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篇 匹馬行天下 第一章 瞎子劍聖 文 / 我吃西紅柿
第一章瞎子劍聖
朝陽升起。
官道上，滕青山所在的這支數百人的商隊正緩緩前進著，商人、護衛們也是一路聊著。
「離開江寧，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來。」
滕青山心中暗歎。
此處，已經出了江寧郡地界。距離大延山足足六百餘里。昨夜滕青山悄然通過地底之湖，逃出圍堵。也將埋葬的開山神斧挖掘出來，之後離開大延山，一路飛奔，朝北方趕路。以滕青山的速度，半夜就抵達華豐城。
躍入華豐城內，這城池內東西可多的很。
滕青山改頭換面，完全換了個模樣。同時也在華豐城內偷盜了一匹老黃鬃馬。滕青山是直接扛著黃鬃馬，連夜躍過華豐城城牆。之後直接扛著黃鬃馬，施展輕功，飛奔兩百里。最後才悠然騎著黃鬃馬，行了三十幾里地，抵達江寧郡邊界的一處客棧。
在客棧內吃了頓豐盛的早飯，天就亮了。
商人們太多，待得他們都起床，客棧的桌子不多。也有幾人跟滕青山擠在一桌。滕青山也豪爽地請人家吃了一頓，一來二去，幾人也就熟悉了。
「秦巍老兄，看你樣子，今年有三十了吧？到現在，我都不知道咱們哪一個大。」那騎著青鬃馬的粗獷漢子說道。
「三十六。」滕青山笑道，「老張，你呢？」
「秦巍老兄你比我還大一歲。我今年三十五。」這粗獷漢子笑道，「不過這十幾年，風裡來雨裡去的，風吹日曬，人就顯老。看秦巍老兄你，雖然一看是北方人，可乍一看，也就三十，比我顯得年輕。」
旁邊一名大鬍子青年騎馬靠過來：「老張，這秦哥可是內勁高手，當然顯得年輕。」
「黑子。」老張笑道，「你看你，才二十二！看起來跟老張我差不多大。可我家大崽子，都二十了。所以黑子……你將你那大鬍子給刮掉。」
「這可不行，我家阿花，可最喜歡我這大鬍子。」這叫『黑子』的青年連瞪眼道。
滕青山笑哈哈道：「老張，別說了。這走天下，年輕容易讓人欺負。黑子這『大鬍子』，有好處的。」
「聽聽，秦哥多明事理。」黑子得意笑道。
「不過秦哥。」黑子壓低聲音道，「你這走單幫，從揚州趕回燕州，一路上近萬里路程。危險的很吶！你有武功在身，可這上萬里路程，這可是拿命賺錢！秦哥……我看，你找個短程的生意做做。」
滕青山感歎一聲：「這世道，不拚命，難混！這次我拼一把，如果成了，下半輩子一大家都有著落了！」
「走單幫，近萬里路程。如果能賺，一次可抵得上我們跑幾十趟。」老張唏噓道，「不過我沒秦巍老兄你的本事，只能揚州、青州兩邊跑，這條路熟悉，我們也有把握。如果年輕，無牽無掛，我恐怕也能像秦巍老兄你一樣，跑個上萬里狠賺一筆呢！這個世道，不拚命，難賺銀子！」
「嗯，難混。」黑子也感歎道。
做生意，也不是那麼好做的。
如果是揚州境內，各個郡城之間的生意，能賺個兩三成利潤就算不錯了。
而在青州、揚州之間跑，選對貨物，一次能賺六七成利潤。
像從最南邊的揚州，抵達最北邊的燕州。上萬里路程，那的確是拿命賺錢。不過路途遙遠，比如私鹽、茶磚等貨物，兩地價格，更是會有十倍差距！如果是揚州跟最北邊的大草原，價格差更要達到幾十倍！
因為草原各大部落混戰等，太混亂。商人很容易被搶掠！這種利潤極高的生意，一般能做成一筆，以後半輩子就有著落了。
在這世道，只要能賺大錢，就有人敢拚命。
滕青山如今扮演的角色，就是一個會些內勁，跑單幫的商人。敢跑單幫的，一般都有些身手。否則是找死。
「這次運氣好，能跟老張你們一起走到青州。至少這一段路，要安全些。」滕青山笑道。
揚州最大的湖，便是青湖。
青湖浩浩蕩蕩數十里方圓，在青湖中央，還有著一個方圓近四五十里的島嶼『青湖島』。九州八大宗派之一『青湖島』便坐落在這！在這青湖上，經常能看到大量的船隻，因為每天往來湖岸、島內的人很多。
所以，船隻也極多。
「船家，撐船，到島上。」
一對青年男女上了船隻。
「好勒！」樵夫搖起了船槳。
