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八回 烏金欲下黑手 牛二被當槍使 文 / 張雲
且說武成王黃飛虎，去了一趟青峰山，討得一頂綠帽子戴回來，到了梅山，又被人劫道，一肚子火氣沒出撒，很快召集了附近州府的官員，大發雷霆。
此地乃屬於南伯侯鄂崇禹的地盤，黃飛虎在朝廷地位極高，一幫人自然拿著雞毛當令箭，紛紛調集兵馬，準備大軍開進，血洗梅山。
烏金洞。黃世仁看著面前的烏金老祖，滿臉是笑。
「恭喜老祖，賀喜老祖！」黃世仁彎腰拱背，甚是諂媚。
「喜從何來？」烏金老祖眼皮耷拉著，目光在黃世仁身上掃了一眼，心道：「這阿三奈何過了一晚，修為提升甚高？」
「啟稟老祖，小的外出巡山，結識了一位壯士。此人名金大升，本領高強，小的一番說辭，大升兄弟對老祖的仰慕真如大江之水滔滔不絕，又如大河之水一發氾濫不可收拾，當即讓小的帶路，投奔老祖麾下，助老祖成就大業。真是恭喜老祖，賀喜老祖！」黃世仁轉過臉來，對金大升使了個顏色，金大升甚大不情願地撩大袍攬玉帶，噗通一聲跪倒在地。
「小的金大升，參見老祖！」
烏金老祖城府何其之深，自然能看出來這金大升似乎不太情願，明顯對黃世仁極為忌憚。
「這姓金的，本領倒是不弱，也不知道阿三如何拐上，兩人沆瀣一氣，老祖我將來對阿三這廝下手，豈不是有些麻煩？不過如今乃危難之際，正缺人手，這可如何是好？」老祖內心嘀咕，一時之間沒了主意。
黃世仁見烏金老祖臉上陰晴不定，湊上去，小聲道：「老祖，人多力量大，奶多好養娃，這廝本事不小，頭腦簡單，危難之際若是能夠像鳳姐那樣替老祖分憂，也算是他的造化。」
烏金老祖一聽，覺得是這個道理。
「管你二人到底關係如何，在本老祖手裡翻不出什麼水花來，待哪日一發吞了元神，老祖我也算得了好處。」想到這裡，老祖呵呵一笑，道：「大升能夠前來，好事一樁！老祖我向來賞罰分明，只要你好好幹，不會虧待於你。」
「還不謝老祖栽培？」黃世仁轉臉對金大升道。
金大升見黃世仁和烏金老祖嘀嘀咕咕，姓黃的又是一臉的壞笑，說的肯定和自己有關，心裡拔涼拔涼，只得跪下拜謝。
「阿三呀，大升既然是你領來的，以後你就照映一些，老祖累了，下去吧。」
「是！」
兩人辭了老祖，回到黃世仁的住處，為了安撫金大升，黃世仁讓小妖大肆置辦，一桌子的好酒好菜，觥籌交錯，倒也讓整日在外風餐露宿的金大升逐漸高興了起來。
「大升兄弟，你腹中那塊牛黃，甚是不錯。」扯了塊雞腿，黃世仁一邊吃一邊瞟了一眼金大升的肚子。
這賤人見財眼開，難道要殺牛取黃！？
金大升腦袋嗡的一聲響，警惕地看著黃世仁，暗地做好了反擊的準備，嘴上卻道：「大哥若是看中了俺的牛黃，送於大哥便罷。」
送你？我呸！俺就這麼一件本命法寶，血肉一般，這賤人真要硬來，俺就和你魚死網破，雞飛蛋打！
「嘿嘿，大升，你既然叫我一聲大哥，便是我親兄弟。我如何會奪了你的法寶。」黃世仁放下酒盞，搖了搖頭。
娘了個腿！嚇得我牛鞭一軟！
金大升抹了一把冷汗，嘿嘿一笑。
「你這法寶，偷襲時絕對是件殺器，我先前也差點中標。厲害。」黃世仁油乎乎的大手在金大升身上擦了一把，又道：「不過，這寶貝提升的空間很大，你這麼用，實在是暴殄天物。」
「大哥此話怎講？」金大升對自己這件法寶向來信心滿滿，黃世仁說不中用，大升很不服氣。
