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68章: 文 / 諾諾寶貝
第68章:
那季威一刀朝著司徒澈狠狠地砍了下去,司徒澈連忙橫劍抵擋,那一刀雖然擋下,但那衝擊力卻也讓他一連後退了好幾步。手用力地按著胸口的位置,大口地喘著粗氣,嘴角已經出現了一絲血跡,抬頭看到了一臉得意和慶幸的季威。
冷笑了一下,說道:「就算我受傷,也一樣不是像你這樣的小角色就能夠殺得了的,我勸你還是趁早收手,免得到時候要死的時候就後悔莫及了!」
「哈哈!」季威張狂地大笑了起來,陰冷地看著快要連劍都拿不穩的司徒澈,眼裡滿是鄙夷之色,說道,「司徒澈,你沒受傷的時候也許我會怕你,但是你以為你現在還能威脅得了我嗎?你現在就是一沒牙的老虎,連站都快要站不穩了,竟然還用這樣的語氣來跟我說話,還來威脅我,哼,你真以為我季威是吃素的嗎?今天,我就讓你見識一下我季威的實力,必定要讓你司徒澈死無葬身之地!」
說著,他已經將刀高舉到了頭頂,陰惻惻地看著司徒澈,似乎隨時都有可能將那柄快刀朝著司徒澈斬下。而司徒澈卻是輕歎了口氣,慢慢地將手中利劍斜握,劍尖指著地面,似是有些無奈地說道:「既然你執意如此,那就真的沒辦法了。」
看著司徒澈手中微微泛著寒光的劍鋒,藍汐月輕皺起了眉頭,他想幹什麼?他不知道如果那麼做的話他自己的身體也一樣會受到傷害的嗎?他的那個招式,是只有在真的走投無路的時候才會用的,攻擊越強大,對自己身體的傷害也就越嚴重。
在司徒澈剛開始運功還沒有來得及出手的時候,藍汐月的手中多出了那種她所特有的銀針,朝著那季威極速地射了出去。季威正要將高舉的快刀斬向司徒澈,突然感覺到旁邊有一陣寒氣直朝著他湧過來,連忙將刀的方向改變,只「叮」的一聲,銀針擊中了他的刀身掉落到了地上。
司徒澈愣了一下,低頭驚愕地看著那被擊落的銀針,眼裡閃過一絲熾熱,將頭轉向了銀針飛過來的方向,卻發現那個方向空空如也,什麼人都沒有。而這時,一個影子快速地繞到了季威的身後,季威感覺到背後的涼意,連忙轉身防守,很快兩個人就纏鬥到了一起。
而在司徒澈再次轉頭的時候,就看到了那個讓他百般思念,萬般無奈的身影,嘴角浮現出了一絲淡淡的溫暖的笑意,有些癡迷地看著那個身影,可能也只有在她沒有注意到他的時候,他才能如此放心大膽地用這樣的眼神看著她。
只跟藍汐月交手了一招,季威就馬上退開了,神色凝重地看著她,問道:「你是何人?為何要如此多管閒事?」
「閒事?」藍汐月說著將連轉向了旁邊的司徒澈,嚇得司徒澈連忙把看著她的眼神收回,裝出一副混不在意的心虛模樣。而藍汐月也只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又轉回去看著季威,冷淡地說道,「你要殺我的師兄,而我則出來救他,這也算是多管閒事嗎?」
那季威一愣,似是不敢置信地看著藍汐月,說道:「不可能!我從來都沒有聽說過司徒澈有任何的師兄弟,你就算是想救他也不用想出如此借口吧!」
藍汐月嘲諷地看著他,淡淡地說道:「你沒聽說過?你沒聽說過的事情還多著呢,你以為你是誰?或者是你以為你是司徒澈的誰?還能知道他的所有事情不成?」五指並成掌舉到胸前,手指縫之間是五枚閃著寒光的銀針,陰冷地看著季威說道,「你還是擔心一下自己的小命吧,有些事情不用太過於計較的!」
