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45章 秦家災難 文 / 吳笑笑
護國寺門前,太皇太后身子一顫,下意識的飛快抬首望去,只見身材欣長,傲如松柏,身著明黃錦繡龍袍的皇帝,從寺門內徐徐的走出來,他的身側跟著護國寺的幾位大師,個個斂息恭身,雙手合什,誰也不敢說任何話,一路陪著面容深沉的皇帝從寺廟內走出來。
燕祁狹長的鳳眉輕輕的挑起來,深邃幽暗的瞳眸,染著濃濃的煞氣,一眨不眨的望著太皇太后,他走到太皇太后的面前,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太皇太后,一股地獄陰寒冰冷的氣息包裹著太皇太后整個人,太皇太后不由得心驚膽顫起來,心裡飛快的想著,這是怎麼回事,燕祁難道知道了什麼,不應該啊,如若他知道什麼,定然會立刻回宮找她算帳的,可是現在他只在護國寺悼念皇后,並沒有回宮中去,所以一定是她想多了。
太皇后太后強作鎮定,不卑不亢的回了皇帝的話:「皇上,哀家身為你皇祖母,肩負著監察皇帝的責任,皇上雖然和皇后娘娘夫妻情深,但凡事該以大局為重,不能兒女情長,身為帝皇者,不該長情,請皇上隨哀家等立刻回宮,臨朝問事,主持朝政。」
太皇太后話落,下首的人沉穩的開口:「臣等恭請皇上回宮。」
燕祁抬眸掃視了下首的眾朝臣一眼,冰冷的開口:「閉嘴,這是第一次,若是再有下一次,朕不介意把你們一個個貶出京城去,從此後遠離京城,老死不准進京。」
此言一出,下首的所有朝臣,皆心驚,誰也不敢說話。
皇上在潼關大敗西雪的恭親王蕭戰,還殺掉了西雪的三十萬大軍,這等雷霆手段,可不是人人都有的,眼下大宣的朝臣,誰也不敢挑釁皇上的權威,個個垂首低頭,一個不敢說話。
燕祁眸光從朝臣的身上,滑落到秦家的一干人身上,秦沐秦楓二人看著那陰沉幽暗冰冷的眼神,如陰毒的蛇瞳一般的嗜血,兩個人不由得手腳冰冷,心驚膽顫,害怕不已,難道皇上知道了什麼,發現了什麼,不過不管知道不知道,皇后沒死是事實上啊,若是讓皇后回來,他們秦家必死無疑啊。
秦沐和秦楓二人只覺得週身冰冷,汗水流得更多,整個人像從水裡撈出來的一般。
燕祁的眸光又落到了太皇太后的身上,緩緩的開口:「太皇太后別忘了當初曾和朕說過的話,後宮女子不得干政,太皇太后難道不是女子嗎,竟然還身負監察皇上的責任,朕倒從來不知道,朕竟然需要太皇太后的監察,朕想請問太皇太后,誰給你的這個權利,皇后身為大宣的花王,擁有開國皇帝的打王鞭,都不能臨朝問事,你一個什麼都不是的女人,竟然可以監察皇帝,莫非你要改變祖宗的規矩。」
燕祁咄咄逼人的話,如一頂巨石壓迫著太皇太后,讓她喘不過氣來,皇上這是怎麼了?
