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19章 藏寶 文 / 吳笑笑
太后的寢宮裡,皇帝臉色難看的望著太后和禮部尚書蔣大人,唇角是涼薄幽暗的冷笑,他早就查出來母后和這位蔣大人有私情,他們兩個人年輕時候便是一對情人,後來梅家的人把母后送進了宮,成了皇帝的妃子,蔣大人也娶妻生子了,兩個人安份的過自己的日子,可是先帝去世後,這兩個人又慢慢的走到一起了,只不過以往兩個人很小心,沒人發現。
但倒底還是被皇帝查到了這件事,所以他一直在等,等著親手抓住母后和這位蔣大人,現在看他們還有什麼話好說。
「母后的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身為太后,竟然如此不知檢點,與外臣發生這樣的關係。」
太后聽著兒子數落的話,一張臉都沒處擱了,再怎麼樣這也是自個的兒子。
「祺兒,我?」
皇帝冷沉著臉陰森森一舉手打斷了太后的話:「看來母后是好日子過夠了,所以想去冷宮待待了。」
太后一掃之前的強勢,淚根模糊的望著皇帝:「祺兒,母后我是一時糊塗了,你放過母后和蔣大人一次吧。」
楚逸祺唇角勾出譏諷的冷笑,深沉的說道:「這樣醜陋的事情,朕也不想讓世人知道。」
太后一聽鬆了一口氣,禮部尚書蔣大人也鬆了一口氣,不想皇帝楚逸祺的話再次的響起來:「若是不想讓朕處置你們的話,母后給兒子寫一封悔過書,就著今晚的事情認真的檢討一下,朕就不把這件事對外公平。」
皇帝話一落,太后臉色黑了,望著皇帝,沒看到楚逸祺臉上有半點的玩笑,神情是認真的,眼神陰鷙無比的盯著她,太后一下子明白,也許皇帝早就知道了她和蔣大人有私情,而他一直盯著她,在等著她,他這樣做,真正的目的就是要拿到她親筆寫下的梅過書,若是她寫了,這就是一個把柄,以後她若是做出什麼不利於皇帝的事情,皇帝便把這封信拿出來,那麼她和皇帝兩個人都討不了好。
太后終於明白自己的兄長梅山所說的話了,她那樣和自個的兒子說,是給梅家惹來了大禍端。
可是她一直以為她親手捧了皇帝登上帝位,皇上該敬著她,愛著她,聽她的話,對梅家的人好才是,哪裡會想到,帝皇如此無情。
「祺兒,母后我?」
太后想解釋自己先前所做的糊塗事,祺兒是她的親生兒子啊,她只是為了威脅他才如此說的。
但是她沒說出口,皇帝一舉手阻止了她的話:「母后是寫還是不寫,寫,朕可以饒你們一次,若是不寫,朕立刻把這件事洩露出去,那麼母后可是聲敗名裂了,同時聲敗名裂的還有蔣大人,而且不僅是聲敗名裂的事情,母后從此後恐怕就要在冷宮度過了,至於蔣大人只能處死了。」
禮部尚書蔣大人臉色白了,害怕的望向太后娘娘,他不要死啊。
太后也不想進冷宮,所以望著皇帝,好半天一言不吭。
皇帝楚逸祺看自個的母后沒動靜,陡的朝殿外叫起來:「來一一」
皇帝話沒有出口,太后蒼白著臉,顫抖著聲音叫起來:「住口,哀家寫。」
無論如何她是不能讓人知道她和蔣大人做出這樣醜事的,若是這樣的話,梅家從此後真的被人鄙視倒底了,她這個太后也會被人瞧不起的,還有蔣大人一定會被皇帝處死的,其實太后和蔣大人還是有些情份的,不希望蔣大人被處死。
楚逸祺聽了太后的話,立刻微笑著點頭:「好,母后寫吧,記著,一定要寫得詳細一點,把今晚的事情寫清楚,要不然朕依舊會殺了蔣大人。」
太后身子抖簌得更厲害了,她沒想到自個的這個兒子狠起來會如此的狠,心裡不由得後悔當日推他上位,若是推了定王上位,可是她很快又想到自己兄長梅大將軍所說的話,若是推定王上位,定王比皇帝還要狠,難道真是她做錯了。
寢宮裡沒人說話,太后絕望的走到書案之前去寫悔過書。
