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百零八章 瘋狂 文 / 戲水金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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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是深夜，但有法光處處，帶來了不少的光明，這個地方是沒有了往日那麼陰森。
不過，空氣中瀰漫著濃郁的血腥味，地上隨處可見的殘肢斷骸，還有時不時瀕死前的慘嚎與轟隆震響，都在說明著：此處正在進行著一場大廝殺，只是這裡的戰事已經接近尾聲，前面則在繼續著。
時而有戰艦從遠處飛來，快速投入前面的戰鬥裡去，還有成群的劍光掠過。
而此時，有一青衣修士不知從哪裡出來，緩緩落在一座螺形的小山峰上面去。
原本警戒的修士見到對方忽如奇來，還想上前喝問一二，但見到對方衣衫樣式，卻是硬生生將那聲質問吞了下來，然而稍後來的熟悉感讓他慶幸與心悸不已：幸好自己沒有大呼小叫出來。
隨即，他的同伴也是低聲疑惑道：「怪了，楚宗主怎麼出現在這裡呢？」
至此，人族修士反攻妖族已經過了大半年的時間，這一位楚宗主每一次在雙方戰場上面出現，都是直找妖族最強者交手，今兒他看似悠然的出現在這裡，似乎沒有多少心思關心前面還沒有結束的戰事，自然是讓他們好奇不已。
兩人正在疑惑不已的時候，他們的上司已經是過來呼喝：「你們兩個跟我到前面去。」
或許是看到他們一臉的疑惑，這一位上司多說了幾句。才讓他們恍然，解去這個疑惑。
原來這一片山脈曾經叫做青靈山啊！難怪……
「唉，物是人非……呃？」
楚河本來還感慨著，但是見到大致完好的小院，不禁愣了愣，讓他的身形落下。
妖族霸佔青靈山這些年來，不但破壞了絕大部分的建築，還過渡抽取靈脈之髓與地火之力，更是種植了不少妖界特有的之物，是將青靈宗弄得面目全非。豈知這一處卻是迥異其他。不由得楚河不驚訝。
「這水還溫熱著，院子裡面也很乾淨……」楚河饒有興趣環顧著四周，就連前線的戰事也沒有了關注的心思。
溫熱的泉水在指尖劃過，昔日的歡笑聲隱隱約約在清涼的夜風飄蕩著。神魂中有舊片段浮沉。
當初那為了有資格留在青靈山而勤勤懇懇的惶恐小子。至今卻已經是超過了開山祖師爺的超然仙人。這一回首，頓覺世間滄桑了許多。
「我來到這個奇幻的世界百餘年，一路的風風雨雨。幻化迷眼，但過得最開心的日子，還是在青靈山啊。便是如今擁有高階的修為，足以傲視天下，只是那種來自靈魂與心底深處的愉悅，卻是愈加的稀少了……」
他自己心中也是知道這樣子是為何：如今擔責與壓力前所未有，想再回到之前勤勤勉勉就一切無憂的踏實日子，根本是不可能的。
緩緩平復心潮，楚河閉上眼睛深呼吸了一口氣，流連之意剎那消散，換之而來的則是無窮的殺伐之意。
夜風呼嘯，冰寒之中的血煞味道愈重，前方的廝殺，已然到了膠著的狀態。
「想不到你的住處還保留著，真是同人不同命啊，我的是連一塊瓦磚都找不回來了。」一道霞光般的劍光在遠方掠來，在上面忽然收斂，顧寒從中落了下來。
雖然他已經是元神真一的修為，但手中持有的靈劍，依然是楚河當初贈送的霞光。當然，這麼多年來經過他本命真火的培養與屢次提煉增益，霞光靈劍的品階比起當初來是躍升了不少。
「哼，這是人品的問題。」楚河見他到來，凜然的臉上有一絲融化的笑意，輕聲說道。
「這個我認了。」顧寒摸了摸鼻子，甕聲回道，接著一臉興奮說道：「怎麼？沒興趣給那些畜牲來一個狠狠的教訓，可不像你之前的風範啊，楚大煞神。」
這一路反攻來，楚河的這一尊陽神仙體所向披靡，都是衝在最前面，不管妖族有什麼針對的強力妖陣來阻擋，依然是給他帶頭沖得七零八落，根本攔不住。
還沒有掌握本源力量的乾坤劍或許能夠用高階妖陣，合諸多妖神之力抵擋住，但那恐怖的焚仙之火，實在不是此界該有的東西，擋在那火焰之前的一切妖陣，不管怎麼幻變轉化，遲早都會給焚仙之火據為燃燒的養分，續而熊熊而起，席捲當場的所有。
在妖族那邊，那些嚇破膽的妖族高手早給了楚河一個稱號：人族第一煞神。