說著,她手中的五枚銀針已經朝著不同角度射向了季威,見狀,季威連忙舉刀相抵,只聽「叮叮」的聲音連續不絕,竟是一下子就擋下了四枚銀針。而那第五枚卻是比其他四枚都慢了一點,而且角度更加的刁鑽,在他自以為擋下四枚那剩下的一枚已經完全不在話下的時候,卻已經找不到那枚銀針的蹤影,而等他再發覺的時候,那銀針已經從土地之中鑽了出來,毫不留情地射入到了他的腳底。
頓時,季威只感覺到渾身一震,然後竟然是連身體都有點不受控制都蜷縮了起來,那腳底的銀針整根地都沒入到了骨肉之內,一陣幽寒從腳底升起朝著全身四肢不斷地擴散,竟是比烈火焚身還要痛苦上百倍。
藍汐月冷冷地看著全身都痛苦地蜷縮成一團的季威,手舉到一半卻是突然停住了,開口問道:「你跟長公主是什麼關係?為什麼要幫長公主殺藍清月?還有她手上有你想要的什麼東西?」現在正是一個很好的機會,可以讓他說清楚他跟長公主之間的關係,或許對自己也會有點幫助。
季威震驚地看著她,道:「你為什麼會知道這些?」他跟長公主的見面都那麼隱秘,怎麼可能會被人發現?除非想到了剛才從將軍府之後的那種奇怪的感覺,再加上眼前之人的功夫,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吶吶道,「難道你跟蹤我?」不然怎麼可能會正巧在這裡出現呢?
藍汐月冷冷地看著他,不置可否,就在等著他的回答,眼見著季威神色有點古怪地微微低下來頭,而在這個時候,突然傳來了司徒澈急切的聲音:「小心他齒間藏毒!」
愣了一下,馬上就伸手去抓季威,但是似乎晚了一步,季威竟然是已經咬破了藏在齒間的劇毒,一瞬間就毒發身亡了。有些懊惱地看著七竅流血的季威,緊皺著秀眉問道:「他到底是什麼人?」一般的江湖人士根本就不可能會幹齒間藏毒這種事情,這是只有一些死士才會幹的事情,可他明顯不可能會是長公主的死士。
「他是六王爺的死士,但是絕大部分人都認為他的江湖上一個殺手組織的首腦,至於你說的什麼跟長公主之間的關係,我就不知道了。」
抬頭看向司徒澈,卻見他在說完這些話之後臉色變得越加的難看,身體搖晃了幾下,見狀藍汐月連忙朝著他跑了過去,正好在他倒下之前將他給接住了。輕蹙著眉,扶著他搖搖欲墜的身體,問道:「你這是怎麼回事?」
似乎能將司徒澈打成這個樣子的人,在江湖上也是非常少見的,也不知道在這次失去蹤影的時間裡又讓他遇到了什麼稀奇古怪的事情,竟是連命都少了半條了!
司徒澈很大方地將手搭上了她的肩膀,然後整個身體的重量都壓到了她的身上,在藍汐月忍不住踉蹌了一下的時候壞笑著毫不正經地說道:「也沒什麼事,但是如果受點小傷就能得小師妹如此關心的話,就算是把這條命丟了也都值得了!」
藍汐月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然後極度殘忍無情地說道:「我只是不想讓師父斷後,才會出手救你的,不要想太多。」
司徒澈滿臉委屈地看著她,就像是一隻被主人丟棄的小狗,看得藍汐月忍不住一陣毛骨悚然,然後在藍汐月忍不住翻了個白眼的時候說道:「小師妹果然狠心,不知道那個紅眼王爺對你怎麼樣,該不會是忍受不了你的冷淡而不要你了吧?」
即使感覺那個安祈洛應該不會這麼做,但他依然忍不住這樣調侃,而且自那天在臨月國一見之後,他實在是對他安祈洛十分的好奇。他到底是怎麼長的?不然為什麼會有那樣顏色的眼睛?難道是他在他娘肚子裡的時候他娘不小心吃了什麼東西,讓還在肚子裡的他發生了變化,最後搞得連眼睛都變成了紅色?還有一件事就是,他發現叫安祈洛紅眼王爺非常的順口,順便還可以調侃他一下,誰讓他呃,搶走了他的小師妹!