禮部的蔣大人害怕的跪在寢宮之中,他心知肚明,即便太后保住了他的一條命,他這個禮部尚書的官也做到頭了,皇帝不會讓他安穩的坐在禮部尚書這個位置上的。
他好不容易奮鬥了這麼些年,倒頭來還是毀掉了,蔣大人悔得腸子都斷了。
寢宮外面,偷看著這一切的燕祁和雲染二人相視之後,湊到一起咬耳朵兒。
「你說皇帝為什麼要抓自個老娘的奸,還讓自個老娘寫悔過書這樣的東西,你說他是什麼意思。」
「太后把皇帝逼急了,」燕祁望著近在咫尺的嬌容,鼻端是她身上清新撩人的香味兒,燕大郡王有些心不在焉了。
「那也不至於這麼狠啊,我總覺得這事之中還有隱情。」
雲染下意識的撇了撇唇,粉粉嫩嫩的唇在燕大郡王的眼面前晃,撩得他心癢難耐,最後一伸手摟著雲染入懷,俯身便吻上了雲染的小嘴兒,甜甜蜜蜜的親了個夠本,雲染忍不住罵他,色胚,她在和他說話,他竟然只顧著親她。
燕大郡王偷腥成功後,笑得像一隻千年的老妖精,邪魅異常,心底更多的燥動湧動起來,不過燕大郡王不敢再往深入探究,以免想要的更多,眼下只能沒事拉拉小手,親親小嘴,再多的也做不了,要做也要等到大婚,可是什麼時候才能輪到他們大婚啊。
時間慢慢的過去,雲染身子嬌軟的靠在燕祁的懷裡,聞著他身上幽幽的蓮香味,舒服又安逸,懶懶的不想動。
寢宮之中,太后已經寫好了悔過書,痛苦的把悔過書遞給皇帝,她知道自己是做
錯了,若不是她招惹了皇帝,皇帝不會逼她這樣的,而且她現在要讓皇帝明白,她是他的生母,要不然後面梅家很可能會遭到皇帝殘酷的報復。
太后只要一想到這個,連死的心都有了。
皇帝楚逸祺看了看手中的悔過書,很是滿意,悔過書上,太后確實寫了今晚的事情,有了這個悔過書在手裡,這個女人若是膽敢招惹他的話,他不介意和她魚死網破。
太后望向身側的蔣大人:「你悄悄的出去吧。」
蔣大人飛快的望向皇帝,皇帝揮了揮手,蔣大人趕緊的從太后寢宮後面的的側門離開。
寢宮外面的雲染和燕祁二人看到戲落幕了,正想離開,不想寢宮裡太后的聲音忽地響起來。
「祺兒,你別生母后的氣,母后先前說你不是哀家的親生兒子這事是假的,你是哀家的親生兒子啊,哀家之所以那樣說,只是為了讓你聽從哀家的意思做事。」
太后話落,楚逸祺哈的一聲冷笑,壓根不相信太后的話,他揚了揚手裡的悔過書,面容冷酷的開口:「我的好母后,你不會是想騙朕,拿回這悔過書吧,那麼朕只能說你想得太美好了,你給朕記著,若是日後有半點不利於朕的消息,你,你梅家所有人,都要給朕陪葬。」
皇帝臉色猙獰的狂笑起來,太后臉色黑了,身子倒退,今晚一連串的打擊使得她承受不住。
「祺兒,祺兒,母后說的是真的啊。」
「我的好母后,你什麼都不要說了,以後你安分待在這宮殿裡便罷,若是你膽敢再出來阻止朕做事,朕不會饒過你的,對了,你讓朕不高興一次,朕就殺梅家一個人。」
皇帝說完,太后驚駭的睜大眼睛,恐慌的望著皇帝:「皇兒,皇兒。」
可惜皇帝不理她,轉身欲離開,不想寢宮外面,忽地一道嘩啦聲響起,皇帝的臉色黑了,太后的臉色也黑了,兩個人飛快的衝到了寢宮的外面,皇帝陰霾狂暴的聲音響起來:「來人,立刻搜查後花園。」
侍衛應聲直撲向太后宮殿後面的花園,搜查了起來,寢宮之中的太后和皇帝臉色別提多陰沉了,兩個人同時想著,什麼人?聽到了什麼,若是他們的事情洩露出去,這樣一想,兩個人忍不住煩燥焦慮。
太后著急的說道:「祺兒,你看這事?」
皇帝抬腳便走了,理也不理身後的太后,太后身子一軟往地上倒去,她是徹底的敗了,以後她還剩下什麼,想到自己,想到梅家,沒想到自己的這個兒子如此心狠手辣。
夜色之中,數道身影好似幽靈似的直奔皇宮外面,燕祁問身側的雲染:「染兒,你先前為什麼故意弄出動靜。」
