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一百一十三章 北有佳木 文 / 冰藍紗X
「蕭王殿下想在南楚攪亂局勢，最好兩國又重新劍拔弩張，這樣一來北漢新帝就不得不器重蕭王殿下。舒嘜鎷灞癹殿下也就能擺脫自己在北漢的困境。這次這批刺客大肆刺殺蕭王殿下，恐怕也是蕭王殿下故意放出風聲，引來北漢的刺客吧。」殷凌瀾不慌不忙地說道.
蕭世行的眼眸猛的瞇起，一股若有若無的殺氣在他週身瀰漫。他今日穿著一件大紅滾黑邊長袍，暗紅袍色映著他冷冷的黑眸，竟似隱隱有嗜血紅光流淌而過，令他原本清朗的面目也陰鶩幾分。
殷凌瀾卻並不看他，看著面前的信隨手一揚，修長的手指凌空輕彈幾下，那信頓時被他指尖的勁力所破，碎成了千萬片，紛紛揚揚在兩人之間緩緩落下。
蕭世行不由一笑：「好俊的功夫！素聞龍影司殷統領武功深不可測，原來竟是如此神乎其技。」
殷凌瀾淡淡抬眸：「秦右相此人虛浮不實，與蕭王殿下相謀不過是想要從中漁利罷了，與其信這等小人，蕭王殿下還不如相信本司。起碼本司雖然不算是什麼好人，但是也不是什麼偽君子。覽」
蕭世行看著面前一堆的碎紙片，知道殷凌瀾已顯示了他的誠意。於是終於笑歎道：「看樣子本王也無從選擇不是嗎？只是本王十分好奇，是什麼人能得如殷統領這般傾力相助？」
殷凌瀾沉默許久，這才淡淡道：「慕容修。」
這個名字說出口兩人都陷入了沉默。蕭世行眸中掠過複雜之色。慕容修，這不是他將來的對手嗎？這時竟要與他結成聯盟了，世事簡直荒謬得可笑痙。
「容本王考慮幾日。」蕭世行緩緩道。
殷凌瀾起身，輕撫身上的狐裘，淡淡道：「蕭王殿下可以好好考慮一下，不過只要我龍影司在南楚的一日，蕭王殿下想要密謀做什麼恐怕都逃不過本司的眼睛。所以，慕容修實在是殿下現在唯一的選擇。」
他說罷轉身頭也不回地離開。
蕭世行看著他漸漸遠去清冷的身影，忽地一歎：「慕容修嗎？殷凌瀾，你是為了什麼又自甘投了慕容修之下……」
……
「側妃娘娘，請受妾身一拜！」李芊芊淚流滿面地跪下。
衛雲兮含笑將她扶起，對小香笑道：「去拿我的那套金頭面，今日是李夫人大喜。戴點金添添貴氣。」
小香應了一聲，拿來衛雲兮準備好的金飾拿了出來，一件件精美異常，是一枝金釵，一對金墜，還有一隻金手鐲。
李芊芊見禮重，連連推辭：「不不……娘娘對妾身恩同再造，怎麼可以還要娘娘的東西呢？」
衛雲兮把金鐲子套上她纖細的手腕，把金墜子掛上她的耳邊，含笑道：「殿下今日終於鬆口答應給了李姐姐位份，這一日不同往日，你自然可以收的。」
她把那枝沉重的金簪插上李芊芊的髮髻，看定她的雙眸笑道：「今後你我二人自是姐妹了。我有的，你便有。」
李芊芊感動得泣不成聲。她以為自己定是淒慘下場了，沒想到慕容修上香回來，就真的肯收了自己，若不是衛雲兮恐怕自己真的只能逐出府門了。
衛雲兮見她哭成了淚人，溫言安慰。等她安靜下來這才送了她出去。
