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87章 明慧郡主中招 文 / 吳笑笑
暗夜的街道上,殺戳聲一片,前來刺殺雲染的刺客盡數被殺死了,燕祁踱步走到雲染的馬車外面,關心的詢問:「雲染,你沒事吧。」
雲染掀簾往外張望,看到眉眼溫融,光華如玉的燕祁,唇角輕扯一抹清淡的笑:「我沒事。」
馬車裡的夏雪穎飛快的開口:「染兒,我們快去我家吧,要不然來不及了。」
雲染點頭,和燕祁招呼了一聲:「我先去武安候府一趟,有什麼事回頭再說吧。」
燕祁清悅的聲音響起來:「我護送你們走一趟吧,以免再有人動什麼手腳。」
他說著翻身上馬,領著兩名手下以及龍一寧景等人護送雲染和夏雪穎前往武安候府。
馬車裡雲染想到了一件事,臉上籠罩著冷霜,掀簾望向外面尾隨在馬車側首的燕祁:「燕祁,你可有查到**郡主的下落?」
燕祁眉挑高,望了一眼馬車的方向一眼,這一眼很顯然的是因為夏雪穎,生怕他所說的話被夏雪穎聽了去,與他們不利,雲染倒是不擔心這一點。
「沒事,你說吧。」
「我悄悄的命人進宮查了,好像她是躲進了太后的宮殿,我們是沒辦法進太后宮中去拿人的。」
雲染的手緊握了起來,拽著車簾,好一個鳳珺瑤,可真會躲啊,竟然躲到了太后娘娘的宮中去了,她就不相信她一輩子不出太后的寢宮。
雲染忽地想到了什麼,笑了起來,問馬車外面的燕祁:「燕郡王,兩日後是大宣的祭天大典是嗎?」
燕祁眸光幽亮的望著雲染,看她眉眼擒笑,不過那笑卻是冷寒至極的。
看來她是想在祭天大典上算計**郡主。
「是的,兩日後是皇帝和皇后在相國寺舉行的祭天大典,以慰告列代先祖,大宣有了新後,還有了各宮的嬪妃,並禱告今年開春後的春種秋收穫得良好的收益,請上天庇佑我大宣。」
燕祁話落,雲染放下了車簾,唇角是幽暗難明的笑,燕祁知道這丫頭是打算在祭天大典上動手腳算計**郡主了。
她的膽子也太大了,燕祁歎息,不過這事他一定會幫助她圓滿的做成的,不能讓她露出任何的蛛絲馬跡,因為在祭天大典上動手腳,一個不慎,可就是誅滅九族的死罪。
燕祁把雲染和夏雪穎送進武安候府後,便領著人自去查先前刺客的事情了。
武安候府。
雲染寧景和夏雪穎等人還沒有走進房間,便聽到房間裡傳出雷霆喝聲:「哭什麼哭,夫人還沒有死呢?」
房間裡一下子安靜了,先前哭的丫鬟全都止住了哭聲。
那冷沉的聲音又響起來:「你們家小姐呢,這時候不守在夫人跟前,跑哪去了。」
「小姐她?」
有丫鬟應嘴,不知道如何回話,夏雪穎已經領著雲染和寧景走了進去,一路走進了房間,繞過屏風。
「爹,我回來了。」
武安候夏瑞剛一聽到夏雪穎的聲音,便來了火,大發脾氣:「夏雪穎,你娘都這樣了,你還四處亂跑,你還是不是你娘的女兒啊。」
夏雪穎一句話沒吭,待到夏瑞剛發過了脾氣,才吭聲:「爹,我是去找長平郡主過來給娘看看的。」
夏瑞剛一聽夏雪穎的話,不可思議的睜大眼睛盯著女兒:「你瘋了。」
從來沒聽說過長平郡主會什麼醫術,女兒這是瘋了不成,難道是他太過於呵責她的原因嗎?武安候懷疑的想著。
房間裡雲染沒有說話,雲染身後的寧景卻不滿的開口了:「你胡言亂語什麼,我雲姐姐醫術高超,天下第一,若是我雲姐姐認第二,天下沒有第一的大夫了,她給你們瞧病,你們睡覺都該笑醒了。」
雲染抽了抽嘴角,望向寧景:「寧景。」
寧景立刻住口,雲染已經不理會別人,逕直往床前走去。
床上的武安候夫人臉上臘黃,一點生色都沒有,安靜的躺在床上,雲染上前坐在她床前,伸手抓了她的手過來把脈,寧景立刻站在雲染的身後保護著她,以免有人傷害到師傅。
夏雪穎不理會武安候,飛快走到床前,盯著雲染的臉,就生怕從雲染的嘴裡說出一個沒治了的話,雲染是她最後的希望了。
