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青靈山 第一百四十六章 危機 文 / 戲水金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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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小子做得好。」見到楚河歸來，玄冰連忙接應，一併合力將那跟在後面糾纏的羅家真人打退。
「呼！」回到青靈主峰，楚河也是鬆了一口氣，站在白玉廣場上面，轉頭望著外面情況。
妖獸妖禽如同黑色的洪流，瞬息漫過了靈關峰等山峰，連天上太陽的光芒都遮去了不少，一時間天昏地暗，伴隨著無數令人驚悚的歡快咆哮，它們是洶湧地朝青靈主峰衝來。
「轟轟轟！」
射日火銃依然沒有消停，放出道道熾熱虹光，輕易地在妖獸洪流中犁出一條條空白。
這麼近的距離，設置在青靈主峰上面的符塔與元氣炮，自然不會吝嗇，皆是打開來盡情轟擊。對方鋪天蓋地，即使不用瞄準，也能有所收穫。
華光如網，炮火如熾，血肉紛飛，獸吼連連，恍惚間，楚河只覺得一場前所未有的戰爭大片在眼前放映開來。
只有親身經歷，才會感覺到，在這鋪天蓋地的大獸潮面前，元丹真人是多麼的無力。只怕，元嬰真君落在裡面，也會是凶多吉少。
羅定海等人這時是放出艦隊，聯合在一起，往周邊快速挪去。要是走得慢些，給這些妖禽妖獸纏上，即使有真人的本領。也多是要折戟在此。
由於青靈主峰的炮火皆是朝著前面來轟擊，他們這往旁邊的躲閃，倒是輕易避過，也沒有很多的妖獸圍上。走得有些輕鬆。
只是可以出得青靈山內圍，但外圍已經遍佈妖禽妖獸，他們要在其中殺出一條血路，只怕不容易。如果命好，以他們的修為，沒有遇上化形妖君的話，這個可能性倒是能大上一些。
「玄冰師兄，我們該怎麼辦？」雖然回到青靈主峰有更強的法陣護持。但是面對如此洶湧的凶獸洪流，也不知道能抵擋多久。
如果是小獸潮，依靠青靈主峰的法陣威力，有很大的機會能渡過。但面對的是遠遠超過的大獸潮，連諸多法陣能堅持多久，都是個問題。
「先撐過這一波衝擊再說。」玄冰的臉色也不大好看，但他眼中的堅毅依然，不再有一絲慌亂出現過。但他眼瞳底下藏著那絲痛苦之色，楚河卻是看了出來。
青雨掌門生死未卜，現在整個青靈山的擔子，皆是由玄冰扛起。縮回青靈主峰躲避此劫上千弟子的性命。也是玄冰躲不了的責任。
如果只是羅家來犯，依仗秘密靈寶射日火銃的發威。尚有一戰之力，青靈山有一半左右的機會。打退來敵，雖然會兩敗俱傷。
但是眼下情勢大變，大獸潮毫無徵兆，遮天而來，遠超玄冰所料與能力之外，這個措手不及，稍微應變差些，便是全山弟子皆覆滅之局。
即使能在這重重困圍中殺出一條血路，能百存一，已經是極大的倖存概率。
楚河明白他的苦痛之處：上千弟子，能夠躲過此劫的，或只有寥寥，或全部覆滅都有可能，換為自己知道，也是心潮紛起，數味兼雜。
「先穩守，楚小子隨我一起與所有長老會個面。」玄冰將數道命令用牽機玉發出。
「唉！」楚河聞言是暗裡歎了一口氣，這一次的長老會議，自己是前所未有的抗拒。
