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ま六回 黃三傷心 老道突現 文 / 張雲
且說黃世仁這廝，因為得了河圖洛書，得了那裡頭無數年積攢下來的十億功德，若能夠立教，自然是萬世都好，從一個不起眼的臭名卓著的敗類，搖身一變就是個鍍了金的正牌教主，從此之後吃香的喝辣的，還可以四處欺負人，如何不喜。
偏偏通體教主誘惑了半天說出什麼自己有可能沒命去享受死翹翹的混賬話來。可把老黃氣得七竅生煙。[.]
通天教主看著他這樣子，也樂，道：「你這癩頭，我問你，這天下修仙之人，本領比你大的，有多少？」
「很多！」黃世仁老老實實點了點頭。他一個太乙金仙的修為，實在是可憐得很。有道是一山更比一山高，能人背後有能人，便是大羅金仙，在這仙界也並不是特別牛叉的人物，到處都是，自己三個徒弟，他娘的不都是這等貨色麼。
「那我再問你，這天下修仙之人，比你聰明的，有多少？」
「這個可就難說了！」黃世仁無賴至極，翻了個白眼。
娘的，若是比修為，自己的確不行，可論耍心眼，嘿嘿，和可就是老黃的強項了，能夠在這上面佔上風的，恐怕還真不多。
不過看著通天教主那眼神，黃世仁還很不敢在教主面前自大，撓頭道：「總會有那麼一些吧。」
通天教主樂道：「算你還算識相。我問你，這無數年月，那些比你本領大比你聰明的人，為何就沒有得到這河圖洛書，偏偏你得到了呢？」
「教主，你這個問的好！」老黃哈哈大笑，一屁股坐在通天教主面前，眨巴了兩下眼睛道：「你知道為什麼麼？」
「混賬，我問你的！」通天教主氣道。
老黃挺了挺身軀，王八之氣頓顯，伸出一跟手指在通天教主面前晃了晃，底氣十足地道：「不為別的，乃是因為俺老黃帥呀！俺老黃人品好，機緣好！」
「我敲死你個不要臉的東西！」通天教主哭笑不得。
「那你說，那麼多人為何沒有得到呢？」黃世仁不服氣。
通天教主一揮手，在周圍佈置下了禁錮，壓低了聲音，道：「那是因為，天道，不允許！」
「天道不允許？！」這話聽得黃世仁一愣。
天道是什麼東西，他自然知道。此乃最成功最無上的存在，天道不允許，你有再大的能耐，也不可能做成事。
「事實上，再你之前，曾經有一個人有這樣的機會。」通天教主沉吟一聲，露出一絲惋惜來。
「誰？」
「大禹。」
「大禹！？」黃世仁一驚，卻又點了點頭。
大禹得了洛書，後來成為了人族的首領，得到伏羲的河圖自然也就有可能了。
「伏羲、炎帝和軒轅成為了火雲洞三皇，論功德，這大禹一點都比三人差，為何大禹不能成為第四皇，而且連個仙位都未得就如凡人那樣死去，你可知道為什麼？」通天教主冷笑道。
是呀！？大禹那麼牛叉，卻是這麼個悲慘的結果，為什麼？
「教主，難道這傢伙想……」黃世仁陡然明白了，大驚。
呵呵呵呵。通天教主點了點頭，算是默認了。
「不錯，這大禹治水成功，又得了許多的法寶，尤其是和河圖洛書，而且一個偶然機會發現了功德的用處，便生了要立教的念頭來。本來麼，這麼大的好處在面前，任何一個人都會有此想法的。但天道不允，自開天闢地以來，只能有人、闡、截、西方教四教存在，絕對不能有第五教，這便是天道之念！」
「所以，女媧娘娘便是聖人，也無法立教，其他的，什麼帝俊、太乙亦然，即便是成了了妖庭，也無法立腳，至於鯤鵬、羅睺之類的，也是如此。那大禹得了河圖洛書，要立腳，被天道察覺，果斷除之，不但沒能立教，連仙位都沒得到就凡人一個死去了。」
通天教主說了這番話之後，就沉默不語了，只是盯著黃世仁，目光複雜。
「教主，你的意思是說，若俺立教，天道也會向對付大禹那樣對付俺，是不？」黃世仁這個灰心喪氣呀。
「不錯。」
「我擦！」黃世仁罵了一聲，抬頭看天，這個氣呀！
如此好的一個機會放在自己面前，自己卻不能去幹，豈有個此理！
黃世仁這二貨，就是個見錢不要命的主兒，有了河圖洛書不讓他立教，那絕對不是他的風格。
「教主，能有什麼辦法讓俺立教又不能死翹翹麼？」黃世仁還抱有一絲幻想。
「沒有。」通天教主回答得異常乾脆。
黃世仁這個氣呀，指著通天教主大聲吼道：「教主你這混賬，你既然知道天道不允許俺立教，為何還要告訴俺呢！這不是誠心讓俺生不如死麼！？你太壞了！」
呵呵呵呵。通天教主見黃世仁這樣子，樂呀。
「癩頭，你可以試試呀。」
「屁！俺看你巴不得俺被幹掉！」黃世仁白了通天教主一眼，氣急敗壞。
他一個太乙金仙，隨便一個大羅金仙過來自己就難受了，面對聖人，絕對死翹翹，更別說去對抗那至高無上的天道了！
但不立教，那絕對不可能！
黃世仁走來走去，忽然心中一動。
不對呀！這通天教主的表現不對呀！照理說，他知道天道不允許立教，誰立幹掉誰，就不會把這秘密告訴自己呀。自己雖然賤，可和通天教主穿一個褲子的，自己死了他屁的好處都沒有！
既然如此，他為什麼要告訴自己呢！？
