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青靈山 第一百一十四章 明悟 文 / 戲水金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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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似乎有個大城，有亂空法陣，我們要不要過去看看，裡面的坊市應該不小。」十五這時提醒道。
楚河循著它所說望去，果然，是有一座巍然的城池拔地而起，在兩座山巒之間。應該是澤州有名的雙山城，此城在澤州排名能進前十，自然是很熱鬧。
「不在澤州停留，去洛州。」楚河輕聲回道，寧可取遠捨近，也要先顧周全。
不知道後面是什麼追兵，但是謹慎終究能使萬年船。千山派，雖然與墨家堡離得有些遠，但誰知道它是何種立場，畢竟它卻與白河宗走得比較近。
若不是半路出了那意外，楚河倒是想在此停留，找尋一下冰凌花。
「小心點也好，想來剛才那傢伙追來，不是搶劫，就是另有他想，說不定跟你在之前那裡閒逛有關呢。」十五回道。
洛州，在赤陽域數十州里面，州域是屬於比較小的，在玉簡地圖裡面，大約也只有青州三分之一的樣子。所以楚河是直接去到它的中心地域洛城。
洛城的最大勢力為洛家，其在數百年前，為了一統洛城，曾血洗過全城數次，後來征戰不斷，終是打出赫赫威名。到如今，幾乎整個洛州都在洛家的掌控下，它的實力，不遜色之前的青靈山多少。
而跨過澤州，去到洛城的話。楚河所要用的時間可不少，即使全力趕路，起碼也要六七天以上。
這僅僅是跨越一州的行程所需時間，如果是跨越一域，抑或十數域，那真是讓楚河驚恐。如今的自己，早已不像當年。能夠御器騰空便欣喜不已，樂而為之。
長時間的跋涉，最會勞累心神。也是修行之人不喜之事。能夠代替的方法，最好是乘坐傳送陣，抑或千雲山舟。
不過六七天的時間。還在楚河所能忍受的時間內，而且用靈石來驅動風舟法寶，也不是很辛苦，自己只需分出一絲心神操控便可。
然而，一路所往，並沒有那麼平安，於偏僻處，始終是有人在暗處覬覦，有時候還兩三撥的，看來金腰帶的事情。還是散修們的最愛。
或許是懼於楚河的修為，有的並不敢貿然出手，但也有把心一橫的悍徒，不過他們就算來多幾個，人多勢眾的也沒用。皆是成為了十五的口中食。
這幾天下來，幾乎將十五撐了個半死，直道人心不古，有眼無珠什麼的，一副得了好處還賣乖的樣子。
小白那小傢伙，無聊至極。都是躲了進去睡覺覺，變成睡貨了。還好十五滿足了口舌之欲，有時與楚河打打嘴仗，沒了玩伴後也沒有感到苦躁。
有了地圖，方向沒有偏離，很快洛城就進入了楚河眼內。
洛城的氣派，還在青州的青靈城等大城市之上。應該與它離妖雲山脈遠的緣故，沒了獸潮的威脅，能將更多的心思花在面容上面，而不像青靈城與墨家堡，都是講究牢固耐磨什麼的。
洛城是建在一片高原上面，還在百里開外，周圍的遁光已經開始熱鬧了：有駕馭符紙鶴玉鶴的，也有御使劍光飛行的，各種大小不一的千山雲舟時不時也出現來……
與其他大城一樣，它的上面也有亂空法陣，看其威能湧動造成的一二空間漣漪來看，品階屬於不低的那一種。也可以從這一點上面看出來，洛家是挺豪氣的。
這是一座很有朝氣的城市。據玉簡裡面的介紹：其毗鄰藍玉湖，四通八達，上承陰州，下接澤州，在地形與位置上面來說，是屬於很重要的城市。
在洛城的西南方向，有一窪碧藍的湖水，細望來，竟然是望不到邊。據說這藍玉湖有兩千餘里方圓，佔地極廣，足有一個小城那麼大。
靠湖吃湖，洛城的另一種特產，則是各種新鮮的水產。之中以清水蟹為著，秋收時分上市，最為鮮美。
楚河落到洛城數里外的時候，這時已然黃昏。
放眼一眺，只見海天盡處，有七彩晚霞托著一枚紅通通的落日，入目溫柔，近處只見許多滿載魚蝦的漁船，帶著豐收的喜悅，披著金黃色的光芒徐徐歸來。
近處不時有雀鳥飛過，晚風鼓蕩，碼頭站著守候的人，她們翹首遠望，每一艘漁船靠岸，就有一陣歡呼聲傳來。
楚河望著這一切，心裡面有些羨慕掠過：凡人的生活雖然短暫，但其中的多姿多彩，溫暖平靜。自是比艱辛凶險，禍福難測的修仙路要好。