至於等一下要討論的，自己已經猜得**不離十了，這種殘酷情況，自己還是第一次遇上，自是有些難受：眼下沒有別的辦法，最好是集中強大的力量，拋棄拖累的包袱，再行突圍之事。
想起那些在之前的嚴峻局勢下，依然選擇留下來要與青靈山共同度過，卻在眼下，有可能要將他們拋棄，想到這裡，楚河就不能淡定了。
諸位長老到會，卻是缺了幾個人，等召了守護魂牌的弟子來報，玄冰與楚河等人才是知道：那幾位長老，已經隕落。
想來應該是死在羅家人的手裡，在羅老爺率領高手突破法陣而來，那一場真人級以上的遭遇戰，打得也極為激烈，甚至為了某個法陣中樞點的爭奪，是不計死活的。
除了這些，還有一個讓眾人黯然的消息：青雨掌門，也在此役隕落了去。
隨之想到羅家等仇人在外面，極有可能是凶多吉少，眾人的憤怒與哀傷才也消了一些去。
「現在情況緊急，我們要面對抉擇。」玄冰面沉如水，聲音平緩，令眾人驚慌皆去，恢復了不少平靜。
事態不可挽回，便只能勇敢面對。
「依上一次長老會的決定，掌門不在，我可以暫代掌門之職。」玄冰從懷中取出一青色小劍。
那青色小劍雕紋細密，晶瑩剔透，劍鍔上面有青靈兩小字，其若有若無地散發著一絲半縷的精純劍氣，感應者無不凜然：是青靈祖師爺的氣息。
青靈山的掌門信物，為青靈祖師爺專有，後傳到青雨手裡，現為玄冰所有。
見大家神情肅然，驚慌之色盡去，玄冰才是開口說道。
聽他說來，眾人是吁了一口氣。
接下來他所說的，有些出乎楚河等人預料的是：宗門有一秘密傳送陣，可以將主峰上的諸多弟子傳送出去。
只是有一點讓眾人忐忑的：傳送陣傳送的距離不是很遠，還在澤州境內某處，照目前的情況，要將諸多弟子傳送出去，獸潮可能也會在差不多的時間到達那裡。
大獸潮覆蓋的範圍，從白河州青原城來看便可以知道，數萬里之外。都不能避免。一次爆發，方圓十數萬里內，都要遭到它的荼毒。
昔年大獸潮發生之前，有天地異象預告。像赤陽宗那樣的巨擘，會派出真一宗師與大批高手，前來協助，並廣為告知，讓諸多天南黑海的獵妖者聞訊前來，助一臂之力。
有真一宗師坐鎮，諸多真人境的獵妖者趕來相助，並集合數派之力。布下層層嚴密的戰線，才能有一定的可能將大獸潮的影響降到最低。
未想今日毫無徵兆，只怕數州之地，都要狼藉一片。難有固守之處。
如果傳送不及時，可能還要依靠武力突圍，各人性命是凶吉未知，但，總比處於青州這位於獸潮重災地域好。倖存幾率也是大上許多。
「之前真是瞎擔心了一場，就知道每個宗門，或多或少有一些秘密的後著，何況青靈山數百年的傳承也不算短了。雖然青靈祖師爺不能鐫刻傳送陣。但出得重金，還是能請得真一宗師到來幫忙的。」楚河也是鬆了一口氣。
如果在這重重包圍中。硬要殺出一條血路，蘭兒等人的安危。真的難以顧及，傷腦筋之極。現在有了傳送陣，無疑換楚河心中驚喜幾分。
「傳送陣為小型傳送陣，一次只能傳送三個人。各長老先舉薦五人，定出第一批先走的弟子，他們的修為要在元丹境以下。修為高，責任也是最大，元丹境真人，最後走……」玄冰一道道諭令佈置下來，刻不容緩，諸人皆是遵令四下急散開去。
雖然要真人強者最後走，但每一位長老，沒有一絲異議，因為大家都知道，也只有元丹真人，才能讓法陣發揮出更大的威力，也能在最後的抵擋上面有所氣力。
孰對孰錯，在這每一息都可能決定數十上百人生死的關鍵時刻，眾人是選擇了服從，不再去計較，群龍有首，讓大家是篤定了不少，一切，照做便是。何況，玄冰真人暫代掌門之職，也是最後才走，他們這些長老，又能有什麼怨言。