她可從來沒想過干涉他什麼,左不過是因為她是他的皇祖母,所以才會說了這番話,他倒好,當著滿殿朝臣的面,貶剝她一通。
太皇太后只覺得老臉都沒處擱了,一聲不吭。
燕祁卻冷冷的開口:「起駕回宮。」
方沉安立刻喲喝起來:「皇上起駕回宮了,眾臣全都隨駕回宮。」
燕祁領著方沉安等太監當先一步往護國寺外走去,太皇太后等人緩緩的起身,身後的一眾朝臣跟著太皇太后身後起身,這些人大部分都是官,什麼時候吃過這樣的虧,一時間不少人腿軟,週身像水洗過的一般,不過不敢耽擱,趕緊的掙扎著爭先恐後的下了山,追隨著皇上的車駕一路回宮去了。
至於雲染,此時卻在護國寺的後院貴賓房裡,被廣元子大師慇勤的招待著,廣元子自始至終都不相信皇后已死的消息,先前他得到皇后去世的消息,立刻查看了天上的鳳星,發現鳳星雖然黯淡,但是卻並沒有消失,所以皇后並沒有死,只是最近遇到一些麻煩而已。
雲染端坐在正位上,下首坐著廣元子,她一邊喝茶一邊問廣元子:「對了,你在護國寺掛單,繡娘怎麼樣?」
廣元子神容淡然,超然脫俗,他是越來越像一個和尚了,面容仁慈,眉目慈善。
「回娘娘的話,繡娘她已經離開護國寺走了,她說老納更適合當一個和尚,不適合當一個丈夫,所以她一個人下山走了,從此後天涯各一方。」
說起繡娘,廣元子倒底還是心疼了一回,可是自從他和繡娘再相逢,他就一心向佛了,即便和繡娘相處著,也是相敬如冰,心如止水,這麼些年,他一心修憚,早已與佛祖融為一體了,他只一心修佛,無意男女之情,繡娘也看出了這一點,認為他最終會成為一名得道高僧,但他永遠不會成為一個好丈夫了。
至於他們的兒子,隨著宋雋的死,他們也沒有了再找的打算了,一切隨緣吧。
雲染沒想到繡娘最後卻走了,歎了一口氣,世間事造化弄人,若不是那背後之人把廣元子抓出來,帶走了他兒子,他們還好好的幸福的生活在一起,現在卻是妻離子散了,可是這卻是他們的路。
「好了,你在護國寺怎麼樣,住著還習慣吧,要不要我讓皇上下旨,賜你為護國寺的護法大師,以後你就靜心修佛吧。」
廣元子立刻站了起來,恭敬的說道:「老納謝過皇后娘娘的厚愛,不過老納這樣就很好了。」
雲染還想說什麼,卻聽到外面響起了腳步聲,她掉首望過去,便看到門外衝進來數道身影,安樂帶著昭陽公主和延慶郡主,荔枝枇杷和柚子等人全都過來了,一走進來,幾個人滿臉不可置信,然後全都咧嘴哭了起來。
貴賓房裡,頓時哭聲一片,此起彼落交匯成一起,廣元子望了一眼這些人,雙手合什的望向雲
雲染:「娘娘,老納先告辭了。」
「去吧。」
待到廣元子離開了,雲染笑望向那些哭得嘶咧嘩啦的傢伙:「本宮回來了,你們不是該高興嗎,怎麼哭成這樣呢。」
看了一圈,只見大家個個都很憔悴,瘦了一大圈,就連小小的昭陽公主,小臉蛋也有些蒼白。
雲染不禁心疼,心裡更是把太皇太后那個老妖婆給臭罵了一頓。
雲染開口後,貴賓房裡所有人都止住了哭聲,荔枝和枇杷還有柚子最先撲過來,對著雲染便是一陣亂摸,因為她們有些無法置信,這個娘娘是真的嗎,不會是假的吧。
雲染伸出手拍掉身上的幾雙爪子,無語的說道:「本宮沒事,你們別大驚小怪的。」
三個人總算破涕而笑了起來,摟成一團,歡呼著。
「真是太好了,娘娘沒事,娘娘還活著。」
這三個丫頭自在一邊歡呼,那邊的安樂已經領著兩個小丫頭走了過來,安樂整個人有些弱不禁風的,這些日子,她又是帶兩個孩子,又是忙著給雲染守靈,一時間竟然有些撐不過來,所以才會如此瘦弱,此時看到雲染好好的,安樂的眼眶也紅了起來,帶著兩個孩子走過來,三個人先後的開口。
「雲染,你真的沒事。」
「皇嬸嬸子,你嚇死昭陽了。」
小小的延慶郡主也不安的叫道:「皇嬸嬸。」
雲染伸手拉了安樂在她的身邊坐下來,又拽了昭陽和延慶到自己的身邊:「我沒事,這件事一言難盡,總之一句話,我沒死,先前宮中那個中天花的女子是個假的皇后,我前往潼關去找皇上了,然後和皇上一起回來了。」
「那先前在宮中守著皇后娘娘靈位的不是皇兄嗎?」
安樂只覺得一頭霧水,有些無法消化這些信息,這究竟是哪跟哪啊,她都被搞糊塗了。
「先前在護國寺給假皇后守靈的也是一個假的皇帝,他是皇上的手下破月扮的。」
破月一直是皇上的手下,想必他扮演皇上十分的像,若是不多行事,沒人會分辯出來。
安樂一時理解不了其中的信息,也不去理解了,她伸出手拉著雲染的手,高興的說道:「總之,你沒事,這是最高興的事情了。」
雲染點頭,望了一眼身側的安樂,又望了望昭陽,後來把眸光落到了延慶郡主的身上,她想起了延慶郡主應該是大長公主照顧的,而且她死了,大長公主應該是最傷心的一個,怎麼現在大長公主反而沒有出現呢?