雲染替武安候夫人檢查了脈像,脈像有些無力,虛弱,並沒有中毒的症狀,很顯然的這武安候夫人並沒有被人下毒,難道說她真是生病了。
雲染又仔細的翻看了武安候夫人的眼皮,檢查了她的口腔,都沒有毛病,她不由得蹙了眉。
夏雪穎緊張的問道:「染兒,怎麼樣,我母親她怎麼樣了?」
她的聲音裡都帶了哭腔,雲染搖了搖頭,身後的夏雪穎身子一軟差點栽到地上去,身後的小丫鬟趕緊的扶著她:「小姐。」
夏雪穎的哭聲響起來:「母親,母親,你不要丟下女兒一個人啊,母親。」
雲染趕緊的開口:「雪穎,我只是說你母親沒有生病,又不是說她不行了,你哭什麼。」
夏雪穎睜大眼睛盯著雲染:「你是說我母親不是生病的,那是什麼,下毒嗎?」
雲染搖頭:「我查過了,她身上沒有被下毒的症狀,所以她不是被下毒的。」
「那她好好的怎麼會這樣。」
夏雪穎驚駭的問道,雲染身後的寧景開口:「雲姐姐,查一下她的血,看看有沒有可能是中了蠱。」
雲染依言點頭,用銀針刺了夏雪穎母親的指尖,指尖溢出血來,雲染輕取了一點,仔細的聞了一下,然後觀察,最後搖頭道:「也不是中蠱。」
「那是怎麼回事?」夏雪穎不禁呆了,不是中毒不是生病,不是中蠱,那她母親怎麼會好好成這樣了。
這一次連武安候夏瑞剛都受了驚,夫人這是怎麼了,難道是魔魅了,那要不要請道士進府做法。
武安候走了過來,沉穩的開口:「長平郡主,會不會是這武安候府有什麼髒東西衝撞了夫人,要不要本官召道士進府作法。」
雲染抬眉望了武安候一眼,武安候和父王的年紀差不多大,但是卻顯老態,她的父王卻是成熟魅力男一個。
人和人還真是不一樣,雲染淡淡的說道:「武安候還相信這種東西嗎?」
武安候夏瑞剛搖頭:「本官以前不信,可現在夫人什麼毛病都沒有,卻這樣了,不是被魔魅住了,又是什麼。」
雲染沒理會武安候,又低頭開始仔細的查,依舊沒有找到武安候夫人究竟因何這樣,雲染望了一眼武安候夫人,氣息越來越微弱,若是她再找不出來病因,只怕這武安候夫人要死了。
夏雪穎望著雲染,心急如焚,眼淚一滴滴的滾落下來,卻不敢大聲哭,怕打擾到雲染的深思。
雲染前思後想一番,忽地腦中耀出一線亮光,武安候夫人的症狀和她以前看過的一本病例中有一類相似,不會是這樣吧,雲染抬首望向房間裡的武安候爺和寧景二人:「武安候爺,寧景,你們先出去吧,雪穎留下來幫我。」
武安候挑起濃眉,不滿的開口:「長平郡主要做什麼。」『
夏雪穎卻已經心急的催促起自個的父親:「爹爹,你還問什麼,快出去吧,再拖延母親就會沒救了。」
武安候沒辦法,領著寧景兩個人走了出去。
房間裡雲染望向夏雪穎:「我懷疑你母親被人下了噬血蟲,這是一種喜歡噬心頭血的蟲子,不過這種蟲子我們這種地方沒有,一般都是西域那些偏外的地方才會有。」
雲染話一落,夏雪穎的臉色變了:「你說的是真的。」
雲染點頭,夏雪穎握手,咬牙切齒的發著狠:「竟然是這個賤人。」
前不久才有人給她爹爹送了一個西域的胡姬,那麼母親所中的毒,很可能是這個胡姬下的,沒想到她的膽子竟然這麼大。
雲染望了一眼夏雪穎,示意兩個小丫鬟:「幫夫人把衣服脫掉,我要查她的心口,若是真有噬血蟲的話,她的心口血是黑的,這種小蟲子進入人體,一不像生病,二不像中毒,很難查出來的。」
兩個丫鬟是武安候夫人的丫鬟,一聽雲染的話,不由得大喜,若是長平郡主真的查出這種噬血蟲的話,那麼夫人是不是有救了。
房間裡,兩個丫鬟很快把武安候夫人身上的衣服脫掉了。
雲染取了銀針,輕扎武安候夫人胸口,很快,胸口溢出血來,果然是黑色的血。
房間裡,人人變了臉色,夏雪穎更是咬牙切齒的恨不得立刻去把那胡姬大卸八塊了。
不過現在她更關心的是她母親是否有辦法醫治。
「染兒,有辦法治嗎,我母親還有辦法治嗎?」