雲染哈哈一笑:「你不覺得鬧出點響聲來,讓那母子二人去緊張緊張,比較有意思,只怕他們現在很煎熬,想想便大快人心,不過你說皇帝真的不是太后的兒子嗎?」
燕祁搖頭:「應該是的吧,沒有這方面的事情傳出來。」
「如果皇帝確實是太后的兒子,太后卻做出這樣的事情來,這女人真聰明不到哪裡去。」
「太后之所以這樣做,無非就是位高權重了起來,身子有些輕飄了,所以人走上高位,第一要做的就是把持得住,保持低調。」
燕祁感歎,兩個人一路直奔雲王府而去。
雲王府的茹香院裡,雲染洗盥完後,發現燕大郡王慵懶的歪靠在她房間一側的軟榻上,滿臉的舒逸,端著一杯茶,心滿意足的喝著,一點也沒有離開的意思,雲染無語的提醒燕大郡王。
「燕大郡王,夜深了,你老是不是該休息了。」
燕大郡王的眼睛亮了:「可以嗎,我們一起休息。」
雲染丟他一記白眼,直接的攆人:「滾,滾回你燕王府去。」
燕大郡王龍翥鳳翔的絕美面容之上,攏著霸道:「本郡王陪你,我在想著要不要搬進雲王府,眼下暗處的人盯著你,不知道這些人究竟是什麼人,本郡王不放心。」
雲染挑高眉,望著燕祁,見他神容無比的認真,不像開玩笑的,雲染立刻阻止:「別,你這麼一搞那暗處的人還敢露面嗎?我們還是低調一些的好。」
「可是我擔心你。」
燕祁漆黑的瞳底攏著擔心,他是真的很擔心染兒,雖然她擅長使毒,武功又不錯,但是背後的人也很厲害,要不然也不會把她師傅和流花堂的那幾個人都抓住了。
「我不會有事的。」
雲染聽了他的話,心裡柔柔的,溫軟的說道,燕祁起身伸手抱著她入懷,暖暖的特別的舒服,只有抱著她,他才覺得安心:「染兒,我不想你出事,我真害怕你出什麼事。」
他暗磁清潤的聲音中有著後怕,他不敢想,若是染兒出了什麼事,他會怎麼樣,習慣了逗她,陪她,愛她,若是她出了什麼事,他還有辦法活嗎?
燕祁緊緊的摟著雲染,溫柔的聲音在雲染的耳邊響起:「染兒,我發現我喜歡你的心那麼深,我不敢想你若是出事,我會怎麼樣。」
雲染忍不住唇角勾出笑意,伸手拍拍他的後背:「燕大郡王,你還是那個風華無雙,冷酷無情的燕大郡王嗎?」
「本郡王的冷酷無情是對別人的,對我染兒,永遠是深愛著的。」
雲染立刻接他的口:「記著你說過的每一句話,若是日後你忘了,看我不收拾你。」
「我不會忘的。」燕
祁尊重其事的宣佈,他說過的話,每一句都記得,他會陪在她身邊,不管是危險還是平安,都陪在她的身邊。
「染兒,你放心吧,我不會讓暗中的人傷害到你的,不管是那些人,還是皇帝,他們誰都不可以傷害到你。」
一瞬間,燕祁週身湧動起戾氣,瞳眸嗜血,蒙著一層別樣的煞氣,雲染窩在他懷裡,也能感受到他情緒上的波動,趕緊的伸手拍他的背,溫柔的說道:「我又不是豆腐,放心吧,沒人可以傷害我,為了你,我要好好的活著,然後陪著你。」
「嗯,我們要一起活著,努力的彼此喜歡。」
燕郡王想到這個,心情無端的好起來,鬆開雲染一些:「染兒,你睡吧,我陪你,等你睡了我就走了,我會讓逐日領著幾個人保護你,加上你手中的暗衛,我想那背後的人若想傷你,也不能夠。」
一聽到燕祁想把逐日留下來保護她,雲染阻止:「那怎麼行,我身邊有暗衛呢,逐日還是保護你吧。」
燕祁長眉挑開,週身的自信:「我若不想讓人傷,沒人能傷得了我。」
狂妄霸氣,卑睨天下。
雲染笑了起來,對於燕祁的能力,她倒是相信的,既然他堅持,為了讓他安心,她不拒絕。
「那你小心點,為了我好好的活著,若是你出了什麼事,我一定會被人家欺負的。」
「本郡王的女人還容不得別人欺。」