藍汐月轉過頭來瞪著他,直接將他話中的那紅眼王爺這四個字忽略,扯了下嘴角,說道:「看你還有這麼大的精力講話,是不是我把你一個人丟在這裡也沒問題?」
聞言,司徒澈連忙把另一隻手也環上了她的肩膀,緊緊地抱著她,滿臉無辜加委屈地哭喊道:「不要啊,小師妹!你忍心把你師兄我一個人孤零零地扔在這荒山野嶺之中嗎?要是狼來了可怎麼辦呀?我我知道錯了,安祈洛怎麼會不要你的呢?他肯定是愛你還來不及的,所以小師妹,原諒師兄的無心之失吧,千萬不要把我丟在這裡啊,我會害怕的!」
藍汐月的嘴角狠狠地抽搐了兩下,她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師兄?師父真的很可憐,竟然會有想司徒澈這樣的兒子!至於他最後面說的那幾句話,除了不要將他丟在這裡之外,其他的完全可以無視,純粹是他在胡言亂語,不過聽在藍汐月的耳裡卻也有那麼一點好聽。
將他第二隻環上來的手扯下去,一手抓著他環過她肩膀的手,一手扶著他的腰,輕皺了下眉,該死的怎麼這麼重?看著他懶洋洋地把整個人都掛在她身上的樣子,藍汐月眼中寒光一閃,冷聲說道:「不要把整個人的力量都放到我身上來,自己再不用點力,信不信我真把你扔這裡?」
司徒澈苦著一張臉,身體稍微不那麼緊貼著藍汐月的身體了,抱怨著說道:「可是我受了重傷,現在沒有倒下就已經很不錯了,小師妹不可以再要求那麼多了哈!」
藍汐月冷著臉,手上的力道一鬆,司徒澈就很自然地往地上滑落了下去,嚇得司徒澈連忙雙手並用地抱著藍汐月,慢慢地站直,這到確實是花了他不少的力氣。有氣無力地掛在她的身上,輕咳了幾聲,喘息了一會兒,然後嘟囔著抱怨道:「真狠心,竟然真的這麼放手了,扶不動的話說一聲就好了,大不了我自己再使點力嘛!」
重新又扶著他,似乎真的輕了很多,使了點力,然後朝著樹林外面走去。至於司徒澈為什麼會受傷這件事,相信他想說的時候自然就會說的,現在還是先把他帶去療傷吧,不然如果真的讓師父絕了後可就不好了。
直接去了在青冥城最大的青樓,很顯然的,那裡也是司徒澈的地盤,他似乎非常地鍾情於開青樓。沒有從大門進入,就是為了不要引人注目,當藍汐月拉著他飛進青樓他的專屬房內之後,她毫不留情地鬆手將他扔到了地上,拍拍手說道:「我把你帶到了,剩下的就你自己搞定吧!」知道他沒那麼容易死,所以她才會格外的手下不留情,也算是作為她千辛萬苦地花了大力氣把他從那麼遠地地方帶到了這裡的回報。
司徒澈趴在地上,費力地抬起頭來看著一臉清冷的藍汐月,臉痛苦得皺成了一團,喃喃地說道:「小師妹,你什麼時候才能夠對我稍微溫柔一點呢?」
藍汐月冷漠地低頭看向他,卻發現他的嘴角竟然流出了一絲血痕,不由得愣了一下,她剛才有那麼用力嗎?但還是蹲下身子將他從地上扶了起來,將他嘴角的血絲擦去,有點擔憂地問道:「你不會真的傷得這麼重吧?」
司徒澈露出了一個乾澀的笑容,看到藍汐月眼裡擔憂的神色之後不由得有些感動,但從嘴裡卻是吐出了更多的鮮血,他真的已經忍了很久了。在藍汐月略帶慌亂的眼神下,輕聲喃喃道:「放心吧,還死不了。」