雲染望向安樂,擔心的問道:「姑姑呢,怎麼沒有看到她,她在宮中嗎?」
一說到大長公主,安樂的臉色便苦了,滿臉的難過,輕聲的說道:「姑姑因為你的去世,受不了刺激,竟然直接的瘋了。」
「瘋了,」雲染一陣心疼,很是難過,沒想到姑姑竟然因為她瘋了,她不會讓姑姑瘋的,她一定會治好她的。
雲染心中發誓著,安樂則拉著雲染說道:「既然你沒事,那還不讓外面的和尚停止一切超度儀式啊,外面還在給皇后做超度的儀式呢,而且整個梁城,整個天下的人都以為皇后已經死了。」
雲染卻阻止了安樂:「不,現在事情還沒有結束,等事情結束了,再停止超度才行。」
她要等收拾了太皇太后那個老妖婆,以及秦家的所有人,才向外界公佈太皇太后的罪行,公佈秦家所做的罪行,到時候這裡便可以停止了一切的超度。
安樂愣了一下,不過雲染怎麼做都好,總之她只知道一件事,雲染並沒有死,她還好好的,這個消息相信會讓很多人高興的。
雲染則想起自己的父王來,關心的問安樂:「怎麼樣?我父王有沒有回京。」
先前她出事的時候,她父王雲紫嘯還在西北部收拾遊牧部落的人,不過她死的消息肯定傳到西北去了,那麼父王他一定會很難過。
「你別說了,雲王爺在你死後不久便快馬加鞭的趕了回來,一回京進了護國寺,痛不欲生不吃不喝了好多天,差點沒了命,後來不知道廣元子大師和他說了什麼,他終於吃飯了,離開護國寺回雲王府去了,不過之後他每天都來護國寺一趟,情況有所好轉了。」
雲染鬆了一口氣,她知道廣元子肯定告訴了自己的父王,她並沒有死,所以父王自然不鬧騰了,安靜的吃飯了。
想想這些為她傷心難過的人,她心中對太皇太后便惱恨不已,老妖婆,她不會放過她的。
接下來幾個人在貴賓房裡好好的說起話來,一時間整個房間都充斥著快樂的說話聲。
……
宮中,丹陽宮裡,坐了幾個臉色不好看的人,上首是太皇太后,下首是秦家的幾個重要的人,秦沐,秦楓,秦煜城,秦傅奕,誰也沒有吭聲,先前皇上的態度,分明是知道些什麼的,所以他們現在坐立不安,害怕不已。
秦家的秦老國公,太皇太后的哥哥,此時已經被氣得臥病在床,直接的爬不起來了,現在就吊著一口氣了。
他只要一想到秦家和太皇太后所做的事情,便日夜難安,生不如死,最後終於一病不起了。
現在秦家所有人都後悔了,可是事情已經做出來,世上從來沒有後悔藥。
太皇太后瞄了下首秦家所有人一眼,沉穩的開口:「你們別垂頭喪氣的了,秦家還沒亡呢,你們便這樣
垂頭喪氣的擺臉色給誰看。」
可是往日對太皇太后敬重有加的秦家人,此刻已經對太皇太后心生絕望了,個個根本不理會她,自顧著傷心不安。
太皇太后氣得胸口起伏,望著秦沐秦楓二人:「皇上也許是有些什麼猜估,因為他很聰明,但是別忘了,他現在沒有證據,我們只要殺了皇后,他就死無對證,他就算要治秦家的罪,也要給天下人一個交待,我秦家做了什麼,他要治我們大罪,所以你們杞人憂天的根本沒必要。」
秦沐忍不住開口:「太皇太后,你說皇后會不會已經到了皇上的身邊,所以皇上知道了事情的所有經過。」
太皇太后一顫,身子有些冷,不過這種時候,她不能慌,所以她堅定的搖頭:「絕對不可能,如若皇后已經到了皇上身邊,皇上不會這麼多天不回宮,不找我們秦家的人報仇,反而是安安靜靜的待在護國寺裡。」
秦楓接口說道:「可是為什麼我感覺那麼不好呢,好像皇上知道了一切。」
太皇太后的眼睛落到了秦煜城的身上,直接憤怒的指著秦煜城:「都是這個孽子做出來的事情,如若他殺掉了皇后,又哪裡來今日的種種。」
