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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博覽 第四十二章 這就是戰場 文 / 流血的星辰a

    伊羅薇爾毫不掩飾的憤怒和仇恨讓大家都不由得有些悚然,眼看著話題又漸漸進入了沉重的氛圍中,陸希乾笑了兩下,趕緊轉移了話題。

    「不管怎麼說,我們也算是立下了點功勞,就憑這那枚勳章,考試合格應該是沒有問題的。拿到魔法師正式資格後,你們有什麼打算嗎?」

    「既然是你提的問題,那該由你先說吧?」賽希琉歪頭沉吟了一下,並沒有正面回答這個問題。

    「嗯,我嗎?我的朋友和長輩都勸我從政,先從一般的政府公務員做起……不過,現在的聯邦政壇其實很不討人喜歡,老師那裡的研究也需要幫手。到底要怎麼樣,我現在還沒拿定主意呢。」

    「這麼優柔寡斷?可真不像你。」賽希琉有些意外地看了陸希一眼,並沒有特意掩飾目光中的嘲笑,「至於我嘛……嗯,等拿到魔法師資格後,我打算向外務部遞交意向書,爭取去那裡任職。」

    「外務部?你想當外交官?」當外交官,就憑你這只一本正經的傲嬌優等生?喂喂,聯邦的外務機構的選材標準到底是什麼?難道就不怕外交人員的吹毛求疵而引發國際問題?

    「其實,我小時候的理想是周遊世界,當一個遊記作家。用自己的筆去記錄時間的流逝,世間萬物的潮起潮落,去感受自然和社會的息息相存。」賽希琉用手托著下巴,緩緩地說道。向來是一副冷硬而刻板的表情這個時候竟然鬆弛了下來,竟然有了幾分少女幻想似的可愛和溫暖,她的目光也一改平日的犀利,反而帶有幾分迷醉和神往。

    賽希琉如此少女的表情嚇得大家差點下巴都掉在地上。真是沒有想到,完美的優等生賽希琉·摩爾秀,竟然也有這麼粉紅,這麼夢幻的理想。

    「你們這是什麼表情啊,難道我就不能有自己的理想嗎?」

    「沒有沒有,只是我一直以為:你應該是想當一個警察或者法官呢……」卡羅爾好不容易才在臉上擠出一個僵硬的笑容,彷彿便秘一樣。

    「你這是什麼意思?」賽希琉臉立刻一板,又恢復了優等生的做派。

    「嗯,沒什麼意思,反正我就是這麼覺得。」卡羅爾將頭一昂,完全一副非主流問題兒童的桀驁嘴臉。

    「……算了,懶得跟你計較。」賽希琉撇了撇嘴,繼續說道,「我和你們這些富家高門不一樣,家裡供我讀書已經竭盡全力了,所以我必須要考慮現實的問題。外交人員的薪水很高,而且還有不少出國的機會,我為什麼不能這麼選擇呢?」

    「這個,聽說外務部的門檻也很高呢,要進去應該很難吧?」

    「再怎麼也不至於比在中央魔法學院當學生會主席還困難吧?」

    「嗯,說的也是。那麼,先祝你成功吧。」陸希舉起了杯子,裡面沒有酒,只有白水,但應該也聊勝於無吧。

    賽希琉卻沒有舉杯,她目光顯得有些閃爍,過了好一會,這才說道:「你知道嗎?貝倫卡斯特,最早的時候,其實我是挺討厭你的。」

    「這我看得出來。另外,叫我陸希就好了。」

    「好吧,陸希。那你知道我為什麼討厭你嗎?」

    「呵呵,我又不是金幣,總不能奢求所有人都喜歡自己吧?不過如果你願意告訴我,那我就洗耳恭聽,看看自己到底有什麼地方做得不好。」

    少女猶豫了一下,這才慢慢開口。語氣頓時便顯得有些凝重和幽怨:「你們都是高門大閥的權貴子弟,大概很難理解吧?對於我們這些平民的學生,唯一能夠改變自己命運的,只有耗疽財完成學校的教育,然後準備考試。自己的前途,未來的命運,家人的生活,全部都僅憑著這次考試的成績進入學校,貴族和富人出生的同學們看不起我們這些平民出生的人,那我就只有加倍努力;因為我明白:只要在考試中考得好,只要我的名次比他們高,那就能夠代表我比他們強我就可以獲得別人的尊重,我就可以改變自己和家人的命運所以說,這次的考試,是我一生最重要的時刻,是能否扭轉人生軌跡的命運結點。不只是我,和我一樣的平民學生也都是這樣。」