藍汐月有點慌了,她剛才雖然也知道司徒銘雖然受了傷,而且傷得應該還不輕,但是怎麼也沒有想到他竟然會突然吐血吐個不停,脈象混亂,還有著間斷性的停頓。伸手胡亂地擦拭著他嘴邊越來越多的鮮血,眼裡出現了一層淡淡的水霧,顫聲說著:「司徒銘,你不可以死的,知不知道,你還不可以死啊,師兄!」
重咳了幾聲,伸手抓住了她的小手,笑著說道:「我當然不會死,如果我現在就死了的話,我司徒家可就真的要斷種了。」
緊抿著嘴唇,輕輕地顫動了幾下,神情有些激動,突然轉身繞到了他的身後,運功與掌心抵在了司徒澈的背上,聲音似乎依然冰冷,但說的內容卻一點都不冰冷,「我不會讓你死的,你說過我是你唯一的親人,而對我來說,你也是我唯一的親人。」
司徒澈輕輕地閉上了眼睛,遮住了眼底的那一絲苦澀,他最想要的並不是她當他是唯一的親人,但是他亦希望她能夠將所有的負擔都放下,然後輕鬆地過自己的生活。所以,如果這麼做可以讓她開心,可以讓她完全無負擔地生活的話,他就一定會努力扮演好作為一個親哥哥或者是好師兄的角色。
一陣帶著涼意的暖流順著藍汐月的掌心流入到司徒澈的體內,因為他們兩個練的是同一種內功心法,所以對受傷的司徒澈來說,沒有任何別的人能夠比藍汐月的內力讓他的身體恢復得更加快速和有效。
藍汐月的額頭上,臉上冒出了一層細密的汗水,然後慢慢地凝結成了一層薄薄的冰霜,讓她整張臉看上去都像是被冰凍過的一般,卻是更添了幾分神秘和絕塵。而司徒澈的臉色亦好轉了一些,那嘴角還殘留的血跡似乎也被藍汐月傳輸過來的真氣凝結成了冰,那血跡的紅色也就顯得異常的鮮艷。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司徒澈突然睜開了眼睛,朝著身後的藍汐月緊張地帶著一點虛弱地說道:「夠了,汐兒,趕快停止吧!」
身體卻是一動都不敢動,就怕他一動的話就會讓藍汐月走火入魔。已經很久了吧?他自己也不清楚,應該早就可以停止了的,只是他一直都不知道,等感覺到她似乎有點後繼無力的時候他才驚醒過來的。似乎,自己被冰封了很久,然後突然醒過來的時候卻發現她竟然還在給他運功療傷,再這樣下去,連她自己的身體都會受不了的。
藍汐月的嘴角出現了一絲淡淡的笑意,然後才慢慢地收回運與掌心的內力,醒過來就好了,她也就可以放心了。其實剛才她真的很害怕,害怕這個她承認的唯一的親人真的就這麼離開她了。雖然平時她從來都沒有給過他好臉色,甚至連好聽一點的話都沒有一句,但是在心底,她真的很在乎這個唯一親人,這個陪著她一起長大,一起面對師門破滅的師兄。
在收回內力之後,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然後整個身體都鬆軟了下來,慢慢地朝著地面倒下去,而司徒澈則在她的手掌撤離他後背的時候轉過了身去,正好將倒下的藍汐月接進了懷裡。低頭凝視著她緊閉的雙眼,臉上還有薄薄的一層未來得及溶化的冰霜,將她緊緊地抱進了懷裡,喃喃低語著:「傻瓜,為什麼這麼拚命?」
如果他一直沒有發覺,一直沒有醒過來的話,她是不是就要一直幫他運功療傷下去?如果他沒有醒過來阻止的話,後果真的會不堪設想,她會力竭,然後輕則元氣大傷,重則走火入魔,性命不保。
一陣暈眩朝著司徒澈襲來,他現在的身體依然很虛弱,即使藍汐月已經幫他療了近一個時辰的傷,但現在能夠醒來已經算是不易,很快就又抱著藍汐月跟她一起暈倒在了地上。
