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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四百零八章 內外皆憂(三) 文 / 冰藍紗X

    皇后玉和大張旗鼓,把一干越秀宮中的妃嬪和宮女都投入了宮正司中接受宮正司的查問,嫌疑越少的越早放了出來,到了最後除了伺候單貴人的貼身宮女外就只囚著淳於卿。舒嘜鎷灞癹

    這一招令宮中的人紛紛側目,誰都知道淳於卿位份不高但是可是淳於皇太后族中的閨秀,也是太后寄予很大希望的閨秀。要不然也不會在離宮之時把淳於卿托給衛雲兮。如今囚著淳於卿,這一出打的是淳於皇太后的臉還是代為執掌後宮衛雲兮的臉呢?

    誰都不知道皇后盤算的是什麼心思,也不知道究竟她要做什麼。

    衛雲兮聽得陳福的稟報,緊擰了眉心:「皇后查到了什麼?要這般把淳於小主囚在宮正司裡面不放?」

    陳福低頭道:「好像是說查到了淳於小主那邊有一張紙條,是單貴人寫給淳於小主的,說是要出來賞月聊天之類的。問了淳於小主的宮女,都說是在單貴人被害的那一日的寫的。煢」

    衛雲兮秀眉越發緊了:「這事是不是真的?」

    陳福看了衛雲兮一眼,道:「淳於小主說自己沒看見這張紙條。但是她底下的宮女的說辭卻不一樣。」

    兩人對視一眼,頓時默默,也許這個關鍵就是在那一張紙條上。單貴人與淳於卿兩人勢同水火,怎麼可能就相約去賞月呢?這其中一定有詐吶。

    「娘娘……如今怎麼辦?」陳福問道。

    衛雲兮沉吟一會:「本宮要去看看淳於小主。畢竟她要是出事了,太后回宮恐也對本宮會有不滿。」

    借由單貴人之死打擊太后與她衛雲兮嗎?衛雲兮越想越覺這事不會那麼簡單就結束的。

    她換了一件暗紫色滾金邊繡魏紫牡丹宮裝長裙,對鏡畫了稍微莊重威嚴的妝容,便向宮正司而去。

    匆匆到了宮正司。宮正司的管事內侍見是她來,也不敢多加阻攔,很順利地便讓衛雲兮進去看望淳於小主。衛雲兮走到囚她的房間,略略掃了一眼,看出一切並未如自己想像的那麼淒涼,心中稍微放了心。

    淳於卿見到了衛雲兮前來,如同將要溺斃的人看到了浮木,眼眶一紅,撲通一聲跪下,拽著衛雲兮的裙角:「娘娘,一定要救救臣妾。臣妾沒有害死單貴人!沒有啊!」

    她哭得抽抽噎噎,衛雲兮輕聲一歎,坐在一旁椅上,美眸中掠過複雜之色:「那你告訴本宮,那張紙條是怎麼回事?」

    淳於卿看了看四周,只有衛雲兮身邊站著陳福,不由欲言又止。

    衛雲兮看出她的擔心,淡淡道:「說吧。都是可信的人。至於本宮,你若信本宮,就實話實說。不然對你現在的情形就越發不妙了。如今太后不在宮中,皇后又親自來查這件事,若是你出事了,本宮的罪責也難逃。」

    淳於卿也不是蠢人,稍微一想就立刻明白了她與衛雲兮如今是一條船上的人。立刻磕頭道:「不瞞娘娘,這紙條的確是單貴人托了宮女給臣妾的,但是臣妾討厭她,以為她是來示好,就沒理會只對宮女說知道了。臣妾也不知道她真的去了那荷花池,還真的等了臣妾。」

    她說著又抽抽噎噎地哭了起來:「幸好臣妾沒去,不然的話,恐怕臣妾也難逃毒手!」

    衛雲兮心中一驚,不由看向陳福。直覺告訴她最後一句才是這場離奇謀殺的重點。試想想若是宮中一下子死了兩個宮妃,一個是淳於卿,一個是單貴人的話……

    陳福亦是一驚,也不顧兩人身份懸殊,上前一步問道:「那單貴人為何會給了你紙條約你出去?」

    淳於卿搖了搖頭,滿臉迷茫。

    又進入了死胡同了。衛雲兮看著跪地的淳於卿,只覺得心底寒氣森森地冒了出來。她心中不祥的預感籠罩而來,凝聲對淳於卿鄭重道:「如今在宮正司中你千萬小心,本宮會盡快救你出去,那紙條的事你千萬要咬定什麼都不知道。那夜裡你也什麼地方沒去。你可明白?」

    淳於卿看著衛雲兮臉色肅然,她再不曉事也知道自己如今危機四伏,連忙點頭。

    衛雲兮出了宮正司,看著外面深秋燦爛的天光這才覺得吐出心口一股濁氣。陳福臉色並不好看,他扶著衛雲兮,低聲道:「娘娘,看樣子這事不簡單。都是衝著娘娘而去的。若不是淳於小主最後沒去,恐怕這事鬧得更大。」