秦沐和秦楓二人怒狠狠的瞪著秦煜城,孽子,什麼人不喜歡,偏要去喜歡皇后,如若他不喜歡皇后,他是斷然不會出手救皇后的。
所以一切都是孽啊。
上首的太皇太后還在發火:「秦煜城,如若秦家被滅,你就是千古罪人。」
秦煜城像聽一個笑話似的盯著上首的太皇太后:「我就不明白為什麼我成了千古罪人,那個人應該是太皇太后才是,如若你不想著除掉皇后,我秦家百年世家何至於一朝毀滅,是你害了秦家滿門。」
秦煜城不客氣的說道,隨之又接了一句:「我是做了對不起秦家的事情,若是秦家被滅,我第一個自殺向秦家的列祖列宗告罪。」
他說完轉身往外走去,理也不理身後的一干人。
太皇太后臉色氣得發白,差點背過氣去,不過最後強撐著說道:「你們還沒有找到皇后的下落嗎?」
秦沐和秦楓二人搖頭:「沒有。」
太皇太后的臉色更難看了,整個人很虛弱很疲倦,神情戾戾的,揮了揮手示意秦沐和秦楓等人退出去。
等到秦家人走了,侍候太皇太后的兩名貼身宮女趕緊上前溫聲說道:「太皇太后,奴婢扶你去沐浴休息吧。」
太皇太后心情沉重的點頭:「嗯。」
她的心裡崩著一根弦,此番皇上從護國寺出來,對她明顯的充滿了敵意和恨意,這讓她寢食難安,總覺得皇上知道了她對皇后所做的事情,可是如若皇上知道了她對皇后所做的事情,那麼他為什麼沒有對她有任何的動作呢,難道是她疑神疑鬼想多了。
……
夜晚,漆黑的夜空,烏雲密佈,狂風呼呼的在暗夜之中呼嘯咆哮著,好像一隻抓狂發瘋的怒獸。
這樣的夜晚,注定是一個不平靜的夜,多少人難以成眠。
丹陽宮,太皇太后的寢宮裡,她歪靠在寢宮的大床上,聽著外面狂風大作,心頭好像壓了一塊巨石似的喘不過氣來,隨著夜深沉,她的心頭越來越不安,總覺得今夜要發生些什麼事。
她翻身打滾的睡不著覺,最後乾脆披衣坐起來,床前守夜的宮女一驚驚醒了,趕緊的起來關心的詢問:「太皇太后,你有什麼需要和奴婢說。」
太皇太后搖了搖頭:「沒事,就是睡不著覺。」
她話剛落,忽地狂風掀動了寢宮的窗欞,叭的一聲,窗戶竟然打開了,窗外有輕霧瀰漫開來,寢宮內侍候著的兩名宮女不禁臉色難看,自從皇后感染天花去世後,這宮中很多人害怕,生怕皇后的魂靈回來,聽說皇后娘娘和皇上感情深厚,回來也不是沒可能。
兩個宮女正簌簌發抖,忽地看到一個白衣女子,從窗外飄進來,正是皇后娘娘。
兩個宮女承受不住這樣的打擊,直接眼一翻,撲通撲通的往地上栽了過去。
太皇太后滿臉驚駭的望著那從寢宮外面飄然而進一身白衣的女子,正是皇后雲染,她的心一沉,心裡下意識的害怕起來,可是很快她想到一件事,皇后根本沒死,所以哪裡來的鬼怪之說,這分明就是有人裝神弄鬼的。
太皇太后面容森冷,冷喝出聲:「你是什麼人,竟然膽敢跑到哀家的寢宮裡來裝神弄鬼的。」
雲染本來想嚇這老妖婆一嚇,沒想到這女人竟然一點沒被嚇到,她嘲諷的一笑,挑高細長的纖眉,幽幽暗暗的說道:「太皇太后莫不是年紀大了,連本宮都認不出來了,你不是在這寢宮之中下令人屠殺本宮嗎,本宮又回來了,不過本宮回來,接下來可就有人要倒霉了。」
隨著雲染的說話聲落地,寢宮裡輕霧迅速的退了出去,瑩瑩燈光之下,端坐在寢宮一側冷目望著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心一沉,涼意從腳底漫延上週身,皇后,她不但沒死,還回來了,所以先前皇上之所以那樣針對她,其實是因為他知道了她下令在丹陽宮屠殺皇后的事情,所以現在輪到她倒霉,輪到秦家倒霉了嗎?