待藍汐月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兩個時辰後的事情了,只是她一睜開眼睛看到的卻竟然是安祈洛的臉,不由得有些愕然。而安祈洛見她終於醒過來了,面露喜色地湊了上來,柔聲問道:「汐兒,你醒了?還有沒有哪裡覺得不舒服的?」
伸手摸了摸安祈洛的臉,不像是在做夢,再轉頭四顧,這個地方,好像還是在司徒澈的青樓內。旁邊似乎並沒有司徒澈的身影,不由得有些緊張地問道:「你怎麼會在這裡的?司徒澈呢?」
安祈洛的眼神黯淡了一下,心裡開始冒起了酸泡泡,她為什麼一開口就問他司徒澈到哪裡去了?難道這個司徒澈對她來說真的這麼重要嗎?只是見她似乎要從床上坐起來,他連忙伸手扶著她,然後指了指旁邊說道:「你不用擔心,他在那邊躺著呢!不過,汐兒,你為什麼會在這裡?而且而且竟然還暈倒了,還有就是,為什麼司徒澈會抱著你也暈倒在你的旁邊?」
他可是很在意這個的,當看到司徒澈抱著她一起倒在地上的時候,他差點沒一衝動就將司徒澈給五馬分屍了。如果不是因為看到了地上的一灘血跡,還有司徒澈身上衣服上甚至是臉上都還有的血跡,再加上當時兩個人的臉色都是異常的蒼白,他肯定就會動手了的。
不知道怎麼回事,他今天突然感覺一陣心緒不寧,感覺好像要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情似的,急急忙忙地把夜聖門內的事情暫時處理了一下,然後就回去找藍汐月。他現在在意的就只有汐兒一個,如果真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對他來說也肯定是會跟汐兒有關的,所以他想要快點回去跟汐兒在一起,這樣的話,就算真的發生什麼事情,他也可以陪在她的身邊。
但是等他回去的時候,發生的事情跟他想像的一樣,根本就找不到藍汐月的人影,也不知道她又跑到哪裡去了。後來屬下的回報,說是剛看到司徒澈悄悄地進城,而且他進城的時候好像是發生了什麼事情,連走路都是由另一個人扶著的,之後就進入到了他在青冥城的青樓之內。
那個時候,安祈洛首先想到的就是汐兒會不會就跟他在一起,之後他馬上就趕往了司徒澈的青樓,結果真的讓他發現了汐兒跟他在一起。只是在他發現的時候,他們兩個全部都暈倒在地上。
藍汐月愣了一下,司徒澈抱著她暈倒在她的旁邊?她在失去意識之前好像是有感覺到落入了一個懷抱之中,那應該就是司徒澈了吧。視線朝著安祈洛手指的方向看了過去,然後馬上就轉過臉來看著安祈洛,有些不滿地說道:「你怎麼可以讓他躺在地上的?」
安祈洛有些心虛地把臉轉向了別處,他就是不想把司徒澈從地上挪開嘛,誰讓他竟然抱著他安祈洛的娘子的,沒有把他扔出窗外就已經很不錯了!而且當時他就只顧著汐兒了,哪裡還有工夫去理會這個佔他娘子便宜的司徒澈?
安祈洛很小氣地想著,然後再轉頭環顧了一眼整個房間,這裡就只有一張床,不讓他躺地上難道還要把他搬到床上來跟汐兒一起睡嗎?這怎麼可能?到是還有一張睡榻,但是在房間的另一邊,至少也要走十幾步的路,挺遠的,他不想走那麼遠!