雲染望了一眼床上的武安候夫人,歎口氣道:「我盡力試試吧,看看能不能把她體內的噬血蟲逼出來,另外你們去準備一些靈芝燕窩等物,等噬血蟲逼出來後,立刻給她進補一些東西,她身體太虛弱了。」
「好,」夏雪穎立刻望向房間裡的丫鬟,吩咐下去:「趕緊按長平郡主說的去準備。」
小丫鬟奔了出去,很快外面響起了激動的說話聲,很顯然的是武安候夏瑞剛的聲音,不過夏雪穎現在聽到自個爹爹的聲音,卻有些惱,若不是爹爹把這胡姬帶進夏府,她母親會出事嗎?若是她母親有?夏雪穎不敢往下想,心裡一連呸了好幾下,雲染既然查出來了,肯定有辦法幫她的。
雲染示意房裡的小丫鬟給候夫人穿上衣服,吩咐夏雪穎:「讓寧景進來,我們兩個人合力試試,另外你立刻讓人準備一桶熱水進來。」
夏雪穎飛快的奔出了房間,讓寧景進來,又吩咐人去準備熱水進來。
一時間整個武安候府都活動了起來,房間裡雲染和寧景也沒有閒下來,兩個人一起施針,同時的打開武安候夫人身上的多處穴位,最後施以銀針放血,想逼出體內的噬血蟲,不過蟲子在體內待的時間太長了,所以第一輪沒有逼出來,最後進水泡,這種噬血蟲是最怕熱的,所以武安候夫人泡在水裡後,這蟲子在體內就會燥動不安,等泡了一個時辰後,雲染又和寧景施針逼這噬血蟲出來。
不過真是好人有好命,最後的關頭,噬血蟲竟然真的被雲染和寧景二人給逼了出來,此時這蟲子已有大指甲那麼大了,一團血球兒,它一爬出來,寧景便上前一腳踩死了它。
房間裡,雲染疲倦的望向夏雪穎:「好了,蟲子逼了出來,你母親不會有事了。」
夏雪穎立刻激動的叫起來:「真的嗎?太好了,太好了。」
現在的夏雪穎覺得寧景先前說的一點也不誇張,雲染的醫術絕對可以當得天下第一,若是她說第二,沒人第一。
她母親的這種病,誰也沒有查出來,就連宮中的御醫都沒有查出來,可是卻被雲染輕而易舉的查了出來,還逼出了體內的噬血蟲。
這一刻夏雪穎真的好高興,自己當初義無反顧的和雲染走在一起,這個朋友值得交,正因為她,所以才保全住了她的母親。
夏雪穎眼裡滾動著淚花,高興的望著雲染:「雲染,謝謝你,我真的好高興有你這樣的朋友。」
雲染笑著伸手摸了摸夏雪穎的腦袋:「好了,以後開心點吧,現在還是快點把準備好的燕窩靈芝之類的補品準備上來,你母親現在需要進補東西。」
「好,」夏雪穎伸手一抹眼淚,飛快的吩咐丫鬟出去準備東西進來,雖然武安候夫人沒有醒,但是人已經有些意識了,夏雪穎餵她東西的時候,她下意識的會張開嘴巴,這樣一來夏雪穎更高興了,母親有救了,她不會有事了。
雲染則和寧景二人招呼了夏雪穎一聲離開,夏雪穎要起身送她們,雲染阻止她了。
「你侍候你母親吧,讓小丫鬟送我們出去。」
「染兒,待我母親好了,我定登門謝你。」
「行,我等你。」雲染笑著走了出去,門外武安候夏瑞剛正好走過來,客氣的和雲染招呼:「長平郡主,謝謝你救了夫人一命。」
「不客氣。」
若不是夏雪穎,她才懶得理會武安候府的事情,她和她們又沒有交情。
雲染和寧景上了武安候府門外的馬車,回雲王府,此時天色已微明,雲染一夜沒睡,有些沒精神,歪靠在馬車的車壁上休息,馬車後面響起不緊不慢的馬蹄聲,外面的趙虎稟報道:「郡主,是燕郡王的馬車。」
雲染不由得一愣,睜開眼睛飛快的掀簾望出去,便看到馬車後面駛上來的馬車裡面,燕祁天掀簾望過來,瞳眸之間深邃的光澤,唇角是溫融潤澤的笑意。
「你累了吧,我護送你回雲王府。」
雲染詫異的挑高眉,望著燕祁:「你不會是一夜沒有回去吧。」
「我在馬車裡小息一會兒。」
燕祁笑容柔和的說道,瞳眸之中攏著心疼和不捨,不過那些心疼和不捨統統的隱在深潭般的幽光之下,雲染並沒有察覺到,只是覺得這人是不是太關心她了,等了一夜就為了等著送她回去嗎?