太皇太后緊蹙著眉,只覺和週身的無力,心裡升起一股怒火,都是秦煜城那個小子壞掉了她的大事,若不是他救了這女人,她怎麼會活著,怎麼會回來收拾她。
「皇后要收拾哀家,哀家無話可說,但是這些事都是哀家一個人做的,所以請皇后不要把心中的怒氣發洩到秦
家人的身上,秦家是被哀家威逼的。」
雲染輕笑,臉上透著無盡的詭譎莫測。
「太皇太后,晚了,五城兵馬司所有人把秦國公府給圍得水洩不通,本宮之所以過來,只是告訴你一聲,有好戲看了,而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
「你,你想做什麼?」
太皇太后的臉上血色迅速的撤退,如紙一般的蒼白,她緊盯著雲染,這一次雲染沒有吭聲,寢宮外面,有數道身影走了進來,為首的人週身濃烈的煞氣,眉眼遍佈著冷戾,他一走進來,便替雲染回了太皇太后的話,陰森森的聲音響起來:「秦家膽敢大逆不道,屠殺當朝皇后,謀害皇室的兩位小皇子,論罪九族當滅。」
一言落,使得太皇太后身子一軟,週身的酥軟,一動都動不了,冷汗從身上竄出來,掙扎著望向燕祁和雲染。
「哀家做的事情,哀家一人受罰,你們饒過秦家的人。」
燕祁嗜血的冷笑:「饒過,太皇太后,你想得太輕鬆了,我要你秦家因為你從此後永不能翻身,百年世家大族,毀於一旦,這就是你最大的報應,不過這樣還不算完。」
燕祁說完望向方沉安:「把太皇太后帶上,一起前往秦家。」
方沉安一揮手兩個太監上前一步拽住了太皇太后,把她往寢宮外面拖去,太皇太后一輩子榮光無比,什麼時候這樣被人拖著走,頓時火大的尖叫起來:「你們放開哀家,哀家會走。」
不過沒人理會她,方沉安手下的太監都是監察司的人,監察司不比尋常的太監,直接聽命於皇上,不理會你是什麼人。
燕祁則伸手抱了雲染溫聲問道:「染兒,你要不要回寢宮去休息,接下來的事情交給朕,你只要安心養胎就行。」
雲染挑高纖眉,搖頭,她就想親眼看看老妖婆生不如死的痛苦。
「走。」
夜空之中忽地耀起一道閃電,電閃雷鳴,很快下起了大雨,雨水之中數十人穿透夜幕只往秦國公府閃去。
燕祁大手摟抱著雲染,用披風包裹著她,一路疾駛往秦國公府。
太皇太后被方沉安手下的兩個小太監架著一路緊隨著帝皇帝後,夜空中,一道閃電耀起,她一眼看到秦國公府門外立著的黑衣人,層層疊疊的包圍住了秦國公府,把秦國公府圍得水洩不通,連一隻蒼蠅都別想飛出去。
太皇太后眼一黑,差點昏過去,此時此刻的她真正的害怕了,他們要做什麼,要殺了秦國公府所有人嗎?可是又不像,若是要殺秦國公府所有人,大可以把人抓進刑部的大牢中去。
秦國公府的正廳裡,此時吵鬧成一團,秦家所有人都聚集在大廳裡,外面五城兵馬司的人團團的包圍住了秦國公府,秦國公府的人很快知道了這件事,所以所有人都集中到了正廳裡,滿滿一廳的人,吵吵嚷嚷,罵罵咧咧,其中不少人哭了起來,。
這是怎麼回事,五城兵馬司的人為什麼要圍困秦國公府。
是啊,他們想幹什麼。
這裡眾人正吵鬧成一團,忽地正廳門外有太監尖細的聲音響起來:「皇上駕到,皇后娘娘駕到。」
一聲突兀的聲音響起來,秦國公府的所有人愣住了。
皇上駕到,皇后娘娘駕到。
皇上來做什麼,皇后娘娘不是死了嗎?