「好，今天我們就殺個痛快！走。」楚河微笑回道，身上清濁劍光流轉，與顧寒並肩飛馳，直往那酣戰最濃的地方去。
「不在浩元大陸殺絕他們，我憋了將近百年的那口氣，委實難以出得來。」顧寒也殺氣騰騰的。
「雖然贏你無望，但還是過來邀戰，老規矩？」公孫名劍的聲音在遠處傳來。
顧寒才元神境下階的修為，這一番話自然是對他旁邊的楚河說的。
這一路來，兩者之間這樣的賭約不斷，不過公孫名劍贏的機會實在太少了，難得他還樂此不疲的。
「哈哈，雖然很無味也很無聊，但我應了！」楚河朗然回道。
「喏，我這個公證人當得賊膩了。」顧寒搖了搖頭歎息著。
他雖然有些蠢蠢欲動，但也知道己身望塵莫及，參與其中也是徒添無趣，只好當那旁觀與見證者。
至此，青靈宗率領人族殘餘的力量，已經是收復中西東三陸之地，就剩下南陸還在妖族手裡，勝利已經是露出了曙光。
由於解決了其他三陸，沒有後顧之憂，攻打南陸則是成為了最後一擊，人族為之匯聚的力量是前所未有的強大。不過由於妖族也將所餘的力量聚集在南陸，與人族是寸土必爭，不計一切代價，所以人族每天的推進，不能跟之前相比，雙方的損耗也是極為慘烈巨大。
所以，楚河與公孫名劍這個層次的高手，在此時此刻根本沒有置身事外的空閒時間，剛才楚河的耽擱，也可算作意外了。
「為了浩元！殺！」
「為了青靈宗！殺！」
「為了吾族的榮耀！殺！」
…………
只在戰圈數十里外，那震天的喊殺聲已經衝破雲霄，形成聲音狂潮撲來，之中帶有視死如歸的狂熱，也讓楚河等人的血液與戰意開始沸騰起來。
喊殺聲的驟起橫絕，但衰竭下去，卻是戰鼓與戰歌的聲音反客為主，充斥著整個戰圈。
人族的戰歌與戰鼓，澎湃熱血，以雄渾見長，鼓動士氣極佳。妖族那邊的戰鼓則是極為罕見的深邃荒涼，戰歌則是源自上古妖文的吟唱，和應著戰歌與戰鼓節奏殺來的妖族高手，無一不是雙眼通紅，氣勢決然。
很明顯，能讓參戰的視死如歸甘之如飴，若論戰鼓與戰歌的效果高下，妖族那邊無疑要略勝一籌。
只是，人族這邊在開戰之初，早已依仗著改善的絕品射日火銃與強力戰艦洗地數遍，將妖族防線摧殘破碎，接著還有南劍營與神箭營等突襲，現在說他們七零八落也不為過。
再怎麼激昂不怕死，也只能是困獸之掙，給人族這邊殲滅是遲早的事情。
但垂死這般不畏死反撲，倒是能給有利器在手的人族帶來不可忽視的傷亡。
三人都是御劍而行，楚河與公孫名劍在前，此時是如同三道切入牛油的火紅利刃，猛然扎進戰圈裡面，所過之處人仰馬翻，根本沒有能夠將其牽制一二的存在。
「他又來了！」
在妖族某機要之處，一些核心高手已經注意到忽然殺進來不可抵擋的兩人。
公孫名劍縱使有神箭在手，終究在境界上面差了許多，尋常的神境第三階高手足以攔下他，只是楚河也出現來，那就棘手諸多。
因為，只要是妖神境的高手在其面前，他都是不惜耗損大力殲滅之，沒有絲毫留情。要命的是，除卻神境第三階的強者，就連第二階的強者也不能正面抵擋他的乾坤劍氣，委實銳猛無雙，當者聞風喪膽。
「沒辦法，只能用戰陣來阻攔他了。」某一位掌權者歎息了一聲，才是說出了一個決定。
「南劍營在北面與西面突進，我們的主力已經給牽制住，除了我們，哪裡還有力量面對他們兩個。」另一位聞言立即大呼。
「畢大統領怎麼還不過來支援，再這樣下去，不出二十息我們便要身陷險境，失去所有的優勢與退路。」更有坐待不住焦急萬分的妖族高手呼喊起來。
「在十餘息前，畢大統領那邊已經與星元隱帶領的軍團在東明域展開激戰，他老人家是顧及不了這邊了。」又有一位妖族高手輕聲說道。
「什麼？你怎麼不早說？！」這個消息，讓在場大部分妖修按捺不住，皆是臉上失色，震驚不已。
雖然知道畢大統領與星元隱雙方碰撞是遲早的事情，但沒想到竟然來得這麼快，如果從之前的信息來看，星元隱固然能趕上楚河這邊的進度，得以並肩齊進，但終究是經過屢次苦戰的疲倦之師，怎麼也得休息小半天什麼的，才能將士氣再度振奮起來。
然而所知的情況，卻是顛覆了他們的認為！
「青靈宗上下，都tm是喪心病狂的瘋子！」
幾乎同時，在場的妖修前後大聲怒罵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