「燕祁,其實你沒必要這樣做。」
雲染飛快的開口,想到昨晚到現在他所做的種種,她覺得燕祁這個人真的不錯,知恩圖報,一直很照顧她,以前她是不瞭解他,現在瞭解得深了,才知道這個人很感恩。
「我還有一件事要告訴你。」
燕祁不等雲染再說什麼,飛快的開口,他的臉上攏上了肅冷和戾寒。
雲染挑了長眉,望著他:「什麼事?」
「昨天晚上刺殺你的黑衣刺客,他們的身份。」
一提到這個,雲染眼裡閃過憤恨,氣惱的開口:「是不是**郡主派出來的殺手。」
除了這個女人,她想不出是誰還會有這個手筆,不過燕祁卻眸光凌厲的搖了搖頭:「我查了,昨夜的那些人根本不像我們大宣的人,反倒像是西雪國的人。」
燕祁話音一落,雲染沒有說什麼,馬車裡坐著的寧景臉色卻不耐了,飛快的掀簾望過來,惱火的大叫。
「燕郡王,你別血口噴人好不好,那些人怎麼可能會是西雪的人,西雪的人為什麼刺殺雲姐姐。」
他才不相信這樣的事情,西雪的人就是蕭大哥的人,他怎麼會派人刺殺雲姐姐呢。
對面馬車上的燕祁,眉色未動,淡淡的說道:「本郡王猜測這些黑衣刺客並不想殺雲染,而是想綁架她。」
「綁架雲姐姐,」寧景愣了一下,最後很乾脆的搖頭:「不可能,蕭大哥綁架雲姐姐做什麼。」
寧景無論如何不接受這樣的事實,蕭大哥很好的一個人,怎麼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倒是眼面前的這個壞傢伙有可能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你故意陷害蕭大哥的。」
寧景瞪著燕祁,燕祁無語的撇了撇嘴角,若不是看這傢伙和雲染的關係比較好,他早就一耳光扇下去了,讓他醒醒腦子,傻就傻唄,還傻得這麼徹底,實在是可恨。
不過挨於雲染在場,燕祁沒有任何的動靜,一雙幽深似潭的瞳眸望著雲染,理也不理寧景。
雲染微蹙眉想著燕祁的話,昨夜那些刺客一開始確實不像要殺她的樣子,不過後來有一個刺客分明是想用寶劍殺她的,如若是蕭北野派人綁架她,為何那人會要殺她呢。
雲染想得一頭霧水,望向對面的燕祁:「你確定昨夜那些人不是**郡主派出來的?」
關於這些黑衣刺客的身份,她不關心,她關心的是這些人是不是**郡主派出來的。
燕祁搖頭:「這個本郡王可以肯定,他們不是**郡主派出來的,因為這些刺客身上的裝束十分的名貴,而且著裝十分的整潔,像是出自一個有組織性的地方,這樣的手筆不是**郡主可以派出來的。」
**郡主雖然出自於大長公主府,但是培養這些高手,可不是小手筆做得出來的,大長公主府的收入僅夠自家的人維持著,所以這些人不是大長公主府的人,而且燕祁查得很詳細,這些人用劍的劍法,以及習慣等等都和大宣的人有出,他仔細的比對了一下,發現這些人和西雪的人很接近,如此一排查,他斷定昨夜那些刺客很可能是西雪的人。
這些人是蕭北野手中的人,蕭北野之所以這樣做,很可能是想綁架雲染,把她帶到西雪去,然後假裝在臨近西雪的某個地方解救雲染,這樣既得了佳人的心,又可以請雲染進西雪做客。
可真是一舉兩得啊,燕祁冷笑,不過蕭北野漏算了一個他,他一直注意著雲染的動向,隨時暗中保護著她。
兩輛馬車一先一後的駛到了雲王府的門前,雲染和寧景的馬車停了下來,燕祁的馬車卻一直往前行駛,並沒有停下來,把雲染送到雲王府,他就放心了。
雲染下馬車,望著那駛遠了的馬車,不由得微凝眉深思,燕祁究竟是什麼意思,他對她是不是太好了,為了送她回雲王府,竟然一夜沒有回自家的府邸。
兩日後。
相國寺將舉行祭天大典,皇帝和皇后剛剛大婚,帝后領著朝中的文武百官,以及有封號的大臣以及臣女一同前往相國寺去舉行祭天儀式,上告列祖列宗,新帝已娶得新後,將很快為皇室涎下後世子孫,並祈禱列祖列宗和上天的庇佑,讓大宣風調雨順,百姓安居樂業。
