如果今日她自私了,那麼這荷花村所有人的命終將是她心頭的一道坎,以後就是做得再多,恐怕也越不過這道坎,所以她不想自己背負著這麼一道坎。
「我沒辦法想那麼遠的事情,眼下這些人的命才是最緊要的。」
雲染一路領著人往前面走去,她走了幾步停下回望向身側的楚軒:「其實我也害怕死,我有皇上,還有小皇子和小公主,我怕我這一走進去再也出不來了,再也見不到他們了,可是我是大夫,是大宣的皇后,沒有道理什麼都不做,便放棄這五六百條人命。」
她說完轉身毫不遲疑的往荷花村的村口走去,身影在夜幕之中好似一株挺拔的松柏,傲然崢嶸。
身後的錦親王府世子楚軒胸中充斥著一股濃烈的情緒,好半天動彈不得,直到前面有說話聲響起來。
五城兵馬司的數名兵將飛快的跪下來向雲染施禮:「屬下等見過皇后娘娘。」
雲染點了一下頭,淡淡的說道:「本宮要進荷花村,你們讓開吧。」
五城兵馬司的人驚駭,齊齊的低頭,下意識的開口:「娘娘不可,這是鼠疫,傳染極強,若是娘娘進去,只怕凶多吉少。」
雲染眸光微沉望了望攔住她去路的五城兵馬司的人:「讓開。」
五城兵馬司兵將後面便是荷花村的村民,此時有些人還沒有被傳染,聽到外面皇后娘娘所說的話,不少人連話都忘了說,面面相覷的望過來。
皇后娘娘要進荷花村嗎?
這怎麼可能,娘娘瘋了。
她為什麼要這樣做?
這時候楚軒已經走了過來,望向五成兵馬司的手下,沉聲開口:「放行,。」
他一言落,轉身望向雲染:「臣希望皇后娘娘允許臣隨了娘娘一起進去,臣想保護皇后娘娘。」
雲染掉首望著楚軒,看他臉上神色執著,瞳眸一片幽沉,眸中分明寫著,既然娘娘一介女流之輩都不怕死,在下一個男的又何至於萎萎縮縮的,雲染笑了起來:「好,我們進去吧。」
「臣遵旨。」
楚軒開口,五城兵馬司的人一聽不但皇后娘娘進去,連帶的自家的主子也要進去,不由得面面相覷。
楚軒吩咐五城兵馬司的這些手下:「記著,從現在開始,守好這些出口,不要放任何一人出來,否則本世子唯你們是問。」
「是,世子爺。」
雲染和楚軒等人不再理會這些手下,逕直領著人越過攔截的屏障,走進了荷花村。
皇后娘娘進村的消息,像長了翅膀一樣的飛進了荷花村,那些本來絕望的人,此時像看到了希望一般,很多人在村長的帶領下,走了出來迎接皇后娘娘。
暗夜之下,不少人跪在地上,哽咽著開口:「皇后娘娘,草民等感謝皇后娘娘心繫草民,可是草民等只是一條賤命,草民們死不足惜,還請皇后娘娘離開荷花村吧,我們不想害死皇后娘娘。」
雲染望著跪在地下滿臉淚水的老人們,孩子們,心情起伏,她緩緩的開口:「好了,你們別擔心,瘟疫並不是不治之症,本宮之所以進來,便是為了要救大家,所以大家不必擔心,不要恐慌,現在各人安心的待在自家,本宮會盡快拿出一個方案出來的。」
雲染話落,哭聲一片,眾人連連謝恩:「謝皇后娘娘,謝謝皇后娘娘。」
這時候,宮裡的幾個御醫得到消息趕了過來,當先一步的給雲染行禮:「臣等見過皇后娘娘,娘娘怎麼進來了。」
先前他們看到這瘟疫的場面,嚇都嚇死了,心裡慌了神,幾個人連個主心骨都沒有,現在看到皇后娘娘進來了,御醫們心裡好像一下子找到了主心骨似的,娘娘都不怕死,他們怕什麼。
雲染示意御醫起來,飛快的開口問道:「你們把這裡的情況與我說說,帶我去看看感染瘟疫的病人。」
「是,娘娘。」
「目前來說,死的人還不多,總共才死五個人,但是有近七十多人感染了瘟疫,瘟疫漫延得十分的快。」
