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七十五章 戰神之靈 文 / 情終流水
第一百七十五章戰神之靈
格裡斯下意識的把自己的靈魂，朝著注視的來源延伸過去。
靈魂掠過山谷間的小路，穿過矮人們居住的巖洞，來到了最高大的一個山洞前，這個山洞的洞口明顯被人修飾過，兩邊各自有一座高達六七米的半成品的雕像。
洞口雖然寬，但洞裡並不深，大概只有十來米深，裡面被修整過，幾根粗大的柱子直至洞頂，兩旁勾勒出六個高大的雕塑的輪廓。這些雕塑周圍搭著架子，顯示著雕琢的工作還在進行中。
在山洞最裡面，一個三級的石製平台，平台上立著一個只有一米四五的矮人雕像，這個雕像完全按照普通矮人的身材比例雕刻的，全身的紋理和鬚髮都栩栩如生，雙手持錘揮舞著，怒目圓睜，如果不是膚色的話，看上去就像一個活生生的矮人。
矮人雕像表面陳舊，帶著歲月的痕跡，格裡斯所感應到的注視，竟然就是從這座雕像所投射出來的，難道這座雕像是有生命的物體？
其實以現在格裡斯的實力，是不可能把靈魂延伸這麼遠的，他才剛進入白銀骷髏的層次，延伸個幾百米就很勉強了，現在他至少深入了這個山谷數公里的距離。
不過現在格裡斯已經完全沒有閒情去思考這個問題，透過這道注視的目光，格裡斯看到了一段史詩般壯麗的影像。
震天的戰鼓敲響，漫山遍野的矮人陣列成數百個巨型的方陣。要說全部都是矮人也不對，在矮人的陣營裡，還有無數巨型的生物，有高達兩米的山丘矮人，高達三米的山嶺巨人，甚至還有高達十米，全身金黃的泰坦巨人，在遠古神話傳說裡，矮人和泰坦巨人基實是擁有相同血脈的不同分支，他們同樣都可以運用雷電的力量。
山嶺巨人裸著結實的軀體，奮力的揮舞著巨大的木錘，瘋狂的敲擊著身前的戰鼓，足有五米直徑的巨型戰鼓，鼓面也不知道用的是什麼巨獸的皮所蒙的，每一下敲擊，都能發出讓大地為之狂跳的巨響。一排十面戰鼓擺開，所發出的聲音讓天雷都為之失色，所有的矮人在這種震天的巨響中，血脈沸騰。
一位鬚髮俱白的矮人站在陣營之前，他手持雙手巨錘，怒目圓睜，姿勢和格裡斯所看到的那具石像一模一樣。唯一不同的是，此刻影像中的矮人身上亮著一種聖潔的光芒，這種光芒照耀著他附近數百平方米的範圍，在這種光芒的照耀下，那些被照到的矮人，氣息明顯要比沒有照耀到的同伴更加更大。
格裡斯從來沒有看過這些影像，也沒在哪裡書裡看到過同樣的描述，可是很神奇的，看到這個矮人身上的光芒時，格裡斯馬上就知道這些光芒的名稱——戰神輝煌。
顯然，這些影像不光只有畫面，而且還攜帶著無數的信息。戰神輝煌是一種光環，群體性的加持作用範圍內的生物。
這個矮人，正是矮人傳說中的戰神——穆薩丁？雷克丁。
矮人陣營前，是亂烘烘的野蠻人陣營，這些野蠻人比現在生存在中央山脈以北的蠻荒高原裡的野蠻人更加原始，體型更加健壯，越過三米的不在少數，通體覆蓋著長長毛髮，就像雄壯的大猩猩。
這些野蠻人以酋長為首分列出一個個集群，亂烘烘的怪叫著，他們手持粗糙的骨制武器，相互敲擊跺腳吼叫，盡最大的力氣製造聲響，去掩蓋矮人方面震天的戰鼓聲。
雖然沒有巨獸蒙皮的戰鼓，但野蠻人有龐大的數量，他們的數量起碼比矮人多出四倍，巨大的吼叫聲和整齊的敲擊跺腳聲，絲毫不遜色於矮人的戰鼓。
野蠻人的智者跪在一座木製的高台上，高台由數百個強壯的野蠻人抬著，高高的聳立在野蠻人的陣營最中央。智者跪在高台上，閉著眼睛，仰頭向前天空，掌心向內舉到身前，嘴裡喃喃的念著什麼。
一陣陣光芒在他的身上閃耀著，不時潑灑向四面八方，受到這種光芒閃耀的野蠻人，一個個都雙目通紅，彷彿凶性大發的野獸。
又是一種光環的力量——狂熱。
戰爭在矮人戰神的帶領下，正式展開。