一早上雲染便起來了,上了大妝,整理了儀容,今日前往相國寺祭天,可是正經的大事,朝廷有誥命的人個個都要大妝隨行,前往相國寺隨帝皇帝後祭天,這其中不能出一丁點的差池,若是出差池,輕者丟命,重者可是誅連九族的事情。
這樣的日子那一直躲著不現身的**郡主鳳珺瑤,恐怕是要出現的,雲染已經做好了準備,她要鳳珺瑤的命。
雲染的眼神中一剎那的殺氣,手指緊握了起來,房間裡枇杷和荔枝兩個人侍候著雲染,兩個人看著上了妝容的雲染,忍不住輕贊。
「郡主真漂亮。」
「是的,本來就漂亮,再一打扮,真是跟仙女一般。」
兩個丫頭讚道,雲染給她們一個笑臉,又望了鸞鏡中的自己一眼,轉身領著荔枝和枇杷兩個人出外,因為柚子出事,一時沒有可用的丫鬟,所以荔枝暫時的在她身邊侍候著她。
雲染剛出雲王府,便看到府門外雲紫嘯正坐在馬車上等她,看到她出現,招手讓她上馬車。
今日祭天大典,除了雲染和雲紫嘯外,還有老王妃可以去,不過雲紫嘯向皇后告了假,免了老王妃的行動,只有父女二人去。
馬車一路往宮中行去,雲紫嘯看著雲染,心裡很是自豪,同時關心的詢問雲染:「那丫頭沒事吧?」
他問的是柚子,雲染眼神幽冷,抿緊了薄唇,抬首望向雲紫嘯。
「是**郡主動的手腳,這個女人我是不會放過的。」
「你打算收拾**郡主,」雲紫嘯心驚,雲染點頭:「因為她一直躲在宮中不現身,燕祁根本拿不了她,看皇家這樣的態度,分明是打算護著那個女人的,但是我卻不能饒過這個女人,柚子是我的丫鬟,她竟然這樣針對她,我是絕對不會允許的。」
雲染狠狠的說道,雲紫嘯更多的是擔心:「若是你收拾了**郡主,可就是針對大長公主府了,你可有想到,若是**郡主出事,大長公主不會善罷干休的,這個女人可比**郡主厲害得多。」
「她若是想對付我,儘管來吧,我接招就是。」
以前她還會賣大長公主的臉面,一再的放過**郡主也是因為大長公主的原因,可是現在這女人竟然做出這樣禽獸不如的事來,所以即便她是大長公主府的人也不行。
她不怕大長公主馮翊公主,要來就統統的來吧。
「總之你要小心些,大長公主不敢高調的和我們雲王府作對,但是她肯定會算計你的,所以你一定要認真的想這件事。」
雲紫嘯知道雲染有義氣,對待自個的婢女也像親人一般,可是現在她面對上的是大長公主府的人,不是尋常的人,若是她殺了**郡主,後面的麻煩不會少。
雲染眼神摒射出冷冽的光華,粉嫩的唇緊抿著,她知道若是殺掉**郡主,會為自己惹來怎樣的麻煩,可是就算這樣,她也會義無反顧的去做。
雲紫嘯看雲染這樣的神情,知道她已經打定了主意這樣做,自己再說什麼也沒有用,最後只得叮嚀雲染。
「染兒,千萬要保護好自己。」
雲染知道雲紫嘯是真心擔心她的,笑望著雲紫嘯:「父王,你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我也不會讓雲王府有事的。」
「你啊,」雲紫嘯伸手摸著雲染的頭,有這麼一個聰明的女兒,真不知道是幸事還是不幸事。
馬車一路進宮,所有朝臣和誥命婦都必須在宮中的正太殿外廣場集合,最後隨皇帝皇后的車駕,一路出宮。
此時正太殿門前,人數很多,雲染到的時候廣場上人山人海的,雲紫嘯叮嚀了雲染幾句,便往朝臣的方向走去。
廣場上誥命婦這邊,有人走了過來,這走過來的人不是別人,竟是大長公主馮翊公主。
馮翊公主長得比雲染高,所以居高臨下的望著雲染,眉微微的蹙起,瞳眸之中一絲兒銳利的寒芒,直射向雲染。
「長平郡主,得饒人處且饒人,希望長平郡主放下心中的怨念,不要再緊追不捨了。」
最近雲染在找**郡主的下落,大長公主是知道的,所以她才會過來和雲染交涉,女兒總不能一直躲在宮中不出來啊,很快就到了她和定王大婚的日子,再躲也躲不了多長時間了。