雲染點頭一邊走一邊下命令:「龍一,立刻去通知村長,把感染瘟疫和沒感染瘟疫的人分開來,感染的人分在東村,沒感染的全都挪到西村,另外,整個村子都進行消毒,這件事就由方御醫帶隊,立刻把消毒需要的藥草告訴五城兵馬司的手下,讓他們從京城調過來,第一時間進行全村消毒。」
方御醫領命自去辦這件事,龍一也去找村長,把感染瘟疫和沒感染瘟疫的人分開來,。
這裡雲染則和另外幾名御醫去查看感染瘟疫的病人。
這病人是一個只有七歲的小姑娘,長得十分的可愛,大眼睛白皮膚小嘴巴,只是因為高熱
,使得她的臉頰上十分的紅艷,像熟透了的蘋果一般,此時正有一個女子緊摟著她,抱著她。
聽到門外的動靜,屋裡的人飛快的抬頭望過來,御醫趕緊的告訴這家的人。
「這是皇后娘娘。」
男主人和女主人驚呆了,好半天反應不過來,倒是他們家的小姑娘,睜著一雙水靈的大眼睛,一臉驚喜的開口:「皇后娘娘嗎?」
她一直有聽父母說到皇后娘娘,可是她還從來沒有見到過皇后娘娘啊,不過皇后娘娘臉上蒙著面紗,她看不到她長什麼樣子,真是可惜啊。
小姑娘一直盯著雲染,屋子裡的男主人和女主人已經反應了過來,飛快的領著女兒跪了下來:「草民見過皇后娘娘。」
雲染示意她們起來,然後招手讓小姑娘過來,伸手替她檢查,一邊檢查一邊問:「你叫什麼名字啊?」
「我叫小圓,」小圓說完咳嗽了一聲,雲染臉上神色未變,繼續替小圓檢查,她身後的父母,緊張的望著皇后娘娘,擔心的說道:「皇后娘娘,你救救她吧,救救小圓吧。」
聽說皇后娘娘是攬醫谷的鬼醫,醫術極厲害,說不定皇后娘娘有辦法救他們。
雲染檢查了一遍,最後確認小圓確實感染了瘟疫,而這瘟疫確實是鼠疫,鼠疫這種東西,共有幾種症狀,輕型,腺型,肺型,敗血症,還有一部分人會發展成皮膚型和眼型,咽喉型,腸炎型,還有腦膜炎型,小圓目前感染的乃是肺型,這是鼠疫之中發展最猛烈的一種,來勢兇猛,急起高熱,全身症狀明顯,數小時之內胸悶咳痰,痰中帶血絲,這類病人若是不進行搶救的話,只要兩到三天便會死。
雲染望著眼面前粉嫩可愛的小圓,不由得心情沉重,放開了小圓的手望向她身後的男女主人和女主人:「你們立刻和小圓隔離開來,不能再住在一起,以免再被她感染上。」
小圓的娘親一聽,哪裡樂意,她死死的拉著女兒的手:「若是小圓出事,我陪她一起死,我不要和她分開。」
雲染知道做為母親是不想親眼看著女兒死的,要想分開她們不是容易的事情。
雲染並沒有強求,而且看他們一家一直在一起,恐怕小圓的父親母親都已經感染了這瘟疫。
「既然你們不想分開,那就一起去東村吧,東村現在是瘟疫地,不過你們別擔心,本宮會立刻命令人準備藥來,雖然不能治鼠疫,但可以控制鼠疫的漫延。」
雲染說完望向身側的御醫:「你先開一些常規方子用的藥材來,派人立刻把這些藥材送過來,然後用大鍋煮了藥來,讓感染瘟疫的人服用,那些沒有感染瘟疫的人也喝一些控制,現在必須控制那些沒有感染的人,不再被感染。」
身側的御醫趕緊點頭:「是,皇后娘娘。」
御醫應聲自去辦這件事,雲染又領著下剩的兩名御醫看了幾名患者,確認這一次的瘟疫就是典型的鼠疫,沒有摻雜別的任何的瘟疫在其中。
整個村子因為雲染的加入,而顯得井然有序,所有人都忙碌了起來,村長奉雲染的命令,把感染瘟疫的人挪到東村,集體的醫治,把沒有感染的人挪到了西村居住,東西村開始大面積的消毒,大鍋架起來熬湯藥,這些湯藥雖然不能醫治鼠疫,但可以控制住瘟疫發作慢一些,這就給雲染挪了時間。
雲染現在主要的任務是整出鏈黴菌來,然後培育出抗生素鏈黴素出來,這個是可以治鼠疫的。
不過因為快到十二月份,天氣較冷,鏈黴菌必須在常溫二十八度才可以培育出來,雲染最後想辦法建了一個草棚,命令手下在草棚外面架起了火把,以火的熱度進行升溫,使棚內的溫度達到二十八度為止。