「你這法寶，牛黃所化，並不堅固，一般人抵擋不了，遇到高手，極有可能被人打得粉碎。還有，牛黃所帶火，乃你的本命三味真火，火不純，且不夠狠，自然威力大減。」黃世仁的幾句話，說得金大升不得不服氣。
「大升呀，咱們是親兄弟，我豈能對你不好。我這裡，倒有一門道法，喚作天玄御火訣，極為適合你。」黃世仁解釋道：「這法訣原本用於煉爐淨火，你可將牛黃植入爐中引以三味真火錘煉，去其雜質，固起本體，助起火威。日後，我們兄弟倆殺些道行高深之人，奪其丹火，或者尋各道異火入爐，效果更好。」
言罷，黃世仁將這天玄御火訣授予金大升，呵呵一樂。
這天玄御火訣乃是黃世仁前世天機觀歷代祖師留下來的不傳口訣，用於開爐煉丹，經過不知道多少代人的實踐，極為完善，對老黃來說無多大用處，不過對於金大升卻是不錯。
金大升得了這道法，將信將疑，待仔細領略之後，大喜過望。
他乃是牛精一個，獨來獨往，沒拜過師，也沒有得到高人指點，成就全靠自己，黃世仁這門法訣對於他來說，便很是珍貴且實用了。
「多謝大哥！」無形之間，金大升對黃世仁的好感蹭蹭飆升。
當然，黃世仁這貨也有自己的打算。眼下的情況，幫金大升一把，一方面是取得他的好感，畢竟不和小弟搞好情感，日後說不定打黑槍的幹活，另外一方面，金大升牛叉了，將來遇到麻煩，他也可以自保一些。
「大升，如此就客氣了。來來來，喝酒，喝酒。」兩人心情大好，盞來杯去，也不知道灌了多少黃湯，爛醉如泥。
待灌倒了金大升，黃世仁提著褲子搖搖晃晃去方便，走了一段路，忽然看見獾精阿爾領著幾個小頭目朝烏金老祖的洞府走去。
「三更半夜的，這幫人要作甚？且讓貧道去瞅瞅。」黃世仁躡手躡腳一路跟隨，入了洞府，隱了身形。
獾精阿二帶著幾個小頭目，曲曲折折，最後到了烏金老祖修法的場所。
這地方乃是烏金洞的一處禁地，平日裡沒有烏金老祖的法旨，任何人不得靠近，阿二為何來此，黃世仁百思不得其解。
「來了？」阿二等人到了那山洞跟前，拱手而立，裡面傳來了烏金老祖的笑聲。
「不知老祖深夜找我們所為何事？」阿二極為聰明，看著走出來的烏金老祖，臉上露出了一絲驚恐。
「也沒有什麼大事。你等靠近些。」烏金老祖背著雙手，呵呵一笑。
幾個小頭目依言而行，唯獨阿爾沒有動不。
「哈哈哈哈。」就在幾個小頭目走到近前之際，烏金老祖身化一道長虹，衝至身邊，化作一個十丈左右的巨人，伸開大手，將那幾個小頭目抓在手裡，張開大嘴，一口一個，盡都吃到了肚子之中。
「老祖，饒命！」阿二嚇得慘叫一聲，看出來烏金這是要吞吃小妖的元神進補。
「阿二呀，你跟老祖我這麼長年月，貢獻不少，如今老祖道行被壞，也只能委屈你了。」烏金老祖呵呵一笑，身影已到阿二近前！
「烏金！你個老雜毛！這幾百年來，老子給你辦了多少事，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竟然要吃了我！拼了！」阿二知道事情沒有任何的迴旋之地，不如鋌而走險或許還有個活路。說話之時，阿爾手中多出了兩把飛劍，乃其嘴中兩顆獠牙所化，一道黑煙，刺向烏金老祖雙眼。
「不知天高地厚！」烏金老祖嘿嘿一笑，大口一張，口中噴出三味真火，阿二躲閃不及，被噴個正著，慘叫一聲，跌落下來。
烏金老祖捉著阿爾，雙手用力，生生將阿爾撕為兩段，先吃了身體，接著將那元神丟入最終，嚼得咯咯作響！