燕祁霸道的開口,雲染笑意越發的深厚,不過夜深了,她打起了哈欠,燕祁立刻拉著她讓她休息,自己歪靠在雲染的床邊,陪著她一起躺了一會兒,待到雲染一臉安心的睡了,燕祁才閃身離開,臨離開的時候,吩咐了逐日領著幾個人保護好長平郡主。
逐日有些擔心自家的主子:「爺,那你?」
「我會另調監察司的人到身邊的,你只要保護好長平郡主就行了,有什麼情況立刻派人通知我,不能讓長平郡主有一丁點的危險,知道嗎?」
燕祁尊重的叮嚀,逐日點頭,他們看得明白,爺是越來越重視長平郡主,越來越喜歡長平郡主了,他是深陷進其中不能自拔了,若是長平郡主出什麼事,爺非瘋了不可,所以他們一定要保護好長平郡主。
兩日後,雲染接到了一封信。
看到這封信,雲染知道背後的人按捺不住了,信上那背後的人讓她帶著藏寶圖去換她的師傅,若是不帶藏寶圖就殺了她的師傅,另外信上還註明了,不准她帶任何人,若是帶人過去就殺了她師傅。
茹香院裡,一片殺氣,雲染一言不吭的緊抿著唇,瞪著手中的信,恨不得把手中的信瞪出窟窿來,她咬牙狠聲,不就是要藏寶圖嗎,她沒有還不會畫啊,他們要多少有多少。
雲染吩吩龍一立刻去找燕祁,自己又著手開始畫藏寶圖,這種藏寶圖,跟地圖似的,她隨便畫就是了。
至於背後的人說不准她帶人過去,她傻啊不帶人,不過是不明著帶罷了。
這一次她定要讓他們有來無回。
雲染週身攏上了殺氣,眉宇間滿是戾寒,握筆的手好似握著一柄刀,每一下都戳在敵人的胸口上。
燕祁接到消息,很快就趕了過來。
「染兒,有消息了嗎?」
雲染揚了揚手中的信,火大的說道:「師傅果然在他們的手上,這些傢伙讓我帶著藏寶圖去見他們,若是見不到藏寶圖,就殺了我師傅。」
燕祁瞳眸耀起嗜血的光芒,伸手接過雲染手中的信,看了一遍後,唇角是血腥的笑意。
「他們動了這是好事,我們就可以順籐摸瓜的查到他們的蹤跡了,這比沒消息要好,而且現在看來,你師傅她還沒有死,這是好事。」
燕祁一說,雲染的眉舒展了一些,先前她只顧著氣惱了,卻忘了現在得到消息是好事,而且師傅還活著,她一定要把師傅從那些人的手裡救出來。
雲染心裡想著又伏下身子畫手裡的藏寶圖,燕祁探身往前一看,不禁笑起來:「這就是你的藏寶圖嗎?」
雲染頭也沒抬:「人家要藏寶圖,我沒有,只能自己畫了一張糊弄他們,你說這世上又有幾人見過藏寶圖的,我師傅雖然和我說過寶藏的事情,可是我壓根沒有見過藏寶圖,那樣貴重的東西,師傅怎麼可能讓誰都看到呢。」
雲染身後的燕祁,探過身子接過雲染的筆,在她面前的藏寶圖上又添加了幾筆,這藏寶圖被他這麼一添加,還真有些像那麼回事。
「看著真像,連我都有些懷疑,這是不是就是那張藏寶圖了。」
雲染說著對著宣紙吹了起來,這墨汁未干,人家一眼就看出來這根本不是什麼藏寶圖。
燕祁則蹙眉瞇眼的盯著雲染手中的紙,最後沉聲說道:「我覺和這藏寶圖人家看了未必相信?」
雲染低頭望著手中的藏寶圖,挺有那麼回事的啊,怎麼可能不是藏寶圖呢。
「你只管盯著圖了,卻忘了這藏寶圖是前朝的東西,這一百多年的功夫,這紙早爛了,所以這藏寶圖應該不在紙上,而是在羊皮之類的東西上,而且這塊羊皮還應該是破舊之物,若是有一塊破舊的羊皮,再加上這圖形,應該足以騙過那些人了。」
燕祁話落,立刻喚了自己的手下破月進來:「到燕王府的庫房裡找一塊破舊的羊皮,如果沒有羊皮,鹿皮虎皮什麼皮都行,不過一定要是舊的。」
破月應聲往外走去,回燕王府去找這種東西。
房間裡,燕祁則挨著雲染坐下來,溫聲軟語的說道:「染兒,我們來商量一下如何救你的師傅。」
「好。」
背後的人在信中指示雲染,已時三刻帶了藏寶圖去城外五十里地的墜馬坡等候指示,下一步怎麼走,等背後的人下達指令。
若不見人,就殺人。
若是帶人,同樣殺人。