她一直待在草棚內,與這鏈黴菌扛上了,若是整不出來,她就不出草棚一步,定要整出這東西來。
此時天邊已現清明之色,一夜過去了。
十一月底的天氣,已經很冷了,寒意涼薄,尤其是早晨的時候,冷意更深。
雲染歪靠在草棚一角的大樹邊,隨意的坐著,眸光幽深的望著身後的的薄霧,瀰漫在半山腰,如輕薄的紗絲一般柔軟,空氣分外的清新,看得人心情軟軟的,不自覺的放鬆了下來。
一側的楚軒一直守護在她身邊,看她疲累的樣子,微微有些心疼,溫聲開口:「娘娘,忙碌了一夜,要不休息一會兒。」
雲染卻搖頭:「不累,想著這麼多的人命懸一線就怎麼也睡不著,不過這樣坐在百無聊賴,實在是無趣,不如你去整些酒來我們兩個人喝,怎麼樣?」
楚軒一驚,想搖頭,可是看著薄霧之中的女子,那雙熬了一夜略微有點紅的眼睛,他拒絕不了,最後轉身便走,身後的雲染嘿嘿輕笑,這小子倒是夠上道的,待會兒等到他來了,讓他講講他跟燕祁之間的事情,好像他跟了燕祁很多年了,錦親王府的庶子,雖然身份沒有嫡出的高,不過竟能夠吃苦受累,他今日的一切都是他自己拼博來的。
楚軒很快找了一壺酒來,還順帶的帶了一個酒杯過來,聽說這酒是村長家埋了十六年的女兒紅,本來想等女兒出嫁的時候取出來的,可是現在用不著了。
村長的女兒已經在這次的瘟疫之中去世了,再也用不到女兒紅了。
雲染知道這個的時候,心情有些沉重,倒了酒後率先敬了村長的女兒,然後才讓楚軒為自己倒一杯。
「來,楚軒陪我喝一杯,祝我這一次順利的培育出鏈黴菌來,順利的解救荷花村的人。」
雲染飛快的和楚軒
碰了一下杯,楚軒提著那女兒紅的酒壺,與她碰了一杯,看著她大咧咧的往嘴裡倒酒,毫不扭捏,不由得心生敬重,飛快的陪著她喝了一大口,兩個人在清明的天色之中,喝著酒說著話。
雲染問楚軒什麼時候跟著燕祁的,楚軒說了從前的點點滴滴,那些事似乎很久遠,可是卻又好像就發生在昨日一般,雲染微笑聽著,歪靠在一顆枝桿粗壯的大樹上,滿臉的笑意,並沒有因為身處瘟疫的地方便有所害怕不安,相反的很坦然很淡定。
她聽著聽著,竟自歪靠在樹上睡著了,楚軒望著她,忍不住想,這個女人究竟是什麼樣女人,和他以往所認識的任何一個女人都不一樣,別的女人聽到瘟疫只怕早就嚇死了,怎麼可能進瘟疫區,她還是金尊玉貴的皇后。
有深愛的男人,卻不持寵而驕,有喜歡的兒女,卻不自私,認為人命沒有貴賤,皇后的命是命,草民的命也是命。
這讓身為男人的他都被她折服。
楚軒起身,看她歪靠在晨幕之中睡著了,他輕手輕腳的脫下了自己的外袍披在她的身上,心中沒有任何的想法,單純的只是敬重她。
楚軒替雲染披好外袍後,一抬首看到有御醫走過來,生怕那御醫吵醒了雲染,既然她睡著了,便讓她睡會兒。
楚軒走過去攔住走過來的御醫,壓低聲音問:「發生什麼事了?」
「又有人感染了瘟疫,而且又死了三四個人。」
楚軒回頭,看到睡在晨幕之中的女子,眉緊緊的蹙起來,睡夢中都不蹋實,現在告訴她,於事無補,只會增加她的煩惱罷了,還是讓她安心睡一會兒吧。
「你立刻帶人去把那些死的人燒了填埋了,處理乾淨就行了,皇后正在培育東西,短時間內根本不可能培育出來的。」
御醫點頭轉身離開,自去處理這件事。
楚軒則喚了龍一和龍二兩個人保護皇后娘娘,他帶人去巡查整個村子,看看情況是不是比之前嚴重。
雲染一直歪靠在大樹上休息,這一次她睡得比較沉,比任何一次都要沉,浮浮沉沉間,她想掙脫夢境走出來,可是卻不能夠,一直深陷進夢境之中出不來,慢慢的她的腦海裡出現了一些畫面,一些從前她沒有見過的畫面。