    「嗯,這我能理解。恭喜你了,這個命運的結點,你把握住了」陸希想起了另外一個世界中的考試,不由得有了一絲共鳴,對這位自強不息的姑娘頓時多了幾分好感,但依然問道:「可是,這和你討厭我有什麼關係?」

    「你還記得:當你最後一門考試,第一個交卷的時候,你是怎麼說的嗎?」

    「嗯……」陸希努力地在大腦皮層的溝壑中搜刮著記憶,但最終還是搖了搖頭,「記不得了。」

    「記不得了?」賽希琉的聲音不由得提高了八度,「你說:反正你也不準備拿第一,通過了就行」

    「哦,原來我是這麼說的。怎麼,這有什麼問題嗎?」

    「你這傢伙你知不知道:就因為你這番話,考了第一的我豈不是就像個小丑還有你那吊兒郎當的態度。這麼神聖的資格考試,你到底把它當成什麼啊?那些天天努力刻苦的讀書練習,只是為了這次考試的平民學生們,他們的努力又變成了什麼啊」

    啊拉?原來是這個原因啊……呃,聖寵叮噹在上,我冤不冤啊

    陸希長長地歎了口氣,然後用一種「我比竇娥還冤」的幽怨眼神看著賽希琉,道:「這個……我只能說:每個人都有對待自己人生的方式。這次考試,無論取得什麼樣的成績,所引發的後果當然也完全由我來自己承擔。所以,我該怎麼對待,採用什麼樣的態度,不都是我的自由嗎?如果因為這樣的原因讓你覺得受到了傷害,我只能表示遺憾,但要我道歉可是不可能的哎呀,莉姆,你又打我做什麼?」

    普莉姆拉面無表情地收起了手刀,過了半天才慢吞吞地說:「……賽希琉是女孩子。」

    「對啊,陸希大人,有風度的男孩子是不能和女孩子這麼斤斤計較的哦。」伊羅薇爾也笑瞇瞇地說。

    「誒,為什麼啊?明明是這個女人無理取鬧嘛。」卡羅爾不平地說。

    「少爺,男孩子是必須要豁達大方的,你∼∼明∼∼白∼∼嗎?」

    「呃,我明白,我明白。」卡羅爾瞬間便轉換了立場,叛變叛得迅捷無比。

    「嗯,你們說得也對啊。」陸希點了點頭,然後轉頭對著賽希琉,一本正經地說道:「賽希琉·摩爾秀,對於我不謹慎的言論和態度,對您造成的傷害,我對此深表歉意,請您一定要接受我的道歉。」

    「你這算是什麼意思,施捨我嗎?」賽希琉滿面通紅,大聲地道。

    「可是你的態度,不就是這個意思嗎?」陸希無可奈何地道:「跟你說理你們要我講風度,跟你道歉你又嫌沒誠意,到底要我怎麼樣啊?姐姐,你給我條活路吧。」

    「你……哼,你說的對,你本來也就沒有什麼錯,自然也不需要道歉。但就像你說的,討厭什麼人也是我的自由。」

    陸希不由得笑了起來:「那麼,你現在還討厭我嗎?」

    「唔……」彷彿是嘴裡突然被塞了塊泥巴,賽希琉的後半句話就這樣被生生地堵在了嘴裡;她臉上的紅暈顯得更加的明顯了。

    過了良久,她調整了一下呼吸,臉色也總算恢復了尋常的眼色。她坐直了身體,正襟危坐地說道:「我討厭那些只知道吃喝玩樂的貴族紈褲,也討厭自以為是的人。不過,雖說你又是貴族,也很容易得意忘形,但其實,也不是一個很討厭的傢伙。如果你在學校的話,學生會主席的位置恐怕也輪不到我。真奇怪,你和我們都是同年的,為什麼沒有去學校呢?」

    「誰知道呢,也許是因為我們全家都跟學校犯沖吧。」陸希笑著回答,然後對卡羅爾說,「那你呢,你有什麼打算?」

    「我?其實還真沒想好。最開始去學校,其實只是和家裡人賭氣而已。」

    「賭氣?」

    「嗯,我們家裡是做買賣的生意人。可是我從小就對生意什麼的不感興趣,於是天天都要被老爹罵,被大哥說。最後,我實在受不了了,就偷偷從家裡跑出來了,報名參加了中央魔法學院的入學試。學費都是我平時攢的零花錢,再加上老媽偷偷給了我點,老爹和大哥當然也沒發現。等到我正式入了學,他們要反對也來不及了。」