小香看著李芊芊走了，這才不滿地開口：「娘娘，奴婢真的看不懂了。為什麼要李姑娘來分得娘娘的寵愛呢？現在殿下對娘娘也不錯了，而且王妃又被殿下討厭，只要娘娘生個一男半女的……」
她還未說完，就看見衛雲兮冷冷盯著她。小香心中一慌，連忙跪下：「奴婢錯了！奴婢該死！」
衛雲兮看了她許久，這才慢慢道：「這些話以後不要再說了。我的安排你不會明白，你也不需要明白。」
她說罷下意識撫上腰間，在那邊裝了麝香的荷包已經早就不見了。殷凌瀾終是幫了她，派人暗中給了她一瓶息子丸，只要每日一服，就不會有子嗣，若是什麼時候不服了，藥力才會慢慢散了才能得孕。
她，是不會再懷上慕容家的骨肉的。而李芊芊則是她將來的一種隱秘的保證。她對她越是感恩，日後她的孩子就是她衛雲兮的孩子，就是她立在府中的保證！
她看著漸漸薄暮的天色，回頭淡淡問道：「去準備準備吧，殿下要回府了……」
……
蕭世行在驛館中養傷，南楚皇帝與周後兩人輪番關懷。特別是周皇后鳳駕親自前去探望，言語之間頗為關切。楚京中人人聽說來了北漢戰神蕭世行都轟動了，日日有人在驛館前觀望，只盼能一睹戰神風采，雖然蕭世行曾是南楚的敵人，但是他的威名早就蓋過了南楚人對他的憎恨。
楚京中，待字閨中的少女們聽說他此次來是為了修好求親，更是芳心大動，一時之間楚京中胭脂鋪被人搶購一空，流芳坊的胭脂甚至一盒一兩金。雖明知蕭世行要和親的對象不是皇族便是貴戚千金。但是那些普通人家的少女都懷揣著旖旎之夢，夢想著也許或許，在他傷好騎馬出遊的時候能撞見自己，從此來一段淒美的鳳求凰……
終於五日之後，蕭世行的傷漸漸痊癒，進宮拜見南楚帝后，以謝南楚救命款待之恩。
中宮之中，笑聲陣陣，一派輕鬆愜意。宮娥內侍手托金盤，含笑端上各色精美糕點，為座上的主客換上清香撲鼻的茶水。
周皇后含笑看著恢復氣色的蕭世行，笑道：「總算蒼天庇佑蕭王，此次大難終於有驚無險地躲過。」
「那還是托了皇上與皇后娘娘的鴻福。」蕭世行含笑有禮地回答。
今日蕭世行身穿一件雪白長衫，長衫上繡了銀絲龍紋蝠印，外罩淡青紗罩衣，玉帶修身，翩然如濁世佳公子。白衣襯得他面目俊美，一身成竹在胸的風姿更是令人傾倒。當時世人曾有傳言，「北蕭郎，南慕容。」說的便是北國的公子以蕭世行最為俊美，而南楚則是慕容雲。兩人面相俊美各有千秋。可是蕭世行的俊美又與慕容雲不一樣。
他坐行皆有度，雖翩翩儒雅，顧盼之間卻又不經意中流露征戰沙場的果決與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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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這樣一位男子，周皇后越看越是覺得歡喜。更何況此人還懷了誠意要求娶南楚的佳人。若是能與此人結為姻親，那將來可是慕容雲的一大助力.