輕霧迷漫中,好像電影似的拉開了帷幕,一個小小的粉嫩的小丫頭正在後花園裡蕩鞦韆,她的身邊跟著一個奶娘,兩個丫鬟,還有一個美艷的夫人,那夫人笑容溫柔,滿目寵溺的望著那鞦韆架上的小小丫頭,溫柔的聲音響起來。
「丹兒,下來吧,玩了這麼一會兒是不是累了,娘親讓人準備了你喜歡吃的點心,吃點東西再玩吧。」
小女孩搖頭:「不,娘親,人家還要玩一會兒,爹爹給丹兒做的鞦韆架真的好漂亮,坐在上面好像飛起來似的。」
小小女孩兒說著又催促起來:「娘親,你推得高一點,推得再高一點嗎?丹兒好想像蝴蝶一樣飛起來。」
夫人滿臉寵溺卻無奈,不過手下的力道倒是加大了一些,用力的推著鞦韆架,使得小小的鞦韆飛了起來一般,鞦韆架上的小丫頭笑得歡快無比:「娘親,你最好了,丹兒最愛娘親了,」
夫人滿臉甜蜜:「就你嘴巴甜,娘親真是拿你這個傢伙沒辦法。」
小丫頭哈哈大笑。
畫面一轉,是丹兒學練劍的時候,雖然丹兒年紀小,但是卻對練劍極有天賦,小小年紀,劍術已是不凡,她除了學練劍外,還學琴棋書畫,還學兵法,兵法是因為她有興趣,所以纏了自個的父親要學習,而那個父親,儒不凡的男人,對自個的女兒幾乎沒有什麼免疫力,只要女兒要求,一定會答應。
丹兒每次學習琴棋書畫,或者學習兵法的時候,都有人陪著,不是自個的母親,就是自個的父親。
她是父母珍若至寶的掌上明珠。
睡夢中的雲染感受到了丹兒快樂無比的童年,她有一對疼她愛她的父母,對她照顧有加,疼寵有加,連做夢夢到這樣畫面的她,竟然感到開心,連帶的她的心情都變好了。
雲染的夢境繼續往下走,丹兒慢慢的長大,到了豆蔻年華的時候,武全才,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又是天生的美人胚子,走到哪兒都像一道風景線,吸引了多少追尋的目光,可是她傲然如雲端的霓裳,那樣驕傲又自信,從不曾在誰的身上流連,她承歡父母膝下,一家人開開心心的過著自己的日子。
這日子說不出的開心愉悅,丹兒的父母也不急著讓女兒嫁人,女兒還小,多陪陪他們要緊。
雲染做夢正做得香甜,她忘了此刻正處在荷花村,身處在瘟疫的地方,忘記了她很可能會死。
她的心是愉悅的,她的臉頰上攏著開心。
忽地,冷風吹拂過她的面頰,她一驚驚醒了,飛快的睜開眼睛望過去,看到頭頂上暖暖的陽光灑落在她的身上,不遠處是掩映在青山綠水之間的小村落,她的眼前不遠的距離有一個草棚,草棚四周依然點著火把,照著棚子。
雲染怔怔的,一會兒才恢復了心神,忍不住笑起來,原來她是做夢了。
那夢真是好真實啊,好似有一種身臨其境之感,那小丹兒的幸福快樂,好像就是她的一般,最主要的是一般人做夢,醒來都會忘記,但是她做夢,竟然清晰得好像親身經歷過的一般,記憶一點也沒有模糊。
雲染正想著,忽地心臟抽搐起來,疼得她冷汗直冒,忍不住伸手去抓胸前的衣襟。
汗水順著臉頰
往下冒,一會兒的功夫,整張臉白得像紙一般。
不遠處的龍一一回首便發現主子不對勁的地方了,飛快的走過來:「娘娘,你怎麼樣了,哪裡不舒服?」
不過只一會兒的功夫,雲染已經恢復如常了,抬手抹掉臉上的汗水,搖了搖頭:「心臟有些疼,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
雲染話一落,龍一的臉色忽地變了,失聲叫起來:「娘娘,你不會感染了瘟疫吧。」
雲染搖了搖頭,有沒有感染上瘟疫她是知道的,她暫時還沒有被瘟疫感染上。
「沒有,你別擔心了,對了,趙御醫有什麼事嗎?」