秦家的秦沐秦楓,秦煜城等人則徹底的明白了過來,為什麼五城兵馬司會圍困秦國公府了,因為他們秦家屠殺皇后的事情已經洩露了出來。
其他人則不瞭解其中的內情,有人飛快的跪了下來,越來越多的人跪下來,齊聲喚道:「見過皇上,皇后娘娘。」
燕祁抱著雲染從外面閃身進來,雖然在大雨之中疾駛而來,不過並沒有沾上半點雨水,他輕手輕腳的放開懷裡的雲染,伸手拉著她,兩個人一路越過跪著的眾人,往秦家的正廳走去,方沉安立刻一揮手,身後的數十名的黑衣太監飛快的分佈在整個大廳裡。
另有兩個小太監提著太皇太后閃了進來,把太皇太后往地上一扔,安靜的站在旁邊。
此時的太皇太后一掃人前的風光無限,現在的她說不出的狼狽,頭髮散亂,衣衫不整,一國的太皇太后竟然落得這樣的下場,她真是失敗啊,太皇太后不禁慘笑起來。
正廳裡秦家的人看著眼面前的事情,不由得愣住了,這是怎麼了?
太皇太后怎麼也被人抓來了,這是發生什麼事了?
正廳上首,燕祁冰冷嗜血的聲音響了起來:「太皇太后和秦家聯手密謀屠殺皇后,論罪當誅九族。」
燕祁話一落,整個大廳死一樣的寂靜,個個說不了話,好像石化了似的,只除了幾個大事人外,其他人面面相覷,待到反應過來,所有人都害怕的哭了,大人小孩的哀嚎聲不斷,撲通撲通的在大廳裡磕頭。
「皇上饒命啊,皇后娘娘饒命啊。」
「我們不想死啊,我們不想死。」
有人想往外逃,不過大廳四周的黑衣太監一看到有人往外逃,身形一動一腳狠狠的踢了過來,凡是往外逃的人都被人給踹了回來。
太皇太后看著上首的燕祁和雲染,兩個人就像煞神似的,他們擺明了不會讓她還有秦家好過了,太皇太后心口抽疼得厲害,今日被炎熱的大太陽一照,先前又淋了雨,只覺得整個人昏昏沉沉,人生只剩下絕望了,早知道,早知道她就不下殺心
了,她這是何苦啊,她為什麼鬼迷了心竅啊,太皇太后大哭起來,撲通撲通的磕頭。
「皇上,你饒過秦家的人吧,一切都是哀家做出來的,哀家甘願一死。」
燕祁望著下面哭得嘶咧嘩啦的老女人,此刻再不復平時的風光無限,只是一個可憐又可悲的女人,可惜燕祁的眼裡她是面目可憎的。她不僅僅命人屠殺染兒,她還曾經派人毒死了他的母親,她是他的殺母仇人,本來他對她,心中就有恨,沒想到她不知道夾著尾巴做人,竟然再次的把爪子伸了出來。
燕祁望著大殿下首滿臉懺悔的老女人,一點同情沒有,他瞳眸陰沉嗜血,冷若寒霜的開口:「你身為太皇太后,竟然在丹陽宮屠殺當朝皇后,她以及兩個皇室血脈差點死在你的手裡,現在你以為憑你輕描淡寫的說一人所為,秦家可以不死嗎?不,秦家不但要死,朕還要讓你看著他們是如何死的,都是你,都是你一手促成的,若不是你,秦家依舊是百年聲聲譽的秦家。」
燕祁話一落,大廳裡秦家的人全都瘋了似的指著太皇太后罵道:「你為什麼這樣做,你為什麼要殺皇后,為什麼要害我們。」
「你個老不死的,你為什麼要害我們啊。」
有女人瘋了似的衝過去拉扯著太皇太后,拚命的搖晃。
有人帶了頭,更多的人衝到太皇太后的面前,指著她的鼻子又哭又罵:「你個害人精,你怎麼不早早死了啊,你早早死了,我們就不用死了,為什麼你要害我們啊。」
一時間哭叫聲一匹,太皇太后滿頭的銀髮都被搖散了,此刻的她實足的一個老瘋子,她心痛的望著身遭指責著她,怒罵著她的秦家人,她是太皇太后,她是一國之太皇太后啊,她不要這樣,她掙扎著吼叫起來:「滾,都給我滾。」