雲染唇角一扯,望著馮翊公主,沉聲問道:「若是先前發生的事情發生在**郡主身上,不知道大長公主做何感想?」
馮翊公主的臉色立馬沉了,森冷陰鷙的望著雲染:「長平郡主,這是定要與我大長公主府為敵了。」
「不是為敵,而是有仇報仇。」
雲染淡淡的說道,馮翊公主的瞳眸射出騰騰的殺氣,手指緊握起來,盯著雲染,狠狠的警告道:「長平郡主,若是**出什麼事,本宮不會放過你的,本宮知道你聰明,**是鬥不過你的,但是本宮呢,你以為本宮也像**那樣嗎?你還是好好的掂量掂量為了一個小小的婢子值不值得這樣做,若是你就此放過**,本宮保證從此後,我們大長公主府的人再不會為難你。」
馮翊公主發狠,事實上她不想和雲王府為敵,雲王府手中有免死金牌,就算雲染犯了什麼罪,最後雲紫嘯很可能會拿出免死金牌,所以她覺得沒必要,但若是雲染執意妄為的話,那就別怪她了。
雲染正想反擊大長公主,聽到身後有腳步聲響起來,有人走了過來。
一道溫柔的聲音響在耳邊:「安樂見過姑姑。」
原來是安樂公主進宮來了,馮翊公主挑了挑眉點頭示意安樂起來,她的眸光冷寒的落到雲染的身上,然後轉身離去。
安樂走到雲染的身邊,溫聲開口:「長平,姑姑的臉色特別的不好看,你怎麼招惹上她了。」
安樂有些擔心,這宮中大長公主比皇帝和太后還難纏,因為她曾是皇室的嫡長公主,身份尊貴,連太后這樣的嫂子都不放在眼裡,何況是別人,不過貴在大長公主雖然有時候難纏,但大多數時候還是明智的,只除了牽扯上她的寶貝女兒**郡主。
「**郡主指使人對柚子做了那樣的事情,我是不會放過她的。」
雲染冷冷的說道,安樂臉色微暗,神色上攏上了暗傷:「沒想到會發生那樣的事情,我也很難過,都是因為我的大婚,所以才會使得你的丫鬟?」
安樂沒有說下去,雲染望著她搖了搖頭:「不是你的錯,主要是我自個兒,我太大意了,而且有些自以為是了,認為別人對付我,我有足夠的能力應付她們,卻沒想到我身邊的人卻沒辦法應付他們,以後我再不准發生這樣的事了。」
雲染淡淡的說道,她說完想起安樂公主大婚的事情,趕緊的問道。
「你怎麼樣?唐子騫還好吧。」
雲染一問,安樂便有些不自在,微垂著頭,低首擺弄著自己的衣服,雲染一看這情形,分明是有古怪啊,伸手拉住了安樂:「發生什麼事了?」
安樂抬頭望向雲染,欲言又止,最後搖頭:「沒什麼。」
雲染知道她有話沒說,拉著她:「說吧,你也沒人可說,說不定我可以幫你拿拿主意。」
安樂抬眸望著雲染,想到雲染的話,確實沒錯,宮中的太后不是她的母妃,皇后是唐子騫的妹妹,她有心事和誰說啊,只能和長平說。
安樂想著小聲的低語:「我發現唐子騫似乎心裡有人。」
雲染心裡咯登一響,不會吧,唐子騫怎麼這麼不小心,讓安樂發現了這件事。
安樂從頭到尾都不知道唐子騫喜歡雲香怡的事情,她也沒打算告訴她,反正她嫁給了唐子騫,唐子騫又識清了雲香怡的真面貌,兩個人按照道理應該是很美好的生活在一起了。
可是沒想到安樂卻發現了這樣的事情。
「怎麼回事,你怎麼發現的?」
雲染關心的詢問,安樂掃視了四週一眼,再次小聲的說道:「自從我們大婚,他就一直在書房裡過的夜,我送宵夜去看他,發現他總是呆呆的想事情,所以我想他肯定是心中有了喜歡的人。」
安樂說到最後一句,只覺得心中很痛,以前她以為唐子騫和雲染兩個人互相愛慕,後來發現不是,她以為這樣她就可以安心的嫁給唐子騫了,沒想到大婚三天,唐子騫除了在大婚之時進了一下新房,後來連洞房也沒進,直接的宿在書房裡的,唐府裡的下人個個都暗中說自家的公子不喜歡她,說她失寵什麼的。
安樂一想到這個,臉便失了血色。
難道她嫁人從頭到尾都是一個錯誤,可是她和他發生了那樣的事情,不嫁他又該如何?