「回娘娘的話,有一個御醫感染了瘟疫,所以趙御醫過來稟報皇后娘娘。」
龍一稟報,雲染臉色一暗,飛快的起身:「走,我們去看看,對了,你留下守著這裡,不要讓任何人靠近,若是壞了這些真菌,我有辦法也救不了他們。」
「好。」
龍一恭敬的應聲,守在原地。
雲染則領著龍二和趙御醫去荷花村巡查,一眾人一邊走一邊詢問那感染瘟疫御醫的情況,迎面看到楚軒走了過來,楚軒立刻走過來恭敬的開口:「娘娘,你睡得可好。」
雲染一愣,想起先前自己醒過來時,身上的衣袍,應該是楚軒的衣服,不由得淡淡的向他道謝:「謝謝你了。」
楚軒搖頭,走到雲染的身後,一眾人往荷花村走去。
這裡眾人正為鼠疫忙碌。
京城,卻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恐慌之中。
有人竟然在這時候洩露出去,京城一百多里外的地方發生了瘟疫的事情,甚至於有人已經潛進了梁城。
這消息一起,整個京城慌恐起來,京城的上空遍佈著陰霾,人人恐慌不安。
再加上昨夜監察司的人把京城翻了個遍,本來先前他們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了,現在終於知道為什麼監察司的人要搜城了,原來是為了要抓那從瘟疫地方逃出來的人啊。
這樣一猜想,京城更亂,整個京城都亂糟糟的。
京城的一家茶樓,二樓的間裡,燕祁週身攏著嗜沉,瞳眸遍佈著陰霾,陰沉的望著面前的寧容和君熇兩個人,昨夜大半夜的搜查,目前為止查到了三個人,但是還差一個人沒有找到,所以燕祁十分的火大。
只要一想到染兒在荷花村裡,生死不知,他心中窩著一股火,恨不得把那該死的宋程給宰殺了。
先前抓住的三個人,經過審問,才知道這幾個人之所以跑,是因為有人告訴他們,他們感染了疾病,若是他們不離開的話,一定會被人抓住的,最後的下場只有死路一條,這拾攛幾個人跑的人不出意外就是宋程,宋程就是想藉著這幾人的手擾亂大宣的京城,最好把瘟疫在京城傳染開,不過這三個人被抓的同時,與他們有過接觸的人已經被他們全都抓住了起來,一起送往荷花村去了。
可是現在還有一個人沒有找到,另外,宋程還沒有抓住,此人才是最大的禍害。
如何抓捕宋程才是目前最緊要的事情。
本來先前他們搜查京城的行動有些隱秘,但現在既然大家都知道了,他們也沒有必要隱瞞著了。
燕祁望向寧容和君熇,沉聲下命令:「既然京城內的百姓全都知道了,我們也沒必要遮遮掩掩的了,朕下一道懸賞的公告,讓京城的所有百姓都行動起來,就不相信抓不到那條漏網之魚,這人若是抓住,給朕直接的殺了。」
燕祁狠聲說道,立刻喚了方沉安過來擬旨。
「現有荷花村的夏二狗,年齡二十八,身形偏瘦弱,駝背頭髮稀少,若是有人發現此人,並抓了此人的話,賞白銀一千兩。」
尋常百姓家什麼時候看過這麼一大筆的銀子,若是有人發現這夏二狗,定然會抓住夏二狗過來領賞的。
方沉安領旨去辦事,很快,一道告示貼滿了整個京城,所有人在恐慌之餘,又對抓捕夏二狗起了莫大的興趣,因為只要抓住此人便有賞銀一千兩,從此後一家大小都不會為吃飯穿衣發愁了,只要抓住這夏二狗就行了。
告示一下,整個京城都忙碌了起來,幾乎所有的百姓都應聲而動了,個個動手查找這荷花村的夏二狗。
同時監察司的手下也沒有耽擱,再次進行地毯式的搜查,一定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把這夏二狗給找出來。