修仙這條崎嶇路，一直以來，中途有多少人畏前駐足，又有幾多隕落，也不知道要捨棄多少東西：愛情，親情，友情……能得大成就者，煉得陽神仙體，駐世長生，就像是水中月，鏡裡花，怕是億分之一也是沒有。
或許，滾滾紅塵中，誘人美色，得過且過，只爭朝夕，不望未來，也是修士人生的另一種追求。在另一些修士眼中，這遠比飄渺不可及的大道來得更為實在。所謂是今朝有酒今朝醉，哪管明天下雨出太陽，人生得意須盡歡，何必承受那艱苦卓絕。
旋即，楚河便是將自己心中的那絲羨慕掐滅：踏上這條不歸路，只能是堅定信心，一步一步前行，哪容得駐足不前，回頭不捨。一朝能長生不死，傲臨天下，那些失去的東西又何足掛齒。而且，沒有絕對的力量，自己想珍惜的東西也護持不住的！
沒想到這一觸景生意，竟然是讓楚河道心浮動，微瀾綿綿。隨著他道心的輾轉，丹田之中的真元也有了些許的異變。
剎那間，楚河理清了頭緒，堅定了去向，就如不明朗的前方，忽然出現了一道曙光，不再有絲毫彷徨，不再不知何往何從，明路亦在眼前。
忽然間，神魂中隱隱出現一絲清明，這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茫然感覺。像是飄飄欲仙，又似幽潭暢遊，月下漫步，高山臨風，極為舒服快意，這是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這種感覺，在典籍中又可以稱為至境，明悟，是難得出現一次，它的每一次出現，則是代表著道心每一次的進階。
恍惚間，楚河丹田中的真元之海已是微波粼粼，渺渺煙霧忽起，黑紅明光充斥滿整個丹田。真元之海上空忽現百千朵七彩雲霞，祥光萬條垂下，瑞氣四處瀰漫。
海的中央似乎有一亮點搖搖欲升，楚河感覺得到整個丹田與全身，最為純淨的真元都被那亮點吸去。
那亮點似乎是一個無底洞，多少真元都填不滿，浩瀚的真元之海宛如退潮般快降縮，真元之海愈是縮小，那亮點愈是亮目，宛如一輪臥伏在海中的烈日，散發著黑紅之光，驅散了上面的七彩雲霞，看樣子只差那最後一躍之機！
靈光在楚河的腦海中閃過：依宗門典籍上面與一些前輩經驗來看：這就是所說的窺見元丹造化功，此等真元忽變之像，難道是要結成元丹了？！
不，還不成，那亮點還在源源不絕的汲取著真元，速度已經不像剛才那麼兇猛，而是變成了緩緩而行。隨著精純真元的進入，那亮點是開始了緩緩地轉動。
這應該只是凝練成丹芽，要再進一步，才能成就渾圓之元丹。
真是意想不到的驚喜！
只是不經意地一想念，便是牽動道心，緊接著堅定道心，續之感而通，無意間成就丹芽，成為半步真人。
縱有千想萬想，楚河都沒有料到，自己會是以這種方式步入真人境，雖然還沒竟全功，但元丹可期，只需這段時間注意點，切忌大喜大怒等巨變情緒，足有七八成以上的可能凝練成渾圓之丹。
楚河逐漸將心中的歡喜平緩，是花了好幾息的時間。
他是不知道，能有今日進階之輕易，實在得益於他步入先天境大圓滿後，沒有直接依靠藥力來修行，而是沉心於丹道。這等的積累，看似緩慢，但勝在無時無刻不經意間，算起來卻是不慢，而且夯實無比。
這等不刻意的積累法，只有在那些絕頂宗門裡面才有一二提及，青靈山這些底蘊顯得不足的門派，就沒有這方面的妙法。難怪楚河有些愕然，不大明白怎麼就突然進階了，還將其歸到道心得明悟上面去。道心能所有明悟，實是積累之功，沒有積累到那個「點」，一切機緣與靈光都不會出現。
他忽然在路上怔住，惘然不知所往的樣子，一些路過的修士未免腹誹一二，甚至有的同階修士還低聲說了一兩句，罵傻子之類的。怎知他忽然間有真人的威壓衝出來，讓那人驚魂不已，為之跌倒在地，以為那話語給楚河聽了去，連忙磕頭求饒，同時在心裡面怪自己嘴巴臭都讓腸子悔青了。
哪曾想到，一名先天境氣息的修士，在轉瞬間就擁有了真人氣息，雖然那股威壓沒有那麼純粹，但實打實是真人境才可擁有的威壓！難怪他要害怕，若是同階修士，還有一戰之力，而面對真人的話，只能任人拿捏了。
「哈哈！」楚河仰頭笑了兩聲，拂袖悠然步行前往，路邊的那些旁觀修士眼一花，只見其幾個起落，已是到了兩三里外。
「喂喂，臭小子，等等我！得了好處也不用這般忘形！」一隻扁毛在後面撲騰地猛追，並一邊大聲地喚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