畫面一轉，已經是戰爭的末聲，整個戰場屍橫遍野，血流成河，在智者的加持下，狂熱的野蠻人拚死的圍攻著矮人戰神，雷克丁的身邊，所有的矮人都倒下了，沐浴在鮮血之中的雷克丁，如同遠古的魔神，手持殺戮與毀滅，每一個跺腳，都是地動山搖，戰神雷克丁，用一已之力牽制了包括智者在內的野蠻人精銳。
蒼茫的號角者忽然響起，震天的戰鼓聲中，戰場的另一面冒起了密密麻麻的旗幟，高聳入雲的投石車的力壁，呦喝聲中吱吱繃緊的強弩，整個頌唱咒語的人類法師。
看到這些突然出現在戰場上的人類軍隊，雷克丁的眼中閃過的是憤怒與絕望。
畫面再轉，貧瘠荒涼的戰神盆地，雄偉卻又簡樸的戰神殿裡，雷克丁的雕像聳立在高台上，他的四周環繞著巨大的雕塑，像忠誠的護衛一樣守護著他。而他的目光，投射到整個戰神盆地之上。
在貧瘠的土地上，無數的矮人辛苦的挖掘礦石，打造兵器，一車車的精盔鐵劍運出去，從主宰了整個世界的人類手中換回稀少得可憐的糧食。為了生存，一批批新生的矮人不得不離鄉背井，離開戰神盆地去尋找新的出路。
一代又一代，戰神盆地依舊貧瘠，矮人依舊貧苦。
畫面再一轉，鋪天蓋地的深淵魔物佈滿了目光所及之處，矮人們聚集在戰神殿前，奮不顧身的迎擊著一波又一波的敵人，整個戰神殿都閃動一種奇異的波動，在這種波動下，矮人戰士無比的英勇。
但在絕對的實力差異下，英雄並不能決定最後的命運，一批批的矮人倒下去了，又有一批批的從包圍之外衝了進來，那是聽到戰神號角，從世界各地趕過來的矮人部落。
但是從那場決定種族命運的大戰中，失去主導權的矮人種族，一直得不到壯大，他們龜縮在戰神盆地，還能依靠兵器貿易，和人類互通有無，而被趕到了中央山以北的蠻荒高原上的野蠻人，境況更加淒慘。
英勇無畏的矮人戰士戰鬥至最後，大勢已去，年邁的長老帶著戰神之錘的殘餘部隊，扛起了戰神的雕塑，高唱著戰歌，奮力的衝出了包圍。
為了保護戰神雕塑，年邁的長老，年輕的戰士，都奮不顧身的擋在了雕像之前，用自己的血肉之軀幹，去抵擋深淵魔物的尖牙利爪。
扛著雕像的人倒下了，馬上有人接過他肩上的雕像，即使用身體去墊在下面，也絕不讓雕像落到地上。
千辛萬苦衝出重圍，一批批矮人為保衛雕像奉獻了生命，最終，雕像終於來到了這裡。它依舊保持著怒目圓睜的姿勢，默默的注視著這一切的發生。
格裡斯忽然有點明白了，原來這個注視是來自這個雕像。
這個凝聚了所有矮人信仰的戰神雕像，某種程度上已經擁有了獨立的意識，也就是所謂的半神，當這個獨立的意識覺醒了，那戰神將會成為一個真正的神祇。
很可惜的是，在這個獨立的意識還沒覺醒之前，矮人族受到了滅頂的打擊，從全盛時期的數百萬的人口基數，劇減了一大半。這個已經擁有獨立神格的半神，幾乎完全失去了信仰的來源。
它由信念而生，必須守護著信仰它的人們，當守護不了的時候，信念必將受到嚴重的打擊。即然它不能守護信仰它的人，那誰還會相信他？這對正在成長中的半神意識來說，簡直是個毀滅性的打擊，從那之後開始，尚存在世上的矮人，肯定不會再像以前那樣毫無保留的信奉著戰神了。
這將是這個半神之靈最虛弱的一刻。
格裡斯從羅伯特那裡初窺了信仰元力的門徑，這種同樣來自信念的力量，竟然在這種時刻，與虛弱的戰神之靈產生了共鳴。從而讓格裡斯能像翻閱自己的記憶一樣，看到了戰神之靈所曾注視過的一切。
它所注視的，完全就是一部矮人的興衰史。
這個半神之靈還沒覺醒，所以沒有自我的意志，它更像一部機器，忠實的記錄著子民的興衰，庇護著他們的一切。
其實這個半神之靈一直在庇護著矮人們，它付予了矮人更長的壽命，更強壯的體魄，更高的生育率，還有覺醒狂暴戰士的天賦和掌握雷電力量的能力。
但這對一個半神之靈來說，能做到這裡基本已經是極限了，它沒有自主的意志，不會控制這種信念的力量。
當它所庇護的種族，遇到超出它能力範圍內的生物，它也是無能為力的。
不得不說，格裡斯現在的智慧成長到非常高的程度了，以前他再聰明，沒人教他一樣連書都看不懂，可是現在，結合著影像中的信息，他已經能把所有事情推測出七七八八。