雲染淡淡輕笑望著燕祁:「這人挺精明的,竟然讓我帶著藏寶圖去墜馬坡等候指示,他們這是怕我帶了人過去,所以才會這樣幹,看來挺小心謹慎的。」
燕祁伸手握著雲染的手,溫聲說道:「染兒,你只管和他們交易,剩下來的事情交給本郡王,本郡王定然把這些人抓住,救出你師傅。」
「嗯,我相信你。」
雲染點頭,兩個人又湊到一起研究晚上怎樣配合,怎樣行動。
天慢慢的暗了下來,破月去燕王府回來了,手中取了一塊破舊的鹿皮,四角破破爛爛的,一看倒真像那麼回事:「爺,這是鹿皮。」
燕祁點頭,接過鹿皮,親自動了手腳,他不像雲染直接畫上去,而是用針刺,刺出藏寶圖的痕跡,然後把墨水塗進那些痕跡中,等到塗滿了整個鹿皮,又用布擦掉了上面的墨汁,最後放在燈上輕輕的烘乾,等到冷卻後,一幅藏寶圖就完成了。
雲染一直看著他做這些事,等到接過了藏寶圖,不由得朝著燕祁豎起大拇指:「燕祁,你好樣的。」
燕祁溫雍而笑,如雨後青竹一般毓秀鍾離,風姿綽絕。
雲染顧不得欣賞燕祁的美好,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拉他起身:「走吧,我們要立刻趕往墜馬坡。」
燕祁拉她坐下來,吩咐外面的丫頭準備了晚膳進來,溫融的說道:「時間還沒有到,我們先吃點東西,待到時辰差不多了再趕往墜馬坡,你別心急,心急容易壞事,容易讓那些人看出破綻來。」
這是關心則亂,由此可看出染兒十分的重視她那個師傅,燕祁想著。
外面荔枝應聲,吩咐人準備了晚膳進來,雲染聽了燕祁的話,深呼吸調整好自己的情緒,再望著燕祁時,已是淡定了很多,笑望著燕祁,眸光是如玉一般的光芒,唇邊是溫柔的笑意:「燕祁,幸好有你一直站在我身邊。」
「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燕祁清悅的聲音響起來,兩個人相視而笑,眸光緊緊的癡纏在一起,一直沒有分開。
直到門外腳步聲響起來,荔枝領著兩三個小丫鬟準備了東西進來,四菜一場,兩個點心,簡單卻精緻。
雞絲銀耳,油燜大蝦,鮮蘑菜心,山珍五加皮,人生紅棗老鴨湯,另外還備了兩盤糕點,雙色核桃酥,千層蒸糕。
看得人食慾大動,燕祁和雲染兩個人開始用膳,燕祁品嚐了一下讚道:「你雲王府的廚子不錯,不過手藝還不如我們燕王府廚子,回頭我跟那廚子學了手藝過來燒給你吃。」
「你學?」
雲染挑眉,滿臉的驚訝,有些受寵若驚。
燕祁看她眉高挑,眼睛圓睜,一臉不可思議的樣子,十分的好笑,放下手中的筷子開始剝蝦,一邊剝一邊說道:「怎麼?不相信嗎,最近我正在跟廚子學燒一道菜,不過手藝還沒有到家,所以沒有燒,回頭學好了我燒給你吃。」
燕祁剝好一隻蝦放進雲染的碗裡,雲染趕緊的推辭:「你剝你吃吧。」
燕祁笑了:「我看你瞄了兩次,分明是極想吃的,但是又怕剝,所以不吃了,是不是?」
雲染不禁歎息,這傢伙不但人長得好,能力又好,偏還心思敏捷,是的,她喜歡吃蝦,但是每次怕剝殼,最後就直接不吃了,雖然有時候丫鬟會替她剝,但每次都讓丫頭剝她有些過意不去,所以有時候選擇不吃,沒想到燕祁連這個都能發現,這男人讓她說什麼好。
雲染笑著吃碗裡的蝦,燕祁又去剝,她趕緊讓他吃飯:「你自個吃飯吧。」
燕祁不理她,繼續剝,雲染癡癡望著燕祁,忽然有些後怕的開口:「燕祁,你這麼好,我真怕我離不開你了。」
現在她就有這種感覺,越來越離不開他了,他不但人像一幅畫,還會保護她,照顧她細緻又周到,若是哪一天他不見了,她非瘋了不可。
「那就別離開我,我會一輩子這樣照顧你的。」
燕祁因為她的這句話,笑得無比的愉悅,週身散發著動人的神彩,攏在燈光之下,像流光溢彩的玉雕,炫目動人。
