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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十二章 不可能 文 / 雲霓

    孫媽媽拉著童媽媽去一旁說話,「七小姐還小,你卻糊塗了不成?二房大老爺是族長沒錯,卻畢竟不是七小姐的父親,七小姐不可能永遠都在二房,你不想想再過兩年七小姐什麼年紀了,難道要大老爺出面給七小姐說親?」

    孫媽媽苦口婆心卻不見童媽媽回話,抬起頭來看到童媽媽正向旁邊的小丫鬟遞眼色。

    孫媽媽還從來沒有這樣受挫過,好像童媽媽對她說的話完全不在意。

    七小姐從泰興縣到京城來是為了什麼?難道不是為了回到老爺身邊嗎?

    「小姐是嚇怕了,」童媽媽總算吞吞吐吐說出句話來,「從前在族裡六太太就時常說,三老爺已經讓人來接小姐回京,可是小姐等來等去都沒有消息……」

    言下之意是怕她在哄騙七小姐。

    孫媽媽皺起眉頭,七小姐什麼意思?要三老爺親自來接不成?

    孫媽媽正想著,旁邊的小丫鬟已經等不及,上前走到童媽媽身邊,「媽媽,忠義侯府來人了,喬貴家的也跟著回來了。」

    聽到喬貴家的,童媽媽立即道:「人在哪裡?」

    「都在前院見大老爺呢。」

    童媽媽吩咐小丫鬟,「進去和小姐說一聲。」

    小丫鬟進了門,很快屋子裡傳來響動,接著就有下人端著水進進出出。

    半晌童媽媽彷彿才想起身邊的孫媽媽,轉過頭來道:「您看。家裡來了客人,我也顧不得您,您還是先回去。」

    就這樣隨隨便便將她打發了?她可是替三太太來傳話的。

    院子裡的下人開始各司其職。再也沒有人和孫媽媽來說話,孫媽媽頓時被晾在那裡,好半天一個圓臉的婦人被人領進院子。

    薔薇花的簾子被撩開,婦人輕輕地喊了一聲,「七小姐,奴婢來了。」

    「喬貴家的。」

    孫媽媽只聽得一個清澈的聲音,讓她熟悉又覺得有些陌生。這是七小姐的聲音。

    ……

    孫媽媽回到姚家,逕直去了張氏房裡。

    「怎麼樣?」張氏隨意地問過去,手還放在歡哥的肩膀上。歡哥正在和乳母玩翻繩。

    孫媽媽搖搖頭,「奴婢沒見到七小姐。」

    孫媽媽是有名的會說話,從前婉寧在家裡的時候她經常讓孫媽媽去婉寧屋裡,張氏皺起眉頭。

    「七小姐身邊的童媽媽說。七小姐已經歇下了。奴婢就沒了法子。」

    「奴婢聽童媽媽的意思,七小姐非要老爺去接才肯回來。」

    老爺最孝順,看到老太爺被七小姐氣成這樣,怎麼可能再去將七小姐接回來。

    婉寧要將回來的路堵死了不成?張氏想到這裡,孫媽媽道:「三太太,您還記不記得在忠義侯府遇到的那個喬貴家的。」

    服侍忠義侯世子進京的那個下人,張氏點點頭。

    「喬貴家的去給七小姐磕頭了。」

    雖然在忠義侯府聽到喬貴家的說起婉寧,可她並沒有太放在心上。如今忠義侯府的事一而再再而三地被提起,所有人都指向婉寧。難不成婉寧真的成了忠義侯府的恩人?

    如果攀上勳貴,婉寧就不再是府裡無人問津的小姐。

    不論老爺怎麼處置婉寧都會被人知道。

    「太太,壽家人來了在書房裡和老爺鬧了起來。」

    張氏不禁一驚,「好端端的怎麼會鬧起來。」

    吳媽媽將屋外的紫鵑領進來,紫鵑剛去書房伺候了茶水,將裡面的事聽了清清楚楚,「壽家去了刑部打聽消息,說是我們家六老爺將罪過一股腦都推給了壽家老爺。」

    人才送到京裡來,刑部這麼快就有了消息?

    張氏覺得詫異,就算是打聽出來消息,壽家也不應該這麼快就跟姚家翻臉,總是姻親,凡事都該有個商量。

    「老爺怎麼說?」

    紫鵑道:「老爺就說,打聽來的事也不能當真,他明日會托人再去問,姚、壽兩家是姻親,姚家不可能做這樣的事。」

    這話聽著在理啊。

    「可是壽家不依不饒,說姚家一路上已經想好了對策,否則怎麼姚家二房也跟著來到京裡。」

    「還要老爺帶著他們去問二房的大老爺。」

    「老爺不肯,壽家人就要去跟老太爺說話。」

    「老爺說老太爺病著,壽家人說別想將他們蒙在鼓裡,等這件事捅破了,誰也別想落了好處,這些年姚家跟著壽家沒少得利,六老爺在外胡作非為的銀錢都是從哪裡來的,姚家就是靠姻親才起家的,開始的沈家,現在的壽家還有張家,否則光靠一個姚家能做出多大的事來,三老爺氣得當時就讓下人送客。」