雲染趕緊的安慰她:「你別瞎想了,回頭我問問唐子騫什麼意思。」
安樂扯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她已經知道她這回太一廂情願了,也許唐子騫的心中正惱恨她呢,是她破壞了他和他女人在一起。
正太殿前面,太監尖細的聲音穿透空中響起來:「皇上駕到,皇后娘娘駕到。」
一聲叫響起,正太殿門前的廣場上,本來正說話的朝臣,誥命婦等人紛紛的按隊列站好,分站在兩邊,中間讓出了空地,不遠處有禮樂奏起,鳳羽扇開,珍珠簾卷的華麗金輿車行駛到廣場正中,一對身著大妝的帝后端坐在華麗車中。
「臣等見過皇上,皇后娘娘,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廣場上一片響亮的叫聲。
皇帝楚逸祺一聲令下:「起,立刻前往相國寺。」
五百兵將先行開道,後面是儀仗隊,帝后的金輿車隨行,後面是各個大臣的車駕隨行,然後是誥命婦的車駕,一路浩浩蕩蕩的出宮而去。
街道邊的百姓早被兵將肅清了,此時分外的安靜,蜿蜒如蛇的隊伍,一路往城門外駛去。
相國寺內一早便被兵將團團的包圍了,寺內的僧人一應到山腳下恭迎皇帝和皇后娘娘。
山腳下臨時搭建起來的房屋裡,正有朝中的官員在搜身,今日上山所有人都必須全身搜查,不得帶任何一件凶器上山,若是發現必然殺頭,誥命婦們也自有負責牢房看管的女卒負責搜查全身。
長長的隊伍一一的搜查,搜查過後放行上山,誥命婦這邊,雲染站在人群之中,望著前面不遠的**郡主,瞳眸耀出烏光黑亮的殺氣,唇角是似笑非笑,手指緊握起來。
鳳珺瑤,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今日搜查特別的嚴謹,光是女子這邊搜查就有三撥人,每一撥都有三四個人,輪流的檢查,等到三撥全查過了,得了一個腰牌就會放行上山了。
長長的隊伍好半天挪動一下,眾人只站得腰酸腿痛的不是滋味兒,不過又不敢有半點的小動作,今日可是祭天大典,還是帝后一起前來祭天,可是極其隆重的,所以她們還是小心一點的好。
誰也不敢說話,隊伍雖然緩慢的進行著,但好歹沒有停滯,很快有不少人領到腰牌上山了。
雲染和安樂公主也領到了腰牌,兩個人一起上山,她們兩個人身份尊貴,那搜查的人不敢太過為難她們,所以她們很快就結束了,一路往山上行來,身邊有誥命婦圍了過來。
其中有夫人和武安候夫人交好,先前去武安候府探望過候夫人,知道是雲染救了武安候夫人,所以這時候說起了這件事。
「沒想到長平郡主不但品貌一流,才情一流,還醫術一流,長平郡主實在是我大宣梁城不可多得的才情皆備的人物。」
這夫人話一落,便有人問她怎麼回事,那婦人便繪聲繪聲把武安候夫人如何病入膏肓的事情說了一遍,說御醫都束手無策,多少大夫會診之後查不出來,長平郡主一出現,看了一眼立馬便知道武安候夫人得了什麼病,只要一針便救了武安候夫人一命。
雲染聽得一臉黑線條,那裡有那麼誇張啊,她是費了很大的精力好不好,而且忙碌了整整一夜,才把武安候夫人體內的噬血蟲給逼了出來,怎麼到她們嘴裡這麼誇張,只要一針就救了武安候夫人,她倒想給她們一針。
四周不少夫人熱情的和雲染招呼著,比往常任何時候都熱情,長平郡主是神醫,和神醫拉攏好關係可是很重要的。
雲染身側的安樂湊到她的耳邊小聲的嘀咕:「你不是一直不想讓人知道你會醫的事情嗎?」
當日雲染在宮中幫助昭陽的時候,安樂就知道她會醫,而且醫術還不錯,可是長平一直不讓任何人知道這件事,她也就不多說,沒想到這會子她竟然露出了會醫的事情。
雲染輕笑:「以往我只是不想高調,所以才會沒露出來,現在已經沒必要隱藏著了。」
她不打算再隱藏自己會醫的事情,有時候這也是一個籌碼,你看這些貴婦,因為她會醫,哪個不是熱情的對待她,露出這樣的事實並不是壞事,可以讓她更好的利用這一點來做事。
安樂瞭然的點了點頭,一眾人上山,待到到了相國寺門前的廣場上,誰也不說話了,前方高台上有祭壇,有祭文,有主持祭天的禮儀官還有相國寺的方丈,除了這些人,帝皇帝後的身側數十米的空間裡都不准有人靠近。
兵將團團的包圍在四周,把皇帝和皇后保護得水洩不通。