燕祁把手中的蝦遞到雲染的碗裡,雲染趕緊的喚一邊的荔枝:「備水來,讓燕郡王洗手。」
荔枝端了水來,笑望著燕郡王,她看得明白,燕郡王是真的很愛郡主,很疼她,荔枝看著這個,只覺得心裡無比的高興。
燕祁洗了手又開始吃東西。
「染兒,以後我會比現在更寵你的。」
雲染看著這樣美好的男人,一瞬間覺得恍惚,為什麼她總覺得這樣的幸福那樣的不真實呢,以前她總不敢想像得到這樣的一份愛,但現在竟然得到了,這個男人幾乎是所有女人夢魅以求的夢中情人,這樣出色的他愛她,她拿什麼回報他,唯有愛他,用力的愛他。
雲染笑起來:「燕祁,我越來越喜歡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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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祁笑起來,花廳裡滿是氤氳的氣流,荔枝一揮手領著人出去,燕祁細心的照顧著雲染,兩個人在花廳裡一邊吃飯一邊說話。
飯後,兩個人領著人離開了雲王府,出城直奔墜馬坡,這一次燕祁沒有陪著雲染,而是隱在了暗處保護著雲染。
他先前已經命令了監察司的不少手下,埋伏在墜馬坡外圍,隨時注意著那些背後之人的動作。
墜馬坡。
很多人說這裡鬧鬼,不少人在這裡莫名其妙的墜馬,後來所有人都叫這個地方墜馬坡。
墜馬坡四周是山地,天上星辰稀少,微弱的光芒灑在墜馬坡四周,顯得有些陰森森的,其中有鴉雀的叫聲,越發的磣人,夜晚這個地方很安靜,沒人敢在這四周出現。
雲染到的時候,周圍一個人也沒有,她站在墜馬坡的一塊大方石上,抬頭看天,時辰差不多就是這個時候,雲染朝著暗處冷喝出聲:「什麼人躲在背後裝神鬧鬼的,不是讓本郡主帶了藏寶圖過來嗎,人呢?都死了嗎?」
雲染話一落,身側不遠的樹木叢中有簌簌衣響,兩三道身影走了出來,為首的人不是別人,竟然是一個身著紫衣的女子,這女子眉眼凌厲,身上有一股煞氣,雲染看著這女子,臉色一下子變了,陰驁無比的盯著那走過來的女子。
這女子正是流花堂的人,她的師姐紫萱。
雲染一看到這女人,眼神暗了,沉聲冷喝:「師姐,果然是你,是你洩露了我的秘密,你個膽小怕死的人,你現在在幹什麼?」
紫萱走過來,她身側的兩個人,冷硬的開口:「紫姑娘現在是我們的座上客,你對她客氣點。」
「座上客,你背叛師傅,背叛了流花堂,你個敗類,你是師傅養大的,怎麼能這樣對待師傅呢?」
雲染別提多惱火了,紫萱交出她來,她並沒有十分的恨她,她以為她是被背後的人折磨的,所以才會交出她來的,可是現在看她,她活得好好的,根本沒有事。
紫萱大笑起來:「就算她養大我又怎麼樣,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我受夠了長年累月東躲**的日子,不是躲在山裡就是四處亂竄,還有自從師傅認了你這個弟子,她的眼裡就再也沒有我了,什麼事都不和我說,什麼事都和你說,連藏寶圖這樣大的事情都不告訴我,她竟然把藏寶圖交給你也不交給我。」
紫萱說起這個便滿腔恨意,她一直以為自己是師傅最重視的人,沒想到因為這個女人,師傅竟然直接的漠視她了,有幾次她和這女人起衝突,師傅竟然呵責她,她這樣算什麼師傅,以前她不明白師傅為什麼這樣,後來她知道了,原來雲染她是大宣雲王府的郡主,難怪師傅會對她好,比對她這個孤兒好。
雲染已經不想和這個女人多說什麼了,她現在只關心師傅的下落。