安排先走的第一批人，無疑是擔負著宗門的薪火傳承的責任，這點大家是心知肚明，也要謹慎幾多。
有五人之數，楚河一下子在心中列了出來：古禮，小蘭，鸞兒，小白，還有一位雲痕峰叫李蜇的後起之秀。
至於十五，就將它留了下來與自己並肩作戰，最後才走。十五認識諸多妖獸，能夠在接下來的戰鬥中幫助到自己，這也是一個有點。
在雲痕峰弟子所在的地方，楚河將第一批與後面幾批的名單念了出來，將所有人都排了前後次序。
由於青雨掌門之前任由全派弟子自個選擇留或走，底層弟子與中層弟子流失嚴重，楚河麾下轄管的弟子，現在也只有那二十來人罷了，排列起來很是容易。
知道自己的山主是最後才走，排在後面的弟子，也沒有絲毫異議，皆是心有所想，氣氛一下子變得有些僵硬了起來。
「楚哥哥你為何不跟我們一起走？」那丫頭又是要抱了過來，還好小蘭拉住了她，並訓了幾句，才讓她停止了下來。
不過看她眼汪汪的樣子，楚河立是有些頭疼：這黏人的丫頭片子……
楚河沒有多餘時間跟她們糾纏與解釋，而是第一時間讓她們趕緊上峰頂廣場處集合去。
由於楚河色厲內荏，他們不敢怠慢，紛紛是往峰頂趕去。除了在法陣中樞點與節點照看的雲痕峰弟子。
「什麼？！她們先走，而我要留下來與你一起戰到最後？！有沒有搞錯！本大人嬌貴神體是容不得損傷的，這鋪天蓋地的，就是有妖王的實力，也不敢說能殺得出去啊……小子你夠狠？！」十五眼見楚河眼神不善，立即由高聲呼喝變為呢喃埋怨。
「十五大人與我聯手，這裡哪有可阻擋之輩。讓我想不到的是，神上大人現在竟然變得如此懦弱不堪，區區四五級同類，竟然將你嚇成這樣子，當年的妖神是如何德行，我大概也能猜得出來，還說縱橫仙界，罕有敵手，天天吹牛皮，也不怕笑掉別人的大牙。」楚河冷笑而有意地硌了它一下。
「小子，別來這一招，要我戰便戰。沒什麼大不了的，本大人什麼戰陣沒見過。但是，說好了，我看上的妖獸精血。你不能用那什麼破萬羽匣來搶！」十五聞言有些急了，連忙說道。看它擦翅磨爪的樣子，恨不得等一下將全身的本事施展出來給楚河看。
「好，這個一點問題都沒有。」楚河聽它這麼一說，臉上是露出了一絲笑意。
「轟轟轟！」
射日火銃依然在發威中，將撲來衝擊青靈主峰法陣的諸多獸潮，是不時地轟出幾條空隙之道。
不過在全山符塔弩箭元氣炮等防禦法器盡數啟動的情況下，射日火銃擊殺妖獸妖禽之數。依然不夠看。
牽機玉裡面，一條條報急的信息傳來，讓楚河等真人連忙往被突破之處趕去，至於陷落之處。只能是拋棄，將其埋下的秘製火藥引爆，將那處盡數給妖獸佔領的地方化為飛灰。
之前為了對付羅家的入侵，青雨掌門所定下來的佈置，是寧為玉碎不為瓦全。青靈主峰全山上下，都是機關重重，必要的時候，甚至連整座山峰都可以付之一炬。
這時。山腳下面，是爆炸連連。無數處化為了烈焰蒸騰，連岩石都要燒熔了去。
不用說。山腳之處，已經盡數失守，而楚河等真人只能是補防山腰位置，將一些躲開攻擊，能強突進入法陣的五級妖獸獵殺。
雖然五級妖獸有相當於元丹境下階的實力，但是楚河等人依仗法陣的加成，或以二對一，三對一，倒是能在短時間內將它們殺掉。
楚河與十五聯手，只是花的十數息的時間，便已經格殺了兩隻五級的吞雲豹。
五級的吞雲豹，速度尤為驚人，它背生一雙雲翼，撲騰間除了能大為增強速度外，還能生出不少犀利風刃，即使是楚河面對之，也難以在短時間內奈何得了它。