可惜這種時候根本沒人理會她,不但沒人理會她,不少的手還伸出來拽住她的頭髮,有人去拽她的衣服,個個瘋了似的又抓又咬。
人在頻臨死亡的時候,心中的怒火十分的強大,力氣也十分的大,只一會兒功夫,太皇太后的臉上身上便被抓得鮮血淋淋的。
太皇太后掙扎著,秦沐和秦楓看不下去了,她倒底是秦家的姑母,一國的太皇太后,曾經她給秦家帶來了無數的榮耀。
「住手。」
秦沐一聲大喝,無數只手收了回來,秦沐和秦楓二人撲通往地上一跪,沉穩的說道:「皇上,請降罪處死秦家所有人吧,請別這麼折磨秦家的人。」
燕祁陰森森的冷笑起來,嗜血的望著秦沐和秦楓二人,殺害染兒他們也有份兒,他就是要讓他們生不如死。
「你以為朕會讓你們死得暢快嗎?那朕不得不說秦大人想得太多了。」
燕祁說完一掃大廳裡的所有人,沉聲開口:「現在朕給你們一個活命的機會,就看你們要不要了。」
「現在在場的人,每個人若是殺掉身邊十個人,朕便可以免他一死。」
在場的所有人都愣住了,望向大廳上首的皇帝,有些不明所以,燕祁望向方沉安,方沉安站出來解釋:「皇上與你們玩一個遊戲,每一個人有一次活命的機會,但是你要殺掉這個大廳裡的十個人,以換得自己的一條命,如若想活命,就殺掉十個人。」
方沉安說完,大廳裡一片死寂。
太皇太后,秦沐秦楓還有秦煜城等人個個瞳眸血一樣的紅,皇上這是讓秦家的人自相殘殺啊。
他果然是不想讓她們好死啊,太皇太后掙扎著撲出來:「皇上,求你了,你只管下旨殺了秦家吧,不要讓他們自相殘殺了,要死讓我們一起死吧。」
太皇太后說完朝著大廳一側的牆壁狠狠的撞去,她不想再看了,她真的怕自己瘋掉了。
不過燕祁袍袖一抬,一道勁風洩出來,把太皇太后給擋住了,燕祁陰側側的望著太皇太后,森冷的開口:「太皇太后,你想死,沒那麼容易,朕今兒個可是請你來看好戲的,你看,只要他們每個人殺掉身邊十個人,便可以換得自己的一條命,這個遊戲很公平不是嗎?而且你秦家不會滿門皆死的。」
太皇太后臉色一點血色皆無,掙扎著望著燕祁,痛楚的開口:「皇上,哀家錯了,哀家錯了啊。」
她大哭,悔不當初,她怎麼會這樣糊塗啊,她怎麼就這樣糊塗啊。
燕祁望向大廳下首的秦家的人,不卑不亢的開口:「你們所有人也希望被抓進刑部大牢裡等死嗎?還是這樣抓得一線生機呢?」
燕祁的話一落,大廳裡便有人動了,動作俐落的朝著自己最近的人撲了過去,狠狠的掐那人的脖子,另外一個人又去拔頭上的長簪對著一個人的心窩子狠狠的紮了下去,男人則拿出劍來,對著身邊的人一陣猛砍猛殺。
整個秦家完全亂了套,太皇太后看著秦家的人在她面前砍殺拚死,個個只為了得一條活命,整個正廳血流成河,斷肢殘臂不停的四處飛濺,而這一切都是因為她做下的孽啊,太皇太后血紅一雙眼睛,胸中一口血氣怎麼也壓不下去,從喉間吐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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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家倒霉了,太皇太后倒霉了,親們,來張票紙慶祝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