難道這裡面有那麼一種可能，而這種可能是通天教主不能說出來的！？
黃世仁這麼一想，覺得應該不錯，而且越想越覺得是這麼個道理。
嘿嘿嘿。老黃轉過身來，對通天教主道：「教主你太頑皮，這中間肯定有什麼道道，趕緊告訴俺，乖。」
「死去！」通天教主不理睬黃世仁。他不會說。
黃世仁呀黃世仁，我能說的，已經告訴你了，剩下的，連我也不能說，我若是說了，紫霄宮的那位不會放過我，說不定我還有有危險，截教也有危險。
剩下的，就靠你自己了。不過這其中，還真的是九死一生，是穩穩當當成個准聖，還是凶多吉少地幹一票在一線生機之下幹出名垂千古的事情來，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看這黃世仁，通天教主搖了搖頭，道：「好了，癩頭，該說的話我都說了，剩下的是你自己的事情，我累了，多寶，送客！」
「教主，話還沒說完呢！還……」黃世仁正要說，早被多寶拖出了門外。
被趕出了金鰲島，黃世仁鬱悶了。黃世仁憂傷了。黃世仁悲催了。
一路上，也不說話，低著頭思來想去，時不時拿出那河圖洛書來，真是越看越糾結。
哪吒跟在他後頭，見他這樣子，也不敢說話。
「哪吒，為師還有些事情要做，你先回陳塘關，記住為師的話，好好修煉，多多惹事，惹了事扛不下的就去找俺，俺不在，就去女媧宮找女媧娘娘，知道麼？」黃世仁看著哪吒，笑了笑。
「師父，我跟著你！」哪吒哪裡肯離開他。
「師父最近太忙。你先回去，有機會俺接你。」黃世仁道。
哪吒命中有大難，黃世仁是曉得的，何況這時候那大戰還沒有開始，哪吒一個毛孩子跟著自己，的確沒有什麼大用處。
「徒兒聽師父的話。」哪吒不敢違背黃世仁的意思，磕了個頭，含淚去了。
送走了哪吒，老黃慢慢朝朝歌而來，一路上邊走邊琢磨。
走得累了餓了，落下雲頭，找個山峰落下，一拳揍死了個猛虎，剝皮烤肉，吃著虎肉，喝著美酒，繼續想。
老黃這烤肉的手藝絕對一流，又是用仙草仙果烘培，加上那美酒，真是香飄十里。
正吃得高興呢，忽聽得耳邊傳來一聲響：「小道友這烤肉的手藝，端的不錯！」
我擦！誰呀！？
可把老黃嚇了一跳，跳將起來，不由非說拽出了風雷棍。
轉過身去，只見自己身後的一快青石上，不知何時出現了個老頭來！
這老頭，一身道士的打扮，青色的道袍，格外的素樸，沒有任何的裝飾，鬚髮皆白，乾瘦如柴，但那渾身上下散發出來的無邊威嚴和深邃的氣息，讓老黃覺得自己就像是一滴誰，面對無盡的大海！
這老頭，有來頭！
黃世仁心底一沉。
那老道看著一手拎著風雷棍一手拿這個虎鞭，嘴裡還大嚼的黃世仁，樂得不由一笑。
「小道友，貧道有禮了。」那老道倒是很客氣，微微點了點頭。
在不知對方底細的情況下，黃世仁自然不會貿然出手，眼珠子一轉，笑道：「老哥哥好。」
「老哥哥？」那老道聽了這話，倒是一愣，忽而哈哈大笑起來。
他無數年裡，沒有聽過這樣的稱呼了，或者說，從來沒有人這麼稱呼自己！
老哥哥……這稱呼不錯，自己喜歡。
老道看了看黃世仁，點了點頭，雙目之中，多了一份神采來。
「你叫我老哥哥？」那老道笑道。
「怎麼，這個稱呼不好麼？」黃世仁收起風雷棍，走到老道跟前，笑道：「你我都是參問天道之人，那就是穿了一條褲子的兄弟，你看起來比俺年長，俺喚你一聲老哥哥，有什麼不妥？」
老黃這嘴真是伶牙俐齒，說得那道人點了點頭。
「老哥哥，你真是他娘的嘴長！早不來晚不來，偏偏俺這邊烤好了肉，你就來了！真是有口福。呵呵，反正這虎肉俺自己也吃不了，酒呢，須得兩個人喝才有意思，老哥哥你若是願意，來搞一搞，爽上一爽，如何？」
黃世仁這話，聽得老道哈哈大笑。
想來，自己這無數年，哪有一個人敢在自己面前罵娘的，哪有一個敢如此無賴地邀請自己喝酒的？都是一個個恭恭敬敬的，倒是沒有這小子灑脫。
「好。」老道大笑一聲，索性決定過一過常人的生活，走下青石。
黃世仁摟著這老道，勾肩搭背，兩個人坐在火堆旁邊，大口吃肉，大壇喝酒，頃刻之間，喝了二三十罈好酒，將那虎肉吃得乾乾淨淨，說些天南地北不著邊的屁話，老黃又說了不少他拿手的葷段子，搞得老道高興異常。
「呵呵，也不知道多少年沒有這麼快活了。你小子，不錯。」老道喝光了手裡的酒，又道：「還有酒麼？老哥哥我正喝得爽。」
「嘿嘿嘿。老哥哥，肉你可以吃，酒，俺卻不能給你喝了。」黃世仁一通壞笑。
「為何？」
「哦，你不知道，這酒是俺出門前兄弟送的，這是無邊的情意呀……」黃世仁唧唧歪歪，又說出當年哄騙陸壓的那番渾話來。
「你要喝酒，拿東西換！」黃世仁站起身來，看著那老道，壞笑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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