茶樓裡,燕祁正歪靠著等候消息,其實他的一顆心早飛到了荷花村雲染的身上了,可是現在他卻不能動,因為若沒有自己坐鎮指揮,京城只怕亂了套,現在能找到那夏二狗和宋程是最當務之急的,而且荷花村不時的有消息遞出來。
染兒並沒有感染上瘟疫,這讓燕祁鬆了一口氣,可是隨之一顆心再次的吊起來,瘟疫還沒有解除,若是染兒感染上呢。
一想到這個,他又焦燥不安起來,心緒不寧的。
茶樓間的門被人輕敲了兩下,一名太監的聲音響起來:「皇上,有人求見皇上。」
「什麼人?」
燕祁對於見人沒什麼興趣,他現在不想見任何人,心裡煩著呢。
門外太監的聲音又響起:「回皇上的話,來人說他是長鶴山莊的人,叫賀錦鶴。」
「賀錦鶴,長鶴山莊?」燕祁念了一遍,覺得有些熟悉,很快,他知道這賀錦鶴是誰
了,江湖武林盟主,這長鶴山莊就是武林盟主賀錦鶴住的地方,他來找自己做什麼,他和賀錦鶴可沒有半點交集的地方,不過既然他找來了,他倒可以見見。
「把他帶過來吧。」
「是,皇上。」
太監的聲音淹沒下去,很快帶人過來。
賀錦鶴,江湖武林盟主,長鶴山莊的主人,要說皇帝是大宣的主子,這賀錦鶴便是江湖上的土皇帝,此人十分的有俠義之心,做事公道周正,所以江湖上的人都十分的信奉他,長鶴山莊在江湖上十分的有地位。
本來按照道理,賀錦鶴這樣的人和燕祁一輩子都沒有交集,但現在兩個人竟然見面了。
賀錦鶴身材高挑欣長,五官俊挺儒,二十五六歲的年紀,看上去和燕祁差不多大,但是舉手投足卻帶著一股江湖的落落大方,雷厲風行,他走進來抱拳請安:「賀錦鶴見過皇上。」
雖然賀錦鶴是江湖的老大,但面對皇帝的時候,他依舊要恭敬的行禮,這裡是大宣的地盤,賀錦鶴也是大宣的人,所以他沒有笨到和皇帝叫板,何況這個皇帝並不是尋常的帝皇,西雪厲害的恭親王爺蕭戰都敗在了他的手上,他一個小小的武林盟主又何至於挑上皇帝。
所以賀錦鶴十分謙遜,燕祁點頭:「起來吧,賀盟主要見我,想必是有什麼事吧?」
賀錦鶴這樣的人不會無緣無故的要見他,肯定是有事要見他的。
賀錦鶴聽了燕祁直接的話笑起來,他說話不喜歡拐彎抹角,這樣敞開了說話很好。
賀錦鶴望向燕祁,沉穩的開口:「我知道皇上在抓捕宋程,在下雖然不才,但可以幫助皇上抓到宋程。」
「呃,」燕祁驚訝了,他倒是沒想到賀錦鶴來見他,竟然是為了幫助他抓宋程,如果能把宋程抓住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只是賀錦鶴為什麼肯定自己能抓住宋程,那傢伙很狡猾。
「皇上是不相信我能抓到宋程嗎?江湖人做事自有江湖的渠道,這一點皇上不要操心,皇上只要答應在下一件事,在下便可以把宋程抓過來。」
「說?」燕祁倒是好奇,賀錦鶴想從他手中得到什麼。
「雲湘,在下要雲湘,皇上可能不知道,她是在下父親收的一個小弟子,父親十分的喜愛她,自從她離開長鶴山莊後,在下的父親整日的數落在下,說在下沒本事,連一個小丫頭都搞不定,看不住,還說若是在下再不把雲湘給他帶回去,就別想回長鶴山莊了。」
賀錦鶴十分的無語,不知道父親怎麼就那麼喜歡那張牙舞爪的小丫頭,對於他這個武林盟主一點都不屑,看見他跟看見一團屎差不多,一臉的嫌棄,或者該說她看到任何一個男人都沒好感,但是她對老爺子卻十分的好,兩個人就像哥倆好似的,別提多親密了,經常一起搞怪,整個長鶴山莊的人沒有不怕這兩個人的,什麼壞事都做得出來,讓他頭疼不已,可是他卻拿他們沒辦法。
兩個人就像一大一小兩個小怪物,可是自從雲湘離開長鶴山莊,老爺子就不開心了,再也不玩了,飯也吃得少了,話也說得少了,一看到他就是橫挑鼻子豎挑眼,他哪裡都不如他的意。
