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170、吻合 文 / 月滿空青
眼見著蓮少卿點點頭,金絲眼鏡若有所思地盯著夏惟夕看了一會,忽然衝著她說:「小傢伙,你也去做個血液配型檢查吧【如嬌似妻:超冷情大叔,放鬆點!170章節】。」
「什麼?我?」夏惟夕的兩條淚痕還掛在面頰上,聽到金絲眼鏡這麼說不由一愣,「我可以嗎?」
「試試,反正多一個人就多一線希望。我們都去試一試。」金絲眼鏡大喇喇地站起身來,第一個走向主治醫生的診區。
夏惟夕怔了一下,小時候看過的一些關於白血病治療的場景還歷歷在目,她記得上面有過抽取骨髓的鏡頭,用一根很粗的針脊髓之中,病人通常會痛得咬緊牙關,揪緊床單,那個電視劇裡的恩熙不是每次都面色蒼白的從治療室裡出來嗎?
然而現在可不是怕的時候,眼看著金絲眼鏡已經走遠,她立刻便追著攆了上去,反正再痛也不會比她平時受得傷更痛,有什麼好怕的?救人才要緊鬮。
眼見著那抹小小的身影越跑越遠,冷逸傑皺皺眉頭,看了眼蓮少卿,低聲說:「我也去看看。」
說話間他已是大步走了出去,在血液檢驗科外看到了正在排隊等候的夏惟夕,便敲一敲她的腦瓜說:「你太冒失了,跑那麼快做什麼。」
造血干細胞的配型檢查跟普通血液化驗差不多,患者只需要在做體格檢查後被抽取一定量的血液做配型檢驗即可,也就是說在抽血之後就會進入等待狀態,並沒有太多需要承受的痛苦哦。
夏惟夕已經挽起袖子,見一旁的金絲眼鏡被抽完血便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笑嘻嘻地說:「我在同時間賽跑嘛,希望我的血能挽救小公主的生命。」
她小臉上洋溢著志在必得的笑容,彷彿她正在幻想自己已經配型成功似的,她自認自己平時不會對蓮叔叔家有什麼太大幫助,可蓮叔叔和子晴阿姨對她那麼好,她實在是想要做點什麼。如果能提供有用的造血干細胞,對於蓮家人來說一定是天大的好消息。
說話間,護士已經將針頭夏惟夕的手臂中,鮮紅色的血液順著管子流進化驗瓶中,冷逸傑心疼得緊,他真是見不得夕夕有半點流血的畫面。
見他表情始終嚴肅,一旁的金絲眼鏡卻憋不住笑了:「喂,老兄,放鬆點,只是抽個血而已,你那麼糾結幹什麼。」
他拍著冷逸傑的肩膀,卻換來他一聲質疑:「如果配型成功的話,是不是要抽骨髓?」
「你說呢?」
「那……那是不是要……從脊髓裡抽?」冷逸傑紅著臉問,他簡直不好意思說,這是他在電視劇裡看到的「科普知識」。
他剛說完,夏惟夕便興沖沖地接過話茬,她拚命點著頭,小雞啄米似的說:「是啊是啊,是要從脊髓裡抽的吧?那個《藍色生死戀》裡不就是這麼演的嗎?」
「藍色生死戀是什麼玩意兒。」金絲眼鏡看著眼前一大一小兩個傢伙猶如在看怪物,「拜託,你們有點常識好不好!抽脊髓裡的骨髓?脊髓上神經那麼多,萬一把你抽癱瘓了怎麼辦?你們兩個該不會是看了同一部電視劇吧?」
冷逸傑面色大窘,不自覺地挽起袖子走到護士面前坐下。他該怎麼解釋好呢……他能說有一次他換台時百無聊賴剛好看到那個抽骨髓的鏡頭所以就故意多看了兩眼嗎,小女生愛看的言情劇,他要是說出來,那該有多丟人……
「總而言之,會很疼?」他沉吟著做了總結陳詞,似乎是要岔開這段不愉快的話題。
「言情小說裡不也是這麼寫的麼?那些捐獻後的女主大多虛弱無力,蒼白如紙——」
「這簡直是對醫學和科技的褻瀆!」金絲眼鏡聞言立刻憤憤道,「你們兩個能看一點有科學常識的東西嗎?抽骨髓血那已經是幾百年前的東西了!現在誰還有人會這樣拍這樣寫?我們現在抽取造血干細胞?外周血造血干細胞移植,也就是說和你現在抽血一樣,將你手臂的血液做分離,挑出干細胞,剩下的血液再送回到你體內,安全無痛,輕鬆放心。」
這是一個醫生的職業病,就如同一位律師聽到有人褻瀆法律時會忍不住炸毛一樣,那種鬱結可想而知,忍不住就想給這些無知的人類來段「科普」。
可金絲眼鏡前半截說得還靠譜,後半截卻簡直像在做「無痛人流」的廣告,夏惟夕臉一紅,連冷逸傑都不忍再聽下去了【如嬌似妻:超冷情大叔,放鬆點!170、吻合章節】。
「不疼就好,我不忍心看夕夕受罪。」他捂著手臂上的針眼站起身來說道。
「你怎麼就能肯定她一定會配型成功?」金絲眼鏡聞言一笑,眼睛裡閃過狡黠的光芒。
三個人先後從抽血室走出來,夏惟夕被大叔摟在懷裡好不溫暖,即便是一個小針眼冷逸傑也會覺得心疼,他思付著中午回去得給夕夕煲些豬肝粥來補血,一面小心翼翼按著她的止血棉棒。
一旁的金絲眼鏡卻對這樣的恩愛場面視若無睹——反正他喜歡的是男人。