「師傅呢,不是讓我拿藏寶圖來換師傅嗎?」
雲染沉聲開口,紫萱飛快的開口:「藏寶圖呢,我要先驗藏寶圖,若是沒有藏寶圖,你別想見到師傅。」
雲染飛快的從袖中取出了鹿皮的藏寶圖,紫萱一看心裡激動了,藏寶圖果然是真的存在著的。
只要拿到藏寶圖,她就是大功臣一個,以後就可以過自己想過的日子了。
紫萱盯著雲染的藏寶圖,心裡盤算著要不要把藏寶圖給搶過來。
雲染陰鷙的提醒她:「這藏寶圖你是搶不去的,因為上面被我塗了藥水,若是你搶,你的那隻手就爛了。」
雲染一說,紫萱不敢動了,因為雲染精通醫術,這事她是知道的。
紫萱盯著雲染,氣狠狠的一揮手,一封信騰空而來,落到了雲染的手上。
「按照這個信上的指示往前走,行駛到五十里外的地方,再有新的指示。」
紫萱說完看了雲染一眼,直接的轉身便走,雲染本來想收拾這女人的,但是想想算了,先救出師傅和九師兄秦流風等人要緊。
她按照指示,直奔五十里外的留客亭,這是官道邊的一座亭子,平時有客累了可以在此休息,所以起名留客亭。
雲染趕到了留客亭,那背後的人並沒有出現,依舊是紫萱出現了,交給她一封信,這次指示她上山,在山上的進行交易。
雲染抬頭往山上張望,山勢陡峭,易守難攻,不出意外這座山上佈滿了對方的人,燕祁的手下若想短時間內攻上山,不是容易的事情,這背後的人確實很厲害。
不過走到這步,明知道上山有危險,雲染也不退避,她要親眼看看師傅有沒有事。
雲染孤身上身,一臉無懼,身後的師姐紫萱咯咯輕笑:「小師妹,不愧師傅愛了你一場,你倒也是個有情意的,師姐我就不陪著你了。」
雲染回首,瞳眸寒光四射,那嗜血的殺氣瀰漫在眼中,紫萱嚇了一跳,她一點不懷疑,若是自己落到這女人手裡,肯定會被她殺掉。
紫萱不敢招惹她,趕緊的閃身離開。
雲染一個人上山,這留客亭的山上沒有道路,滿山陡峭的崖壁,只能攀崖上山,暗處一直緊隨著雲染的燕祁,看得心驚不己,幾次想衝出來,最後都忍住了,他知道染兒現在一心牽掛的就是她師傅,若是他壞了她的事情,她一定會發火的,所以燕祁只能提著一顆心,一路尾隨著雲染上山,一上山他用內力探識了一下,一下子便知道這座山上有不少的高手隱伏著,看來他們要小心了。
雲染並沒有爬上山頂,她剛爬到半山腰的一處峽谷口,
谷口的對面有說話聲響起來:「長平郡主,你的膽子果然夠大啊,竟然隻身上山了。」
雲染抬眸望過去,便看到對面的一堆黑衣人,攏在黑沉沉的夜幕之中,頭上戴著黑色的斗篷,根本看不清這些人的神容,只能感覺這些人很高很瘦。
「呵呵,本郡王向來膽大,你們把我師傅藏到哪裡去了?」
雲染冷聲喝問,對面一名為首的人高聲開口:「藏寶圖帶來了?」
「先前在墜馬坡,那賤人不是查過了嗎?若不是查過了,我也上不了這山不是嗎?」
雲染直接不客氣的罵自個的師姐紫萱,背叛師門的人,她用不著和她客氣。
對面為首的人嘿嘿的輕笑兩聲,其聲十分的刺耳難聽。
「長平郡主好膽子,既然你守信,本座也守信,只要你把藏寶圖交給本座,本座自會放了你的師傅。」
雲染挑高長眉,冷靜的開口:「你們驗過了藏寶圖,可是我還沒有看到我的師傅,若是見不到我師傅,你們別想要藏寶圖。」
對面的人嘿嘿冷笑:「長平郡主,你以為你走進這座山,還有你說不的機會。」
雲染狂放的一笑,陡的朝著對面的大喝:「戴雀,你以為本郡主會不知道這座山上你埋伏了不少的高手,記著,我既然上山就不怕你們搶藏寶圖,現在你立刻讓我見到我師傅,否則,藏寶圖一個也別想得到,你們耗費了這麼大的精力不就是為了拿到藏寶圖嗎,若是我毀掉藏寶圖,你們什麼都得不到。」
雲染手指一動,鹿皮藏寶圖握在她的手裡,她捏著藏寶圖,手指在山谷之中晃動,神容傲然挺立,如懸崖上的一株寒梅,讓人似毫不懷疑她所說的話。