「這貨八百年的道行，倒也不錯，呵呵。」吃了阿二等人，烏金老祖打了一個飽嗝，全身散發出無邊的法力仙氣：「待我消化完全，再吃了阿三那廝，應該能恢復個八成。」
言罷，烏金老祖轉身入洞，靜心消化去也。
這一幕，看得黃世仁頭大如斗，嚇得酒醒了大半，偷偷退了出來，越想越後怕，越想越氣惱。
「你娘的個賤人！主意竟然打到道爺頭上來了！不行，得想個辦法，不然今日的阿二就是我的下場！」黃世仁一輩子都算計別人，如今被烏金算計，氣破肚皮。
這貨坐在一塊山石上，冷靜下來，想了一想，忽而嘿嘿一笑，尋頭山鹿殺了，抹得一身是血，散了道冠，亂了頭髮，裝成一副狼狽不堪的樣子，回到自己洞府，推醒了金大升。
金大升睜開眼，見到黃世仁如此模樣，反倒嚇了一跳。
「大升，禍事了，禍事了！」黃世仁擠出了兩行眼淚，長歎了一聲。
「大哥怎的如此模樣？」金大升趕緊爬起來。
「大升，我接你來本是享福，哪料想害得你性命不保。我這做哥哥的實在對不起你！你趕緊走，哥哥給你掩護。」黃世仁將三尖刀塞到金大升手裡，痛哭流涕，又道：「大升呀，哥哥這一回算是要掛了，以後逢年過節，別忘了給我上點香火，也不冤枉你我兄弟一場。走！」
言罷，一把將金大升推了出去。
這言語，倒是讓金大升心頭一熱。金大升本來就心思簡單，自生下來就獨來獨往，何曾有個親情。黃世仁這廝，雖然之前爆過自己的菊花，可先是拉自己上山享福，又授予自己一門道法，如今更是要替自己去送掉性命，拍屁股救走，不是金大升的風格。
「大哥，到底出了什麼事情？！」金大升道。
黃世仁歎了一口氣，道：「還是烏金老祖那廝！他被破了道行，一時之間難以恢復，今天找我過去商量要將吞你元神助其修煉。大升，你是我兄弟，我怎能答應他！？只怪大哥本領低微，不是那賤人對手，苦苦哀求反而被他一通好打。大升，都是哥哥對不起你，你且快走，不要管我！」
「烏金這貨著實可惡！」黃世仁這話，氣得金大升哞哞直叫，提著尖刀就要出去。
「大升，你去哪裡？！」
「大哥休拉我，我找他拼了！」金大升昂起頭，道：「大哥，先前雖然我對你印象不好，但你的手段我佩服，你授予我道法，我感激！俺金大升頂天立地一條漢子，豈能讓兄弟替俺送命自己夾著尾巴逃走！？」
「大升！我的好兄弟！」黃世仁心裡都快要樂翻了，臉上裝出感動無比的樣子，摟住金大升，道：「他就是被壞了一半道行，也是個太乙真仙，你如何是他對手，還不是羊入虎口！？」
「死就死了，有甚怕的！」金大升牛脾氣上來了。
「也罷，大升，你我兄弟一場，要死一塊死！」黃世仁點了點頭，拍了拍金大升的肩膀：「大哥陪著你！」
「大哥呀！」金大升感動得痛哭流涕。
唉！以前還覺得大哥是個賤人，想不到竟然如此義薄雲天，我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實在不該！
金大升心裡自責不已。
兩人一路走去，氣勢洶洶。
走著走著，前面的黃世仁忽然轉過臉去，忽然兩手一拍：「大升，我們為什麼去送死呢！？眼前分明就有一條康莊大道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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