    衛雲兮扶著額頭,慢慢道:「算是不幸中的萬幸吧。但是死了個單貴人恐怕本宮也難逃其咎。」

    她方說完話,就遠遠看著皇后玉和帶著一行宮人逶迤前來。她今日穿一件明紅繡金鳳鳳服,頭上金燦燦的鳳簪墜下的流蘇在臉龐邊搖曳,將她精緻的妝容也多襯出了幾分富貴威儀。她看見衛雲兮,眸中掠過隱隱的冷意,走到衛雲兮跟前站定,微微一笑:「衛國夫人來看望誰麼?」

    她打量面前妝容齊整的衛雲兮,眼中掠過深深的妒意。人都道濃妝淡抹總相宜,也許就是指衛雲兮這等美人。素雅的宮裝能將她襯得如仙子一般不食人間煙火,如今換上了重色濃妝,一身風華如登臨萬人之上,一身暗紫宮裝暗地妖嬈,頭梳驚鵠髻的衛雲兮美得攝人心魄。

    衛雲兮拜下,道:「回皇后的話,臣妾是去詢問淳於小主。」

    皇后玉和似笑非笑地看著她,曼聲問道:「原來衛國夫人如此關心宮中之事。」

    衛雲兮道:「太后祈福臨行之前命臣妾代掌後宮,所以諸事不敢不上心。」

    皇后玉和冷冷一笑,面上神色轉冷:「如今衛國夫人掌管後宮卻出了這等事,衛國夫人該如何向太后娘娘交代呢?」

    衛雲兮面色不變,淡淡道:「這不勞皇后娘娘操心,臣妾自會去向太后娘娘謝罪。」

    皇后玉和聞言面色一沉,眼眸越發冷地盯著面前波瀾不驚的衛雲兮。衛雲兮只是低頭並不吭聲,等著皇后玉和的繼續發難。

    皇后玉和忽地一笑:「好吧,本宮就看著衛國夫人怎麼給太后娘娘交代吧。」衛雲兮亦是低頭淡笑:「比起臣妾的窘境,皇后娘娘還是趕緊查出誰才是真兇才是正理。若是皇后查不出來,臣妾只能越主代庖了。」

    她抬起頭來,美眸幽幽地看著面前的玉和,意有所指地微笑道:「若是讓臣妾查,也許這件事另有隱情也說不定。」

    皇后被她眼眸中的冷意驚得眼中一縮,忍不住要退後一步。可是想到她自己現在的身份,立刻恢復鎮定,冷冷道:「這就不勞衛國夫人操心了。」

    「如此甚好。」衛雲兮飛快接口:「如今後宮人心惶惶,臣妾代管後宮,皇后娘娘盡快查出真兇。這才是正事。」

    皇后看著她,終是恨恨地轉身走入了宮正司中。

    衛雲兮冷眼看著她離開,這才由陳福扶著緩緩地回了露華宮。

    陳福邊皺眉道:「娘娘,看樣子皇后娘娘在步步緊逼娘娘交出手中執掌後宮之權呢!」

    衛雲兮紅唇邊含著一絲冷笑:「是啊,她以為本宮就會退縮了。但是此時退了豈不是又回到了當初本宮入宮時的境地了嗎?」

    她好不容易站穩腳跟,也好不容易換來今日獨撐後宮的局面怎麼可能就因為單貴人的死而放棄呢?這件事,到底是她的阻路石,還是皇后玉和的踏板呢?她是該好好的籌謀籌謀了……

    想著她美眸中掠過森然的厲色,抿了紅唇,向著露華宮快步而去。

    ……

    單貴人的死果然令單老將軍悲憤莫名,帶著一干親族子弟親自到了宮中向衛雲兮問責。那是單貴人身死的第三日,中宮中單老將軍花白的鬍子一翹一翹,對著沉默不語的衛雲兮大聲嚷嚷,皇后玉和在一旁柔聲規勸都無法令他平靜下來。

    衛雲兮聽了一會,拿了清茶輕抿一口,就是這簡單的舉動更是令單家個個氣急。單老將軍猛的一拍桌子,他雖然年過六旬,但是年輕時也是個勇冠三軍的猛將,這一拍,整個桌案都被他拍裂了一條縫。所有的杯盤紛紛跳起掉落地上,摔了個粉碎。

    殿中所有的人都心中一震。唯獨衛雲兮不緊不慢地喝了一口茶,這才抬眼看著怒髮衝冠的單將軍,淡淡道:「單貴人之死皇后還未查到真兇。單老將軍實在不必如此心焦。相信皇后娘娘一定能給單家一個說法。」

    單老將軍一腔怒火被衛雲兮不冷不熱話統統澆熄,方才想要斥責的話也忘了,半天才怒道:「說法?什麼說法?那真兇不就是那淳於家的嗎?衛國夫人難道想要偏袒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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