最後老爺子還下了令,若是再看不到雲湘,他就絕食。
所以他只得來京城一趟,意欲把雲湘帶回長鶴山莊。
不過要想帶走雲湘並不是容易的事情,必須有一個人同意,才能帶走她,否則她不走。
這個人便是當朝皇后娘娘,因為雲湘說過,她的命是皇后娘娘賜予的,若是沒有皇后娘娘發話,她是不會去長鶴山莊的。
賀錦鶴想來想去,便想出這麼一個辦法,從皇上口中討得一個聖旨,相信雲湘定然會跟他離開京城,回長鶴山莊。
燕祁愣了一下,沒想到賀錦鶴幫他,竟然是為了雲湘。
他還以為他想從他手上得到什麼,不過他要雲湘,該找的是宋家的人,找他做什麼。
「這該和宋家的人說,若是他們同意,你自然可以帶走雲湘。」
「可是她不走,她說她要進宮陪皇后娘娘,以後留在她身邊報答她的恩情,再不離開皇宮一步,終身不離開。」
燕祁愣了一下,關於雲湘和染兒之間的事情,他知道的不多,他只知道染兒曾經救過雲湘,別的並沒有過問,倒沒想到雲湘竟然是個如此硬氣的。
燕祁挑開了眉望向賀錦鶴:「你要她回長鶴山莊,就是為了應付你父親嗎?如果這樣,朕不會答應的,如果是賀盟主自己想讓她回長鶴山莊的,朕說不定可以想想。」
賀錦鶴愣了一下,沒想到皇上竟然這樣說,臉頰有些不自在的紅,雖然他是江湖兒女,可說到感情的問題,還是有些扭捏,不過只一會兒功夫,賀錦鶴就放開了,抬頭望向燕祁,提醒他:「皇上,這是你情我願的事情,我幫助你抓到宋程,你幫我下一道旨意,讓雲湘跟我回長鶴山莊。」
燕祁冷笑:「別以為沒了你,朕就抓不到宋程,沒錯,宋程此人是陰險狡詐,但只不過是時間早晚的問題,朕肯定會抓到他,手刃他的。」
「至於雲湘,這是皇后和她的事情,還忍不到朕來做主。」
賀錦鶴愣了一下,沒想到皇上竟然以皇后娘娘的意願為意願,這事還真是難辦。
他本來以為這事很容易的,現在看來。這帝皇帝後果然是一塊難啃的骨頭。
「好,是我想讓她回長鶴山莊的,」賀錦鶴大聲叫起來,耳垂都下意識的紅起來,然後灑脫
的轉身便走,一路往外走去,一路扔下話來:「我去替你抓宋程,皇上別忘了答應在下的事情。」
他說完很快閃身離開,燕祁望向身後的逐日和破月兩個人,淡淡的挑眉輕笑:「你們說朕答應他了嗎?」
逐日和破月二人嘴角抽了抽,皇上你的意思是答應了,不過事實上你沒答應。
「沒有。」
皇上的心太黑了,可憐的賀錦鶴,和皇上鬥,你太嫩了,這件事你找皇上沒有用,只有找皇后娘娘才有用的。
燕祁依舊歪靠在茶樓裡等消息,傍晚的時候,刑部終於等到了荷花村的夏二狗,被人送到了刑部,這扭送著夏二狗,送夏二狗進刑部的不是別人,竟然是夏二狗的姑父,一個殺豬屠父,先前夏二狗便是躲在這屠父家的地窖裡的。
燕祁接到稟報,立刻趕往刑部,夏二狗此時已經感染了瘟疫,發起了高熱,他往刑部的大堂上一跪,誰也不敢靠近,一個個離得他遠遠的,掩鼻退避三舍。
夏二狗痛苦的朝著身邊的人叫著:「救救我,救救我。」
燕祁出現後,刑部的尚書趕緊領著官員出來迎接皇上,燕祁臉色黑沉陰森,怒瞪著下跪著的夏二狗:「你這個該死的東西,竟然膽敢私自出荷花村,分明是找死,說,你出了荷花村和什麼人接觸過?」
夏二狗神思有些迷糊,掙扎著開口:「草民離開了荷花村後,便一直待在姑父家中的地窖裡,沒有出來,皇上饒過草民一次吧。」
正因為他沒有出來,所以街坊鄰居不知道他躲在他姑父家裡。
燕祁聽了夏二狗的話,總算鬆了一口氣,不過很快冷沉著臉下命令:「來人,把這傢伙帶下去殺了,屍體立刻送回荷花村處理。」
夏二狗身子一軟,直接的癱倒在地上,像個死狗一般眼翻著白。