她想罷笑道：「蕭王真會說話。不過蕭王殿下還有正事未辦，是該抓緊了。」
蕭世行一笑：「不知皇后娘娘說的是……」
「求親啊！」周皇后抿嘴一笑，佯裝嗔惱地瞪了他一眼：「難道蕭王忘了美人不成？」
蕭世行這才恍然大悟，輕拍自己的腦袋，慚愧笑道：「是蕭某不對。竟忘了這事。還望皇后娘娘多多費心了。」
周皇后早就有了計較，抿嘴一笑，吩咐女官再呈上一本冊子，親手遞給蕭世行道：「這是本宮千挑萬選的佳麗，蕭王殿下可再選一選。」她說完不待蕭世行說話，又道：「過三日，本宮會在宮中辦個賞花遊園，到時候蕭王殿下在一旁看著就能挑中自己中意的女子了。」
如此面面俱到又誠摯萬分，蕭世行若真的是來求親恐怕會感動涕零。可偏偏……
他心中笑歎一口氣，抬起頭來，眼中恰好流露感動：「多謝皇后娘娘，世行銘感五內！」他說罷深深拜下。
周皇后連忙扶起他來，歎道：「男子漢先成家後立業，恐怕蕭王殿下也是為了家國所以還未成親，這番忠君愛國之志實在是令本宮十分感動。蕭王放心，這些名門閨秀皆是賢良淑德，必不會辱了蕭王的身份。」
蕭世行再拜，這才起身。他起身之時，不期然對上對面一道似笑非笑的深眸。蕭世行看著慕容修的面容，微微一笑，含笑舉起茶盞示意。慕容修自然是把這一番鬧劇從頭看到了尾，他心中冷冷笑，周皇后還不知自己不過是白費功夫罷了。
終於出得中宮，慕容修與蕭世行並肩而出。殿外天光灼熱，熱浪滾滾而來，比不上放在中宮之中有冰盆放著，涼爽非常。
蕭世行不適地鬆開了衣領，長吁一口氣：「在北漢，這時天已轉涼。」
「南楚自是與北漢不一樣。北漢九月即飛雪。而九月正是南楚金秋時節。涼爽非常。」慕容修在一旁淡淡接口。
蕭世行搖了搖手中的玉骨折扇，忽地一笑：「建王殿下這麼一說，本王忽然想到，這南楚的美人到了北漢豈不是要吃些苦頭了。」
慕容修轉頭看著他道：「自然是如此。正所謂南北不同，不同的豈又只有四季而已。」
蕭世行微微一笑，手中折扇復又搖起，他淡淡道：「都說南有梧桐，能引得鳳凰來棲。可是按本王說，南有梧桐，北亦有佳木。這鳳凰也不一定只能棲在南楚。」
他說完，含笑搖著折扇翩翩走遠。
慕容修頓足凝眉，蕭世行方纔所說的話是事而非，似在說他將要求娶的佳人，卻又不是。
這真是個不容易看透的男人。慕容修看了他遠去的身影，這才慢慢跟上。
……
李芊芊被慕容修收為夫人，按王府規矩，夫人可分兩名侍女，粗使丫鬟四名，還有一位雜役。這樣一來，她手下的人手卻是比衛雲兮多了幾人。衛雲兮當初入王府中為慕容修不喜，房中的差事人等本就少得可憐，說來說去只有小香一人。後來即使慕容修重視了她，可是他終究是武將，根本不會注意這等小事。拖來拖去，衛雲兮身邊依然只有小香一人得力侍女而已。
李芊芊見她偏院冷落，下人甚少，勸道：「如今王妃不在府中，娘娘可趁機多要幾人，再搬入大一點的院中。這豈不是正好。」
衛雲兮看著煥然一新的李芊芊，搖頭輕笑：「不必了，這裡甚好。」
周燕宜不過是沒回府，並不是真正除了王妃的頭銜，而且現在朝中周家勢大，是不會坐視不理周燕宜獨自一人在明華寺中受苦的。到時候周燕宜回了王府，若是見她如此張揚，恐怕又是一番事端。
衛雲兮眼中含了一抹惋惜看著李芊芊，終究是小戶人家出身的閨秀，空有美貌，性子卻不夠沉穩呢……
果然過了幾日，周皇后一道意旨赦了周燕宜的思過准其歸家。又過了一日，建王妃周燕宜的馬車就停在了王府門口。她由得周嬤嬤扶著下了馬車，臉色雖比平日蒼白了幾分，但是精神氣看著還不錯。
她進了王府，看著前來相迎的衛雲兮，冷冷哼了一聲：「本王妃可不敢當側妃的禮呢。明華寺的教訓本王妃可是牢記在心呢。」
衛雲兮面色不改，淡淡道：「妾身恭迎王妃回府。」
周燕宜撇了撇嘴，看向她身後打扮成婦人狀的李芊芊，冷冷上前，抬起她的下頜：「果然是個標緻美人。當初本王妃怎麼就被豬油蒙了心，猜不透側妃讓你進王府的用意呢？唉……可惜呢，你再美，也美不過你的好姐妹衛雲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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麼麼，各位親們看懂了米有蕭童鞋的一語雙關。他果然腹黑啊腹黑！在雲兮親夫慕容修筒子跟前，蕭世行說的鳳凰其實是指衛雲兮。
嗷嗷，可憐的小修筒子，你家的老婆其實已經被人盯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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