多留在醫院也幫不上什麼忙,中午管家送飯的時候順便接三位回去休息,因為是來探病,每個人的心裡都不好過,夏惟夕更是恨不得寸步不離守在醫院裡,一面忐忑不安等著檢查結果,一面祈禱自己這次一定要幫上什麼忙。
兩天後,檢查結果果真如她所期望的那樣,她成為小公主最合適的干細胞配型者,再過不久就可以開始進行干細胞捐贈了。
聽到這個消息的一瞬間,幾乎所有人的心裡都長長出了一口氣,夏子晴更是感動得不知道說什麼好,鬱悶的只有冷逸傑自己。
他並非不願幫小公主,只是內心總會有那麼點不放心,夕夕是他最寵愛的人,他恨不得替她去受這樣的捐獻,真真是一點風險都不捨得讓她擔著。
儘管金絲眼鏡一再強調「安全無痛」,冷逸傑卻依舊不能放鬆,他親自查過資料,上面說有的捐贈者在使用過外周血動員劑後會產生極其強烈的不適應和過敏反應,雖然暫無健康捐獻者的死亡案例報道,但無論排斥與否,輕則肯定是要有輕度後者中度骨痛,需要靠止痛藥才能緩解疼痛。
重則就更不用說了,那些駭人聽聞的過敏反應、脾臟受損、急性呼吸窘迫綜合征——光是聽這些名字就夠讓他頭皮發麻了,這不比槍林彈雨所受的外傷,生病對於人類來講,無疑是最可怕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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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焦灼不安,眉頭擰成川字,每天晚上睡覺都緊緊抱著夕夕,生怕自己一個不留神她就從他懷中飛走。
然而沒有人去質疑夏惟夕為什麼剛巧和小公主的脊髓匹配,他們以為,即便是兩個不相干的人也有這種幾率達到配型的吻合,親友只是最優先配型選擇,卻不是唯一的可匹配對象。
酷似夏子晴的長相,同夏家人的貌合神離,配型時離奇的吻合……這一切在金絲眼鏡看來都那麼非同尋常,不管別人有沒有懷疑,他是早就開始犯嘀咕了。
沒錯,倘若他一直因為愧疚想要為夕夕做點什麼的話,與其說希望通過自己的介入重新為她找回一個家,倒不如說他想看冷逸傑出醜,真心期待冷逸傑叫蓮少卿「岳父」的場面。
帶著自己的小私心,他踱步到化驗室裡,將蓮少卿的一根頭髮絲遞給小護士說:「幫我做一份親子鑒定。」
「當事人不在場的話我們恐怕沒有辦法答應您的要求先生。」
「是麼?這麼漂亮的小姐就這麼狠心拒絕我的要求,讓我抱著不知是否屬於我的孩子度過一生嗎?」
金絲眼鏡說話的聲音很好聽,雖不低沉沙啞,卻極其富有磁性,聞言,小護士抬起頭來,正對上一雙泛著水波的桃花眼,邪肆多情。
電波在空氣中辟啪作響,金絲眼鏡就不信他擾不亂這位小姐的心弦,他金絲眼鏡是什麼樣的人,為達目的他說謊話根本不眨眼睛,更別提出賣色相把個妹。
可小護士卻燦然一笑,下一秒便「彭」地一聲關上門:「先生,這是蓮少的醫院,您真當我們沒見過男人嗎?」
金絲眼鏡碰了一鼻子灰,惱羞成怒,嘟嘟囔囔就回到了蓮家。當天晚上他便怒氣沖沖搞來一堆設備,簡直要在蓮家開間醫院出來,而他的親子鑒定檢測就在這樣簡陋的環境之下匆匆進行。
焦灼的等待之中時間已是不知不覺過去,醫生們在確定小公主的身體狀況之後對其進行大劑量化療及免疫抑制預處理,小傢伙嗓子都哭啞了,小小的身體瞬間就消瘦下去,顯得兩隻眼睛格外大格外黑亮,楚楚可憐,讓人心疼。
進行到這一步,即便是想反悔也沒有退路可走,為清除患者體內那些「壞」細胞,用這種近乎破釜沉舟的方式將患者的免疫系統全部摧毀,稍有小小的不慎就會因為感染而死亡,他們只能呆在無菌病房裡,家人再急,也只能隔著病房的門守著他們。
而這時選擇突然拒絕捐獻的人們無疑是提前宣判病人死刑的劊子手,在得不到捐獻又沒有自身免疫系統的情況下病人們只能一直待在無菌室裡每天和死亡搏鬥,這樣的臨時拒絕案例不在少數,好在夏惟夕既有責任又有勇氣,從沒想過要退縮。
很快她便開始注射外周血動員劑,利用藥物干預干細胞的活躍程度,增加造血干細胞在外周的數量。
這樣的皮下注射一直持續四天,夏惟夕每天都心急如焚恨不得早一點將自己熱乎乎鮮紅的干細胞捐獻給小公主——至少她是這麼想像干細胞的「樣貌」的,那一定和她的心臟一樣鮮紅,帶著對小公主的愛和期待,接受移植的小公主一定能很快好起來。
而與此同時,金絲眼鏡的檢查結果也同期出爐——夏惟夕和蓮少卿果然有血緣關係,吻合程度告訴他,蓮少卿正是夏惟夕的親生父親。
那麼,母親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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