只是它們入得法陣來，諸多掣肘，讓它們失去了速度優勢，反而給楚河與十五聯手，將其輕易格殺。
「風雲妖丹？」楚河獵取出來妖丹，而妖屍則是留給了十五。
沒想到這雲系的妖獸，進階到五級後，能夠衍化出多一種屬性，而且絲毫不弱於原先屬性。
三級的妖獸能夠晉陞到五級，並本體屬性有如此的變化，在妖雲山脈之中，這種現象似乎不多。
還真的是跟典籍上面的形容一樣：這些潮湧般的厲害妖獸，很有可能是來自另一界。
「小子別看也別猜了，這兩個傢伙，是來自妖界，在這邊這種環境下，三級的吞雲豹能夠晉陞四級就算不錯了，能夠晉陞五級，百中無一。那邊，有戲看。」十五嘰裡呱啦開來，指著一處叫楚河看。
楚河循著它所指望去，果然，數十里的那一處，妖禽與妖獸密密麻麻，宛如一大片烏雲般籠罩而去，遠比其他地方要多上不少。
烏雲裡面，元氣炮轟鳴不斷，並有炮火在其中閃爍不停，劃破烏雲掠出。
裡面的戰艦應該品次不低，每一次放出的弩箭與元氣炮，都能讓圍來的妖獸妖禽血肉橫飛。只是，妖獸與妖禽殺之不絕，加上血腥之氣讓它們更加瘋狂，對這些戰艦的攻擊也是愈來與瘋狂。
更有不少的妖獸妖禽，在下面銜接著同類的血肉，大啖特啖，看它們歡快的樣子，彷彿那是最美味的食物。
雖然知道妖獸的凶殘，但是親眼見到爭食同類血肉那般血腥，楚河還是為之寒毛立起，驚悚了一下。
「有什麼好驚訝的，低階的妖族，沒有厲害的傳承血脈，如果不如此爭取，就連晉階的可能，也是要降低許多。哪像你們人類，有絕妙的丹藥相助，便能有極大的希望提升修為層次。」十五這時見到楚河的臉色有異，是低聲說道，之中還帶有一絲莫名的寂寥。
楚河只是望了數眼，便繼續忙自己的事情去了。雖然觀看羅家的滅亡是一件很爽快的事情，但眼下幫助同門弟子卻是最重要的。
據有史記載來，在大獸潮中，三級妖獸是主力，約佔了四五成，四級妖獸亦是，起碼有三四成左右，而五級妖獸，雖然不到半成，但數目也極為客觀。
而現在能突破法陣進來的，多數是這些五級妖獸，甚至有一兩隻六級的。
這還是大獸潮蓬髮的初期，若是大獸潮到了高峰處，五級與六級以上妖獸的數量，還會有一個大飛躍。屆時，青靈主峰，在這一股強絕地衝擊下，也只能與薄紙般。
眼下接到顧寒的傳訊，山腰之上東面處，有一隻六級金蟾衝了進來，他們兩名真人即使圍擊，也難以拾綴下來。
「六級金蟾，金屬妖獸，太好了，這傢伙殺死之後，一定要將妖丹與血肉給我。」十五雙眼迸發出驚人的光彩，貪婪之意盡顯。
它本體為五彩鸚鵡，妖力走得是金屬性一道，雖然有無上神法在手，掠取其他屬性精血也能增益本體的修為，但同屬性的精血對其益處，是遠在其他屬性上面。
「太好了，六級，只要那金蟾到手，我很有可能在數月間突破到六級之階。」
十五又開始擦翅磨爪，興致沖沖。
它與小白停留在五級數年，雖然好丹藥的供應一直不斷，甚至多少需求都能滿足，卻不能一舉突破到六級之階。還為了此事，多次遭受到楚河的打擊，說只會吃不會做，也沒有絲毫上進。它早就為此事憋了不少火。
眼下一個香餑餑，好的機緣送到嘴邊來，讓它有可能升上六級，它是如何都不能放過的。
金蟾血脈非常，即使在廣闊無邊，物種萬千的妖界裡面，也屬於少見的一類妖物。今日忽然蹦出一個，頗讓十五有天助我也的感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