對上藍汐月凌厲的視線,不滿地嘀咕著說道:「反正看他的樣子也沒那麼容易會死掉,只是在地上躺了兩個時辰而已嘛,有什麼大不了的?而且,如果我不來這裡的話,他也一樣要躺在地上那麼久的,就當我沒有來過,不行嗎?」他當然是要來的,不然汐兒就要讓他一直抱著,至少也要被他抱兩個時辰啊!
藍汐月有些無力地靠在了安祈洛的胸前,其實只是在地上躺了兩個時辰,真的沒什麼大不了的,而且幫他療傷療了那麼久,差點連自己都走火入魔,應該沒那麼容易就死掉了的吧!嘴角掛上了一絲淡淡的笑意,有一點壞壞的感覺,側過臉來看著依然躺在地上的可憐的司徒澈,輕聲說道:「洛,還是把他放到那邊的睡榻上吧,我不想讓我的辛苦白費。」
「什麼意思?」安祈洛有些不解,這跟她的辛苦有什麼關係?當他看到司徒澈身上的血跡的時候,再想到到現在還有些臉色發白的藍汐月,連忙捧住了她的臉,緊張地問道,「難道你是因為幫他運功療傷所以才會力竭暈倒的?」
輕點了下頭,道:「嗯,不過我現在已經沒事了。」
沒事了?怎麼可能會沒事的?小臉都還發白,這是沒事的樣子嗎?心疼死他了!這個司徒澈真是該死,真應該讓他繼續再在地上躺幾個時辰!
嫌惡地看了渾身是血,髒兮兮的司徒澈一眼,問道:「他為什麼會受傷?」傳聞中的司徒澈不應該會是這麼笨的人啊!
在他的懷裡輕輕地磨蹭了幾下,輕聲說道:「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他還沒有跟我說,不過,我不想讓他死。」
揉了揉她的頭髮,然後放開了抱著她的手朝著躺在地上的司徒澈走了過去,道:「放心吧,他不會那麼容易死的!」
蹲下身子正想要將司徒澈搬到那邊的睡榻上的時候,卻發現司徒澈突然動了一下,然後慢慢地睜開了眼睛。待他看清蹲在他面前的是什麼人的時候,忍不住驚叫出聲:「安祈洛?你怎麼會在這裡的?」見他一臉不懷好意地盯著他,連忙從地上坐了起來,滿臉戒備地看著他說道,「你想幹什麼?」
嫌惡地看了他一眼,然後說道:「放心吧,我對你沒有任何的企圖,只是汐兒叫我把你拎到旁邊去,所以我正想動手而已!」
「汐兒?」司徒澈連忙將安祈洛扔到了一邊,轉而就湊到了藍汐月的面前,拉著她上下左右仔仔細細地檢查了一遍,還不放心地問道,「怎麼樣?汐兒,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的?以後不要這麼傻了,千萬不要這麼拚命了,好不好?」
安祈洛走過來將司徒兄拉離了藍汐月的身邊,不悅地看著他,冷聲說道:「司徒澈,不要對別人的娘子動手動腳的,有什麼話站著說就行了,汐兒聽著呢!是吧,汐兒?」
司徒澈不屑地冷哼了一聲,同樣語氣冰冷地說道:「我跟我家小師妹說話,你一個外人來插什麼嘴啊?還是你以為你長著個紅色的眼睛就了不起了?」他最討厭安祈洛那紅色的眼睛了,看著賊噁心的感覺,只因為他最討厭的動物是兔子,而兔子的眼睛就是紅色的!