所有人都在祭壇下方的廣場外按照自身的位置站定,前方是朝中的重臣,後面是各家的夫人和郡主公主,雲染穿透眾人,望向最前方的一道玉色溫融的身影,一身的素白錦袍,袍擺繡有銀浪翻滾的波紋,那波紋在輕風中輕輕的漾起,好似道道波紋輕蕩,本就風華絕色的人,更加的無雙風華,廣場上數萬人齊聚,卻掩蓋不了他的風華,他在雲染望過去的時候,飛快的掉首望了過來,一眼看似波瀾不驚,可是瞳眸卻隱有濃濃的柔情。
人群中的**郡主鳳珺瑤不由得嫉妒抓狂,眼睛微微的紅了,飛快的掉頭望向雲染。
這個女人怎麼這麼好命,為什麼燕祁喜歡這樣的一個女人,卻不屑多看她一眼,她有哪一樣不如這個女人的。
**郡主想著,心裡越來越惱火,她只覺得週身血液往頭上拱去,令得她想抓狂,想尖叫。
可是僅有的理智提醒她,不能亂動,不能亂叫,今日乃是祭天大典,若是她在大典上大叫,只怕皇帝會面不改色的把她抓進刑部的大牢中去。
可是為什麼她的身子越來越熱,腦子越來越有一種想尖叫的感覺呢,而且燕祁的那一眼,深深的印在了她的腦海裡。
**郡主身側的大長公主馮翊公主感覺到女兒有些異樣,飛快的順著女兒的視線往前面看,正好看到面色溫融如玉的燕祁,心底歎了一口氣,女兒喜歡燕祁,她是知道的,可惜燕祁不喜歡她,即便她身為大長公主,總不能逼著人家娶自個的女兒吧,而且她也不想和燕王府鬧出矛盾來。
大長公主壓低聲音警告自個的女兒:「今兒個可是祭天大典,你別腦子拎不清。」
**郡主臉上溢出汗珠子,雖然母親的話並沒有什麼,可是她有一種瘋狂想尖叫的衝動,想撕爛她的嘴巴。
廣場上,很多朝中的朝官和命婦上來了,按隊列站好,直到前面有禮部尚書稟報給皇帝楚逸祺,所有朝官和有品階的命婦郡主公主全都上山了。
皇帝立刻下令祭天儀式開始,先是皇帝宣讀祭文,這祭文乃是有禮儀官準備好的,由皇帝陛下親自宣讀。
皇帝楚逸祺立刻聲情並茂的宣讀起祭天的祭文,台下一片安靜,眾人皆垂首靜默的聽著皇帝陛下宣讀祈禱的祭文,以告上天的庇佑。
眾人誰也不敢說一句話,或者咳嗽一聲,若是這時候發出什麼聲響,鐵定死無葬身之地。
廣場的人群中,雲染冷眼看著**郡主,算計著她要發作的時間。
她早就準備好在祭天大典的時候收拾這女人,所以兩天前她讓燕祁查了這祭天大典上負責搜查誥命婦的人員名單,這些人員名單是隱密的,但燕祁身為皇帝身邊的紅人,肯定知道這些人選,等到燕祁送了名單到她的手上,她把這些人認真的查了一遍,最後查到這其中有一個人和**郡主有仇,**郡主曾經因為此人的女兒多看了燕祁一眼,而剜了這女兒的眼睛,這女卒對她恨之入骨。
雲染化妝成一名男人,找到了這個女卒,讓她在祭天大典搜身的時候,把藥下在了**郡主鳳珺瑤的身上,這個婦人一口便答應了,一直以來她就想報仇,可惜沒有機會,沒想到這人送了機會到她手中,她皆能不利用。
所以**郡主現在之所以焦燥不安,乃是因為在搜身的時候,有人在她的身上動了手腳,現在那藥粉已經進入了她的血液之中,她只覺得整個人焦燥不安,腦袋嗡嗡作響,不能自主。
上首皇帝讀到最**的地方:「天庇我大宣,使之風調雨順,我大宣……」
下首忽地響起一道尖叫聲,其中竟然還有怒罵聲:「啊,閉嘴,頭好疼,別讀了,別讀了……」
寂靜的人群中忽地響起這突兀的一幕,所有人齊齊的石化了,驚駭的盯著**郡主鳳珺瑤,這是祭天大典啊,她怎麼敢打斷皇上宣讀祭詞,這對於信奉上天庇佑的皇帝陛下來說,可是不堪忍受的。
上首的皇帝臉色鐵青,瞳眸中閃爍著嗜血的怒火,狠狠的瞪著下首的**郡主鳳珺瑤。
鳳珺瑤正以手抱著頭,痛苦的尖叫著,而隨著她的動作,她的身上忽的耀出一道烏光,嗖的一聲,一道珵光發亮的匕首掉在了地上。
上首皇帝的身邊,負責保護皇帝的侍衛立刻臉色陡變,飛快的一抖手中的寶劍,大喝出聲:「護駕。」
不少人團團包圍住了皇帝,為首的正是錦親王府世子楚文浩,楚文浩臉色難看的叫道:「來人,把賊子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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