    「壽家非要將這些年的事說清楚,還帶來了賬本,跟三老爺說,姚家別想撇下壽家,更別想將所有罪責都落在壽家的頭上,六太太聽了消息趕過來,沒想到卻被壽家的長輩罵了,說三太太嫁了人連娘家都賣了。」

    張氏怔愣在那裡,壽家從哪裡聽到的這些閒言碎語。

    「老爺呢?」張氏起身就要出去找姚宜聞。

    紫鵑急匆匆地跟過去,「奴婢過來的時候,老爺和壽家人還在書房裡,奴婢想著來跟太太說一聲。」

    張氏出了院子就向書房走去,半路上遇到了哭哭啼啼的壽氏。

    看到了張氏,壽氏頓時迎過去,「三嫂,我娘家說的那些話是不是真的?」

    張氏皺起眉頭安慰壽氏,這裡定然是有人挑撥,到底是誰她一時還弄不清楚,現在情況還沒弄清楚,如果兩家就這樣亂起來,肯定會出差錯。

    好不容易將壽氏勸住,張氏才去了書房。

    姚宜聞坐在椅子上喘著粗氣。

    壽家的話如同錐子般扎進他心裡。

    居然說他靠著姻親才有今天,開始是沈家,現在是壽家,而今又是張家。

    還說從前沈家的下場就是壽家的今日。

    這些亂七八糟的話,壽家到底是從哪裡聽來的?

    姚宜聞覺得胸口如同有一盆沸騰的油,濺著他的五臟六腑,讓他坐立難安。

    「老爺,」張氏剛進了門還沒開口,就聽到前面的管事來回話,「崔大人吩咐人給老爺送東西過來。」

    看起來像是一封信函,也不知道裡面都裝了些什麼。

    看到這個,姚宜聞心裡生出不好的預感。

    這是什麼東西?會不會和六弟有關?

    張氏心裡忽然生出一種感覺,她不想姚宜聞打開那封信函,她的一顆心不由自主地被提起來。

    將婉寧送去族裡,她想要的不過就是耳邊清靜,家裡所有人都能聽她的安排,這樣她就能好好的養育歡哥。老太爺來到京裡,家裡一切已經亂了套,現在不能再出差錯。

    姚宜聞將信函打開,不由地有些驚詫,裡面不是一封信而是官府的告示,將告示打開,一張符紙飄飄蕩蕩地掉出來。

    符紙上清清楚楚寫著婉寧的名字和生辰。

    姚宜聞睜大了眼睛,不由地脫口而出,「這是怎麼回事。」

    在姚宜聞記憶裡父親總是板著臉教諭他和兄弟姐妹,父親治家很嚴,他們不能犯一點的錯,要讀書好又要有禮數,他因為字寫的不好被父親訓斥,從那以後他就沒日沒夜的練字,直到父親滿意的點頭。

    父親從來不招惹是非,最喜歡的就是在書房裡看書,每次他賀壽都會送筆墨紙硯過去,他向來覺得父親高潔,朝廷裡的御史言官也不過如此,父親沒有功名都是因他拖累,聽說泰興出了事,他還覺得父親定然不會受牽連。

    沒想到,不但六弟被朝廷抓了,壽家也深陷其中,姚家還被抄檢出了違禁的借票和一張害人的符紙。

    姚宜聞覺得不可能會有這種事發生。

    每次沈氏說起父親,他都會生氣,皺起眉頭訓斥沈氏一番,在他心裡父親從來沒有過錯,沈氏是太過斤斤計較。

    他最討厭的是,每次說起父親,沈氏臉上那種不服氣的表情。

    姚宜聞想著站起身來。

    「老爺要去哪裡?」張氏忙上前阻攔。

    姚宜聞道:「我去問問父親。」

    「老太爺還病著,」張氏道,「有什麼事穩穩再說,壽家聽到的事做不得真。」說著將目光落在姚宜聞手裡的告示上。

    崔奕廷在泰興縣已經貼了告示,這些事父親卻一個字也沒有跟他說。

    姚宜聞看了看張氏,抬腳向書房外走去。

    張氏頓時皺起眉頭。

    ……

    崔奕廷看向陳寶,「東西可送到了姚家。」

    陳寶點點頭。

    看到那些東西姚宜聞會怎麼樣?

    在城外姚宜聞連女兒也不認,一臉驚詫地看著姚宜州,一副什麼都不知曉的模樣,他是怎麼也沒想到姚七小姐進京會是這樣的情形,要面對這樣的生父。

    想起那樣的姚宜聞,他忍不住送了封信函去姚家……

    「壽家還在打聽消息?」

    謝嚴紀道:「刑部那邊已經炸開了鍋,都不知道下一步要讓誰來審案。」

    所有人都在等皇上的旨意。

    崔奕廷坐下來,「慢慢來,我們不著急。」第一步就是先要將這鍋水攪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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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幾天家裡來了人,有點晚,明天盡量不出門早些發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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