而安祈洛最討厭的就是被人說他的眼睛怎麼樣怎麼樣,除了藍汐月。因為他受到的所有不平的待遇全部都是因為這雙眼睛而起,現在被司徒澈這麼一說,渾身上下都開始冒起了冷氣。而他更在意的還是司徒澈說的那一句他這個外人,對汐兒來說,他怎麼可以是外人的呢?看著司徒澈陰惻惻地說道:「我的眼睛怎麼樣似乎與你無關吧?而且汐兒現在是我的娘子,要真算起外人來,你才應該是那個外人吧!」
藍汐月淡淡地瞥了他們兩人一眼,然後轉了個身重新躺回到床上,閉上眼睛就準備睡覺了,還有點累,先休息一下再說。至於這兩個人,讓他們吵去好了,跟她又沒有什麼關係的,只要不打起來就行了,不然以司徒澈現在的身子肯定只一招就會被安祈洛打趴下了!
見藍汐月竟然理都沒理他們兩個人就趴下睡覺了,司徒澈瞪了下眼睛到也沒有再說什麼,而是又將注意力放到了安祈洛的身上,盯著他的那雙讓他惡寒的紅色眼睛,說道:「我跟汐兒從小一起長大,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感情好得沒話說,又豈是你這個半路冒出來的紅眼王爺能夠比得上的?」
安祈洛氣極,忿忿地看著司徒澈,卻又不能真的跟他動手,不然汐兒肯定會生氣再也不理他的,看著連站都還有點站不穩的司徒澈,突然冷笑著說道:「至少我還能保護汐兒,哪像你,受了傷竟然還要汐兒來救,真不明白你這個師兄是怎麼當的!」
藍汐月在床上轉了個身,發現旁邊這麼吵的根本就睡不著,睜開眼睛滿眼冷冽地看著他們,然後又將視線集中注意到了司徒澈的身上,從床上坐起來問道:「我記得你在樹林裡的時候說過,那個叫季威的是六王爺的死士,這是不是真的?」
愣了一下,隨即點點頭道:「是真的,聽說這六王爺還培養了一批的死士為他效命呢,而季威只是其中的一個稍微得六王爺的重視的死士之一。」
「稍微重視?那六王爺最重視的死士是誰知道嗎?」
聞言,司徒澈在旁邊找了把凳子坐下,一臉拽樣地說道:「這些都是人家六王爺的絕密之事,我一個小小的普通老百姓怎麼可能會知道那麼多呢?」而他的表情則分明地在告訴旁邊的人,他知道,但是他不想說!
好歹,他這麼多的青樓也不是白開的,青樓裡向來都是消息最靈通的地方,也是最容易挖掘消息的地方,所以司徒澈才會那麼熱衷於開青樓。而除了青樓,他還有別的很多的產業和勢力,但是因為他是在三年前才開始發展自己的產業和培養自己的勢力,所以暫時還不能跟夜聖門或者是飄渺山莊相比較。但是有兩樣卻是那兩個龐大的勢力比不上的,那就是他有著天底下最靈通的消息,還有就是藍汐月的絕對支持。
安祈洛現在真的是越看司徒澈越覺得不順眼,轉身將藍汐月從床上抱起來,說道:「汐兒,如果你想知道的話,我和你一起去查就好了,不要理這個傢伙!」
見安祈洛竟然抱著她直接朝著門口的方向走去,藍汐月不由得問道:「你要幹什麼?」
安祈洛朝著藍汐月溫柔地一笑,說道:「這個地方一點都不好,我們還是快點回去吧!」側過身子冷冷地瞥了正滿臉憤然地從凳子上站起來的司徒澈,繼續說道,「你看司徒澈身上還有傷,你如果在這裡的話就要佔了他的床,他也不能好好休息了!」
聞言,藍汐月也認同地點了點頭,朝著司徒澈揮了揮手,清冷中帶著一點關心地說道:「既然這樣,那我們就先走了,你還是好好休息吧!」