對面的為首之人正是戴雀,戴雀先聽了雲染的話,立刻愣住了,待到看清雲染捏著藏寶圖在山谷邊輕晃,戴雀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生怕雲染一個手鬆,藏寶圖掉落山谷,這麼大的山,他要到哪裡去找這藏寶圖,若是他搞丟了藏寶圖,可想而知他的主子會如何的憤怒惱火,只怕殺了他都有可能。
戴雀瞳眸幽暗深沉,飛快的開口:「好,我就讓你見見你師傅,然後我們兩個人交換。」
雲染揚了揚手中的藏寶圖,認真的說道:「這份寶藏裡有很多的寶貝,不可能只換我師傅一個,你把我流花堂被抓住的人全都放出來讓我看看。」
戴雀臉色一暗,陰沉的開口:「你別得寸進尺。」
雲染直接的冷哼:「我就得寸進尺,這麼大的一份寶藏換幾個人你有意見嗎?那這筆交易沒辦法做了,這藏寶圖不要也罷。」
她手一動欲鬆開,對面的戴雀立刻吼叫起來:「好,我們答應你,只要你把藏寶圖交給我們,我們把流花堂所有人都交出來。」
戴雀說完朝著後面的密林一揮手,不少的黑衣手下押了人走過來,幾個人正是流花堂的人,其中為首的人乃是九師兄秦流風,秦流風的臉上有傷痕,很明顯的是被這些人毒打了,雲染的手指緊握了起來,瞳眸滿是殺氣。
秦流風一抬首看到對面山谷上站著的雲染,第一時間擔心起來,飛快的開口:「小師妹,你來幹什麼,你還不快回去。」
秦流風話一落,他的身側響起幾聲冷笑,一道身影走了出來,正是紫萱,紫萱滿臉嫉妒的望著雲染,她喜歡秦流風,可惜秦流風不喜歡她,但秦流風很喜歡雲染,這讓紫萱嫉妒吃味。
紫萱走到秦流風的身邊,溫聲的說道:「師兄,已經晚了,現在這整座山上都是我們的人,我看你還是乖乖的投靠我們吧,省得吃苦。」
紫萱說完,身子朝著秦流風身邊靠去,秦流風立刻一側首讓了開來,怒罵紫萱:「叛徒,你竟然把小師妹交出來,師傅一定恨不得殺了你。」
「那也要她殺得了我。」
紫萱冷沉著臉說道,對面的雲染問秦流風:「九師兄,你沒事吧。」
秦流風搖頭:「我沒事,你放心吧,你還是快點離開這裡吧。」
秦流風滿臉的擔心。
紫萱大叫:「還真是郎情妾意的一對啊。」
雲染已經不理會這個女人,而是望著對面山崖口上的戴雀:「我師傅呢,我要見我師傅?」
戴雀一揮手,一人被拉了出來,披散著頭髮,神容有些看不清,被人押著。
戴雀飛快的說道:「流花堂的人全在這裡,現在你把藏寶圖拿過來,我們交換。」
雲染激動的盯著那披散著頭髮的人,叫了起來:「師傅。」
可惜那人不動,雲染憤怒的朝著戴雀大吼:「你對我師傅做了什麼?她為什麼不說話。」
戴雀冷笑:「皮肉傷肯定是少不了的,誰讓她不肯定交待藏寶圖的下落呢,現在她昏過去了。」
雲染狠聲:「你讓我看看我師傅的臉。」
她懷疑這人不是她師傅,是假的,所以一定要看到師傅的臉才相信。
戴雀飛快的一拉披散著頭髮的女子,那女子的神容正是雲染的師傅,那張臉上布著傷痕,雲染不由得心疼了,想衝過去,不想暗處的燕祁密音傳到她的耳邊:「這個人是假的,你看她臉上的傷。」
雲染飛快的望向那女子的臉,仔細觀看,果然看出端睨,這人臉上的傷,傷痕交錯排列很有規則,分明是有意而為的,若是挨打的,一定會雜亂無章,雲染心中狂怒,陡的大喝起來:「戴雀,
你竟然膽敢騙我,好,你不想要藏寶圖了,這人根本不是我師傅,既然你沒誠意,這藏寶圖毀掉也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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