正堂下首,身穿黑色太監服,臉蒙黑紗,手戴黑色手套的監察司的手下飛快的提著夏二狗走了出去執行皇帝的命令。
夏二狗此人本不該殺,但是燕祁現在心中實在是火大不已,出動了多少的兵力人力就為了抓這麼一個刁民,明明身中了瘟疫,你不安份的待在荷花村裡,竟然到處亂跑,給梁城帶來這樣大的恐慌,所以該殺。
殺掉了夏二狗,燕祁把眼光盯到夏二狗的姑父身上,這男人乃是一個屠父,滿臉的橫肉,一雙細長的小眼睛裡精光四射,飛快的對著上首的燕祁磕頭:「草民見過皇上,皇上張貼的皇榜上說,若是抓住夏二狗,便賞白銀一千兩,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拿到銀子。」
屠夫口沫飛濺的說道,燕祁一臉的嫌棄,不過沒表現出來,森冷的喝問:「你還是先把你這幾日接觸過的人交待一下為好。」
「接觸的人?」
屠夫愣了一下,不是抓人拿銀子嗎?和他接觸的人有什麼關係/。
「皇上。」
屠夫想要說話,燕祁下首的監察司太監寧容已經臉色陰森森的走了過來,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屠夫,嗜血的一握腰間的長刀,森冷的喝道:「皇上問你話呢,立刻把你這幾日接觸的人交待清楚。」
寧容的話剛落,外面有人擊起了鼓鳴了冤,燕祁挑了一下濃黑的眉,這種時候誰擊鼓鳴冤啊。
「去外面把人帶進來。」
寧容閃身出去,很快從刑部的外面帶進來一個人,這人是屠夫的領居,一進來撲通一聲跪下,大叫:「稟皇上,屠夫殺了他的娘子,求皇上殺了這心狠手辣的傢伙,替他娘子報仇。」
燕祁的臉色難看了,滿目嗜殺的盯著屠夫:「這事是你做的?」
屠夫心裡咯登一響,隨之態度堅決的搖頭:「不是我,皇上明見,我沒有殺我家娘子。」
他說完朝著身側的鄰居婦人大叫:「你不要信口雌黃,我沒有殺我家娘子。」
這鄰居婦人和屠夫家的娘子交好,今兒個看他娘子一直沒有出來,便到屠夫家看看,沒想到竟然看到屠夫的娘子死在了床上,而她是把一把殺豬刀捅死的,這不是屠夫殺的又是何人為所,這鄰居聽到皇上在刑部,立刻跑來擊鼓鳴冤。
鄰居看屠夫凶狠惡煞的樣子,分外的害怕,不過堂上坐的可是皇上,她就不信皇上不處置這個傢伙。
「皇上啊,是他殺的,今兒個早上,他家娘子還和我悄悄的說了,趙大強想把她侄兒送出去,她不肯,後來她匆匆的回去了,民婦想著,一定是這趙大強看他娘子不同意,所以殺了他娘子,然後帶了他娘家的侄兒來報官。」
鄰居婦人說完,屠夫趙大強心裡害怕,飛快的開口:「皇上,你休要聽這婦人胡言亂語,草民沒有殺自個的娘子。」
燕祁望著下首的屠夫,瞳眸暗沉,好似洶湧的波湧一般沉沉浮浮的,他滿臉陰鷙冰冷,深沉的開口:「趙大強,你說你沒殺你家的娘子,如若刑部派出忤作去驗屍,可是會一驗便知的,到時候罪加一等,你確定要朕派人去驗屍嗎?」
屠夫趙大強一怔,他的心理防線本來就不夠強,此時聽皇上的話,早就挎了,飛快的磕頭:「皇上饒命啊,草民這樣做是為了把夏二狗送過來,可是那個賤人不同意,一直死纏著草民,所以草民才會失手殺她的,皇上開恩啊,草民做出這樣的事情來,也是因為皇上。」
燕祁蹙眉,陰森的盯著他,冷聲:「你還是說說你這兩三天都和誰接近。」
趙大強不敢再有半點的遲疑,飛快的開口:「這兩天草民一直和林梅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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