在藍汐月還沒有完全將話說完的時候,安祈洛抱著她就已經消失在了司徒澈的視線之內,而留下來的司徒澈除了氣惱得想殺人之外真的是什麼都不能做,因為他現在真的完全不是安祈洛的對手。也忍不住懊惱不已,早知道這樣,他真應該馬上就把知道的事情告訴汐兒,不然也不會讓安祈洛找到這麼好的機會將汐兒帶走了。
無力地躺回到了床上,想著剛剛汐兒就睡在這張床上,不由得覺得整張床都散發出了陣陣幽香,全部都是汐兒的味道,讓他睡起來也格外的舒適。只是隨即,臉上就出現了苦澀的笑意,終究,汐兒還是只把他當成是親人,而不是他一直都希望的愛人。輕歎了一口氣,輕輕地閉上了眼睛,還是先休息一下吧,而且身上的傷也應該需要過好一段時間才能完全康復,在這段時間裡還是希望不要出現什麼意外狀況才好。
待他一覺醒來的時候外面已經是繁星滿天,而他的肚子也開始唱了起來,餓了!他現在回來的這件事情多多還不知道,因為他剛才是被藍汐月拉著直接從窗外飛進來的,幾乎沒人知道他已經回來了。
至於這個多多嘛,全名金多多,是這香滿樓的幕前老闆,俗稱老鴇。由其名就可以知其人,極愛金銀,故連自己原先的姓氏都捨棄而改成了姓金,取名多多,意思就是要金銀財寶多多。在司徒澈的這家香滿樓內已經當了兩年的老鴇,最擅長的就是如何從恩客們身上取得她想要的東西,不管是金銀還是情報,可以說是司徒澈最得力的助手之一。
風姿妖嬈,有著顛倒眾生的容顏,不知有多少的富家官宦子弟想要將她娶回家去,而她卻偏偏就是不喜歡正正經經安安分分地過日子。今年都已經有二十五歲,但風姿不減,反而是更添妖嬈,而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對司徒澈極為忠心,且沒有任何的非分之想。
側身從床上坐了起來,手輕輕地按在胸口,有些難耐地輕咳了幾聲,深吸了幾口氣壓下胸口有些翻湧的血氣。即使藍汐月已經幫他療傷,但也只能是讓他不至於一直吐血,身體感覺稍微好一點,如果要讓內傷痊癒,還需要他自己慢慢地調理療傷一段時日呢!
走到門口拉開門就走了出去,現在是晚上的時間,香滿樓內已經恩客滿堂,而金多多也正熱絡地招呼在眾恩客之間,司徒澈只是站在旁邊靜靜地看著,並沒有人知道他其實才是這香滿樓的老闆。一個龜奴走了過去,見到司徒澈的時候愣了一下,連忙朝著他微微行禮輕聲說道:「見過老闆!」正巧,他是這香滿樓內知道他的身份的極少數的幾個人之一。
司徒澈輕點了下頭,面無表情地看了那龜奴一眼,道:「去把金多多叫來我房裡!」說完,轉身就又朝著自己的房內走了過去。
迎面走來一個風度翩翩俊朗不凡的男子,在見到司徒澈的時候頓了一下,隨即快步走到了他的面前,在司徒澈驚愕的視線下拍了下他的肩膀,調笑著說道:「司徒老兄,好久不見,沒想到今天竟然能在這裡遇上你!」
無奈地歎了口氣,伸手將拍在他肩膀上的爪子扯下來,他剛才的那一下拍得可不輕,平時也就算了,可是現在的他可是重傷在身,哪裡經得起他這麼用力的拍打啊?
金多多在接到龜奴的話之後就馬上將身邊的事情全部都甩開,朝著司徒澈的房間趕了過去,好久不見老闆了,真想他啊!待她走到轉彎處的時候卻看見老闆正跟另一位公子站在一起,不由得有些遲疑,想不好到底要不要上前去打招呼。
司徒澈轉過身看了一眼身後的金多多,朝她揮揮手說道:「你先去幫我準備一些吃食送到我房裡去吧。」說了這話之後就又將頭轉回來,看著眼前的男子說道,「曲雲麒,為什麼我總是能在這種風月場所遇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