    「哦?這麼說,你的父兄其實是反對你當魔法師的?」

    「老爹說,如果只是單純的魔法師他當然不會反對。可在現在的聯邦,一瞪為了魔法師就必然會和政治扯上關係。那可是一個吃人不吐骨頭的世界,如果我陷進去,以我的性格,遲早會被人連皮帶骨頭生吞活剝。」

    「呃,從某種角度來說,你父親還真是個智者。」

    「也許是吧。不過我既然已經選擇了這條路,那也就只好這麼走下去了。反正,真遇到問題趟平了過就是,有什麼大不了的。」

    「呃,從這層角度來說,你也真是個了不起的傢伙。」

    「那可不行哦,少爺,我是您的扈從,」伊羅薇爾卻笑著說,「所有的工資都要靠您的收入來維持。您不好好確認將來的方向,我可是會很困擾的。」

    「嗚……」卡羅爾翻著白眼說不出話來。

    「哈哈……呃,莉姆,你這是幹什麼?」陸希剛笑了兩下,卻發現普莉姆拉也抬起頭,綠寶石色的瞳孔中射出一種說不清的複雜光芒,正直定定地盯著自己的臉,頓時讓自己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

    「那還用說嗎?」賽希琉不屑地笑道,「莉姆也是你的扈從。如果你也不好好想好將來做些什麼,她也是會很擔心的。」

    「呃,莉姆啊,我可不記得我們的關係是要用金錢這麼庸俗的東西來維繫的。」

    「……喬克、瑪麗還有大家,如果要上學,是需要很多錢的。」

    「呃……」

    「陸希說過:你對金錢的怨念是比宏觀宇宙的恆星結構還要穩定。所以,錢不是庸俗的東西……」

    「……唔,絕望了,我對這個被天然呆無口怪力娘吐槽的世界完全絕望了」

    這個時候,陸希還沒有想到,能夠和同齡的朋友這麼輕鬆的展望人生和未來的機會,也就是這麼最後的一次了。

    時間已經進入了夜晚,太陽早已經落山,月亮被薄薄的雲霧籠罩著,銀色的華光卻顯得無比地朦朧。

    一名年輕的士兵站在約伯一號的崗樓上。他穿著皮甲,腰間掛著長劍,在崗樓邊上,還擺放著一個上好箭的十字弩。

    此時,整個約伯一號絕大多數的士兵都已經進入了休眠,但站崗士兵的眼神卻依舊明亮,耳朵仍然敏銳。做為一個哨兵,他的視力和聽力往往都是極好的,一旦感覺到什麼風吹草動,他能夠立即敲響崗樓上的大鐘,整個約伯的士兵們都能立即從睡夢中醒來,投入戰鬥。

    年輕的士兵警惕地掃視著朦朧月光下的無盡夜色。即便他視力出眾,但也實在無法在這樣的能見度下看得更遠。

    他歎了口氣,回過了頭,然後便聽見一個微弱地撲騰聲。

    那聲音恐怕不會比笑撲騰翅膀的聲音更大,但卻足夠引起士兵的警覺。他長劍已經出鞘,回過了頭,大聲地喝道:「誰」

    也就這這瞬間,一支羽箭從另外一個方向,自幽暗如深淵的夜空後無聲無息地飛來,如同捕獵的毒蛇般咬中了士兵的咽喉。

    「敵襲」咽喉處的劇痛和越來越明顯地虛弱感讓士兵意識到了這一點,但是他卻無法發出聲音。

    「碰」一個落地的聲音傳到了士兵耳中。這應該是敵人已經登上了塔樓,可是,士兵並沒有理會,他用盡最後的力氣爬了起來,猛地拉到了警鐘的繩索。

    「叮叮叮」鐘聲向四面八方擴散開去。

    「敵襲」約伯一號的營房中出傳來了越來越多的沸騰聲和腳步聲,不斷有燈火在點亮,也不斷有全副武裝的士兵們出現在走廊上。

    「最終還是沒有失職啊……」士兵躺在地上,感受著生命隨著鮮血地淌出而緩緩的消散,這是他在腦海中的最後一個念頭。他沒有聽到自己面前敵人惱羞成怒的吼叫,自然也沒有感覺到一股如同死亡和地獄般陰暗而恐怖的壓迫感。

    越來越多的黑旗翼人在約伯一號中降落,其中還伴隨著一個騎在巨大龍形生物上的黑袍人。

    「大師,襲擊開始,請您下令吧。」一名黑旗翼人畢恭畢敬地對黑袍人請示道。

    「桀桀桀桀,為了給我那個老朋友出一口惡氣。那就血洗這裡吧。記住,一個也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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