「師哥，聽說了嗎，昨天晚上銀蛟軍都回島上了。」那英氣十足的少女說道，「不知道這次銀蛟軍出征，什麼結果……之前滿天下地傳，說我青湖島大軍駐紮在那宜城大延山，為的就是禹皇寶藏。不知道，是否真有寶藏，結果怎樣。」
「這我倒是知道，我爹，是銀蛟軍的統領，昨晚我剛得到消息。」
那藍袍青年搖頭歎息道，「這次我青湖島死了不少人，銀蛟軍軍士據說死了過萬人！至於禹皇寶藏，說是真的，好像是存有『北海之靈』的鼎。不過好像沒人得到鼎。」
「上萬人？怎麼可能？」那少女大驚，「就是讓幾十個先天高手去殺，也不會死這麼多吧。」
「是一頭厲害妖獸，非常厲害的妖獸。連執法長老，都死了不少。」藍袍青年低聲道。
……
如今的青湖島，關於大延山一役的議論有很多。因為大量銀蛟軍軍軍士都回來了，傳遞起來當然快。
青湖島，鎖龍閣。
一身土灰色長袍的古雍，盤膝坐著。在他面前，也盤膝坐著八人，其中也有趙丹塵！
青湖島之前一共有21位先天強者，可是此次死了足足12位！只剩下鎖龍閣上的9位。這九位中，趙丹塵還是獨臂。
「退位？島主！你繼島主之位，並沒多久，現在就退位，不行，這絕對不行。」一名金黃色頭髮的漢子連說道，此次青湖島出征，留守青湖島內部的一共有七位先天高手，其中有兩位先天金丹，以及五位先天虛丹。
這些都是年紀不大的，正因為潛力大，才留守。
「島主，這次損失，也不能怪島主你。島主，這退位，還是別說了。」說話的是另外一名先天金丹，一名矮胖中年人。
「師弟，大師兄，你們倆就不必說了，此次我青湖島元氣大傷，我作為島主，難辭其咎。」古雍淡漠道，「如今我青湖島先天強者數量損失大半，是需要休養生息。而非再次征戰。而我的脾性，也不適合再帶領青湖島。」
「而新任島主，不是師弟，就是大師兄繼任，當然，我會稟報太上長老，由他決斷。」古雍說道，在青湖島的先天金丹強者中，在百歲以下的有四人。除了古雍師妹死去外，其餘三個都還活著。這三人，一個是古雍，另外兩個就是眼前二人。
古雍下了決定，別人違逆不得。
隨後，古雍便離開鎖龍閣，獨自一人前往『劍刃山』。
青湖島，劍刃山！
是青湖島內的一大禁地，即使是核心弟子也不允許踏上劍刃山。凡有違抗者，一律廢除武功驅逐出青湖島。能有資格進入劍刃山的，也就執法長老和島主。
穿著土灰色長袍，古雍一步步走在山道上。
他的面容上沒一絲表情。
許久——
古雍來到了劍刃山山巔，在山巔上，除了一座石屋外，便無其他建築。不過這座石屋早就已經長滿了蜘蛛網等，明顯很久沒人居住了。在石屋前方，正有著一座人形石雕，雕刻栩栩如生。
古雍來到石雕旁，隨即『砰』的一聲跪下來了，低頭道：「師祖，雍兒有罪！」
「卡卡~~」
那座石雕表層忽然裂開一條條裂縫，隨即，化為碎末，隨著一道清風，這些石頭碎末盡數被捲飛。露出了那盤膝而坐的一個黑衣人影。他的眼睛閉著，頭髮完全是銀白色，面容好似石頭雕刻般沒一絲表情。
「打擾師祖靜修了。」古雍跪著說道。
古雍知道……這位『天眼劍聖』也就是『瞎子劍聖』，長期靜修，不喝過一滴水，也不需要吃任何東西。
一身黑衣的瞎子劍聖坐在那，整個天空好似都黑暗下來一般。
面對瞎子劍聖，古雍有一種面對整個天地的感覺！
「雍兒，是大延山的事？」瞎子劍聖閉著眼睛淡漠道。
「是。」古雍低沉道，「之前，師弟他應該將消息告訴師祖，不過前幾天那次，師祖並沒有回話。雍兒知道……師祖的意思是，不想滅掉歸元宗。」在大延山的時候，古雍曾經命令人傳消息到青湖島，告訴太上長老。
可那次，瞎子劍聖並沒理會。
古雍就明白……太上長老，不願再損耗青湖島元氣了。畢竟，這青湖島不是他古雍的青湖島。而是一代代無數弟子耗盡心血鑄就的青湖島！
「死了多少執法長老？」瞎子劍聖淡漠道。
「十二位！」古雍心底忐忑。
「將過程全部說一遍，詳細！」瞎子劍聖聲音好似利劍刺在古雍心頭，古雍心頭一顫。他雖說是宗主……可實際上，整個青湖島做主的還是這位幾乎不離開劍刃山的太上長老！
古雍當即恭恭敬敬地，從頭到尾將事情完全敘說了個遍。
「事情就是這樣。」古雍恭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