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卷 第11章 文 / 憶江
第11章
「真的？那到底是什麼病啊！」
「是流產，差點血崩，多虧搶救及時。」
聽著兩個小護士的議論，本市婦產科權威，已經五十多歲的歐陽華搖搖頭，輕輕歎息一聲，到高幹病房外面的休息處，把自己的親侄子歐陽宇浩叫到一邊：「你和小石頭最要好，你知不知道他到底是什麼原因那麼虐待一個女孩子，是不是因為他太久沒有碰過女人，還是在性事上有怪癖，怎麼會把一個女孩子弄的渾身是傷，下面更是糟蹋的不成樣子，這次那女孩子的孩子流產，都是因為他縱慾過度，才活生生的把一個孩子給弄掉了……」
歐陽華和冷子巖家都是舊識，她從小看著冷子巖長大，知道冷子巖性格暴戾易怒，但沒想到這個孩子竟然有這樣虐待的癖好，她行醫多年，也見過一些家暴，但還從來沒見過這麼嚴重的，渾身上下到處都是一道道地青青紫紫的痕跡，到處都是牙印，在大腿的根部處甚至可以看見更多這樣的記號，這些話她沒法直接跟冷子巖說，只好讓侄子過話。
歐陽宇浩當然清楚冷子巖對夏夜那種瘋狂的，偏執的愛，苦笑著替冷子巖解釋：「姑姑，石頭他也不總這樣，最近他們小兩口吵架了，他才會發狂！」
「吵架就這樣，現在孩子都流產了，你去告訴石頭，如果他在這樣，就別想在要孩子了！」歐陽華瞪了侄子一眼。
歐陽宇浩走進夏夜的病房時，冷子巖神情呆滯木然的坐在窗邊的沙發上，彷彿沒看見他進來，只看著那藥水往下滴，一滴一滴，不緊不慢地落著。病房裡本來就安靜，歐陽宇浩覺得安靜得都有點讓她害怕。
夏夜蜷縮在白色床單的正中，聽見有人進屋，她睜開眼睛看了一下，鑽石般的黑眼睛在看見他時愣了一下，卻因為看見了窗邊的冷子巖驚慌地閉上了眼睛，她潔白的勁項上滿是或紅或紫的塊狀，甚至有些是明顯的牙印，這痕跡順著她的襟口蔓延到裡面。
歐陽宇浩憐憫的看了冷子巖一眼，他知道冷子巖不會故意這麼傷害夏夜，冷子巖愛夏夜，愛之深，所以才責之切，因為太愛了，所以總是在受過巨大的傷害之後變得恨之入骨。才會對她用陰狠的手段，因為用情太深，所以從血液到骨子裡都是對一個人最原始的執著。
歐陽宇浩走後，夏夜的點滴也打完了，冷子巖坐到夏夜的身邊，伸出手把夏夜抱進懷裡，瑟瑟發抖的夏夜想要甩開他，但心裡對冷子巖的恐懼讓她不敢明目張膽的反抗，只能像泥塑石雕般任他抱著。
冷子巖用他的食指無意識地在她手背上摩挲著，看夏夜恐懼的如同篩糠一般的戰慄身體，他只覺體內如有一萬隻螞蟻啃噬他的所有血脈，酸痛不已。
他按下她所有的動作，輕輕的環住她的腰，伸手將她的頭靠在自己的胸前。她雖然不發抖了，卻僵硬又緊繃，連呼吸都快停了。
她對他心懷無比的恐懼，她是很怕他。
冷子巖苦笑了一下。
冷子巖像撒嬌嬰兒一樣的把他的臉放在夏夜的頭盯蹭了又蹭，「夜子，你應該聽話，不要這樣亂跑，不要總惹我不高興。這樣對我們沒有好處。」
夏夜看不見他的表情，可是他的聲音真的很委屈，委屈？他想怎樣就怎樣，他還能有什麼委屈？
夏夜木然的如同沒有聽見一樣，轉開臉去，她的烏黑濃密的長睫毛彷彿蝴蝶的翼，在微微清顫。
冷子巖沒有留意她的反應，只是將下巴輕輕的支在她的發頂處，「夜子。」他的聲音很低：「以前都是我的錯，以後我不會在強迫你，你也不要在到處亂跑，我們好好過日子，行不行？」
夏夜聽他這樣說，心中冷哼，用完了鞭子，接下來要用糖了，冷子巖的慣用伎倆，打個巴掌給個甜棗！
冷子巖聲音艱澀的說：「夜子，我不知道你有孩子了，我也沒想到會這樣……」
夏夜手本來搭在小腹上，像突然明白過來發生了，自己失去什麼，心裡頓時難受得要命，只覺得難過，眼淚爭先恐後地湧出來。
冷子巖抱著夏夜的手臂緊了緊，聲音暗啞：「對不起。夜子，對不起，我知道你不會原諒我，但你在給我個機會，讓我用這一生來對你好，來補償你好不好！」
夏夜的眼淚一顆接一顆，無聲地落在白色的被面上，侵潤進去，攤開一片。
她猛然抬頭看著他，冷子巖彷彿是被她的目光刺痛了，轉過臉去迴避她的直視，過了一會兒，他低聲下氣的又說道：「我是真的鬼迷心竅才會做哪些事情，你相信我一次好不好，我在也不會對你那樣了！」
夏夜隨便的擦了眼淚，把臉仰起來，聲音沙啞：「你要我怎麼相信你？你對我實施這樣的暴力已經多少次了！」
夏夜明顯的感覺到抱著自己的那個人僵了一下，胳膊無意識地把她抱的更緊，過了好久，才聽到他的聲音低的幾乎不可聞：「夜子，我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對你，無論我怎麼對你好，你都要離開我，所以我害怕，才會做出那麼喪心病狂的事情，你原諒我吧！」
「冷子巖，現在我們之間已經不是原諒不原諒的問題了，你覺得我們現在這個樣子還能繼續在一起嗎？你覺得我還可能和你在一起嗎？冷子巖，我們分開吧！」
「夜子，你相信我一回行不行，我知道我不好，你給我個機會，給我們一個重新開始的機會好不好？」冷子巖幾乎是苦苦哀求。
夏夜想到那個還來不及知道就已經失去的孩子心如刀絞，雖然她從來沒有打算要孩子，更沒想到會突然有了孩子，可是當知道失去了那個小小胚芽時，她卻覺得痛，痛不可抑，而這一切的罪魁禍首都是身後這個人，夏夜的眼淚又湧出來，怎麼也忍不住，「冷子巖，你為什麼這麼狠，我已經這樣了你還不放過我，你到你想怎麼樣，你到底想要我怎麼樣？你放過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