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卷 第20章 文 / 憶江
第20章
夏夜有點心驚肉跳，聽著這位二姐話裡的平靜與從容。明質臉上看不出任何端倪，她只是有些疲憊地揮了揮。」
夏夜看著冷子巖躺在病床上，旁邊一堆儀器，怎麼看都是生命垂危的可怕局面。她之前所有維持的鎮定一下子蕩然無存，頓時臉就白了，甚至站都站不住。
兩個護士正在忙碌。躺在床上的人仍然沒有半分知覺，只有旁邊監測的儀器發出低微的嗡鳴聲。
過了很久以後，她才試探地伸出手指，輕輕落在他的手背上。滴注針頭紮他手上在最粗的靜脈上，用膠帶固定得很牢，他的手涼涼的，像是沒有溫度。她慢慢地摸了摸他手背的肌膚，他也沒有任何反應。
幸運的是，專家又來檢查一次，告訴大家，冷子巖已經沒有危險了，過一陣就會醒來！
因為冷子巖為了保護夏夜是脊背和後腦朝著外側，幸好安全氣囊全部彈出，只是被擠壓下來的車頂和玻璃劃傷了後腦，右側的胳膊被撞到骨裂，最為危險的則是左側三條肋骨的斷裂刺破了脾臟，才引起車禍後的大量出血。
因為受傷的部位，冷子巖只能側身躺著，他是被疼醒的，眼睛不能適應光線微微瞇了瞇，他記得自己開車送夏夜去機場的路上出了車禍，一想到夏夜，他不由大喊著，「夜子。但聲音卻微不可聞。
「我在這裡。」夏夜還是聽見了他的呼喚，語氣溫柔的出現在他眼前。
「你沒事吧！」冷子巖聲音嘶啞，還對她笑了笑，雖然那個笑容微若游絲，彷彿一觸即碎：
「我沒事，一點傷都沒有。」夏夜眼眶微紅的向冷子巖保證，冷子巖總是這樣首先想到的是她的安危。明明連說話的都極費力氣了，他卻還在關心她！她微一搖頭，眼裡那些滾燙的液體就倏然滑落，一滴一滴氳開在雪一般白的被單上。
冷子巖喘了口氣，想要移動，可是身體的劇痛讓他絲毫動彈不得，最後長久地盯著她沒說話，眼神幾近貪婪。
夏夜哽咽的說道：「你怎麼那麼傻呢，為什麼要那樣做？」
冷子巖似乎怔了一下，才扯動乾澀的唇角，眼睛裡倒映著床頭柔和的光，一瞬間彷彿瀲瀲水波在流動。
「應該的。」他的聲音很低很慢，可夏夜還是聽見了，卻不由哭得更加歷害。
冷子巖他動了動嘴唇，終究還是沒再發出聲音，夏夜聽出冷子巖聲音嘶啞，一隻手端著水杯，一隻拿著小勺，「那裡不舒服就說，先喝點兒水吧。」
冷子巖順從的喝了幾口水，或許由於精神不濟的緣故，他看著她的眼神很快渙散開來，再一次沉沉地昏睡過去。
冷子巖再次醒來時，依然很沉默，但無論夏夜說什麼都順從的點頭，一直不錯眼睛的盯著她看。夏夜一直在旁邊照顧他，她慢慢搖起了床身。拿起桌子上的保溫飯盒，問他：「你睡了一天了，要不要吃點兒什麼？這裡有雞湯，還有熬好的粥。」
粥碗一開蓋就清香撲鼻。冷子巖看著夏夜一手拿碗一手拿勺，把粥送到他的嘴邊，眼睛裡全部是暖暖的溫柔。勺身雪白，夏夜握著小勺的右手和勺子顏色幾乎一樣潔白透明。
冷子巖聽話的吃著粥，直到粥碗見了底。
夏夜見冷子巖還是有些疲憊的樣子，柔聲勸他，「你在睡會吧！」
冷子巖像突然嚇到了一樣，「我不睏，我不睡。」他不敢睡，怕一睡過去她就不見了。
麻醉藥的藥效過了，身體的疼痛一**地侵襲上來，疼得厲害，但無論怎樣疼冷子巖也不想讓夏夜發現。咬著牙忍著。
夏夜見冷子巖額頭上出了汗，伸手一摸，都是冷汗，見他的眉梢突突的輕跳著，知道他這是又疼了，「疼了怎麼不說話，醫生說等你醒了如果疼的話，就給你打支止痛針，睡一覺就沒事了。」
冷子巖忍著疼，艱難的說著：「我不打針，也不睡覺。」
夏夜見他這麼彆扭，又急又氣，「你是小孩子嗎，這麼任性！」
冷子巖沒有說話，只是輕抿著薄唇看著她，他是那麼害怕，只怕一個眨眼她就會消失不見。
夏夜看著冷子巖的眼神有些明白過來，「你睡吧，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真的嗎？」
「當然，你安心睡吧，我保證不離開。」
冷子巖被疼痛折磨的精疲力盡，在聽了夏夜的保證後，他同意護士給他打了針，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這次冷子巖醒來時，天色早已大亮，他下意識地尋找夏夜，屋裡空空如也，沒有人影。他心裡急起來，惱怒異常，一定夏夜騙自己，趁自己睡著了就走了。
有人推門而入，冷子巖滿懷期盼的抬頭，卻是歐陽宇浩和王碩，吳建國他們。
這三人進來就開始跟他東拉西扯的瞎聊，冷子巖心中煩亂，不耐煩的對他們三人說：「我困了，你們都回去吧！」
「睡了一夜，見到我們你就犯困，合著我們是安眠藥啊！」吳建國賴皮賴臉的。
「哎呀，煩死了，你們都出去。」冷子巖徹底的冷了臉。
王碩見他這樣知道這是馬上要翻臉了，忙呵呵的笑起來，「我們一進門，我就看見你那滿臉失望的樣，不用煩我們，你老婆沒跑啊！」
「孟凡陪夏夜回去換衣服了，她讓我們先在這陪你一會兒。」歐陽宇浩也是一臉壞笑的。
冷子巖長出一口氣，這才放了心。但立馬開始吆喝他們三個，「還不給我倒杯水，弄點吃的來。」
夏夜換了衣服回到醫院，直接去了婦科門診，昨天車禍後醫生給她做檢查，說她好像是懷孕了，讓她再到婦科複查一下。
前段時間她和冷子巖相處的很好。兩個人都想在要一個孩子，也就沒做什麼避孕措施，誰想到偏偏在這個時候可能懷孕了。
坐在門診醫生面前，夏夜躊躇著不知該如何開口，醫院特有的消毒水味，讓她有些眩暈。
「哪裡不舒服？」對面的女醫生，頭也不抬地在門診病歷上寫著她的基本資料，一臉職業化的麻木表情。
「沒什麼不舒服，只是月經晚了十多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